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公子,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藍寶寶打斷他,滿臉嚴肅。

駱堂蹙眉,看著像是想迴避這個問題。

藍寶寶深吸一口氣,再問道:“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不氣嗎?我騙了您,您應該恨不得殺我洩憤吧。”

駱堂沉默良久,再開口時依然叫她:“藍姑娘……”

“您還是叫小人寶公公吧。”藍寶寶再次打斷他。

駱堂臉上故作輕鬆的表情已經快繃不住了,他深深凝視著藍寶寶,沉聲說道:“我聽小妹提過,很奇怪吧,我並沒有生氣,只是有些驚訝。”

藍寶寶愕然地低下頭,駱小將軍這番話有點震撼啊,這是無形中被她給掰彎了嗎?居然不在乎她是男是女,難道她有掰彎人的屬性嗎?

之前她就不太相信殿下喜歡男人的傳言,可後來殿下竟然真的對她產生了異樣的心思,她還為此糾結過許久。

但從駱小將軍這個態度來看,難道問題出在她身上?

藍寶寶成功被自己地腦洞給帶跑偏了,直到駱堂再次開口說話,方才回神努力集中精神。

“後日我便要離開了,一直想找個機會當面和藍姑娘道個別,卻總是不得機會。今天也是湊巧,想來還是和藍姑娘有些緣分的。”駱堂拱手道:“此次一別,不知何日能再見面,藍姑娘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他突然這麼鄭重其事地道別,藍寶寶反而拘謹起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緊拱手道:“駱公子也是,照顧好自己、還有棋妃娘娘,一路平安。”

駱堂的嘴角上牽起一抹苦笑,都這種時候了他又在期待什麼呢,藍姑娘當然不可能挽留他。

“藍姑娘,倘若有一日你不想留在王……這裡了,我可以幫你。”駱堂緊張地輕咳一聲,刻意避開了藍寶寶的視線,繼續說道:“或是遇到什麼困難無法脫身地時候,也可向我求救。這裡是我隨身攜帶的玉佩,你且收著,若是需要我的幫忙,就把玉佩遞送到北疆,我定會快馬加鞭地趕過來。”

看著那只遞到眼前的灰色荷包,藍寶寶卻不敢伸手去接。

“小人肯定用不上這些東西,不敢辜負駱公子的美意,您快收起來吧。”藍寶寶說話時儘量讓自己顯得十分冷淡。

駱堂卻堅持不肯收回手,“不管用不用得上,這都是我願意給的,收下吧。”

藍寶寶向他行個禮,說道:“抱歉,小人不能收。小人出來了這麼久,凌王殿下一定等急了,小人先告辭了。”

說罷也不等對方反應,立刻往回走。

“藍姑娘,可還記得上次在寒靈寺?”駱堂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藍寶寶頓了頓腳步,想假裝沒有聽到,誰知對方再次開了口:“我求了姻緣,你想知道嗎?”

藍寶寶閉了閉眼,加快腳步離開。

駱堂問完最後一句話地時候,藍寶寶心裡十分恐慌,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駱小將軍之所以遲遲不肯放棄她,是不是因為那次求的姻緣呢?

是不是那支姻緣籤從中作怪,增加了駱小將軍追求她的信心呢?

那到底是個什麼籤文?難道她和駱小將軍並非彼此生命中的過客,竟然還有後續嗎?

藍寶寶越想越心驚,匆匆回到看臺上的時候,依然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怎麼了?”金凌洛的詢問聲忽然在耳邊響起,頓時就引得藍寶寶的身體輕輕一顫。

金凌洛注意到她的緊張,眼裡微不可察地閃過一抹疑慮。

藍寶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掩飾性地摸摸鼻子,努力保持著冷靜,輕輕一笑回道:“沒事,有點兒累了,困。”

說著,竟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雖然她儘量減小了打哈欠的幅度,卻還是被坐在身邊的人盡收眼底。

金凌洛莞兒,輕輕拍拍她的頭頂,溫聲說道:“本王去和晟王打個招呼,咱們這就回府。”

想到駱小將軍也在這裡,肯定也是受邀來看比賽的,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離開,藍寶寶馬上點頭同意。

一刻鍾以後,金凌洛帶上藍寶寶走下看臺,途中不經意間瞥到了駱堂的身影,當即就皺了一下眉頭。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今日的比試是晟王準備的,駱堂應該只是受邀而來,和他們沒有關係。

走出馬場的時候,藍寶寶便看到王府的馬車旁邊還停著兩匹馬,正是她的白魚和殿下的赤烏。

遠遠這麼一看,無論是兩匹馬的毛色還是身高,都儼然像是一對情侶。

就連名字也都出自一個成語,藍寶寶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燒。

她剛才只是隨口取了個名字,沒想到會這麼巧合,這算不算是另一種緣分呢?

