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衝有些奇怪,怎麼知道的名頭已經傳到妖族耳朵裡了。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就是司馬衝,你如何認得我?我可沒見過你。”

白眉老道苦笑道:“小道躲在此地修行,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閣下自然是不認得。不過小道千餘年前就收到了老祖宗的知會,萬萬不可與閣下為敵。否則將萬劫不復。這……這骨龍與在下交情甚淺,既然得罪了閣下,自然是罪有應得!罪有應得!在下決計不會插手!”說著,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骨龍大怒:“這無膽的匹夫!”怒喝聲中,長長的骨尾一甩,砰!一聲巨響,白水宮立刻被掃開了半邊。但是裡面空空蕩蕩,哪裡還有人?再看身後,身後那些蟹將也早已經跑得一乾二淨。

司馬衝略一思量,立刻就猜出白眉老道說的老祖宗必然是那畫蘑菇的怪人。當年這怪人說過,老鼠一族永遠不會與他為敵。這些年他也沒遇見什麼鼠類妖獸,幾乎已經把這承諾忘了,沒想到今日卻省了一番麻煩。

骨龍折騰了一陣,把白水宮砸成了一片瓦礫。它也有些累了。本來被火燒的骨頭被水這麼一炙,它已經承受不住多了多久的烈焰了。司馬衝笑了笑道:“骨龍,你還是歸順吧。你認我為主。我對你也不會多加限制,只要你在我需要的時候幫忙就行。”

骨龍喘著氣道:“休……休……休想。”它現在又開始有些口吃了。

司馬衝伸手敲了敲黃金甲道:“怎麼樣?現在你能捆住它沒有?”

過了好一會才傳來一聲哈欠聲,美少年的魂體浮現了出來,他先是不解地看了看司馬衝,但是目光很快就被骨龍所吸引。道:“哦!骨靈?好強大的骨靈!恩。不錯,不錯!這身板,這形狀,一等一的好!”

司馬衝不耐煩道:“你捆得住它沒有?”

美少年沉吟道:“不好說。我可以試試。”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好!你試試!”

美少年兩手一分,黃金甲立刻化出了千絲萬縷,纏繞在了骨龍的各個部位。像這種對黃金甲進行精細操作,司馬衝自己是沒辦法做到的。骨龍猛然一掙,雖然掙脫了一小部分,但是大部分的絲線卻越纏越緊。它折騰了這麼久,實在是累了。

司馬衝背後黑光一閃,一對巨大的翅翼出現。拍打著這對翅翼,司馬衝提著骨龍慢慢向上浮。骨龍雖然不能動彈,口中卻依然道:“沒有……沒有用……”

砰!骨龍被司馬衝甩在了地上。司馬衝手中火光一閃,已經抓在了龍角上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都輸了。還不認賬。我的烈焰你是嘗過的,一定要再吃幾次苦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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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龍乾脆閉了嘴。連眼中的幽光也熄滅。顯然是不聽勸。

司馬衝身上火光一漲,順著龍角蔓延到了它的全身。噼啪,噼啪。經過兩次的炙烤和一次的水浸。現在再燒起來。骨龍身上的骨質終於開始變化,如同司馬衝一開始燒那骨鱷一樣。燒了一陣,司馬衝抓起龍角一甩,將它甩進了一旁的水潭。

哧哧哧!一陣白煙和氣泡,骨龍渾身一顫,忍不住張開眼。顯然,這一招比光用火焰要強得多。司馬衝等骨龍身上的火焰熄滅,立刻又是用力一甩。“砰!”

“我……我……”骨龍張了張口。

司馬衝本來正催動火焰的動作停了下來。開口道:“怎麼樣?服了沒有?”

