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腳踩斷
藍寶寶又去敲封巍的門，對方卻表示自己已經洗過了，而後又探頭看一眼凌王的房間，朝藍寶寶招招手，示意她去屋裡說話。
藍寶寶奇怪地皺了皺眉，本能覺得自己不該進去，但是封巍根本不容許她猶豫，直接把人拽了進去。
“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呢？”藍寶寶警惕地瞪著他。
“誰跟你偷偷摸摸的，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隔牆有耳。”封巍意有所指地看一眼隔壁。
藍寶寶下意識放輕聲音，不耐煩地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封巍把她拉到房間最左邊，問道：“你剛才為何要三間房間？”
藍寶寶用一種非常詭異地眼神看著對方，奇怪道：“三個人當然要三間房間了，不然呢？”
“你和殿下不是已經……”封巍險些脫口說出他們的關係，一想到藍寶寶臉皮薄容易害羞，便拐了彎，繼續說道：“你作為殿下的貼身內侍，不該時刻伺候在殿下身邊嗎？你這樣……還怎麼伺候，也就是你敢這樣做，換成旁人早就被……不對，以殿下的脾性也不會有旁人的……”
藍寶寶越聽越糊塗，感覺封巍就像個老媽子，不停地唸叨卻又不知道她究竟在擔心什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
封巍暗暗組織了一番語言，而後認真地說道：“我是想提醒你，殿下看重你是好事，但你不可恃寵而驕。你要更加主動，明白嗎？”
藍寶寶翻了個白眼，丟下一句“不明白”，便抱著衣服離開了。
去客棧後院洗完衣服，再回到樓上，凌王的房門開著，她剛走過去，封巍便在裡面朝她招手，“小楚，趕緊的過來吃飯了。”
藍寶寶看著凌王怔了片刻，但見對方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方才走進去。
席間三人皆不語，凌王一向食不言，而封巍不一樣，他的嘴巴總是閒不住，覺得大家圍坐在一起就該有說有笑，這樣吃起飯來也香。
但今天的封巍很反常，也是一言不發，專注吃飯。
他們不說話，藍寶寶更不會沒話找話，只想著趕緊吃完走人。
“明日我出去一趟。”金凌洛放下筷子，突然說了一句。
藍寶寶本能抬頭看向他，冷不丁和他來了個四目相對，馬上就轉向了封巍。
“你們留在客棧，若要出去不可單獨行動。”金凌洛又交代一句。
封巍立刻會意，殿下這是在叮囑他要保護好小楚。
嗨，沒想到他們家殿下開竅以後，居然是這麼貼心的人。
藍寶寶不明所以的接收到封巍意味不明地笑容，想著他究竟是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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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過交代一句話，他怎麼看著這麼興奮呢？
次日一早凌王果然單獨出去了，藍寶寶去找封巍，發現這廝居然還在懶床。
“別睡了，趕緊起來陪我出去一趟。”藍寶寶拍打著他的房門喊道。
封巍在裡面不滿地抱怨，“你在等會兒，等我睡醒再去。”
“你再不起來我就自己去了！”藍寶寶不敲門了，做出要走的架勢。
誰知這招還真管用，裡面居然真的響起腳步聲，好像還挺著急，一把開啟房門看著外面的人說道：“你、你給我等著，敢自己出去就打斷你的腿。”
藍寶寶無所謂地送送肩膀，示意他速戰速決。
封巍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欠了小楚不少債，這輩子要被她這樣奴役。好不容易能睡個懶覺，還要被她打斷，簡直沒人性。
然而殿下昨晚那些話還言猶在耳，他就算再不情願，也要緊緊跟著藍寶寶。
一炷香後，二人走出客棧。
封巍看著熱鬧的街市問道：“出去做什麼？”
藍寶寶看看身邊路過的行人，回道：“去給叔父買點兒茶葉，免得他路上想喝的時候只能幹想。”
封巍一聽就笑了，揶揄道：“哎喲哎喲，咱們小楚終於開竅了，知道如何討好……”
“閉嘴吧你，要不然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打你。”藍寶寶直接打斷他的話，左右看了一番，決定往左邊走。
“有那麼急，你知道去哪裡買嗎？”封巍趕緊跟上去。
“我有嘴，不知道還不能問嗎？”藍寶寶噎他一句。
封巍無奈搖頭，這小子現在越來越不尊重他了，要不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他早就收拾的她哭爹喊娘了。
兩個人一路問一路買，除了茶葉，又買了不少乾糧點心，藍寶寶還特意買了三把摺扇。
最近的天氣越來越熱，他們邊躲避刺客邊趕路，條件有限不能時刻準備著冰來降溫，所以扇子是用來降暑的。
封巍又誇她一路善解人意還貼心，藍寶寶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便丟過去一個白眼。
