“敖!”蒼狼一聲痛苦的嘶吼。它的胸口被司馬衝抓穿了一個大洞。大洞的邊沿還有漆黑的魔氣在向週週侵蝕。不等司馬衝下一擊到來。蒼狼身上靈光一閃,分成了三團靈光,分別朝三個方向飛竄逃離。

嗖!一道黑光快如閃電,一瞬間就追上了其中一團靈光,將它吸收殆盡,緊接著黑光一折,轉向第二團靈光。只是眨眼功夫,三團靈光都被吸收一空,一根漆黑的禪杖漂浮在司馬衝身前。九錫伏魔仗吸收了血輪王之後,如今是第一次出場。它雖然通體黝黑,卻又給人一種流光溢彩的怪異感覺。伏魔二字也變成了一種司馬衝都不認識的文字。

司馬衝將九錫伏魔仗抓在手裡,繼續前行。幽魂鈴的十三幽魂連正式的器靈都不算,如何瞞得住他的天眼?眼前又有幾個幽魂聚集一處,司馬衝想也不想就撲了過去。最後全聚集起來,他一次打滅算了。

“司馬衝,你真的忍心殺掉我麼。”一個幽怨的聲音傳入司馬衝的耳朵裡。蕭小瑜楚楚可憐地漂浮在夜空之中。她只穿了一件單衣。看起來是如此的無助,無力,讓人生憐。

司馬衝盯著蕭小瑜道:“一,二,三,四,五。你們五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用她的形象來博取我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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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小瑜一驚,倒退了一步道:“我……”

司馬衝眼見她沒有辯駁,心中卻生出了惻隱之心。幽魂鈴畢竟是他親手煉製的。而且數次助他擊退強敵,算來也是救過他的命。如果自己將這十三個未成型的器靈毀掉,幽魂鈴也就真成一件死物了。

蕭小瑜似乎看出了司馬衝的猶豫。低聲道:“我錯了。我只是想保護主人。”

司馬衝一聲輕嘆,收起了手中的九錫伏魔仗。他卻沒看到蕭小瑜突然嘴角一翹。呼!一隻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向了司馬衝的後背。司馬衝一動不動。似乎毫無所覺。但是一個身影卻在他身後浮現。美少年。

美少年微笑道:“提問時間到。你們是未成型器靈。我是老牌器靈。你們有五個,我只有一人。好了。問題出來了:我們兩邊,哪一方更厲害?”

砰。蕭小瑜的手被美少年牢牢抓住,掙扎幾下沒掙脫之後,她渾身靈光一閃,像上一次的蒼狼一般,化成了七團靈光,朝七個方向飛也似地逃去。美少年微笑地看著這些靈光逃竄,等他們都跑出了百餘丈,突然七根黑刺飛快刺出,每一根都準確無誤地扎進了一團靈光之中。

黑刺一縮,七團靈光已經落到了美少年的手裡。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舔嘴唇道:“嘖嘖。上好的器靈胚子。唉。他們可是吞噬過仙寶的。今天,終於落到我的手裡了。哈哈,哈哈哈哈。”說完,美少年忍不住仰天大笑。

司馬衝這時候面無表情地回過頭,看著美少年。“哈哈……哈……咳,咳咳。恩。這個。其實我也不是一直惦記著它們。恩,能吃別浪費嘛,對吧。能吃別浪費。”美少年被司馬衝盯得是渾身發毛。對於自己的得意忘形後悔至極。立刻一縮,躲進了黃金甲中。

司馬衝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喃喃道:“還有……四個。”

嗖嗖嗖!四道靈光突然從天邊一閃而來。司馬衝目中精光一閃,身形卻一動不動,靈光很快到了司馬衝面前。光芒一斂,只見一名大漢,一名女子。一名書生正押著一個老和尚。

大漢抱拳道:“見過大人!”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恩,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呢?”

