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珊的眼圈開始泛紅,鼻子也好像被什麼堵住,她失望地看向陳賓:“好吧,既然你這麼肯定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今天我們就來理一理。從哪說起呢?就從那天你我的羞恥開始吧!”

“有必要嗎?我也不想再追究,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所有的事都不能單單怪我,你也有一定的責任,並且是相當大的一部分責任。”

“好吧,那我就說一說我的所謂的責任。,先說哪呢?先說那一天我在你去採藥的時候在家門口曬太陽吧!那一天我記得有些風,有陽光,陽光照在身上不算溫暖,也不算涼。我在陽光裡坐著,很悶,很慌,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然後我就聽到了幾聲警笛響。我扭過頭,看到南門希從警車上走下來。我有些吃驚,我本能地想先躲開他。可是,我發現我躲不及了。他已到了我的跟前。”

“我發現我躲不及了。南門希就那樣突兀地站到我面前,然後,他開始檢視我手上的傷,我拒絕和他的碰觸,然後他開始……

“別說了。”陳賓臉色開始發青,臉部的線條迅速緊繃,他感覺自己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痙攣,就連因為汪洋去世而產生的愧疚也沒有能夠抵制住那段回憶帶給他的抽痛。他幾乎是迅速地更是決絕地說:“不要說你們那些事了,我不喜歡聽,我討厭聽,我一個字也不想聽。所以,所以,我不許你說,我不允許你再說……”

我不喜歡聽,我討厭聽,我一個字也不想聽。所以,我不許你說,我不允許你再說……。這幾句話像尖刀刺到雨珊的心上,讓她的心臟痛得攪做一團,她再也忍不住憋在心裡的酸楚和哀慟,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吼,她的聲音淒厲,語調猶如悲鳴,她的淚如奔流而下的江水,一發不可收。不過這一次,她並不是單純的哭號。

“你為什麼不讓我說,你有什麼權利不讓我說,你憑什麼不讓我說,你讓我憋屈了這麼久,你冤枉了我這麼久,你這麼多看低我,羞辱我,我憑什麼還要

照顧你的感受,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就要說,說,說,說……”

陳賓被雨珊這突來的氣勢嚇了一跳,這一刻,他感覺雨珊的情緒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如果不讓她發洩一些,說不定真地會讓她憋出什麼病來。算啦,讓她說吧,反正他已經親眼目睹過那次場面,他已經被她們打擊得遍體鱗傷,就乾脆再忍一忍,再咬咬牙……

只是雖然這麼想著,他周身的氣息還是變得更加涼冷,他的眼裡剛剛還在的愧疚消逝彌盡,也迴歸成了一如既往的冷凝。他的身體緊繃,他的拳頭緊握,好像只有這樣才可以耐得住她的這一次補刀。

雨珊發現此時她竟然這樣的恨陳賓,恨這個獨斷專行冷血無情的男人。恨這個固執,武斷、喜怒無常的人。她的眼裡冒出火,爆出冰。

“我就要說,無論如何我都要說。你要是再敢打斷我,我把你那條腿也打折了……”

陳賓愣了一下,剛想要發火,想了想,算了,看她能說出什麼么蛾子。他把身子靠緊桌子,讓桌子分擔一點他的重量。

“我說到哪兒了?我說到哪了?對了,我說到南門希看我的傷,他開始惱怒,他讓我離開你,他讓我跟他過。可是看他們戲太小瞧我了,我立刻就拒絕了他……”

“是嗎你拒絕了嗎?你說的和我看到聽到的都不一樣呀。是我眼瞎,還是你嘴瘸呢。”

陳賓冷然既然要說,那就乾脆都說出來好了。沒必要再這樣看她裝腔作勢的玩捉貓貓。

“你見到的?”雨珊哀然。

“是啊,我見到他對你喃喃而語,見到他對你含情脈脈,而你投桃報李,像個赴約約的dang婦對他投懷送抱。”

“你在啊!原來你當時在啊!你為什麼不出來,為什麼不出來阻止南門希,你你就那樣看著……”我被欺負?是啊,他不敢啊,警車就在不遠處,他怎麼能冒那種險呢?

陳賓冷笑:“我如果出來,怎麼能知道你們的勾當?我如果出來,能知道你們的秘密嗎?對了,我還好像聽他跟你聊到了孩子。我還真沒看出來他的本事那麼大,你們相識才幾天,他就是不知鬼不覺的跟你的肚子裡種下了一個孩子。”

“閉嘴!閉嘴!”雨珊嗓子都啞了。她幾乎絕望地拍打著床邊:“陳賓你就是個讓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愚蠢透頂的瘋子,那孩子什麼時候有的,是誰的,你不會算嗎?”

