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跟過來,我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林志鵬看看南倩,她好像真的很疲憊,也很平靜。他遲疑了片刻說道:“好吧!”

臨進屋,南倩踮起腳,把嘴湊向林志鵬的唇,林志鵬摟住她,兩個人又是一陣親吻。

良久,南倩才鬆開林志鵬的脖子,緩緩轉身。

林志鵬覺得意猶未盡,可是又怕吻得時間久了,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傷了南倩和孩子,只好鬆開南倩,滿臉彆扭的看著她走進臥室。

“我想睡個自然醒,我不起來你們不要叫我!”

“嗯,行。”

“晚安。”

“晚安。”

林志鵬回來時,大寶因為感冒吃了點藥已經睡下了。所以他並不知道爸爸已經回來了。直到天色大亮,他起床尿尿,才發現在廚房裡忙碌的爸爸。幾個月不見,一開始他看上去有些生疏,可是畢竟是有著血緣關係的父子。不到一刻,他便圍著林志鵬有說有笑又蹦又跳,恢復了正常的每一次見到爸爸都有點興奮過度的狀態。

林志鵬不時提醒他,輕點,媽媽還在睡覺。

林志鵬做好了飯菜,南倩還沒做起床。他知道孕婦都容易疲累,也沒驚動她,逗著大寶玩了一會兒,已經九點多了。

他今天還要去省人民醫院醫院看望陳賓,雖然有雨珊和汪洋在那兒守著,可是還是不大放心。畢竟陳賓傷得太過嚴重,一直都在昏迷著。

何況,他今天也要去醫院安排南倩生產住院的事。

他又等了一會兒,眼看著已經十點了,大寶餓得直嚷嚷,直接跑到客房去敲門。

門被南倩從裡面鎖住了,大寶敲了兩下,沒有回聲。

“爸爸,你說媽媽怎麼還不起床呢,他平時不這樣的。每次都是她喊寶寶起床,每次他都會掀開寶寶的被子,拍著寶寶的屁股,說寶寶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林志鵬的心頭掠過一絲異樣,一種不安掠過她的心頭,他拍了拍寶大寶的腦袋:“寶寶今天你去喚醒媽媽怎麼樣?”

大寶樂壞了,他高興的拍著巴掌,歪著頭衝著林志鵬說道:“好啊好啊,那爸爸,寶寶可以不可以也也拍媽媽的屁股,告訴他太陽曬屁股了。”

“寶寶可不可以也拍媽媽的屁股,對她說,太陽曬屁股了,大懶蟲還不起床。”

林志鵬笑了,他拍拍大寶的腦袋:“嗯,可以。拍屁股可以,不可以拍肚子的喲!媽媽肚子裡有妹妹,你拍肚子,她會痛的呦。”

“寶寶不會拍妹妹的,不對,媽媽說是弟弟呢。難道是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兩個人?”

大寶樂壞了,放下玩具向客房走跑去。他拍了兩下門又折回來,跑到林志鵬的跟前,搖的林志鵬的腿:“爸爸拿鑰匙,鎖著門呢?”

林志鵬的心裡莫名的驚跳了幾下,在他的記憶裡,南倩睡覺是從來不鎖門的。他趕緊走過去推了一下,的確門是上鎖的。

他有些慌亂,匆忙跑到主臥,從床底下翻出一串備用鑰匙,跑回客房門口,開始試著開門。試到第三把的時候,門鎖才開啟。他趕緊開啟房門衝了進去。

然後他驚呆了,也嚇呆了!他看到什麼了呢?

一灘殷紅的鮮血順著地板蜿蜒的流淌到床下以及床前的地板上,浸透了南茜倩拖脫到床邊的那雙拖鞋。南倩仰面躺在床上,床單上,被子上,睡衣上也都蹭上了斑斑點點的血跡,她的一隻手平放在床上,另一只手扭曲著垂到了床邊。那只下垂的手的手臂上,一條長長的猩紅刀口突兀地橫亙在手腕處。那樣血腥,那樣醜陋,那樣讓人膽戰心驚。

林志鵬只感覺渾身的毛孔渾身的毛髮都在一瞬間噴張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從他的頭頂如同電流流竄他的六腑五臟,流竄至他的四肢,他的手掌他的腳底,流竄至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將他吞食將他淹沒,將他打入冰冷刺骨的地獄。

他戰慄著,踩著地上的血跡走到床前,俯下身,俯到南倩的身上。他戰慄著抱起南倩,檢視她的呼吸心跳。

南倩的臉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她的嘴微微張開,眼睛也微微的張開,但是那嘴裡已經沒有一絲的氣息,那眼睛裡也沒有了一絲的光芒。除了她若有若無的心跳,絲毫看不出她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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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一絲微弱的心跳給了林志鵬站起來的力量,他發瘋似的抱起南倩,衝進電梯,衝出電梯,他像一個瘋子一樣在小區裡狂奔。在跑到小區出口時他才想起他需要一輛汽車,需要一個醫生。他站在小區過道的衝當中。衝著一輛開過來的汽車嘶吼,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吼的是什麼。也許是停車,也許是救命,也許是她要死了。