書生一揖到地介面道:“請大人明鑑。一切都是這和尚在搗鬼。大人握住的鈴鐺是他所控制。他若不死。大人也無法從他所造的世界中脫離。所以,我們三個合力把他抓來了。”

司馬衝沉默不語。

女子悽然道:“請大人念在往日情分,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大人只需先殺了他。若是依然無法脫離此地,再將我們治罪不遲到。我等通靈不易,萬望乞憐!”

司馬衝終於點了點頭。不等他出手,美少年又冒死鑽了出來,一把抓起木然的老和尚,一口吞了下去,口中囫圇道:“能吃……能吃別浪費……”說完,身形一閃,重新鑽進了黃金甲。

嘞嘞。嘞嘞嘞。四周突然出現了數道裂痕,裂痕一經出現,立刻飛快蔓延,整個天地很快就如同幾張重疊在一起的蛛網,再沒有一處完好之地。司馬衝伸腳在地面輕輕一踏。嘩啦,嘩啦。整個天地如同碎屑紛紛掉落。眼前的景色一變。他已經回到了山谷。

司馬衝看了看手中。手中是一個人面鈴鐺。人面是一個老和尚。不過此時這人面只是一幅粉彩,再沒有了栩栩如生的感覺。耳邊又響起了那葉嬋的話語聲:“住手!這麼危險的話。讓我來罷!我有傀儡娃娃!”

司馬衝沒有起身,而是將鈴鐺身旁的幽魂鈴一隻只撿了起來。一十三只鈴鐺裡,只有三隻鈴鐺依然保持光彩。上面的人面分別是一個書生,一個大漢,一名女子。

鈴鐺在這時候也睜開了眼。她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司馬衝,又驚又喜地道:“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那葉嬋這時候走了過來笑道:“他才來兩天。卻累我等了許久。”

司馬衝搖了搖手中的幽魂鈴,將它們遞給了鈴鐺道:“莫要再惹事。有些人惹不得。”

鈴鐺嘴巴一嘟,不滿道:“我惹事?是他們來找我。”

司馬衝笑道:“是麼。”

那葉嬋這時候插口道:“有什麼話等先離開這裡再說吧。這裡可是非之地。”

二人自然沒什麼異議。立刻駕起遁光。飛行之中。司馬衝開口道:“鈴鐺,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鈴鐺笑了笑道:“你管我。”

司馬衝搖頭道:“你以為我想管。”

鈴鐺笑意更濃道:“放心吧。他們從我口裡問不出什麼的。就算我落入他人之手,被搜魂,他們也打不開我的神識。”

司馬衝一聽,松了口氣道:“唉。早說。那我也不陪你們了。我有事先走了。”說完,方向一變,扶搖直上。

二人想不到司馬衝說走就走,還沒反應過來,司馬衝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光點。那葉嬋看著光點消失開口道:“鈴鐺,他是誰呀?”

鈴鐺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認識沒多久,見過兩次。上次是一次。這次是一次。”

那葉嬋吃了一驚道:“那你是怎麼把訊息傳給他的?”

鈴鐺笑了笑道:“他認識白牙星的一個修士。那個修士是恭爺爺的後輩。”

那葉嬋更吃驚:“照你你這麼說,白牙星這修士也是聯絡不到他的了?”

鈴鐺點了點頭道:“是這麼回事。很奇怪麼?”

那葉嬋頓時無言以對。她還以為鈴鐺會清楚司馬衝的出身來歷,這才一直沒有問司馬衝這方面的事,沒想到鈴鐺居然什麼都不知道。日後想要找司馬衝卻從何找起?

司馬衝正盤坐在星背海鰩上,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石磊星。雷扎說過,被流放的魔族必須得到許可才可以重新回到故鄉。司馬衝要解決這個問題。這一件事情壓在他身上幾千年了。現在什麼事情都先往後放,解決這個再說。

星背海鰩吞了那通靈珠似乎變聰明了,連星圖都看得懂了。司馬衝不必時不時調整方向,於是再次修煉起天魔體。他不是往高深處練,而是修煉一些魔族常見的,對現在的他已經沒什麼用的法訣。石磊星是魔族之星。他一定要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魔族才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石磊星終於出現在了視線之中。這是司馬衝見過的最大的修真星。它的周圍有三顆太陽。但是仍然照耀不全這顆巨大的修真星。日夜更替依然在這裡存在。星圖上的標註是:五級以上,無法準確定義。沒法子。誰讓製作這星圖的家族是修士家族呢。

