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的出現並沒有讓熊渝食慾不振,他狼吞虎嚥的樣子讓人感覺他不是在吃飯而是在生吞活剝仇人,的確,每一口飯菜熊渝都拿他當陸乘風來吃。

張伯棟能理解,陳三不能理解,不就是一個女孩子嗎?

有錢會缺女孩子嗎?

真是塊木頭!

熊渝在張伯棟南霜繪製鐵安鏢局詳盡地圖的時候,偷偷溜出好一家客棧,已經把隱忍偽裝灌輸進骨子裡意識裡的熊渝在看到陸乘風的那一刻失控了,他控制不了自己,這是最糟糕的一次。

本來他做好了徐徐圖之的長久打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殺手報仇雖然說十年長了點,但是這麼快仇人相見也是熊渝始料不及的,他沒想到九道山莊和鐵安鏢局交情這麼好,九道山莊二莊主陸乘風竟然不遠千里趕來恭賀杜文生,僅僅是納一個小妾。

鐵安鏢局佔地很大,東西略窄,南邊狹長,長長的衚衕到頭都是鐵安鏢局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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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街一口古井,兩棵年歲很大的老棗樹毗鄰井臺相依相傍,修繕整齊如涼亭的井臺旁有人在搖轆轤,水桶在井底砸著水面的聲音很響,沿街兩旁的槐樹正是枝繁葉茂時,蟬鳴聒噪,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婆子坐著蒲扇在打盹,正是午睡正酣的時候,行人很少。

熊渝轉到這兒停下是因為靠井臺不遠就是杜家祠堂的後角門,門虛掩著,門環微微晃動,有人剛進去。

熊渝背對著杜家祠堂後門坐在一棵老槐樹底下,陳三嶄新的斗笠被他拿在手裡煞有其事的扇著。

沒人注意他,打水的老頭提出水桶往另一個大木桶裡倒水,隔著十多米的老婆子睡相不雅,除了偶爾睡意迷糊的揮手打一下惱人的蒼蠅,就是蠕動褶子密集的嘴巴咂麼夢裡的滋味。

不大會兒杜家祠堂的後門一響,一個老頭提著大大的食盒出來,慢吞吞的放下食盒,回身帶門,抽空熊渝盯了一眼,卡蹦!老頭用力摁上了大鎖頭。

老頭提著食盒走了,打水的也走了,打盹的還在繼續,熊渝從樹根下上到了樹梢,很容易的又從樹梢轉移到祠堂的後房上。

毫無懸念,熊渝站在了祠堂天井裡,一棵老壯的梧桐樹濃蔭華蓋了大半個院子,兩棵筆直的香椿樹被擠在角落,前面是個園子,後牆根潮溼的綠苔古老了青磚地基,到處悶熱,空氣都感覺汙濁,唯獨這個祠堂院子裡很清涼很安靜,庭院深深的靜謐空氣都是新鮮的。

祠堂門沒上鎖,熊渝步上臺階聞到徐徐薰香的味道。

這讓熊渝想起廟宇,供奉神靈的地方連一草一木都是嚴肅的。

這個麼嚴肅的地方晚上更是不會有人來,從這兒潛入鐵安鏢局相對容易很多。

房上有響動,熊渝確定是有人順著他的路線到來了。

熊渝在廊柱後遲疑一下,快速推門進了祠堂,反手輕帶門,他看見一條比他靈敏的人影落下梧桐樹,樹葉恍惚熊渝沒看清人已經也奔祠堂來了。

熊渝慌忙躲在祠堂鉤掛堆積的布幔後面,香火繚繞,香噴噴的燒雞和燻豬頭的味道直鑽鼻孔。

門開合沒有動靜,但是熊渝確定來人奔了供案。

熊渝真擔心這個跟屁股進來的傢伙到布幔這邊。

大快朵頤的聲音在供案前,熊渝好奇居然有人到杜家祠堂鑽空子蹭飯來了。

熊渝屏息慢慢探頭,身手這麼好的當然不會是乞丐,正常人怎麼會到這兒胡吃海塞,鐵安鏢局杜家在滄州赫赫有名,誰敢到這兒佔他祖宗的便宜。

熊渝的眼睛還沒探出來,熊渝也自信沒搞出絲毫動靜,就感覺疾風讓自己藏身的布幔貼到了臉上,被發現了,這個蹭飯的居然出手很快,定位很準,熊渝本能撩起布幔聲東擊西,左手屈指如鉤橫掃來人。

布幔大幅度的的忽悠而起,一條細小的胳膊格住熊渝的攻勢,油乎乎的手指細長,兩人的胳膊相較,彼此的臉被遮了大半,但是那個油乎乎的下巴讓熊渝停下了反*攻。

蹭飯的是個妞兒!

