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樓前火把連營,悍馬揚蹄,五城兵馬司,順天府,錦衣衛各衙門聞風而動聯合圍剿刺客,一隊隊的人馬向鴻雁樓周邊擴散,北京城今晚將是不夜城,緊急戒嚴的態勢蔓延全城。

裕王遭暗殺,那比皇上遇刺造成的轟動也就小那麼一點點。

明正和熊渝沒有見過這麼大陣勢,火把如龍貫穿大街小巷,除了大街上馬蹄聲急,喝令沖霄,家家戶戶關門閉戶,剛才還一派繁華歌舞昇平的棋盤街,現在萬戶寂寂,有膽兒小的商家連門面上的燈籠都滅了。

明正熊渝犄角旮旯溜牆根兒,出了棋盤街,一路躲著官兵馬隊,熊渝感覺偏離了來時路,明正對北京城門兒清,用他吹牛滿天飛的話說,閉著眼都能摸出那是那兒。

這一片居民區特別黑,熊渝和明正在一個胡同口喘息,牆後一棵粗壯的梧桐樹烏鴉鴉不見夜空。

“咱倆偏了。”熊渝手裡還拎著那把腰刀,他思量著是不是該扔了,又想起秋水伊人劍,怎麼跟師父交代啊!

“放心!一準兒回去!”明正還遺憾熊渝錯過了結識裕王飛黃騰達的機會。

救命之恩,這得多大的官兒能報答啊!

明正還想磨嘰熊渝幾句讓他開開竅,一片手掌大的梧桐葉飄落正落在明正的頭頂,明正一捂頭,還有半月才立秋,這它娘的一葉知秋還早啊!

“誰?”熊渝忽然出聲,但是奇怪的是熊渝沒有隨機反應,劍鋒的涼意託著熊渝的下巴,熊渝駭了,不由自主的抬起了下巴,一把劍將一個面目模糊的人影帶出牆角,這麼近的距離熊渝眯眼判斷是個女子,不是左耳和右耳,這個指劍熊渝的人影要稍矮一些。

這把劍很快,熊渝完全沒有防備。

“我靠!”明正剛罵一句就看見熊渝下巴上的劍了,然後,又一片落葉之後,一個隨落葉飄落的人影阻斷了兩人的後路。

感覺是這樣陌生,明正捅捅熊渝,熊渝一動不動,手裡的腰刀把攥的呃死死的。

熊渝判斷這人沒有斷下殺手,說明來人並沒有置他於死地的心,或者目前沒有。

“怎麼樣我的劍也夠快吧!”一開口鶯鶯燕燕悅耳,聞聲識人,竟然是瑤臺苑熊渝挾持的人質。

熊渝大腦一時反應不過來。

“怎麼你的劍也不認識了?還是這麼快就忘了我鴿子?”

鴿子?

聽話聽音,明正明白了,這是熊渝新勾搭的那家的大小姐。

抵在熊渝下巴上的劍忽然撤了,熊渝心神一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黑燈瞎火的他真沒看出來剛才嚇到自己的是秋水伊人劍。

“你……”熊渝覺得楞無語,這麼友好的劫匪與人質關係反倒讓他無所適從,他的眼角瞄到明正面對的是趙無良,看來趙無良是鴿子的保鏢,原來在鴻雁樓趙無良找的是自己,看來他們是一路跟來的。

報仇?

不太像!

除了這個理由也好像沒其他可能。

明正與熊渝背背相靠,明正胳膊肘兒一頂熊渝的胳膊,熊渝開口:“你們從鴻雁樓跟到這兒想幹嘛?”

明正無語。

“我幫你從瑤臺苑逃脫你連句謝謝也沒有?”鴿子在把玩秋水伊人劍,一個轉腕,劍柄倒扣朝了熊渝:“算了,我鴿子向來大人有大量,喏!你的劍還你,這你應該說聲謝謝了吧!”

熊渝當時就傻了,明正也傻了,他也不戒備趙無良了,扭頭看熊渝前面的鴿子,秋水伊人劍劍柄就伸到熊渝眼皮底下。

費這大勁的跟了半夜,就為了還劍討聲謝謝,還是跟劫匪?

明正覺得這個世界他不能理解了。

接著明正又能理解了,我靠!羊愛上狼了吧!

這種百年不遇的好事怎麼全讓熊渝攤上了!