哪知骨龍才說了兩個字,目中的幽光立刻一暗。頭顱裡的本命之火一閃一閃跳動了幾下,撲地一聲。熄滅了。美少年的身影浮現了出來大笑道:“哈哈!你……你把它弄死了。”

司馬衝摸了摸鼻子道:“不至於啊。我下手很有分寸。它至少還能再燒兩下。”

美少年繼續笑道:“明明就死了,難道……”說到難道二字。美少年突然不笑了。

司馬衝手中的火焰再次燃起,一把抓住龍角。熊!火焰把骨龍包裹了起來。啪,啪,啪。骨龍身上被燒裂的痕跡越來越多。其中一根龍角已經開始呈現明顯的裂痕,只怕再燒一陣就要燒斷了。

哧哧哧!無數升騰的白氣,還有骨龍一動不動的身軀。砰!骨龍再次被甩上了岸。司馬衝痛惜地摸了摸那即將斷裂的龍角,輕輕嘆了口氣道:“白天波。你再開口稱臣,那就真沒機會了。”

骨龍自然是死氣沉沉,一聲不響。司馬衝手上沒有燃起火焰,而是靈光一閃,一根畫軸出現在了手裡。他輕嘆一聲,接著喝道:“封。”

呼!金光一下罩住了骨龍。骨龍微微一抖,接著就在金光中慢慢縮小。只要縮小到能進入畫圖的尺寸,它就要被封印了。司馬衝並不想用這個封印術。因為被封印的生魂神智會被抹掉。在對方沒有臣服前,他可不願意保留對方的神識。

“住……住手!”骨龍已經縮至丈餘大,終於再也沉不住氣開口道,同時它的目中重新有了幽光,腦中的本命之火也再次亮起。

司馬衝淡淡道:“放開你的神識,讓我種入禁制。”

“我……”骨龍還想討價還價,但是它的身形又縮小了幾分,變成了只有數尺大,眼見就要被畫圖吸入,只好一咬牙道:“好……好!”

司馬衝手中靈光一閃,一把握住了小小的龍頭,將禁神術種入了骨龍的神識,等他的手離開龍頭時,骨龍的額頭上已經多了一道閃電印記。

司馬衝把山河社稷圖一收道:“我敬你夠硬氣。分神就不扣你的了。希望你不要做出讓我為難的事情。”

骨龍輕嘆一聲道:“是……是。”

司馬衝來到關口時,嬰寧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本來就是虧損些法力而已,丹藥她又不缺。此時一見司馬衝,嬰寧就嫣然道:“怎麼樣,你收服那只骨龍沒有?”

聲勢鬧得這麼大,司馬衝也知道這瞞不住,索性承認道:“收服了。真費了好大的功夫。”

嬰寧笑道:“那走吧。我在這半天都沒見人經過,只怕我們是最慢的了。”說著,取出木雕和環佩,朝著關口走去。

一陣靈光過後,二人眼前場景一換,出現一座別緻的小院。小院綠瓦紅牆,青竹假山,頗有一番寧靜致遠的風味。司馬衝笑了笑道:“這地方倒不錯。你若不急,我恢復了法力再出發。”

嬰寧點了點頭道:“不急的。我也養一養神。”說著,走到一間屋舍前推開了門。

司馬衝正打算也推開另外一間房間的大門,嬰寧這時候卻抬了抬手,轉過了臉對司馬衝道:“司馬衝。我的手為什麼會受傷?”嬰寧的手自然是被金剛箍的雷電劈傷的,不過當時是她祖父的分神控制了她的身體。她是沒有這記憶。

司馬衝沉吟了一下道:“我弄傷的。”說著,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的佈置也很典雅,香梨木鏤空的靠背大椅。紅木雕鑲嵌象牙的架子床罩著淡綠色青竹做底的蟬翼圓孔薄宮紗蚊帳。又有同樣的梨木大圓桌,桌上有一個鎏金龍鳳呈祥漆器托盤。托盤裡一隻青花瓷雲龍茶壺,茶壺四周五個青花瓷紅花綠葉寶光杯。在角落裡,還有一隻三足兩耳,圓腹窄口,雷紋打邊,螭龍做圖的銀質小香爐,香爐裡正有不知名的香料在靜靜焚燒。

