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寶寶又問:“那她應該十分受人敬重吧,有沒有和什麼人結過怨?”

“受人敬重是沒錯,樹大招風也是難免的,不管王妃姐姐如何顧全大局,總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有人會因此心生不忿也是在所難免,至於結怨……”

芳菲思考片刻,搖頭說道:“小仇小怨肯定有,卻也不至於讓人如此下血本,綁走晟王妃,那可是重罪。”

藍寶寶抓住一個重點,“你覺得王妃只是被人綁走了嗎?”

芳菲不明所以地點頭,“不只是我,後院裡的姐妹都如此認為,要是想害命,又何必費力把人綁走,豈不是多此一舉。”

“此話有理。”藍寶寶笑著調侃一句,“姚良娣現在看問題真是越來越犀利了。”

芳菲丟過去一個白眼,“你就少打趣我了。”

藍寶寶言歸正傳,正色問道:“能不能說一說王妃和後院姐妹之間的關係,她們最近有摩擦嗎?只要是和王妃有著一星半點兒關係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芳菲為難地蹙起秀眉,片刻後說道:“這……我得好好想想。”

藍寶寶幫她填滿茶水,溫聲道:“不急,你慢慢想,想到什麼說什麼就是了。”

許久後,芳菲終於再次開口:“我之前聽後院的姐妹們私下議論過,王妃姐姐近段時日的情緒不大對,經常請府裡的先生過去診脈,每日都要服藥。”

“得病了?”藍寶寶驚訝道。

芳菲搖搖頭,“看她喝藥的次數,要真是得病那肯定是大病,可平時我們前去請安的時候,王妃姐姐看起來去往常般神采奕奕。”

“這件事情持續了多久?”藍寶寶問。

芳菲略一思考,不太確定地說道:“大概半個月吧,我也是聽後院裡那些姐妹們說的。”

藍寶寶默默記下這件事情,又問道:“還有別的嗎?”

芳菲再次陷入一陣沉默。

“大概是兩個月前吧,側妃姐姐懷了身子,本是喜事一樁。別看咱們晟王府的姐妹不少,但其實子女單薄,除了十歲的世子,其餘三位都是姑娘。這麼多年了,殿下一直盼著能再有個兒子。”

“這次側妃姐姐有孕,殿下是最高興的,專門讓王妃姐姐從外面請了幾個人回來照顧側妃姐姐,聽說這幾個人都是對養胎生產非常有經驗的老手。”

“不想饒是如此精心伺候著,半個月以後,側妃姐姐竟還是小產了。找了幾個大夫來瞧,後來還把太醫請了過來,都說是側妃姐姐身子骨太過孱弱,不易養胎,便是懷上上也保不住。”

“其實這種話早在側妃姐姐剛有身孕時,府裡的先生就說過,正因如此,殿下才從外面請了人回來照看。哎,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能保住。”

又是這種爭寵、生子的戲碼!

藍寶寶默默嘆口氣,問道:“此事和王妃有何關係?”

人是殿下叫人請的,就連太醫都說側妃這是自然流產,怎麼算也不該算到王妃頭上。

芳菲說:“側妃姐姐這件事情就是個意外,她在院子裡養了一個月身子,心情總算好了些。也不知從什麼時候來時,王府裡流言四起,暗指是王妃姐姐請來的人不盡心,才會導致側妃姐姐小產。”

“這話後來就傳進了側妃姐姐的耳朵裡,雖是沒有真的鬧起來,但側妃姐姐如今對王妃姐姐的態度已是十分輕慢。”

因為失子結仇,這不禁讓藍寶寶想到了之前的棋妃。

如此一來,側妃就有嫌疑了!

之後芳菲又提起幾件小事,無非就是後院裡誰與誰因爭寵,發生過幾起打罵事件,王妃得知後便罰了這些人。

這些人多少都對王妃有意見,當然也有些人本來就看不慣王妃,想把她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不過最後這點目前只是猜測,芳菲也只是從平時地相處中看出一絲端倪,卻無法確認自己的猜想對不對。

最後藍寶寶讓她把這些人的名字都寫了下來,方才送人離開雅和樓。

目送走芳菲的車駕,藍寶寶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瞥見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心想真巧,又遇到蒼二姑娘了。

她猶豫了一下,便走上前打招呼,結果反而把蒼念知嚇了一跳。

藍寶寶尷尬又疑惑地行禮賠罪。

她剛才是迎面走向蒼二姑娘的,而且她們的眼神還在空中交匯過,她以為對方也看到了她,可結果……

蒼二姑娘怎麼看起來心不在焉的?而且身邊也沒有帶個婢女什麼的。

“原來是寶公公,真巧,又遇到了。”蒼念知莞兒一笑,神色卻有些勉強,眼神也是飄忽不定地,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蒼二姑娘,你怎麼了?”藍寶寶擔心地問一句。

蒼念知彷彿剛回過神,目光定在她臉上,片刻後眼裡閃動起光芒,用力握住藍寶寶的手,問道:“寶公公,你相信起死回生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卻把藍寶寶驚到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覺得,自己的身份被對方看透了。

“蒼二姑娘,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送您回去吧。”藍寶寶轉移話題道。

蒼念知渾然不知地握著她的手,越握越緊,“我聽祖母說,我家祖輩裡有人能接觸鬼神,見常人所不能見之物。以前我將信將疑,可是……失蹤多年的人又突然出現了,明明都死了,我是不是也能看到那些東西呢?”