“啞啞!啞啞!”星背海鰩才一進入這魔族之星的範圍,立刻就被一群長著獨目,有兩對翅膀的黑色烏鴉圍了起來。好奇特的魔獸,竟然可以飛到這麼高的地方。而看它們的神色,似乎把星背海鰩和司馬衝當成的美餐。

司馬衝輕輕拍了拍星背海鰩的背道:“好了。九爺。你回來喝酒罷。剩下的事由我自己來。”說著,將星背海鰩收了起來。

這群烏鴉一見好大的一馱肉突然消失,立刻憤怒了起來,紛紛尖叫著撲向了司馬衝。司馬衝微微一笑,渾身黑氣一漲。精緻的魔紋出現在了他身上的各個部位。

當!當!當!如同金屬交擊。烏鴉一撲而上,不僅沒有撕碎司馬衝,而且還被裝得一陣暈頭轉向。司馬衝哈哈一笑,這種程度想傷害還早一萬年。當即握起拳頭就要將這群擊落。

“別動!”一聲輕喝傳入了司馬衝的耳裡。緊接著有幾人從雲層中一飛而出,張弓搭箭。嗖!嗖!嗖!一輪密集的箭雨射來,司馬衝身邊的烏鴉紛紛中箭身亡。它們的屍體也不下墜,而是被箭矢帶著漂浮在半空中。

“你家長輩沒有告訴過你,傍晚不能飛到天穹原上空麼?”一個揹著弓箭,臉上有兩道金痕的女子冷冷道。她生得一張瓜子臉,眉毛很重,眼睛很大。臉色黑中透紅,頭髮很短,兩邊耳珠各串著一顆小指頭大的黑色寶石,頗有幾分另類的妖嬈風情。

司馬衝早在幾人出手時就默默觀察,此時正小心翼翼地開始收殮自己的魔紋。他們只有臉頰,手臂有魔紋,司馬衝有樣學樣,將其他部位的魔紋隱藏了起來。此時女子開口了,司馬衝立刻抱拳笑道:“多謝幾位救命之恩。”

女子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司馬衝,而是對身邊兩人道:“去把這些黑火渡鴉收拾一下。”

她身邊兩名壯漢身形比女子高大得多,肌肉凸鼓,滿臉彪悍,但是卻是對女子言聽計從,立刻應了一聲,飛到司馬衝身旁,伸手拔起那些烏鴉身上的箭矢,取出一把骨刀,割下它們的尾翎和爪牙。

司馬衝見幾人對自己不理不睬,微微覺得有些尷尬,當即抱了抱拳,轉身想要離去。一旁正在看風景的女子卻又開口道:“喂!你去哪裡?”

司馬衝一愣。隨即道:“呃。我到處看看。”

女子身形一閃,閃到了一名壯漢身邊。這壯漢立刻從烏鴉的胸腔裡扣出了一枚綠色的膽囊。女子一把抓過,然後飛到司馬衝面前道:“吃下去!”

司馬衝露出不解的神色道:“吃?”

女子不耐煩道:“哼!我們沒來之前,那些黑火渡鴉不是抓了你?這渡鴉是有毒的!你既然急著要走。那也沒辦法給你配藥,吃個膽囊,雖然很苦,總比被黑火燒心的好。”

司馬衝笑了:“我平生最怕吃苦。你們若不趕我走。我自然可以等你配出藥來。”

女子眉毛一挑,臉上的神色動了動。也不知道是喜是怒。隨手將抓著的膽囊一扔,轉身道:“哼,怕吃苦的男人都沒出息!”