他們也不知道凌王出去多久，何時回客棧，逛到快晌午的時候，索性就找了家酒樓吃飯。
“封……”藍寶寶看看大堂裡的其他人，趕緊壓低聲音換了稱呼:“小叔叔，你們的銀子都是從哪兒來的？我們的行禮不是都丟了嗎？”
封巍好笑的看著她，想著她小小年紀就進了宮，應該對外面的事情不太瞭解，於是低聲解釋道：“你知道錢莊嗎？但凡有連號的錢莊，咱們都可以拿著錢莊的信物進去兌換銀子。”
藍寶寶好像明白了，應該是和銀行一個性質，他們存了銀子進去，日後到外地時也方便兌換救急。
“我記得咱們分開以後，叔父每天都會出去，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不會只是為了取銀子吧？”藍寶寶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封巍送送肩膀，“等事情有眉目了，兄長自會告訴咱們，別想了，趕緊吃飯，吃完回去。”
藍寶寶便閉了嘴，專心吃飯。
沒吃多久，便被酒樓門口的動靜給吸引了注意力。
轉頭看過去，發現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夥子，面黃肌瘦的一看就是常年營養不良。
臉上也髒兮兮的，弓著腰在向酒樓的掌櫃討厭剩飯剩菜。
掌櫃的看看滿大堂的人沒有發作，只是繃著臉把人推了出去。
那小夥子也沒有繼續糾纏，低著頭佝僂著背走掉了。
“別看了，趕緊吃飯。”封巍在旁邊提醒她。
藍寶寶收回目光，可是沒過多久，外面居然又來一個叫花子模樣的人，也是來討吃的。
掌櫃的又按捺著火氣把人趕走了。
一個兩個過來討飯倒也不奇怪，可是隨後又來了幾個，那掌櫃的已經見怪不怪，直接把人趕走了。
“你看到了嗎？我看著那些過來討飯的人，也不像是乞丐。”藍寶寶奇怪的說道。
封巍點點頭，“剛才咱們在街上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個城裡人雖多，但是大部分都很落魄。”
經他這麼一提醒，藍寶寶也想起來了，街上雖然熱鬧，但都是行色匆匆，大部分都是衣衫破舊，臉上毫無生氣。
就連街邊那些小攤販所賣的東西，也都是粗製濫造沒人光顧。
“剛才咱們去買糕點茶葉的時候，那些店鋪看著都挺不錯的，還有這家酒樓，也算是不錯的規模。看起來，這個曲州城的貧富差距很大。”藍寶寶說道。
封巍贊同的點點頭，二人吃完飯便提著東西回客棧。
路上遇到幾個上來討要吃食的小朋友，個個面色蠟黃身形瘦小，走起路來好像會飄似的。
藍寶寶和封巍對視一眼，便把手裡的糕點和他們分了分。
等到孩子們散去，旁邊商鋪的老闆走出來，看著他們兩個勸道：“兩位是外地人吧，咱們曲州城可是窮苦之地，沒有人願意來的。看到剛才那幾個孩子了嗎，你們救濟不過來的，這城裡到處都是吃不飽飯的人。下次可別這麼做了，被其他人看到，你們恐怕就走不成了，非得把你們榨乾不可。”
封巍聽後向他道了聲謝，問道：“我聽家裡老人說過，以前的曲州城不是這般模樣，雖不及當年的嶂城富庶，卻也和樂富足，不致於是這副光景。”
那老闆笑起來，說道：“你說的都是多少年以前的情況了，早就不行了。”
“比嶂城還早？”封巍問道。
老闆點點頭，“得有六七個年頭了。”
“是有什麼原因嗎？”封巍又問。
“也說不出具體原因，頭兩年大旱沒有收成，連給朝廷上繳的餘糧都沒有。後來還是手頭撥下款賑災，鄉親們才能有口飯吃。”
老闆邊說邊回憶，“之後這幾年的收成也不好，幾乎年年入不敷出，全靠朝廷救濟。咱們曲州城也不是商貿重地，沒有多少人願意做生意，時間久了，可不就越來越窮了。”
藍寶寶笑著說道：“我看著也不算太窮，商鋪有不少，規模也都不錯。就像您這首飾店，看著就很有排面，平日裡有人光顧嗎？”
老闆被她問的一愣，很快回道：“咱們這些都是祖輩的產業了，城裡也有一些富裕的門戶，他們偶爾過來光顧幾次，我這也算勉強能餬口。”
封巍本想再問幾句，首飾店卻來了客人，看那穿著打扮，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夫人。
老闆不再和他們嘮嗑，轉身去迎接客人。
藍寶寶和封巍回到客棧時，凌王已經坐在自己房間裡了。
二人提著東西進去，關上門封巍便獻寶似的對凌王說道：“您快瞧瞧，這些都是小楚專門為您準備的，然後路上渴了熱了，想、嗚。”
話未說完，就被藍寶寶一腳踩斷了。
封巍皺著眉頭忍著腳上的疼痛，當著凌王的面，他也不敢把藍寶寶怎麼樣。
金凌洛垂眸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盒茶葉給摺扇。
藍寶寶覺得封巍說的太誇張，有些心虛解釋道：“本來還買了一些吃的，路上分完了。”
“分完了？”金凌洛挑眉。
封巍張口想解釋，突然又覺不妥，便用眼神示意由藍寶寶來說。
藍寶寶感受到凌王在看自己，不好表示不滿，只能順著封巍的意思講了一遍他們的所見所聞。
金凌洛聽完後若有所思。
封巍憋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發表自己的意見，“殿下，之前咱們在京城時，從未聽說過南邊的城鎮有這些異狀。之前的馗州倒還好，可是越往南走就越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