司機明顯的嚇了一跳,他以為遇到了一個瘋子,但是,當他看到林志鵬懷裡的南倩時,他還是很好心的讓林志鵬上車,然後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林志鵬和南倩送到了最近的市醫院的急診室。

急救室的長廊上,林志鵬像一隻關被關進籠子裡的困獸,更像是一個瘋子,他會拽每一個走進去的醫生不停地求他門救救他的老婆。他又會扯住每一個走出來的護士,用沙啞的聲音詢問怎麼樣啊怎麼樣。

嚇得所有的醫生護士都離他遠遠的,都躲著他。

一個醫生急匆匆的拿著手術通知書和病危通知書讓他簽字。他又一把扯住醫生的袖子,焦急地恐懼的地詢問。

醫生搖搖頭告訴他,因為失血過多,缺血缺氧,孩子已經沒有生命體徵,需要做手術取出來,大人他們也正在搶救,不過大人的生命體徵也非常也已經非常微弱,由於缺血缺氧的時間過長,大人的身體機制已經受到了損傷,尤其是腦細胞已經出現了大面積損傷或死亡。

即使大人生命力頑強保持了基本的生命特徵,她的腦細胞也已經受到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她也可能不會再醒過來。

有人走過來又有人匆匆地跑過去。他的眼睛顧不過來了他的心也顧不過來了。他虛脫了滑落到地上,他低下頭用雙手抱著,任憑冰涼的地板冰涼著他的身體,任憑毒蛇般的的恐懼襲擊著他的神經。任憑暗無天日的孤獨寂寞的他的心靈,他的五臟六腑。

他顧不得思索南倩割腕的原因,他也顧不得思考他們昨天晚上的談話有什麼不妥,他更顧不得去想南倩

他他只思考一件事那就是這南倩活著活著…

他知道人生漫漫他將有的是時間愧疚,他也有的是時間是自責。他也有更多的時間思考誰對誰錯。現在他不想把這一段時間浪費到這些以後都可以彌補的事情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保持最清晰的頭腦,做最正確的決定,配合醫生把南倩從死神那裡拉回來。

一個被裝在袋子裡的肉團被醫生拿出來,問他要不要看,他搖搖頭。那個肉團被醫生拿走了。他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一瓶一瓶的液體和一袋一袋的血漿被被拿進去,他站起來眼裡冒出了光,他知道那是能拿給南倩的,那是南倩的命。

又一個醫生搖著頭走了出來,告訴他們已經盡力了,可是……林志鵬對醫生的可是堅決搖頭拒絕,他乞求醫生再試一次,再試一次,他相信醫生會盡責,但是,他拒絕醫生對死神的妥協。又一個醫生急匆匆的走進去。他站起來,蹲下去又站起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一分一分的過去,又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過去。

南倩的父親來了,年輕的後媽來了,南倩的舅舅來了,南倩的舅媽來了,他的舅媽就是林志鵬十七歲初見南倩時,和她出入部隊家屬院時的那個中年婦人。

南倩的舅媽潑辣能幹,一見林志鵬就是一頓責問。南倩的父親也走過來,他對林志鵬一向器重,可是正在搶救呢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平時好好的,林志鵬一回來,她就割腕了,要說沒有原因他是死都不會相信。所以他的臉色也是鐵青,一臉的憤怒和問責。

林志鵬的神經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在南倩的家人面前他是有愧的,他也覺得他有必要有義務找出南倩割腕的原因。於是他開始像個絮絮叨叨的話癆,開始語無倫次地講述呵呵南倩昨天晚上的經過。

在講到他給南倩講述他們初遇時的事情的時候。南倩的舅媽打斷了他:“林志鵬,你是說,那次在我們大門外徘徊的人是你?”

林志鵬閉上眼睛:“是我!那是我和南倩第一次相遇。”

“可南倩也不認識你啊。她根本就不記得有這麼回事……”

“您怎麼知道她不記得我?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她怎麼能不記得?”

“不是……”南倩的舅媽有些懵了。“她就不知道那是你啊。她昨晚半夜還跟我打電話,問記不記得八年前她在我們家屬院外撿了一個男的錢包的事,我問她怎麼了,她說那男的來找她了。她當時並沒有說那男的是你啊!”

林志鵬睜大了眼睛:“你怎麼說?”

“我怎麼說?我能怎麼說,我也沒看出那男的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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