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殷府很熱鬧,殷年看著桌上的九人,心中感慨萬千。

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年,不到半年就成為大封朝堂中六品校尉,他現在還是有著很多迷茫,有著太多壓力,終究他太過年少,這個世界逼著他變的不與他年紀的成熟。

這一切會讓他變得不像他,還好他保持謙遜,沒有被權利拉扯的變形。

“以後回府的時間會很少,就將各位聚在一起吃飯!”

殷年沒有向任何人說起他已經不再是禦侮副尉,他也儘量讓更少的知道,畢竟這是陛下暗中賜給他的官職,沒有幾個人知道。

如果朝堂上的官員知道這個訊息,他肯定會被彈劾,被擠兌。

在座的人都停下手中的碗筷。

特別是國公府的部將,他們倆人很是尷尬,他們就不該出現在這張桌子之上。

他們開始被殷年要求他們與他一起吃飯時,他們實在是太意外了,並且還有殷府的丫鬟老僕這些都在一起吃飯。

後面與他們熟識之後,才明白為何他們一起吃飯,但他們更加拘謹。

“小年怎麼回事?”

肖伯率先開口問道,雖然小年這幾日在京城中奔走,並且入了兩次宮,小年也沒有講,他也沒有問,沒想到今日還說這樣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肖伯,畢竟我是一個武官,既然是武官去的便是兵營!”

殷年向肖伯解釋道,畢竟前幾日已經說了他不會太學院了。

“公子,怎麼這麼突然?”

林秀兒怎麼也想不到,公子竟然要去兵營。

“的確事出突然!”

殷年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在太學院時雖然有五日不在府上,但至少還有兩日可休憩。

“公子何時能回來一趟?”

成飛可不想公子忘記一個時辰前許下的諾,不然他就虧了。

“這個很難說,我不會忘記!”

殷年見成飛盯著他的眼睛,他知道成飛是何意思,便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還有林恩,劉建,孔平你們三人若是想要進入軍中的話,可以跟隨我去!”

殷年看著他們三人,這些日子他們除了在府上讀書,大多時間都在外面,這是他的意思,讓他們建立自己的人際關係,畢竟他們都不是奴僕,還有就是在鄢城籤的契約今年就結束了。

“公子我願意前往!”

林恩沒有任何猶豫站起來說道,這些日子他在京城中也認識些表面朋友,他實在融不進他們,也許兵營更適合他。

“公子我也願意前往!”

平時木訥的孔平也站了起來,坐在他斜對面的肖伯朝他使眼色,他明白肖伯的意思,他不像成飛一樣想做生意,他也不如劉建那般會讀書,也不如秀兒妹妹那般聰明。

劉建見兩人都站了起來,現在他很是糾結,他想要讀書,他不喜歡兵營。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公子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

“那好,就你們兩人陪我去吧!”

殷年明白劉建在糾結著什麼,因為他知道劉建更適合讀書掙功名。

“是!公子!”

兩人應道。

劉建被兩人的話羞的垂下腦袋。

殷年見劉建的扭捏樣子後,看來要將他的性格改變改變,若是有朝一日入朝做官,這樣靦腆的性格萬萬不可,看來得聊聊了。

“朱伯,最近可有你孫兒的訊息?”

“老奴謝少爺關心,暫時沒有訊息!”

朱老漢沒想到少爺竟沒有忘記他的事情,他是真的感動,他想起當日少爺在牙行中帶他出來時的樣子,像少爺這般的主子,他覺得遇見就是一種幸運。

“秀兒,我不在京城後,你就讓他們去找,這就算是我給他們下的第一個任務!”

殷年看著林秀兒,他明白洪七他們要成長起來,這就是他對洪七的一個考驗。

現在京城中有聞經閣提供情報,那就讓他們試著找一個人。

林秀兒點了點頭。

“多謝少爺!”

朱老漢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磕著頭,沒想到少爺為了他孫兒,竟會如此上心。

殷年走過去將朱老漢扶起來。

“既然到了府上,朱伯就不用這般!”

殷年的語氣親和。

國公府的倆部將見殷公子這般作態後,他們眼中流過欽佩,得此主乃是幸運。

這頓飯,整個府上的人心中帶著各自心思草草結束。

書房中,殷年看著坐在對面低著頭轉動著手指的劉建說道:

“怎麼?還在為剛才的事糾結嗎?”

殷年的話很輕,就如朋友般。

“公子,我沒有!”

劉建頭越來越低,他不敢看公子的眼睛,不然他會更自責。

“其實你喜歡什麼就去做,不要為剛才之事糾結。”

“可是公子,我覺得我很沒用!”

他看著他們六個人都在做事,可是只有他一個什麼事都做不了。

“話說的太早些了!你也知道人這輩子很長,不要過早否定自己,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呢?”

殷年見劉建不說話,便在此開口說道:

“你要往前看,不要質疑自己,看清你的內心!並且我相信你!”

劉建抬起頭看著公子那真誠的笑容,不會作假,其實他一直以公子為目標,可是他想離近一點時,公子又消失了。

“公子,我明白了!”

劉建第一次看著公子眼睛說話,這是公子給他的勇氣,也是他自己給自己的勇氣。

“這就對了嘛!那就給本公子笑一個!”

殷年這是第一次見到劉建看著他的眼睛說話,這就是說明他正在改變。

劉建嘴角上揚,面帶微笑,一雙明亮的眼睛,甚是清澈。

“這就對了吧!”

這是殷年第一次見到劉建的笑容,沒了他初見到他時的面黃肌瘦,現在還有了些嬰兒肥,一雙清亮的眼睛,挺拔的鼻子,殷年覺得劉建以後定會被許多女子追捧。

殷年見劉建的眼光停留在旁邊的書架之上後,便開口說道:

“以後我不在府上時,若是想看書就到書房來吧!”

劉建點頭應道。

沒過多久劉建便起身走出書房。

“身體挺直!”

殷年見劉建的背有些前傾。

劉建聽到公子的話之後,身體挺直後出了書房,輕輕帶上書房門。

殷年想起初見他們六人的時候,現在的他們變了實在是太多了,他覺得以後的他們定會變的更加自信。

殷年搖搖頭,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殷年隨意拿起手邊的書,開始看著,畢竟以後看書的時間將會很少。

因為他覺得讓自己加入軍機營的訓練中去。

極北草原之上,脫託莫干將自己綁在馬背之上,他不敢停留,狼群還是追了過來,遠遠的跟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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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往西北方向走了兩天,三匹馬已經很累了,現在走得很慢,草原上今夜沒有月亮,草原上的雪還沒化完,夜晚的寒風冷冽透骨,他不敢有半點睡意。

右手握著刀柄上,已經沒有知覺。

幸好草原上的雪能帶來一點光,這就是唯一的安全感。

又吹來一陣冷風,他打了個寒顫。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一雙雙碧眼離他只有兩三裡的距離。

他用力拍打了下馬腹,馬兒跑出不到十里,喘著粗氣,已經沒有力氣了。

脫託莫幹明白狼群就是在耗,耗到他的馬倒下,耗到他沒了力氣,最後一擁而上將他與馬撕爛,成為它們腹中的食物。

這就是狼,這也是他們脫託部的圖騰,他很瞭解它們。

散落在草原之上的各部就如獨狼一樣,任由那些離國人屠殺,若是他將這些狼聚在一起形成狼群,那麼離國人就像馬背上他。

但是現在他卻被這狼群追趕著,生死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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