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汪洋被攻擊得摔下了斜坡。陳賓這才停住手,揮舞著堅硬的拳頭,粗暴地衝著汪洋道:“你們誰他媽的也別想拆散我們,這樣誰也別想把她帶走,他是我的老婆,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那聲音嘶啞中透著決絕,嘹亮中透著憤怒,就像是一隻被侵犯了領地的雄獅,豎起它長長的鬃毛。 汪洋想要解釋,又覺得理虧,終是沒有說出什麼,便在疼痛與懊惱中落荒而逃……

茂密的枝葉隱沒了汪洋的身影,也寂寞了陳賓蒼涼的心境。他放下他空空的拳頭,像被誰抽盡了所有的氣力,虛脫地蹲在門口。許久之後他才踉蹌著站起身走進屋裡,走到床前,神情卻悽苦無助地看著雨珊,看著他愛到骨子裡的雨珊。看著她挺直僵硬的身體,看著她同樣決絕冰冷的那張臉,看著她緊閉的那雙眼睛。他的手那樣不受控制去碰觸她的頭髮,她的臉頰,她的鼻子,她的嘴唇。

她的嘴唇曾是那樣柔軟,飽滿,充滿著青春的活力與彈性。現在,卻已失了原有的光澤,變得乾澀皴裂,翹起了一層層的死皮。他用手指摸著那些死皮,一點點摩挲,想要撫平它們。當他意識到它不止是缺少撫摸,它還缺少水份時,他俯下身,獻上自己卑微的嘴唇,他真的是卑微啊,在自己的老婆企圖和別人出走之後,他竟然不敢有絲毫的指責,不敢有絲毫的責怪,只敢用他虔卑的吻試圖挽回她已經遊離的心。

可是,他發現雨珊在他面前又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任他怎樣舔舐親吻她都恍若死去,沒有一絲感覺,沒有一絲回應。

他是多麼失敗啊,別人一句話就可以喚醒他的老婆,他卻千言萬語都是無用。他是多麼沮喪啊,別人一句關切,就能讓他的的老婆恢復了生機,而他山盟海誓也只是讓她視若無物。他同時又是多麼惶恐啊,別人的一句承諾,就可以讓她的老婆不顧禮義廉恥卷了物什跟著別人走人。何曾把他放在眼裡?何曾把他放在心中?又何曾給他低到塵埃裡的愛情一點尊重。

他想著,怒著,恨著……卻不敢有一絲的不恭,只敢用他卑微的吻,乞求她能給他一點哪怕一丁點的關注,一丁點兒的回應,一丁點兒的愛情。

可是愛情是乞求不來的啊,面對他的一切,雨珊只是像死了一樣,痛苦而冰冷地承受。兩個人的關係好像陷入一個可怕的泥沼,越恐慌越掙扎,越掙扎越深陷,越深陷便又越掙扎,越想奔突著找到突破口,越是四面楚歌,處處壁壘。

都說愛情就像放風箏,陳賓曾無數次望著那遼遠的蒼穹,試想著放開手中的箏線,放任雨珊這把愛情的箏自由地飛行。可是,他發現他根本舍不下手中的這根箏線,哪怕它勒得他鮮血淋漓,勒得他骨肉分離,他也捨不得,他怕他一撒手,他就會痛不欲生,他就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就會徹底的變成一具行屍走肉。永不復活,永不重生。

為了延續他可憐的生命,他試圖用各種方法喚起雨珊對他的同情,他不敢奢望雨珊再次給他愛情,他只能乞求蒼天,保佑他得到雨珊哪怕只有一絲的慈憫。

於是,他開始說起他的過去,他的曾經。雨珊對他說的一切都聽而不聞,只是當他說到那個女人,雨珊痛苦地哀嚎:“不要再提那個女人,除非你想讓我現在就死。”

陳賓怎麼捨得讓雨珊去死呢?他只有閉住嘴,讓他對那個女人的恨深深的埋在心裡,永不再提。

有些事就是這樣,提起來會引起不必要的傷痛,可是不提起就會像一根針深深的扎在肉裡,成為永遠的隱患,永遠的隱痛。要想根除它只有狠下心把他剔出去。可是對於未知的結果,和不可預知的未來,誰又能看清楚它的隱患所在,誰又能忍受當下的切肌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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