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寶寶的臉上又流露出一絲悲傷,“當時我們已經餓了好幾天,弟弟又發了高燒,所以那個時辰不管遇見誰,只要能吃飽飯,治好弟弟的病我們都會跟著走。進宮以後,江總管也託人打聽過姥姥家,得到的訊息是姥姥一家人早就搬離了萬羅村,去向不明。”

聽她把身世說的如此詳細,就連那些地名也都是真實存在的,蘭管家心裡的那點兒存疑也被慢慢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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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算殿下真的喜歡男人,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不管殿下在意的物件是誰,他都希望對方是個乾淨忠心的人。

但是藍寶寶的身世他是有所耳聞的,作為江總管的義子,哪怕是前義子,也足以讓人對她產生懷疑和戒備。

不管透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還有這次的談話,蘭管家倒覺得藍寶寶不像是個城府很深的人,這讓他放心不少。

至於她為人如何,待日後慢慢觀察,如果她有問題,他就算拼著被殿下責備記恨,也要為殿下清理門戶。如果她肯真心對待殿下,他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馬車在郊外的莊子大門前停下,蘭管家讓他們留在外面等候,便獨自進去辦事了。

這個時候藍寶寶已經非常清楚,蘭管家叫她出來根本不是幫忙的,而是毫不遮掩地想要瞭解她的身世。

看來凌王府的很多人對她都還存有戒備,也難怪會如此,她畢竟是從內侍省出來的人。

藍寶寶和烏桐在外面等了將近一個時辰蘭管家才走出來,事情辦妥,馬車又勻速往城裡駛去。

誰知才剛離開莊子不久,還沒有走上官道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外面緊接著響起烏桐的聲音,“蘭管家,左邊的草叢裡好像有個人,屬下先去看看情況。”

“去吧。”蘭管家不慌不忙地回道。

藍寶寶好奇地開啟窗戶,她正好坐在左邊,伸頭往外面看去。

目光追隨著烏桐的身影,很快便看到路邊那半人高的野草堆被壓出一小片空地,有一雙腳從野草堆裡露出來,無力地癱在地上。

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祟,偶有微風乍起,她隱隱約約聞到一股血腥味。

烏桐只是彎著腰看了幾眼,立刻面色嚴肅地跑回來,對蘭管家說道:“那個人看著有些眼熟,受了傷看起來很嚴重,尚有氣息。”

藍寶寶跟著看向蘭管家,老者考慮片刻,便開口說道:“日行一善,把人扶上來吧。”

烏桐立刻又跑回去,憑他的身手和力氣,把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拖上馬車不算難事。

人剛扶進來,藍寶寶眼前便是一大片的猩紅,血腥氣翻湧著灌進口鼻裡,讓她忍不住捂住口鼻,雙腿本能地往裡面收攏。

蘭管家搭把手把人扶到最裡面,靠著軟墊半躺下來,低頭仔細一觀察,神色也變得非常嚴肅,看起來應該是認識這個人。

“快進城找個醫館,救人要緊。”蘭管家吩咐一句。

烏桐不敢怠慢,駕著馬車急急趕回城裡。

路上蘭管家檢查了一番男人身上的強勢,因為馬車不太穩,藍寶寶不得不幫忙按住受傷的男人。

血腥氣幾乎要將她淹沒,忍著忍著到最後也逐漸習慣了,仔細一觀察,男人大約三十歲的模樣,下巴上冒出一片胡茬,臉上浮著一層灰,有血跡濺在上面,索性沒有埋沒了五官。

長得算得上端正,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身體上到處都是傷口,有深有淺有長有短,滿身的血汙看起來極其嚇人。

“蘭管家,你快看,他身上有些傷口是被處理過的,還有一些好像是新傷。”藍寶寶驚訝地說道。

蘭管家也注意到了這些,他倒是不驚訝,點頭道:“看來他一路都在被人追殺。”

“您認識他嗎?”藍寶寶小心翼翼地問道。

蘭管家點頭道:“認識,他是宮裡的太醫。”

宮裡的太醫!!!

藍寶寶震驚地望著昏死過去的男人,不會這麼湊巧吧。

“是…徐太醫嗎?”藍寶寶求證般地看著蘭管家。

蘭管家也略感奇怪地看著她,回答:“是徐太醫,你在宮裡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他嗎?”

此時此刻,藍寶寶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了,只是機械地搖頭,毫無感情地回道:“沒有,聽說徐太醫專攻婦科,多為後宮嬪妃看病,小人一直在內侍省做事不曾碰過面。”

蘭管家不疑有他的點點頭,馬車裡便安靜了下來。

藍寶寶想到徐太醫不是應該去五簾城增援了嗎,怎麼會渾身是傷地倒在京城城郊?

如果不是被他們湊巧遇上,就他這一身的傷,估計也拖不了幾天。

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蘭叔,徐太醫這身傷怕是不簡單,咱們進城以後還是小心點兒吧。醫館…還是不要去了,說不定現在還有人在追蹤徐太醫的訊息。”

蘭管家看過來問道:“那依你之見?”

