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孫仍一動不動,突然咳嗽起來,吐出一口血,慢吞吞道:“此等又蠢又笨的姑娘,我怎會認識,你要殺要砍關我何事。”

“你還嘴硬,好,我不傷她,如果我上下其手,我倒要看看你什麼反應,呵呵呵。”笑得甚是淫蕩。

楊妙玉罵道:“你這個……”

忽孫道:“你真卑鄙。”勉力把刀扔出,道:“來抓我吧。”

“這才像話。”劉英推開楊妙玉,走過去去撿銀月彎刀,嘴上仍在說道:“你這狗東西,真是有一把好刀。”猛然眼前銀光閃動,左眼一陣鑽心疼痛,劉英大叫一聲,捂住左眼,掠開幾步,大叫道:“你?”

銀絲!

原來忽孫手腕的銀絲,也能單獨當兵器用,劉英怎麼也不相信,沒有了刀的忽孫,重傷之餘,居然還能傷了自己的眼睛。

小白快速的跑過去刀撿了刀給忽孫,忽孫抬起身,大喝一聲,一揚手,銀月彎刀出手,跟著狂噴了一大口血,就此倒地不知人事。

刀出龍旋,回頭無岸。

月色如水,蟲聲如織,捱了一個時辰,楊妙玉才自行用內力衝撞開了被封的穴道,幸虧劉英內力不深,也沒有見到其他公人前來,看來那劉英是在說謊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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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一直守著忽孫盯著,不叫也不動,偶爾來看看楊妙玉,看到楊妙玉又動了,趕緊跑過來拉楊妙玉。

楊妙玉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她剛才終究哭了,不僅氣自己沒用,還居然被他罵蠢笨,雖然知道他說這話是為了救自己,仍難以接受,心中酸楚,埋怨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確實想趁劉英不備,一劍殺了劉英,結果反而被制,還差點搭上天香山莊,既然如此,還不如真刀真槍憑真功夫救人,輸了也不丟人,倒要差點出賣色相來做陷阱,真正窩透了心。

忽孫胸口有個很深的傷口,血已經凝固不流,楊妙玉咬牙把忽孫背到了山洞,小白拿著刀跟在後面,忽孫傷口被牽扯,又開始流血,楊妙玉給忽孫上了藥,包紮好傷口,讓小白守著,自己去取了水仔細喂忽孫喝了,用草鋪好床,安頓好忽孫,又回去拿了鋤頭和笤帚,在花樹下挖了個大坑把兩人埋了,用笤帚掃了浮土掩上,消除痕跡,給小白留了吃的,掩蓋好洞口,忙得滿頭大汗,天已快亮。

隔天居然下了一場雨,把一切痕跡消除,雨是大自然的收殮美容師。

朝廷的人也終究也沒追查到天香山莊。

……

忽孫在山洞裡養傷,一養就是二十多天。

二十多天說不短也短,轉瞬間就過了,正所謂良宵苦短;二十多天說不長也長,長到足以讓一個少女變成一個女人,長到足以勝過餘生。

他們兩個好上了,也許他們從見第一眼就開始好上了,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兩腳動物。

隋朝時突厥分東突厥和西突厥,太宗期間,李靖滅了東突厥,只剩下西突厥繼續對抗大唐,忽孫是西突厥頡利可汗之孫,貝魯斯王子之子。貝魯斯王子長期在長安為人質,曾娶一大唐女子為妾,小妾生了個孩子,取名為忽孫,忽孫在突厥語中意為偉大的勇士。忽孫自小在唐朝長大,曾和父親遊歷大唐,在四明山遇到小白,小白因變異被猿群遺棄,忽孫收養了小白,從此忽孫和小白形影不離。

西突厥和大唐兩國形勢越來越惡化後,貝魯斯王子攜忽孫潛逃回國,忽孫母親在潛逃之前不明不白死亡,究竟是自殺還是被父親殺死,甚至也可能是被爺爺派人殺死,一直未明,卻成為忽孫心中永遠的痛,所以對欺負女人比較敏感。

回國後,突厥國內政治傾軋嚴重,忽孫憤而到了波斯,入拜火教,最終成為光明右使。後來連續發生兩件大事,一件是波斯因內亂,並被大食趁內亂而攻擊,拜火教零落;第二件是唐太宗派蘇定方滅了西突厥,頡利可汗貝魯斯王子皆死於戰亂,餘部西遷。一時之間,忽孫失家失國失教,心一橫,找了個商隊跟隨回大唐,他要刺殺大唐太宗皇帝報仇。

唐太宗有個侍衛官叫阿史那杜爾,原是東突厥的一個王子,東突厥被滅後,留在大唐做了金吾衛高官,忽孫找機會認識了阿史那杜爾,勸說他與自己合謀刺殺李世民,當值時留出一個空隙,讓自己伺機進宮刺殺,阿史那杜爾答應了,沒想到卻是個圈套,忽孫被引進包圍圈伏擊,身受重傷,同時也殺了很多侍衛,不知怎麼陰差陽錯就往天香山莊方向跑了,才有了那一夜的故事。

忽孫告訴楊妙玉,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但是自己前途未卜,所以不敢有所表示。

楊妙玉勸說情郎不要去再去刺殺皇帝,那是萬民愛戴的好皇帝,也是各民族共同敬仰的的天可汗,要忽孫多去外族人中去打聽他們對大唐天子的評價。

一個男人,不管心有多硬,志有多堅,有了一個值得愛憐疼惜的女人,心就會做瑜伽,變得柔軟。忽孫答應愛人要好好考慮是否還要去報仇,畢竟報仇凶多吉少,萬一自己死了,怎忍心兩人因此分離呢,兩人約定,一旦決定不報仇,他們就私奔出國,去找忽孫的部族。因為路上帶著小白太顯眼,容易被官兵認出,之前把小白送回四明,小白也需要找個伴成家。

真是花越來越好,月越來越圓,有情人越來越要成為眷屬了,然後盧笛來了。

盧笛是楊妙玉正兒八經的未婚夫,忽孫才是後來插足者,挖牆腳的幹活,但是是牆自己跑過去的,這也沒辦法,所以叫女大不要留,牆會動也不要留,這都要出大事的,老話有道理,才會流傳下來。

……

賓遜拍了一個蚊子,道:“唉,這盧笛招誰惹誰了,這麼倒黴,未婚妻就這樣跟人跑了?”

“也許就是天意弄人吧。”

“呃,你說,她們兩個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時候,我小白師父在幹嘛?”

“甜甜蜜蜜的時候?傻蛋,你怎麼問這麼齷齪的問題,你自己去四明山找你的小白師父問好了?”

“那你說忽孫受傷的時候,小白不去找楊貴,也不去找別人,偏偏就去找楊妙玉呢?”

“是啊,也許就是它的直覺吧,或許小白更早知道楊妙玉的心思,就像這只蚊子,它不叮我偏偏叮你,因為知道你的肉是臭的。”

“蚊子還叮臭的肉?喜歡臭肉的是蒼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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