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寶寶在外面冷靜了一會兒,就被金凌洛叫進去吃飯。

她不是太想進去,但是考慮到身份問題,我不得不妥協了。

誰知她這邊被撩得險些要一頭栽進去了,那個撩人的人卻風輕雲淡地放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冷靜又優雅地坐在那裡吃飯。

藍寶寶恨恨地撇了撇嘴,鬱悶地坐下來,放佛是為了發洩心中的不滿,當著主子的面,就毫無形象地大塊朵碩起來。

金凌洛被她突然轉變的吃相驚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淡定,寵溺地看著她吃的滿嘴油膩,生怕她會噎著,便盛碗湯遞過去。

“慢點兒,別撐著了。”

“嫌棄我吃的多?”藍寶寶頭也不抬地挑挑眉,陰陽怪氣地說道:“堂堂凌王殿下,不會連口飯都管不飽吧?”

金凌洛失笑,閒適地問道:“管你後半輩子如何?”

“噗……咳咳……”

一口湯瞬間嗆進鼻子裡、喉嚨裡,眼前浮起一層眼淚,藍寶寶捂著嘴猛咳。

金凌洛跟著嚇了一跳,看她含著淚滿臉痛苦,趕緊過去拍她的背,“怎麼了,噎住了?”

藍寶寶咳得昏天暗地,根本沒有餘力回話。

奈何對方好像真的以為她是噎住了,不免加重拍背的力氣,大有直接把東西從她喉嚨裡拍出來的意思。

藍寶寶痛的終於忘記了咳嗽,連忙求饒:“別捶了,別捶了,我喝的是湯,哪裡會噎住啊。我快被你捶死了……”

金凌洛瞬間停下手上的動作,緊緊盯著她的臉,知道她臉上的表情慢慢恢復正常,緩緩坐直身體,他方才醒過神。

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辦了件蠢事,不由得繃住臉,表面看著還是一派的從容清冷,實則心裡難得感受到一絲侷促。

藍寶寶坐著緩了半晌,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氣憤早就散去,再一想殿下剛才的舉動,突然也意識到殿下竟然犯傻了。

怎麼辦,她現在很想拍桌大笑,可是她不敢,害怕殿下一個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所以只能硬生生地憋著那股笑意,表面裝得懵懂無知,好像並沒有注意到殿下有任何不妥之處。

兩個人各懷心思,彼此壓抑著最真實的情緒,默默把飯吃完。

當晚,封巍便帶著一幫兄弟們,悄無聲息地將朝露寺圍起來,手執象徵著凌王身份的腰牌,一路暢通無阻地將寺廟裡的每個角落都搜查了個遍。

隨後又連夜趕回佑督衛,還未就寢的凌王等人,很快都聚集到後院的大殿之中。

藍寶寶跟在金凌洛身後過來的時候,一眼就瞧見大殿的左下首端坐著一個人,縱使身上穿著樸素的衣裙,髮髻上沒有任何釵環首飾,姿態卻依然優雅高貴,不怒自威的氣勢從體內散發出來。

上次見面的時候,這個人還身懷六甲,慵懶地躺在軟榻上。那時的淑妃娘娘披金戴銀、養尊處優,舉手投足間盡顯雍容氣度。誰也想不到,短短兩三個月以後,她會像個瘋婆子一般,因為一隻善財童子的河燈不管不顧地跳進河裡。

更沒有人想到,她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會變成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只能靠親近之人來辨別身份。

而現在,故事再次發生轉折,在所有人都確認她已經慘死以後,卻被人從寺廟裡蒐羅出來,不慌不忙地坐在佑督衛的大殿裡。

金凌洛徐徐走上臺階,在主位上坐下,視線在棋妃身上略略一掃。

棋妃也看過來,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交鋒,留下一片閃電飛光,藍寶寶頓時屏息凝神,緊張地看著他們。

“娘娘可真是讓我們好找。”須臾後,金凌洛開口說道。

棋妃微微一笑,眼神異常冰冷,“凌王打算如何?”

“娘娘以為呢?”金凌洛可不上她的套。

棋妃的所作所為已經夠得上欺君,不管當初陛下因為她的慘死有多麼傷心,他都絕不允許自己的妃子欺騙自己,甚至滯留宮外這麼久。

在沒有查清楚棋妃的意圖之前,他並不打算告知陛下實情。當然他也不會幫著隱瞞,最終是個什麼結果還要看棋妃自己的意思。

“陛下給的期限已經不多了,殿下不想拿我去邀功嗎?”棋妃意味不明地問道。

金凌洛不睬,知她不會好好配合,也就不再兜圈子,直接問道:“那個在河裡代替娘娘的死者,可是您宮裡的宮女曲嵐?”