司馬衝看得很仔細,卻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不禁有些失望,難道不在這房間?正要拉開門走出去,耳邊就聽到一個聲音:“我還以為你小子死在那些骨靈口下了。來得這麼慢。”

司馬衝一驚。連忙轉過身。桌子上此時已經多了一個玉盒。闖過第一關時見過的那白胡子老頭正大咧咧地坐在香梨木大椅上,慢慢啜著手裡的一杯茶。這老鬼倒出現得無聲無息。

司馬衝皺了皺眉道:“你剛才怎麼不出來。”

老頭搖頭道:“我剛才在那小姑娘的房裡。看來和你沒什麼緣分,硬要老頭子我自己找過來。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已經確認過了?”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確實有一個分神潛伏在她身上,已經被我滅掉了。”

老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喝完笑道:“既然都已經把分神滅了,你還找我做什麼?仙石?要就拿去吧。老頭子現在沒心情賭了。”說著,開啟了桌子上的玉盒,一塊仙氣盎然的仙石出現在了司馬衝眼前。

司馬衝五指一張,仙石立刻被他抓在了手裡。將其收起之後,司馬衝搖頭道:“我可不光為了仙石。滅了那分神我才發現。原來這試煉之地不光進出口和周邊有禁制,甚至不能從這裡走出星空。那試煉一完,我就得面對那老鬼了。”

白胡子老頭笑了笑道:“那我可沒辦法。我只不過是個器靈。”

司馬衝拉開一張椅子在老頭對面坐下道:“你就開價吧。哼。都說人老精,鬼老靈。我到底還是中了你的計。”

老頭先是一愣,隨即大笑。笑得是暢快之極。他將手中的茶杯一扔,將茶壺漆盤搬起來拋到了架子床上。然後也不知道從那裡變出了一個大大的炭火盆,盆裡炭火正旺。老頭兩手放在火盆邊沿往下一按,將火盆直接按進了桌子裡。然後手中又是靈光一閃,肉香一起。一隻裝滿肉的大鐵鍋被他變了出來,座到了火盆之上。

司馬衝一聞到肉香就忍不住食指大動。他看著鍋裡跺成一塊一塊比黃金還誘人的金色肉塊,又看到翻滾起來的八角、花椒、桂皮、草果。忍不住點了點頭道:“哦?是香肉?”

老頭遞給司馬衝一對竹筷笑道:“沒錯。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說著,摸出酒葫蘆喝了一口酒。啜了一下筷子,夾起一塊狗肉放進嘴裡,用筷子比劃了一下,口中囫圇道:“吃……吃……”

司馬衝雖然奇怪老頭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但是他的食慾已經被勾了起來。不吃煙火好多年,此時聞到肉香,再聽到‘啵啵’的湯水滾動聲,哪裡還忍得住,立刻下了筷。現在就算天塌下來,也先吃完再說。

一口狗肉一口酒,二人是一陣的風捲殘雲,一大鍋狗肉很快就只剩了湯底。司馬衝用筷子在湯裡劃楞了幾下道:“老兄,這就是你準備不周,吃狗肉怎麼能不來點生菜、粉絲。這湯底滾的粉絲,可比魚翅還鮮美。”

老頭點了點頭道:“有理。”說著,手中靈光一閃,一大把如同銀線一般的粉絲被丟進了鍋裡。又有一蓬新鮮的生菜隨之下鍋。

二人吃得腆胸迭肚。過了老半天,司馬衝依然慢悠悠地喝著酒,他之前一心要問個出路的表情已經沒了,彷彿已經忘了這茬。老頭一開始還是氣定神閒,等了半天就是不見司馬衝開口。終於忍不住先開口道:“小子,你怎麼不問脫身之計了?”

司馬衝笑了笑道:“我不是在等你開口麼?”

老頭奇怪道:“等我開口?”

