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夏未秋初,美了一夏的荷塘衰殘已顯,不過梨山西南坡地上野菊花卻一叢叢一簇簇燦然怒放,沒人給澆水施肥,它卻如期而至,怒放怒放,只是怒放,管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它恣意怒放,那麼熱烈那麼有激情,有時候真的願意做那山坡上的一朵野花。

荷花殘,菊花開,那個李佳俊並沒有回來,他在梨村人的視線中消失了,這下這些一輩子只為填飽肚子忙碌的人們才感到有那麼點心慌意亂。祖祖輩輩都這樣生活,難道錯了?喧囂過後,梨村人也安靜下來,不再議論旭旭進縣城的這事,可內心卻始終難以平復。

旭旭也靜下心來,把喜悅與不安、憧憬與忐忑暫時放下來,專心復習功課,畢竟進縣城小學,可不能給梨村丟臉。

母親也忙,比之前還忙,旭旭想著開春去了城裡,一年見不了母親幾回,就每天成個尾巴跟在母親後頭,母親做飯,她燒火;母親看書,她也抱本書看;母親喝水,她也喝水,母親站在黑板前講課,她也站在身邊;到後來母親上廁所,她也跟著,終於有一天母親煩了,說:“不要跟著,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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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若就這樣,平平靜靜,像那花靜靜地開放又凋落,既不憂亦不懼;像那水默默地流著,累了,淌成個深潭,在那兒不言又不語,偶有落花至,不喜也不悲,如果就這樣平平靜靜,該來時來該去時悄然離開,那就好了。

十一月的一天,天有不測風雲,白天還是難得的晴朗,到了晚上冷風嗖嗖地吹起,不由讓人想起那首《北風那個吹》,又不由讓人生出悲與愁,不由讓人莫名地輾轉難眠,唯有旭旭們“少年不識愁”。梨山啊梨山,如果山上住著神靈請護佑這綠水清山;梨河呀梨河,若真有個傳說中的河神請珍愛每個人吧。

夜深深,夜沉沉,北風吹;北風,北風那個吹……

就是這晚後半夜紅旗村方向的天空濃煙滾滾,持續了好幾小時,不知哪家著火了。眼看還有兩個月就進入年關,這樣的濃煙,怕連糧食都難保住。

第二天一大早,梨村各家各戶準備好了救濟糧派人挑了上去,這是規矩。想當年梨村發生了這事,遠近各村都送來了救濟糧。可送糧食的回來時,挑回了糧食,村長氣得罵不中用。

昨晚旭旭睡得很好,起來晚了,裡裡外外房前屋後都找了個遍,不見母親的影子。旭旭早飯也沒吃,因為灶是冷的,母親沒有煮飯。旭旭洗了把臉,向曬穀場走,可曬穀場除了雞們在覓食,花臉貓在打盹兒,靜悄悄的。菜地梨山上居然不見人影兒,十分不正常。風翻過梨山北吹來,有些涼,有柴火味兒,可能是上頭的村兒在燒穀草或玉米杆子,旭旭想。

旭旭坐在曬穀場邊的石墩上,左顧右看,不知幹什麼。花臉貓從草垛上溜了下來,在石墩兒邊躺下養神,旭旭沒心思理它。

沒多久,淑華呀紅梅呀櫻桃呀,好些小夥伴來到曬穀場,和旭旭一樣沒吃飯,家裡冷鍋冷灶,沒有吃的。

肯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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