棋妃笑了一下,似乎覺得他的話有些好笑,“曲嵐因觸犯宮規,早就被送去北疆了,她是死是活本宮根本不知,殿下這話問的委實奇怪。”

“那本王換個問法,死者是誰?”金凌洛說。

“一個死人罷了,又與本宮何干呢?”棋妃挑眉。

藍寶寶聽了片刻就明白過來,這位棋妃娘娘是覺得他們沒有證據,想來個抵死不認。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本王記得,您身邊的宮女說過,那曲嵐身形與您相似,她若想刻意模仿您,就連陛下也會一眼認錯。而河裡發現的那具屍體,除了臉,其他地方與娘娘已有七八分的吻合。”金凌洛說。

棋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既不辯解也不反駁。

金凌洛看向不遠處的封巍。

封巍會意,走過去向棋妃行了個禮,然後就開口說道:“宮裡宮女們犯事,並沒有發配邊疆的條律,最多是打個半死扔出宮去,要不然就是直接執行死刑。可見曲嵐的事情,是您自己授意的,而且不能正大光明地把人送走。”

“根據這條線索我們追查到了為您辦事的人牙子,但是此人太過狡猾,我們順藤摸瓜查了許久,也沒有找到曲嵐的影子。我們懷疑過她可能在路上就已經死了,要不然就是中間辦事的人私自改了主意,把人送去了別處。”

封巍頓了頓,緩口氣,看著棋妃依舊穩如泰山,從容不迫地坐在那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心裡不免生出一股氣來。

他忍不住拔高了語調,繼續說道:“可是不管人被轉送去哪裡了,還是遇害了,總會有痕跡留下。然而她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態,那麼我們就不得不往另外一個方向調查了。”

棋妃冷笑著說道:“凌王手底下的人,果然個個都能說會道,能力不凡。本宮且聽聽,你們打算為本宮安排多少段故事呢?”

金凌洛不為所動,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藍寶寶感覺要是把自己換到封巍那個位置上,她可能早就被氣炸了。

封巍所說的每句話,都好像不痛不癢地打在一團棉花上,沒有激起任何水花也就罷了,最後還被對方給嘲諷兩句。

也就他心態好,能夠藏住自己的情緒。

“娘娘身邊的西秋姑娘曾說過,您臨盆那日,曾因為驚嚇摔倒而傷了頭,頭皮上留下一道極淺的傷疤,我們也是因為這條傷疤最終確認了死者的身份。”

大約是聽他提到了臨盆的事情,不自覺又想起自己那夭折的孩子,棋妃的臉上頓時蒙上一層隱瞞,眼神冰冷狠厲,放佛她面前的空氣裡站著她的仇人,恨不得馬上撲過去將其碎屍萬段。

饒是如此強烈的恨意和痛苦,也沒有在她臉上停留太久,很快她又恢復如常,輕笑一聲:“那日情況非常混亂,事後連本宮都不記得自己當時受過什麼傷,只怕她們也記錯了吧。”

藍寶寶眉頭一皺,聽棋妃的意思,她的頭皮上並沒有留下什麼疤痕嗎?

也對,如果真的沒有疤,她要是順著封巍的話承認,那麼很快就會被拆穿。

“一個足以留疤的傷口,又是傷在頭上,只怕是很難記錯吧?”封巍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略帶冷意的笑容。

“那你認為呢?”棋妃看著他反問一句。

封巍早知道她不會乖乖回答,於是繼續說道:“娘娘當時受驚過度,又承受著臨盆之苦,會記錯也無可厚非。可是江嬤嬤和西秋都是清醒的,她們不可能記錯,那麼當時認領死者的時候,她們為何要撒謊呢?”

“說明她們是故意的,故意讓別人以為,棋妃娘娘已經死了。”

“她們為何要這樣做呢?”棋妃問道。

“這件事情應該問娘娘您。”封巍回道。

“本宮不知。”棋妃答得非常乾脆。

封巍再次勾起嘴角,說道:“後來我去查過曲嵐的事情,這才知道那日她特意效仿娘娘的裝扮想引起陛下的注意,卻在摔倒時不小心傷了頭。當時院子裡有幾個宮人都看到了,陛下離開以後,她被西秋姑娘帶進大殿裡的時候,他們都看到曲嵐頭上流了血。”

棋妃詫異地看著他,說道:“原來那具屍體真的是曲嵐嗎?”

“事到如今,娘娘就不必再隱瞞了吧?”封巍的耐心快用盡了,快人快語地說道:“曲嵐的屍體就是您扔進護城河裡,為了混淆視聽的替死鬼。”

“本宮為何要這樣做?”棋妃不緊不慢地問道。

金凌洛突然開頭說道:“娘娘想利用佑督衛來為自己報仇,那就該拿出十足的誠意。”

棋妃面色一沉,似乎被戳中了痛處,冷厲地看向金凌洛,“本宮要報什麼仇?”

“娘娘故意拋出來的香囊,裡面的東西我們已經調查清楚,那才是導致皇子夭折的真正原因。”金凌洛說。

再次聽到自己的孩子夭折的事情,棋妃終於忍受不住悲慟,激動地顫抖著身體。

“您既然早就知道皇子夭折的秘密,為何不向陛下揭發此人呢?”金凌洛問道。

棋妃咬牙切齒地說道:“只有一個方子根本沒用,本宮宮裡的那些人都不可信,況且本宮還沒有確定,究竟是誰要害本宮的孩子,當然不能輕舉妄動。”

“所以您就想出這種方式,利用佑督衛來報仇嗎?”金凌洛眉目一凜,本就凌冽的氣場,瞬間就爆發到最高值。

藍寶寶站在他身側,頓覺一股強大的寒意瞬間將她包圍,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