陳賓:“……”其實他早算過了,他也知道南門希是胡謅的,所以他也沒帶孩子的問題上多過多的糾結啊。他糾結的是讓他眼見為實的那場瘋狂的真實的沒有一絲虛假陳賓和雨珊的……。”那可是他親眼看到的,不容置疑,容狡辯的啊!

“我不關心什麼孩子,我關心的是你怎麼會無恥到那種程度,自己……那個……那個……男人的身上……難道那也是我看錯了?”

雨珊苦笑,悽然地無助地苦笑。是啊,陳賓沒有看錯,的確是她主動地脫去了衣服,也是她主動地……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會那樣?他為什麼不問問為什麼會那樣?

“你能聽到南門希提到孩子,你就應該聽到他說的別的……那你……有沒有聽到他還說些什麼?”

“聽到什麼?你想讓我還聽到什麼?你們的你儂我儂,你們的讓人噁心的情話,還是像畜牲一樣的……寧雨珊!你不會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了吧。”

雨珊咬牙:“除了那些呢?”

“哼,這些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那怎麼能夠?你難道沒有聽到他在我耳邊說的那句話嗎?”雨珊哀憫地看著陳賓,她已經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對陳賓的感覺。她覺得他蠢笨極了,即使她把那句話說出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理解裡面代表的是什麼。

陳賓搖頭,故弄玄虛,他的耐心幾乎要到盡頭了。

雨珊的目光移向窗外,移向記憶中那片她曾駐足的那片空地,南門希就是在那裡威脅的她。

她眼含熱淚,聲音艱澀,一字一頓,哀怨痛徹:

“他說,你陳賓是個毒販,是個罪大惡極的毒販,是個不容置疑的可以直接死刑的毒販……如果不想你這個毒販被警察抓走,那就乖乖地聽他的話,聽他擺佈,跟他上床……就要吸入……吸入他準備好的藥……”

毒販?毒販!毒販!這兩個字像一道炸雷轟在南門希的腦袋,讓他瞬間僵硬,石化,瞬間面如死灰,瞬間崩潰,瞬間明白了一切。

他的目光從雨珊的臉上移到那黯然的屋頂,稍作停留,又緩緩移回到雨珊的臉上。

“藥?什麼藥?”他的眼睛睜大,青筋崩起的臉上有著掩藏不住的痛澀:“你說南門希給你下的什麼藥?”

“那種藥,那種讓人產生……的藥!”雨珊本來揚起的語調又慢慢的低下去。更緩緩地冷下去。

“那種藥?哈哈,那種藥!你知道是那種藥你還吃啊,你他媽是傻的?還是你也渴望ciji?你個傻娘們,活該被人玩弄……”

雨珊抬起頭,她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但是她又知道不會錯的。她的目光在陳賓的臉上轉了一圈,她低下頭。她的眸光徹底地暗淡下去,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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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md南門希,這個畜生,這個人渣……他竟敢說老子是個毒販!老子豈是他隨便冤枉的?聽那個不要讓老子抓住去,讓老子逮住老子閹了他。”陳賓的臉色又青紫起來,他的咆哮著,在屋裡轉著圈,好像憤怒到極點,氣憤到極點。他用力的拍了兩下桌子,然後奮力推開房門,踉蹌踉蹌的走了出去。

他像喝醉了酒,踉踉蹌蹌地衝下斜坡,衝向汽車……

肖劍和雲夢正探著頭從車窗玻璃處往外看呢。忽然地就看見陳賓從那小屋裡衝出來。兩個人趕緊坐回到座位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陳賓一關住車門,就飛快地打火開車,汽車轉眼間就沿著公路飛快地駛了出去。

汽車再一次開始瘋狂的顛簸,顛簸、顛簸……肖劍看他開得瘋狂,趕緊探過頭去,用不穩定的語調說道:“大哥,流淚不開車,開車不流淚!你打算為你的愛情殉情,我們不攔著,可是,我們還沒活夠,還想好好活著呢。”

車子慢下來,男人的悲嗚咽卻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悲切。直到那間小屋徹底地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外,車子才拐了一個彎,駛上一個滿是落葉的斜坡,然後又沿斜坡滑下去,頂到半坡的一個土丘上,才猛地一下停住。然後,陳賓把頭埋在方向盤上開始嚎啕大哭……

他在哭聲裡不斷的重複這幾個字:“雨珊,對不起!雨珊,對不起!對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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