“怎麼,害怕了?你勇闖瑤臺苑的膽量呢?”鴿子遞劍的手抬了抬。

熊渝石化,明正一捅他,熊渝把腰刀往明正手裡塞,空出手來伸手接劍,熊渝提了萬分小心接過劍,那知鴿子鬆手之際順手輕佻的摸了熊渝的手背一下,立時,熊渝接劍的右手跟燙了一下似得,緊接著整個胳膊痠軟無力小兒麻痺了。

熊渝完沒想到鴿子小小年紀竟然這麼大膽妄為。

“鴿子姑娘……”熊渝說不出個囫圇話,倒不是被這個小丫頭挑逗,而是他不知該怎麼說,他當這個小姑娘是孩子的,而且,當時劫持她只是為了恐嚇葛偉庭,並沒有傷害她之心,這麼個小小年紀的丫頭片子,怎麼會……玩曖昧。

“我知道你叫熊渝,只是長我兩歲,我已經十六歲了,回頭我找我爺爺,告訴他老人家我要嫁給你!”鴿子歪頭湊近了熊渝,她閃閃如星辰的眼睛逼得熊渝退了一步,她接著說:“我不介意那個可嵐,男人三妻四妾尋常事嘛!不過,她只能是偏房侍妾,這個必須醜話說到前頭。”

熊渝被雷到了,趙無良急急介面:“小小姐!這恐怕不行,老爺已經給您物色了門當戶對的……”

“住嘴!”鴿子大喝一聲,接著狠狠跺腳:“我的婚事我做主,你不要多話!”

“可是,小小姐……”

“還說!掌嘴!”鴿子又跺腳,熊渝只聽後面啪啪兩聲霹靂耳光,趙無良閉嘴了。

不但熊渝被雷的七葷八素,明正也瞠目結舌,這哪是桃花運,這是桃花劫啊!

誰家的小祖宗啊!

“這不行!”秋水伊人劍在手有了底氣,他正色說:“我們萍水相逢,怎麼可能……鴿子姑娘,婚姻大事非同兒戲……熊渝恕難從命!”

明正在熊渝肋下捅了一下,暗示很明顯:先虛與委蛇應承著,麻溜兒走人了再說。

明正看出來了,前面的和後面的都不是善茬,真要是打起來,一時半會兒也擺不平,明正也尋思著別讓人家給擺平了。

但是這不是熊渝的性格,這種事一是一二是二,怎麼能欺騙小孩子的感情?

“我沒當兒戲啊!”鴿子背手來回走動,小大人般說道:“我慎重想了半個時辰,一個男人這麼重情重義為了心上人生死不懼,我太感動了,這樣的男子漢才是我要嫁的男人。”

熊渝被誇的面紅耳赤,幸虧是烏漆嘛黑的夜裡,大白天這麼被人誇,熊渝一定受不了的。

"鴿子!你還小!這根本不是慎重!”熊渝一張嘴竟然覺得鴿子很順嘴,他很想苦口婆心的說教一番,明正狠狠地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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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也叫深思熟慮?"明正不讓熊渝張嘴:“最少三天才叫深思熟慮,婚姻大事不能草率,鴿子姑娘!給我兄弟三天時間,我兄弟這是對姑娘負責,也容姑娘回家好言徵得家人同意玉成此事!”

熊渝一聽胳膊肘一頂明正,明正又說:“我兄弟臉皮薄,這話我替他說,我想姑娘知書達理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閨秀,這點不用我多費口舌吧!”

熊渝再頂明正,明正閃了。

“好!”鴿子重重點頭,她湊近了熊渝:“熊哥哥!三天就三天!”

“不是!鴿子姑娘!”熊渝情急明正更急,明正上來就狠狠擰了一把熊渝,熊渝呲牙忍了。

“別跟我玩花樣!三天之後,嗯!”鴿子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三天之後鴻雁樓門口不見不散!”

“好!一言為定!”明正嘴快。

“熊哥哥!你不要食言,要不然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鴿子踮起腳尖微笑逼視熊渝的眼睛,暗黑瞳瞳,熊渝連連眨眼,明正的手一直在扭他。

“當然不會!”明正成了熊渝的代言人。

“我們走!”鴿子悠搭著裙裾招呼趙無良,趙無良悶聲不響的跟著鴿子身後,走出四五步鴿子回頭興高采烈的朝熊渝擺手,明正一旁托起熊渝的胳膊使勁搖晃,貌似依依不捨。

“你們繞道,不要走這條衚衕!”趙無良忽然停住腳步丟下一句。

繞道?繞你奶奶個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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