天穹原是一個一望無際的草原。只不過草原的景色沒有想象的那麼美。雖然到處都有綠草,但是越是茂盛的草地,就越是白骨累累。司馬衝跟在眾人之中,目光中閃爍著驚異的光芒。這些草地也許多的草都是吃肉的。他就見了幾處草叢中有野獸被長長野草捆住,慢慢地皮肉消融。

這些情形女子和兩名大漢是看不到的。不過他們似乎天生有敏銳的感覺,可以準確分別哪一叢草是安全的,哪一個草叢有危險。草地上的白骨也不全是單純的白骨,有一些白骨已經成了骨靈,它們吃屍體,吃那些妖草。司馬衝早已經悄悄地將骨龍放了出去。鬼柳子雖然能增進骨龍的修為,但是這就像吃長齋,鬼怪才是骨龍眼中的肉。

到了一處青草稀疏的地方,女子停了下來。兩名大漢不等她吩咐,立刻分頭行動。一人架起了一個大鐵鍋。一人則開始生火。那些開了膛,去了羽毛爪牙的黑火渡鴉被全部丟進了鍋裡。

女子則取出一個小小的石碗。從周圍的泥土裡翻出了一些蛆蟲、蚯蚓、混合了青草和黑火渡鴉的膽囊,用一根小石杵搗爛,細細地碾了起來。

司馬衝大驚。他看到女子將蛆蟲蚯蚓翻出來還不以為意。但當看到這碗東西還加了烏鴉的膽囊,他就猜出來,這是給他用的。何苦,何苦。他本想從這幾人口中打聽些魔族的資訊,這才跟了過來,現在好了,什麼資訊都沒聽到,很快就有一碗驅蟲蚯蚓烏鴉膽糊要受用了。

綠糊中陸續又加入了炭灰,蟋蟀的頭,燒成黑色的白骨。司馬衝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東西吃下去。別說他沒有中毒,就算是真中了毒,他寧願生吞幾枚烏鴉膽。

等到大鍋裡的肉‘啵啵啵’地翻滾起來。女子終於把手中的石碗遞到司馬衝面前道:“那,解藥,趕緊吃了吧。”

司馬衝接過來笑道:“多謝。”,說著,作勢要喝,突然伸手指向天邊道:“呀。豬在天上飛!”

女子聞言一轉頭。司馬衝立刻手一揚。石碗裡的綠糊被他用力潑了出去。綠糊化成一道綠光,瞬間就橫穿了大草原,打進了一座石山之中。等女子回過頭,司馬衝已經放下了石碗,抹了抹嘴道:“好味道。好味道。多謝。”

女子盯著司馬衝手裡石碗看了半晌突然笑道:“我還以為你騙我。想把藥潑掉。這一招。我那兩個弟弟經常用。其實這藥腥味很重,一潑出來,誰也騙不了了。”

司馬衝看了看兩個壯碩的大漢道:“他們……是你弟弟?”這,不會是同父異母吧?除了都挺黑,其他的根本一點都不像。

女子點了點頭道:“我叫墨蓮。我二弟叫墨水,我三弟叫墨石。”

司馬衝也自報家門道:“我叫司馬衝。”

女子又點了點頭道:“沒錯。蒼穹原絕沒有你這樣的人。”說著,從懷裡取出了一件皮袍道:“你身上的衣服是撿來的吧?蚊蟲都防不得。這皮袍是我以前穿的。雖然可能窄了點。總你這布料好。”

司馬衝摸了摸鼻子。女子的心腸不錯,就是不會說話。什麼叫撿來的。他這件可是貨真價實的法寶,法力一催,化神之下的修士休想破得了。這還是他不久前從紅粉宮那些人的儲物袋裡找出來的。當時一見沒什麼標記,也就自己穿上。

這時候一個大漢走了過來道:“大姐,晚飯好了。”

女子將手裡的皮袍塞到司馬衝手裡道:“來吧。別客氣。”說著,當先朝大鍋走去。

一名大漢將大鍋摁進了地裡,四人就圍著大鍋坐下,伸手去撈鍋裡的肉。司馬衝沒見這兩人放什麼配料,只道這些肉不會太有滋味,誰知道一入口,只覺得肉質香滑,唇齒留香,和他在酒樓裡吃過的那些名菜毫不遜色。難怪有‘地上一斤,不如天上一兩’的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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