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賓又一次的夜不歸宿,雨珊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屈辱與氣憤。相反她很平靜她也很慶幸。

她平靜是因為她已經看淡了陳賓與她的感情,自己這次回來本身就不是衝的和陳賓的可憐的感情,自己只是在贖罪。而她慶幸,則是她覺得陳賓的這次夜不歸宿可能是他沒有捉住那兩個小孩,他心裡鬱悶,去找那個解語花解語……

一切都無所謂吧,面對陳賓在外的放縱,她已經可以做到置身事外,漠然處之。她已經可以風過無痕,榮辱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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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就是大家所說的心如死灰,心如止水吧。

她的身體還像昨天一樣撕裂般的疼。她已經昏昏沉沉地睡了半天又一個夜晚,可是她的神智好像還是困極,還像沒有睡醒。她放縱自己說:“睡吧,睡吧,最好是一覺睡過去,永遠不再甦醒。”

陽光從窗子裡射進來,照在她的床邊,給她滑到床邊的被子投上一層昏黃的光影。光影裡漂浮著許多的輕盈的灰塵看上去像許多有生命的飛蟲。

在陳賓住院時,她不止一次坐在陳賓的病床上,看著那亮閃閃的光影,那光影裡也有許多灰塵,也像是許多有生命小生物。那個時候她真地就感覺這束陽光是有生命的,是溫暖的,是富有朝氣的。那個時候他覺得只要有一束陽光射進屋裡,射到她的眼前,她的眼前就是光明的,她的人生路也會是光明的,就是有希望的……

可是今天的陽光,不但帶不來希望,連最起碼的本該有光明也沒有,只是晦澀一片。

其實她要的光明並不是太陽灑下幾縷光線就能帶給她的,她冷的不是體溫,她缺的也不是光線,她缺的是可以溫暖她生命的那個人。

陳賓是那個人嗎?陳賓是會為了她釋放他的熱量嗎?雨珊搖頭,她覺得這樣的疑問多像是痴人說夢啊!陳賓已經把她最基本的生活的權利和自由都剝奪了,他已經讓她的生活除了痛苦和絕望什麼也都不剩了。他還會和所謂的溫暖溫情有一絲的關係?

在他這裡她只會得到他揮舞的拳頭或者冰冷的木棍。只會得到無休止的痛苦以及羞辱。

她還想為他的本性的迴歸出一份力。她已經努力的想把陳賓從犯罪的道路上往回扳。可是陳賓是那樣的執迷不悟呀!他就像是一頭等著撞南牆的牛,如果不讓他撞他個頭破血流,甚至粉身碎骨,他是不會回頭的。她多想把那堵南牆挪開呀,可是她不是救世主,更不是什麼鬼神菩薩,她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雨珊就這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思緒清楚又模糊,既沒有次序又失了條理。可是她什麼也不在乎,想起來就順著想一下,想不起來就眯上眼混一會兒。就得他似睡非睡半醒半夢之間的時候,聽到屋外的動靜,像是有人在跑步,可是那腳步聲一頓一挫的並不規則。這不規則的腳步聲,讓她激靈靈你打了個冷戰,她迅速的坐了起來,瞪大驚恐的眼睛看著那扇就要推開的門。

門,是在那腳步停頓了一會兒才推開的,她也隨著那腳步在門外的停頓一動不動地僵直了一會兒。

隨著門推開的一剎那,雨珊的臉不由自主的白了,她坐在床沿上,手緊緊的扣著床邊,那暴起的青筋那樣明顯地顯示了她的慌張與恐懼。

她周身身的所有的肌肉幾乎都是緊繃的,都是僵硬的,都是冰冷的。她的眼神也不敢直視陳賓,只用她眼角的餘光戰兢兢地掃向陳賓。

如果沒有肖劍的那一番話,陳賓也許還不會去用他的心去觀察雨珊的冰冷的僵硬,恐懼的顫抖,不會去體會那顫抖與僵硬背後所代表的殘忍與冷酷,更不會去靜下心解讀她何以會無休止地忍受他的殘虐與冷酷……

他只會用他的眼睛檢測自己對雨珊的傷害夠不夠,有沒有達到心裡的預期,會不會變成壓垮雨珊的稻草,會不會讓她崩潰,讓她徹底地變成一隻玩偶,讓他隨意的擺佈她的命運,讓他可以任意安排她的逗留還是離去。

而他也只會偏頗地執拗地用各種手段讓她屈從或者恐懼。

他看上去很成功,他很好地控制住了她的情緒,他可以隨意地讓她憂傷或者快樂,沉靜或是沉鬱。

他本來是自信並且自負的啊!

可是那個男孩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對的,都是荒唐的,他說看上去恨意滿滿的雨珊其實是愛他的。可能嗎?可能嗎?

