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走後,小舅把家裡巡了個遍,修這個補補那個,好像他這趟出門要走十年八年。其實去修水庫還早,要等田裡地裡都忙完,才會帶上人上縣裡。

“旭旭去扯些豬草吧。”母親一身出門的打扮。

“嗯,你去哪兒,我也要去。”旭旭對母親說。

“菊英枕套上的玫瑰花繡得有點問題,去看看有沒辦法補救。”

菊英姐要結婚了,正準備嫁妝呢。其中成對的枕套,好幾對,巧手的菊英親手繡,這些繡花枕套不到萬不得以是不會拿出來用的,是壓箱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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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扯完就上來。”

“我沒回,你就上來。”

旭旭揹著背兜先到菜地,小舅正在菜地,旁邊菜地沒有王老漢。旭旭把小舅扔在田埂上的草裝到背兜裡,小舅把些老菜葉掰些放旭旭背兜。然後揹著背兜上了梨山,剛到山腳,就看到紅梅他們也上來扯豬草。

“一起扯吧,旭旭”紅梅隔著一塊地喊。

“不了,免得搶。”旭旭回了一聲,自顧自往山上走。山上有一片千裡光,旁邊還有一片陳艾,一路上再挖些車前草之類,夠了。母親說這些都是草藥,豬吃了不生病。只是不要扯豬殃殃啦鵝不食啦。旭旭覺得很神氣,鵝不食扯回去,鵝也不會吃。母親認為清明節前一天,百草為藥,每年都要旭旭背上背兜扯草,同小舅砍回的柑子樹枝枇杷葉放大鍋內熬,藥水用來洗澡,一年不生瘡。比如陳艾吧,有回旭旭腿疼得抽筋,母親用陳艾燻,沒多久就好了。就像小波,被救回家之後,喝了一個月的雞屎澄的水,同以前一樣活潑可愛。

回來的路上,旭旭看到好多棉花草,大家叫它清明菜,開小黃花,葉子像耗子耳朵,白絨絨的。扯了好些,其中幾棵品相好的留著變絲線。

這種草田間地頭到處都是,菊英姐說,把它採回去夾在書裡,久了會變絲線。旭旭信,你看這草,花葉莖上佈滿棉絨,不變絲絨才怪。旭旭採回去,用塊玻璃把它壓扁,再加書裡,等它變絲線。

回家放下背兜,旭旭往菊英姐家走去。

順著曬穀場向前,拐個彎,上緩坡就到菊英姐家院壩,只見幾隻蜜蜂在花枝上繞圈圈,母親與菊英姐正說話。

“這下好了,不然這枕套就費了。”旭旭轉頭一看,潔白的枕布中央繡著大朵的紅玫瑰,綠葉青枝,像印的一樣。

“一種紅色繡,又紅又豔,紅得純,但缺少了漸變,就會少立體感。繡出的花兒不活”母親說。

“還能改嗎?”菊英姐著急地問。

“顏色要由淺到深,換三種紅,外兩層用雙股線,裡層用單股線。”聽母親這樣說,旭旭再看那枕上花,難怪看起來像印的一樣。

“我用的雙股,因為其它紅配不上,所以單用了一種紅。”菊英姐問:“怎麼改一下呢?我這紅紅得不深,要不加一股黑線繡。”

“使不得”,母親敢快說:“要不把這種稍深點的紅颳得毛乎乎的……”,母親還沒說完,菊英姐搶著說:“好主意。”

臨走時菊英姐要剪枝玫瑰花送旭旭,母親阻止,菊英姐轉身回屋,手裡拿朵玫瑰花出來,已經成幹玫瑰了,失了水份,失了紅色,就那樣半開著,旭旭就著母親的手聞聞,香。

旭旭有些惆悵!不知明年這玫瑰花還會不會開得這樣紅。一瞬間,想起了紫果曾在這院壩描過玫瑰。

“紫果姐,你描的花怎麼都是黑色的,紅玫瑰也讓你描成了黑玫瑰。”

“懂什麼,這是素描。”

旭旭還是喜歡大朵大朵紅豔豔香噴噴的玫瑰花。

這晚上,旭旭做了一個關於紅與黑的夢。不過睜開眼就忘了。

起床,走出堂屋,望那天色,灰黃的色調,有些壓抑;深呼吸,空氣裡卻有股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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