司馬衝提起了桌子上的竹筷,夾住了一小段骨頭道:“骨質晶瑩如玉髓,狗肉入口立刻滿嘴留香,靈氣盎然。這只狗只怕不是普通的狗。在下殺的妖獸雖然不多,但是這樣上乘的骨質還從見過。恩,就算是肉身成靈的骨靈,骨質也不過如此。老兄你這不是吃狗肉,你莫非是納投名狀?”

老頭愣了一愣,隨即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好!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這只是哮天犬,是這一代絕情宗宗主的靈獸,就是你小子面對這畜牲,只怕也討不了好。”

司馬衝吃了一驚。他雖然猜測這靈獸必定非同小可,哪知竟然是絕情宗宗主的靈獸,那這老頭又是何許人?他區區一個器靈,所展現的神通卻比司馬衝見過的大成修士都要強上不少。想到這,司馬衝苦笑道:“聰明人?在下這點小聰明,還不是一直在前輩的股掌之中?”

老頭輕輕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酒慢慢道:“你知道我是誰?”他說出來卻自己回答:“我是第三十三代絕情宗宗主。現在做宗主的小子,當年給老夫提鞋,老夫都看不上!可惜……”老頭眼神迷離,似乎準備述說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不過老頭很快甩了甩頭道:“這個不提它了。陳年舊事而已。我發現你小子實力雖然不怎麼樣,不過身上好像頗有幾件不錯的寶貝。你身上的這件鎧甲就是老夫看不透的東西之一。乍一看法寶而已,還不到靈寶的等階,但是居然可以遮蔽推演和神識搶探。老夫這才起了和你聯手的心思。”

司馬衝一直聽著。聽到此處忍不住道:“聯手?”

老頭笑了笑道:“放心。不是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只是聯手跑出此地而已。老夫被當作器靈,困守在這試煉之地上萬年。最近的千餘年才漸漸恢復了記憶。老夫雖然想逃走,但是這個要命的玉盒上面有非常強大的印記,就算老夫出了這風源星,也一樣會被追回來。”

司馬衝明白了,立刻伸手抓起桌上的玉盒看了看道:“前輩覺得,晚輩身上的鎧甲可以遮蔽這個印記?這才找上了晚輩?”

老頭點了點頭道:“不是覺得。是肯定。上一次和你分手之後,老夫立刻潛入了絕情宗的密地,藉助裡面的器物嘗試推演你小子的位置,但是一無所獲,你小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就連和你走得近的小丫頭,推演起來也變得萬分困難。”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怎麼走?”雖然還有許多事情想問。但是當務之急還是先弄清楚怎麼離開這鬼地方。

老頭笑了笑道:“也該你我走運。下一關的場地是一處禁地。禁地以前圈養了許多的兇獸。如今兇獸被清理,場地也作為試煉之地使用。他們卻不知道,在禁地深處還沉睡著一批妖靈。只要將他們放出來大鬧一場。你我可以趁機行動,我知道有幾處禁制比較薄弱,我們就從那裡突破。”

司馬衝點了點頭,立刻把玉盒抓起,收進了懷裡。反而是老頭愣了一下道:“你就這樣相信我了?”

司馬衝笑了笑道:“賭一把。”

老頭大笑。身上靈光一閃。嘩啦。桌子上突然出現了一大堆的玉盒,不少玉盒掉落在地,盒蓋被摔開,露出了裡面的仙石。老頭大笑道:“哼!小子,你頗對老夫的胃口。這些是老夫明明暗暗蒐集而來的仙石。本來打算等著你討價還價。現在也不用了。都給你!”

司馬衝微微一笑道:“那晚輩就不客氣了。”說著,司馬衝袖子一幅,上百個玉盒被他一齊收進了儲物袋。

司馬衝一從房間裡出來,立刻就看到了嬰寧。嬰寧背對著他,仰頭看著一株青竹。她身上那件鎧甲已經被她脫了下來,換上了一身淡綠色的流雲廣袖。頭上的髮髻也重新梳過了,帶上了兩顆明珠。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她腰上的紅絲帶立刻隨風飄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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