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笛到長安有事,也正好要來楊家確定婚期,和楊父商量後,就把婚期定在了秋天,對楊家來講,洛陽莫愁盧家家世顯赫,八面玲瓏,勢力通達,莫愁劍法自成一派,盧笛年少成名,一手恨別離劍法出神入化,莫愁公子盧笛還有一張英俊的臉,這樣的婚事,楊家還是滿意的,當然也只是滿意而已,楊家歷來都是聯姻物件都不錯。

在天香山莊,盧笛自然也和楊妙玉見了面,兩人沒有相互說話,這是習俗,點頭示意目光交集的一剎那,盧笛從楊妙玉臉上捕捉到一絲慌亂,盧笛喜歡那絲慌亂神情,未出嫁的姑娘,見了未來夫君自然應該害羞才是。

楊妙玉益發成熟,就像脹開的石榴,熟透了,周身洋溢著令人窒息的風情,有這樣的妻子是值得驕傲的,也是有壓力的,武林第一美女的丈夫,不是每個人都受得起。

當夜宿在楊家的盧笛就像所有的準新郎一樣,並不想很早入睡,獨自悄悄來到未婚妻繡樓的外面,在角落裡偷偷的看著一窗燭火,想象著玉人在燭光下明豔的臉。

後來燭光熄滅了,盧笛繼續站在那裡,看著月色中繡樓窗下的花,花兒在朦朧中是那麼的嬌豔,就像她們的主人,過了好久,盧笛嘆息著打算回房睡覺,然後他看到楊妙玉從窗戶伸頭察看周圍,確認無人後,穿著黑色夜行服,從窗戶輕輕跳出來,藉著花樹牆角等陰影,快速向莊後走去。

原來未婚妻還有什麼秘密,盧笛吃了一驚,悄悄地跟上去,到了莊後的後山,有一人等候在那裡,楊妙玉嚶嚀一聲,撲入了那人懷中。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盧笛腦海中砰地一聲有什麼爆炸了,瞬間石化。

兩人相擁著沒入一片陰影中,盧笛以為眼花,仔細辨別後才發現那是一個掩飾的很巧妙的山洞口,盧笛想衝上去,身體卻已僵硬,靈與肉似乎已經分離,只是握著劍鞘的指節已經用力而發白。洞口還有一個矮小的影子,起初以為是狗,後來才認出是只白色的猿猴,前些日子盛傳有一人一猿入宮行刺,難道楊妙玉竟會和行刺皇上者是同夥?

而且是一對狗男女賤情人!

盧笛期待楊妙玉能馬上出來,而剛才只是幻覺,山洞裡隱約傳出竊竊私語、淺笑、莫名的喘息、呻吟,那些聲音如一雙手攫住盧笛的心臟,狠狠的抓捏,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沒想到三秋過後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有人為你獨立中宵,你卻在他人身下婉轉承歡。

樹影中,盧笛哇地吐了一口血在樹幹上,明天,自己將會是全武林的笑柄,是不是頭上呼嘯著呼倫貝爾的莫愁公子從此將更加風流倜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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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之時,楊妙玉從盧笛身邊跑過,盧笛心中有一萬個聲音在怒罵:“賤女人,我有哪一點不如別人,你要如此作踐於我。”

忽孫睡了個好覺,起身出洞,他要喬裝進城,找外族人去打聽皇帝的為人,然後看到一個俊美的年輕男子向他走來,天地間一片殺氣,清晨的薄霧都不敢靠攏,紛紛朝山坳深處退去,小白似也感受到了凌厲的殺氣,退到賓遜身後。

“好猴子。”男子道。

“沒錯!”忽孫眉毛一揚道。

“可惜它正值青春,卻為何孤苦伶仃?”

“沒錯,我正要把它送回它四明老家去。”

“可是我的愛人在哪裡,為什麼有人奪走了她?”

一聲龍吟,而已劍高高揚起,臉龐因激憤而扭曲,朗聲道:“盧家有莫愁,莫愁恨別離,看劍。”

套用一首詩道:

銀月彎刀而已劍,

驚天一怒為紅顏。

何處學得分身法,

不負彎刀不負劍。

忽孫一聽莫愁兩字,知道情敵到來,多說無益,拔刀迎敵,盧笛一上手就是恨別離劍法全力施出,毫不留情,一個是而已劍,一個是銀彎刀,一個是未婚夫,一個是新情郎,一個是中原世家新秀翹楚,一個是異域聖教光明右使,一個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個是強龍過江不懼地蛇。

一套恨別離劍法共一百零八招,二十餘招過後,盧笛心頭火漸漸冷卻,全神貫注於劍法的施展,而心無旁騖,這正是一個優秀劍客的素養,劍招如水銀瀉地滾滾而出,而已劍如毒蛇,擇機噬人,忽孫好整以暇,刀光一片,如中天月暈,光華奪目,把一切風雲星光都擋在外面。

一百零八招恨別離劍法施完後,盧笛沒佔到什麼便宜,知道今天遇上勁敵,恐怕自己不是對手,忽地一道刀光激射而至,直奔盧笛臉面,盧笛側身避過,反手撩起一劍,忽孫回撤避開,刀光又至,仍是飛向盧笛面門,這刀光回撤和再至的間隔時間極短,速度快到極致,正是忽孫的絕招:銀絲飛刀。

盧笛頭一低,發上束帶被割斷,滿頭頭髮披落下來,忽孫第三刀又至,觸及散落的頭髮,猛然又收了回去,把盧笛的一束頭髮切了下來

若忽孫最後關頭不把刀收回,那切下來的就不只是頭髮,兩人心知肚明。

忽孫道:“莫愁公子,你還非我對手,今天我不殺你,你走吧。”

盧笛沉默不語,盯著忽孫,眼中似要流出血來。

忽孫又道:“婚姻之事,兩情相悅,勉強不得,楊姑娘既然把心交給了我,公子就請另找一位稱心如意的娘子。”

奪妻之恨,折辱之恨,怎是幾句話就能抹過,而來自仇敵的饒恕,則是更大的恥辱。

盧笛悽然笑了笑道:“謝謝你,你很好,你現在放了我,我不會感激你,更不會饒恕你,你以後別後悔,你現在要殺我,還來得及。”

忽孫道:“你走吧。”

盧笛一轉身,就此離去,方向卻已不再是天香山莊。

世上還有一種功夫,能打敗一切武學,它叫隱忍,所以霸王別了姬,還要自刎烏江,韓信鑽了胯,卻成為兵仙。

隱忍:我以殺死自己的勇氣,來慢慢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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