藍寶寶考慮片刻,說道:“送去佑督衛,那裡是最安全的。”

蘭管家沒有過多猶豫,知道那是殿下的地盤,便點頭應下。

藍寶寶趕緊通知外面趕馬車的烏桐。

半個時辰以後,蘭管家和藍寶寶簡單為徐太醫止完血,馬車也終於從側門緩緩駛進佑督衛。

封巍聽說他們帶了個傷患回來的時候,趕緊跑過去檢視,這一看不打緊,直接就驚了。

“怎麼會是徐太醫?”

大夫正在裡面為病人診治,封巍這一嗓子直接換來對方一個不贊成的白眼。

藍寶寶趕緊把人拉出去,簡單給他解釋了一遍。

“小藍,你這運氣…真是絕了。”封巍嘖嘖稱奇。

藍寶寶撇嘴滿臉地不敢苟同,“得了吧,我可不想要這樣的運氣,出門就能碰上血腥。”

封巍拍拍她的肩膀,正要安慰兩句,藍寶寶卻又開口了,“殿下不在嗎?”

“在後院忙著呢,應該還沒有聽說這件事情。”封巍輕輕推她一把,瀟灑地說道:“去吧,給你一個機會。”

藍寶寶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什麼也沒說,竟然真的走掉了。

她這邊剛踏進後院,便看到不遠處走過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的緋聞物件——凌王殿下。

兩個人很快相遇,藍寶寶拱手行禮:“小人見過殿下。”

金凌洛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一圈,似有話要說,但最後只是問道:“人在何處?”

藍寶寶立刻會意,忙道:“在東院廂房。”

路上金凌洛問道:“是你發現的?”

藍寶寶連忙向他解釋了一番事情始末。

“就在昨夜,初雪和融雪也失蹤了,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人。”金凌洛說道。

藍寶寶驚愕地看向他,“這樣豈不是太明顯了,不打自招?”

“連徐太醫都遭遇了不測,那些人又怎會把兩個宮女放在眼裡。”金凌洛的音調很平和,只有最後的尾音裡透出些許嚴厲和憤怒。

藍寶寶跟著悲憤地嘆口氣,兩個人很快來到東院廂房,大夫已經交代完所有注意事項被人送走了。

封巍向金凌洛稟報道:“全身上下足有二三十條傷口,有幾處只差存許便會傷到要害,應該是掙扎過程中砍偏他。”

“徐太醫曾經自己處理過傷口,但後來又出現了新傷,最晚的傷口應該是在四個時辰以前造成的。可見他這一路上都在被人追殺,要不是被小藍他們發現,說不定明天又是一條命案。”封巍說完,用力深吸一口氣又緩慢吐出來。

“現在情況如何?”金凌洛問道。

“失血過多,傷口有感染,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大夫說,到了後半夜很可能會發高燒,身邊得有人時刻守著。”封巍回道。

金凌洛進去對著床上的人看了幾眼,便轉身出來了。

“棋妃的案子越來越棘手,五日時間怕是不夠,本王必須進宮一趟,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是。”封巍連忙應下。

金凌洛抬腳便往外走,藍寶寶跟上,他又立刻頓住,轉身看著她說道:“你留下,不必回王府。”

語畢,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藍寶寶摸摸鼻子,想著殿下的意思是要讓她住在佑督衛裡嗎?

“殿下這次進宮,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外面只能靠咱們了,小藍。”封巍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拍拍她的肩膀。

藍寶寶聽得眼皮直跳,擔心地問道:“為什麼?”

封巍聳肩道:“殿下要在宮裡為我們爭取時間啊,陛下的金口玉言是那麼容易能更改的嗎?馬上就到期限了吧,咱們的線索還是七零八落的,得加快速度了。”

果然被封巍說中了,當天晚上藍寶寶沒有等到殿下的訊息,心裡難免忐忑,一整夜都遊離在半睡半醒的邊緣。

次日天還沒有亮她就精神高度緊張地起床了,洗漱完畢,又圍著佑督衛跑了一圈步,就拐去東院看徐太醫了。

她到的時候封巍已經在了,昨晚這裡守著兩名衛兵,藍寶寶剛進來便聽其中一人彙報道:“子時左右發了高燒,有短暫地甦醒跡象,也可能是太難受的本能反應。我們按照大夫交代的方式為他降溫,兩個時辰以後終於沒有那麼熱了。現在還在昏睡,只能喂進去米湯和藥湯,情況還算穩定吧。”

“換過藥了嗎?”封巍問道。

“換過了。”

“好,你們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封巍對他們點點頭。

等到二人退下,藍寶寶才走近看了一眼徐太醫的情況,臉色還是非常蒼白,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等到他甦醒。”藍寶寶憂心地說道。

封巍拍上她的肩膀,說道:“等不等到都無所謂,只要能把人救回來,咱們手裡也有不少線索,總能找到突破口的。”

藍寶寶點點頭,重新讓自己燃起鬥志,問道:“今天有什麼任務指派給我嗎?”

封巍彎起嘴角,“還真有,還記得那個模仿棋妃意圖吸引陛下的宮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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