雙下巴憨憨的妞兒!

這個世界沒有誰對雙下巴情有獨鍾,除了熊渝!

“夏芸!”熊渝放下繃緊的胳膊和神經,他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祠堂會格外無語。

夏芸的還擺著格鬥的架勢,竹簪倌發的清秀臉龐歪到了自己胳膊一邊,看見熊渝,她嘻嘻笑了,放下胳膊順便挨個吮吸了一下五個青蔥手指頭。

“我想什麼什麼就來,今天我看了黃曆一樣,嘻嘻!”夏芸揪過熊渝身後的布幔擦手擦嘴,一下子跟熊渝很近,水靈靈的眼睛搞怪的眨巴了一下。

熊渝沒聽明白夏芸的意思,眼睛直愣了一下。

“想吃雞,喏!雞就在眼前,想見你,你也就在眼前!”夏芸笑嘻嘻的一手指著一根肥雞腿被她快速消滅的殘雞,一手指著傻愣愣的熊渝。

熊渝楞無語,但是對於夏芸把他和燒雞並列心裡一點兒也不反感,夏芸就是這樣,不扭捏不斯文沒有可嵐舉手投足盡帶溫婉的氣質,卻讓你倍覺自然清新心裡親近無礙,小有搞怪讓你覺得她小有狡猾但是不妨礙她的渾然可愛。

“夏芸!”熊渝豎起耳朵,外面比裡面安靜,他想不會再有誰對獨杜家祠堂感興趣了吧:“只有你自己還是你師父逍遙子也在?”

熊渝想逍遙子是不會有心情到杜家祠堂混吃的!

夏芸是不是出於調皮呢?

“幹嘛?”夏芸眨巴眼睛,她發現熊渝居然沒帶劍:“你根本不用這麼緊張!”

“我不是緊張!”熊渝否認,真不明白這丫頭的小腦袋裡面在想什麼,難道自己怕嗎?真是:“六月二十八,杜依依的祭日,張伯棟要網殺逍遙子!”

熊渝很嚴肅認真的說這個話題,他要引起夏芸的重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他跟逍遙子沒一文錢的關係,跟夏芸也沒有,但是,他就是憋不住了要說出來。

但是夏芸的表情卻不是熊渝要的,她還是滿不在乎的嘟著嘴,一會兒歪頭搖搖掏耳朵,一會兒撓撓頭髮,吊兒郎當故意要讓熊渝更著急。

“你聽到沒?”熊渝火了一句,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提高了音量,他到門口警戒的看著外面,蟬鳴一陣一陣叫得歡。

“聽見了!”夏芸嬉皮笑臉小聲回答,熊渝回頭瞪了她一眼。

“張伯棟想殺師傅不是三兩天了,有什麼稀奇?”夏芸滿不在乎的站在供案前,熊渝還以為她還要吃,回頭卻發現夏芸用罕有認真的表情看著供案後面杜家先祖排位。

“杜文生這畜生居然沒有供奉杜依依!”夏芸的語調竟然很難過,難過裡又滲透著憤恨,熊渝看見夏芸繃緊了胳膊,拳頭咔咔。

熊渝不會大驚小怪,早夭的女子是不被列入族譜也不會被後人供奉的。

“你不要衝動!”熊渝怕夏芸一氣之下搞出動靜,連忙上前,沒想到夏芸冷冰冰的看著陳舊不堪的牌位快速介面:“我不會衝動,到明天就難說了。”

“明天?”熊渝不明白。

“明天我師父才會到!”夏芸轉過來,眼睛裡的火苗子突突,這樣子的夏芸很陌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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