說到最後,已經是語無倫次。

藍寶寶越聽越覺得她可能是真的生病了,要不然怎麼會說這樣的胡話呢!

“蒼二姑娘,您可能就是做了一場夢,小人送您回去吧。”藍寶寶忍著手上的疼痛,溫聲說道。

蒼念知用力搖頭,“不會,我看的很清楚,是那個人沒錯。不只我,大哥也看到了……”

說著她忽然又鬆開了藍寶寶的手,“我不回去,我還要去找顏表妹。”

說罷,便繞過藍寶寶繼續往前走。

藍寶寶跟上觀察片刻,見她不像是撒癔症,也知道躲著人和地上的石頭走,這才放心地轉身回佑督衛。

趕回去時,天色已漸暗,冬天的天短夜長,入夜以後更是寒冷刺骨。

她剛把畫像交上去,還沒來得及彙報今天的進展,便被金凌洛抓著手腕帶離佑督衛。

馬車裡燒著小暖爐,一方小天地裡極為暖和,藍寶寶舒舒服服地喝著熱茶,靠在身後的軟墊上。

這麼搖搖晃晃著,置身於溫暖之中,突然就生出一股睏意。

要不是她還有正事一般,肯定就在車上眯一會兒了。

“殿下,我打聽到一些事情……”

在回凌王府之前,藍寶寶用最快地速度把今天從芳菲那裡打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些是近兩個月裡,所有與晟王妃有過摩擦的人,可以深入調查一下。”藍寶寶把名單遞上去。

金凌洛收了名單卻沒有看,正好馬車停了下來,便對藍寶寶招了招手。

藍寶寶不明所以地靠近,忽然覺得領口處一緊,殿下竟是幫她把斗篷上鬆開帶子重新繫好,又為她戴上帽子,這才起身下去。

等她從馬車裡鑽出來的時候,果不其然看到殿下站在一側,伸出雙手要接她。

藍寶寶抿嘴看了看腳下,好吧,沒有腳凳,但其實這個高度她是可以跳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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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她剛打量完,忽覺兩邊腋下一緊,身體頓時就輕飄飄地被殿下給掂了下來。

她緊張地額頭都冒汗了,幸好有帽子擋著,別人也看不到她此刻又窘又害羞的表情。

現在殿下對她的行為,越來越像是在照顧小孩子一樣。雖然的確很體貼,可是剛才那一下,要不是因為衣服穿的厚,她那發育的越來越捂不住的胸就要暴露了。

太危險了,以後一定要隨時注意殿下的動向,盡量避免和他有親密接觸。

“進去吧。”

金凌洛看她一眼,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

上一刻還在裡面自己要保持距離的藍寶寶,下一刻,她就傻愣愣地被人牽了進去。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錯過個最佳地掙扎時機,這個時候要是再甩掉對方的手,反而會透露出她的心虛和緊張。

在正殿伺候完殿下洗漱,藍寶寶便回了偏殿。

稍作洗漱,換上一套輕軟的常服,再一看時辰,馬上就到晚膳時間了。

在回偏殿之前,殿下還特意提醒她要過去用晚膳,藍寶寶無奈嘆氣。

“寶公公,您在笑什麼呢?”湯鴛忽然在旁邊發出奇怪地詢問。

藍寶寶一回神,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真的在笑,當即就被嚇得抖了三抖。

“你看錯了。”匆忙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偏殿。

席間她又想到自己剛才那詭異的笑容,明明心裡是牴觸的,可為什麼會不自覺地笑出來呢?

之前她就不停地告誡自己要保持住本心,不能動搖,不能被蠱惑。

難道是心理暗示太過強烈,反而起了逆反效果?

藍寶寶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飯菜不合胃口?”金凌洛突然出聲詢問。

藍寶寶一眨眼,還沒有反應過來,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金凌洛莞兒,“你在搖頭。”

藍寶寶這才後知後覺地醒過神,面對殿下那幽深黑亮的眸子,放佛能洞穿她的內心一般,忽然就讓她生出了被抓包的窘迫感。

她剛才居然在飯桌上走神了,還當著殿下的面猛搖頭,這該如何解釋啊?

“怎麼心不在焉的?”金凌洛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問道。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十分溫暖,每次在她頭上輕揉的時候,掌心的溫度順著頭皮流向四肢百骸,總會讓她產生一種溫暖的安全感。

藍寶寶享受這樣地撫摸,同時又害怕自己會因此越陷越深。

她矛盾的心情,從最初接觸殿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直至今日,越來越嚴重,有時候她都害怕自己會不會精神分裂。

“在想案子。”

藍寶寶的心情忽然變得沉重起來,低下頭不敢與凌王對視,匆匆回答完,便裝作認真吃飯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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