他苦笑了一下。

雨珊都這樣怕他了,雨珊對她的感情還會有愛嗎?即使有也已經被他的自私和自負驅逐得不剩什麼了吧,何況還有那個汪洋呢。

那個汪洋到底在她心裡是個怎樣的角色呢?

想到汪洋,他的眼眸又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暗沉。雨珊的身子抖了一下。

好吧,陳賓努力調整好自己的神態,他儘量的讓自己看上人平靜而且淡定,就連他的嗓音也努力地做出一副瞭然的淡漠。

“雨珊,我想跟你談談!”他對自己說,放穩放穩……

雨珊快速地用眼眸掃了一眼陳賓,又慌忙的移開。然後又慌亂的點了點頭。

怎麼說呢?陳賓在腦子裡迅速的地盤算各種語言的模式。最後,他決定採用肖劍告訴他的幾個字,詐一詐她。對詐一詐她。

於是,他儘量讓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篤定,讓目光也看上去很是幽暗,聲音也拿捏得尤其沉穩。

“汪洋的事我都知道了!”不急不躁卻帶著點沉鬱頓挫。

陳賓緊緊地盯緊雨珊,想從雨珊的神色中看出點東西。

可是,雨珊的表情卻好像並沒有什麼波瀾。甚至她的臉上好像還帶出了一絲疑惑。好像她根本聽不懂陳賓在說些什麼。

失望迅速從陳賓的心底浮出,迅速升騰,就要浮現到他的臉上。他在心裡唸叨了一句,小孩子的話還是不能全信啊!

就在他打算放棄這次試探,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間,他發現了雨珊的異樣。

雨珊好像剛剛聽清楚那句話,剛剛弄明白那句話的意思。她看向窗外的眼睛迅速移到陳賓的臉上。她盯緊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

“你說什麼?你知道汪洋的事?你怎麼會知道?是林志鵬告訴你的嗎?”

陳賓心裡一驚,難道肖劍猜測的是真地?他的心頓時怦怦地急跳起來,就連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挺直,雙手握成了拳,眼裡冒出急切的光。他故作鎮定的道。

“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瞞著我。”

“我瞞著你……我瞞著你……我何曾想要瞞著你呢?你以為我想對你那麼仁慈?我恨不得立刻讓你知道真相,讓你不安,讓你痛苦,讓你一輩子都生活在愧疚之中……”

什麼叫讓他不安,讓他痛苦,讓他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汪洋是他老婆的姘頭。誰見過一個男人為了老婆的姘頭難受愧疚。

陳賓盯緊雨珊的眼睛,盯緊再盯緊。他看到雨珊的眼裡有情緒流出。他還沒有分辨出那情緒裡具體有些什麼,就有連綿不斷的淚水如一股熱浪洶湧而出。那洶湧的淚水讓陳賓立刻渾身一震,立刻清醒地明白。肖劍猜的沒錯,汪洋肯定是出了事,出了大事。出了足以改變他和雨珊關係的大事。

他的心怦怦直跳,跳到他的喉嚨裡,再落下去又彈起來。他心慌得不行,他將身子斜靠在桌角上。

雨珊是很敬重林志鵬的,所以有些話她也打算聽了林志鵬,一直埋在心底,一直地隱藏下去。可是現在陳賓說他知道了汪洋的事。那她也就沒必要再隱瞞下去。她要把讓她憋得難受的話都說出來。一點也不留,一句也不剩。

她一邊流淚一邊哽咽,一邊斷斷續續地道出心裡的怨憤。

“如果不是林志鵬求我不要告訴你,汪洋已經去世,,已經因為你而去世,如果不是他求我好好照顧你,你以為我會忍得住?”

陳賓的心陡然地停跳了幾下,讓陳賓就像是被誰施了定身的法術,他眼睛瞪大,嘴巴張開,一臉的茫然和驚愕。

“你是說,汪洋去世了?不,我是說,我也是剛剛知道這個訊息。”

“他當然去世了,他因為你的那通電話而匆忙趕路,他因為你的威脅而心智慌亂,他因為你的催促而亂了分寸,而控制不住那摩托車墜落懸崖,……他是那樣一個善良陽光的人,卻因為你的狹隘偏執丟掉了性命……”

一股冷氣自陳賓的腳底竄出,讓他通體發寒,他的聲音有些支吾,有些磕磕絆絆。

“你是說,你是說汪洋在那天,在和我透過電話之後,在途中墜落山崖?”

雨珊的心再一次扭作了一團,她開始痛哭,就像~看到汪洋渾身是血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再一次痛不可支。

“是啊,他因為你的那通電話墜落山崖。他因為你的威脅墜落山崖。他用你的心胸狹窄墜落山崖,他因為你才死的呀,你是殺死他的兇手,你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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