“累的話就坐馬車回去吧。”金凌洛忽然在旁邊開口說道。

藍寶寶趕緊收回飄遠的思緒,看著那兩匹馬突然又回想起剛才在馬場裡騎馬的感覺,她躍躍欲試地說道:“我想騎馬回去。”

看她還如此有活力,金凌洛無奈又寵溺地挑了一下垂在她腦袋後面的馬尾,便示意旁邊的侍從把馬解開牽過來。

馬尾在後腦勺晃來蕩去,拖得腦袋有點兒重,藍寶寶卻覺得自己整個都是輕飄飄的。

由於她騎馬的技術還只是初學階段,所以一路人都保持著勻速狀態。

金凌洛緊跟著她的速度,始終保持著並肩而行,在車來人往地官道上,拉出兩道和諧美好的剪影。

兩日後,京城裡再次迎來一場大雪。

藍寶寶不得不又裹著厚厚的衣服,躲在暖和的偏殿裡,偶爾看書練字,偶爾拉著湯鴛和桑枝閒話家常。

這兩個人以前都在一些大戶人家裡做過事,聊起那些家長裡短的八卦十分有發言權。

藍寶寶忽然捕捉到一個重點,連忙問道:“桑枝,你以前在輔國公府做過事?”

她還記得上次在西市時,曾巧遇過蒼家二姑娘,進而又結識了晏家姑娘和宮家姑娘,所以當她聽到桑枝提到輔國公府晏家的時候,不免多留心了一下。

聞言桑枝臉上的表情忽然頓了頓,眼底快速閃過一絲悲傷的神色,片刻後點頭回道:“我八歲那年便被賣進輔國公府,後來有幸被同齡的大姑娘挑中,便去大姑娘院裡伺候了。”

湯鴛剛才在換湯婆子裡的銀碳,所以沒有注意到桑枝的表情,隨口奇道:“在輔國公府裡伺候大姑娘,那可是好差事啊,你怎麼就出來了呢?”

藍寶寶早就察覺到桑枝的變化,深知她藏進眼底的情緒,定然是一段不願提起的往事,於是就敲了敲湯鴛手裡的湯婆子,吩咐一句:“多加點兒碳,保溫時間長。”

湯鴛苦笑,開啟湯婆子讓她看,“這都滿了,再多也放不進去啊。”

藍寶寶尷尬一笑,揮揮手,“那、那就這樣吧。”

主僕三人待久了,湯鴛便覺得藍寶寶真的是個好相處的主子,再加上藍寶寶生的好看,性子也比較細膩。三個人待在一起很快就處成了閨蜜的感覺,所以現在說起話來也比較隨意。

藍寶寶是很喜歡這種自然而然地相處方式的,以前在宮裡的時候,好歹還有秋月和芳菲陪她解悶,可自從來到凌王府,她就又變成了“孤家寡人”。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基本上都是雄性生物,所以湯鴛和桑枝的出現對她而言,除了驚嚇還有歡喜。

她到底還是個女孩子,當然也想在無聊的時候,能有個願意陪自己胡侃的女性朋友。

湯鴛把湯婆子交給藍寶寶以後,突然又舊話重提,“桑枝姐姐,你還沒有說……”

不過這次不需要藍寶寶來打斷,外面就響起一陣敲門聲。

桑枝藉機起身去開門,只見鷺公公站在門外,手裡抱著一隻小木匣子。

“桑枝姐姐,這是給寶公公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鷺公公說著把木匣子遞過去。

桑枝手裡摸著冰冷的木匣子,心裡提高警惕,詢問道:“送東西的人長什麼樣?走了沒有?”

鷺公公擺擺手:“嗐,早走了。聽門口的護衛大哥說,送東西的人就是個普通百姓,只說有人託他把東西送給凌王府的寶公公,其他一概不知。那人沒有多留,說完自己的話,把木匣往地上一放就走了。”

桑枝聽著鷺公公的說辭,頻頻皺眉,什麼人送個東西要如此遮遮掩掩的呢?

“你們瞧過裡面的東西嗎?”桑枝看到木匣沒有落鎖。

鷺公公嚇了一跳,趕緊擺手解釋:“可不敢,寶公公是什麼身份,他的東西誰敢亂動啊。怎麼了,這東西有問題嗎?”

桑枝搖搖頭沒有多說,其實她就是習慣性地想為主子把關,至於東西該如何處置,還需問過寶公公的意見。

“沒問題就成,姐姐快進去吧,外面冷。”鷺公公臨走前還不忘獻一波殷勤。

桑枝抱著木匣回去寢殿,把它的來歷向藍寶寶彙報了一遍。

湯鴛也覺得奇怪,對著那木匣子敲了敲,感覺裡面空空的。

“寶公公,要開啟嗎?”湯鴛轉頭問道。

藍寶寶在聽完桑枝的講述以後,心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義父又要藉此給她下達任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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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番行為實在可疑,而且木匣子還沒有落鎖,好像生怕別人不會開啟看一樣。

藍寶寶想了想,覺得義父應該不至於這麼蠢。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表情嚴肅地衝另外二人揮揮手:“東西沒問題,你們別擔心,先下去吧。哦,對了,此事誰都不要提。”

等到湯鴛和桑枝都離開以後,藍寶寶看了看關嚴實地屋門,方才找來一根比較長的簪子,躲得稍微有點兒遠,小心翼翼的迅速挑開木屑蓋子,又迅速往後躲開。

一,二,三。

沒有反應,藍寶寶瞥到木匣裡面沒有蹦出奇怪的東西,終於鬆口氣。

拉過木匣往裡看,卻見裡面躺著一枚翠綠的玉佩和一支卦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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