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終有所獲

金凌洛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之後又掃向烏桐和藍寶寶，見二人皆是面色蒼白滿臉疲憊，便吩咐道：“把人關起來，明日審訊。”

話音落地，便有兩名衛兵跑進來，架著腿腳發軟的男人離開了。

“你們也回去休息吧。”金凌洛看向藍寶寶說道。

烏桐有些猶豫，說道：“現下正缺人手，屬下想留在這裡幫忙。”

藍寶寶也正想開口，卻被金凌洛一個眼神給打斷了。

“都回去。”毋庸置疑的語氣。

烏桐失望地看看藍寶寶。

藍寶寶還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二人又不得不返回驛站。

一天一宿沒有睡覺，藍寶寶剛沾上床，立刻就睡死過去。

次日天還未亮，她就被餓醒了。

起身洗漱一番，便去廚房找東西吃。

恰巧碰上同樣出來覓食的烏桐，兩個同病相憐的人相視苦笑一陣。

“烏桐，要不你去刺史府幫忙吧，我留在驛站裡，不亂跑放心吧。”藍寶寶知道烏桐最近幾日之所以留在驛站裡，都是為了保護她。

但現在嚴都督已經被扣押，她只要不亂跑，應該不會有事。

烏桐猶豫地看著她，眼裡有掙扎，作為王府護衛他理應聽從殿下的安排。倘若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萬一小藍不幸出事，那就是萬死難辭其咎。

“我還是留下來吧。”

“我真的沒關係，東院都是咱們的人，門外還有護衛把守，誰能在這裡對我動手呢？”藍寶寶向他分析目前的情況，“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解決五石散的案子，殿下忙到連回驛站的時間都沒有，可見那裡真的很缺人手，你就去幫忙吧。”

烏桐又有些動搖了，看著藍寶寶再三確認她單獨留下沒關係。

藍寶寶向他保證絕不會亂跑，烏桐這才答應離開。

而藍寶寶也說到做到，一整天都待在屋子裡，心裡時刻記掛著案子的進展，想著今晚殿下和烏桐應該都不會回來了吧。

坐在床上一直守到三更天，確定他們是真的回不來以後，終於扛不住瞌睡，倒頭睡過去。

一覺醒來，忽然聽到外面有動靜，而且是在屋子裡，她瞬間就清醒了。

迅速穿好衣服跑出暖閣，房間裡站著一個人，雖然是背對著她，卻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殿下！”藍寶寶驚喜地跑過去，胡亂行了一個禮，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案子解決了嗎？”

金凌洛打量她兩眼，臉上帶著明顯的疲倦，眉眼卻放佛比平時柔和許多。

藍寶寶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殿下應該很久沒有休息了，忙道：“小人伺候您歇下吧。”

金凌洛沒有說話，轉身走到床邊。

藍寶寶緊跟著走過來為他寬衣，看著男人躺到床上以後，便當下幔帳，說道：“外面的光刺眼，未免擾到殿下休息，小人先把這個放下。”

金凌洛閉著眼睛點點頭，吩咐道：“兩個時辰後叫醒我。”

藍寶寶守在屋裡，等到殿下睡著以後方才出去洗漱。

卻碰到烏桐還在外面溜達，就走過去問他怎麼不休息。

“我還好，在刺史府就休息過了。”烏桐看看殿下的房間，嘆道：“聽刺史府裡的人說，這幾日殿下每天只能休息兩個時辰，昨晚又連夜審訊，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是撐不住了。”

藍寶寶眼裡閃過一絲心疼，沉默許久才向烏桐詢問案子的情況。

“還記得咱們抓回來那個靳遙峰嗎？呂新提供的那本賬本上就有這個人，但他隱藏太深，殿下也是命人追查了很久才追蹤到他的訊息。”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和嚴都督又有什麼關係嗎？”藍寶寶不解道。

之前殿下叫他們去找人時，只說此人和五石散案有關，而且至關重要。並交代了此人的藏身之所，旁的就沒有透露了。

烏桐回道：“五石散案的背後，一直有個幕後操控者，根據賬本上的記錄，此人就是靳遙峰。”

藍寶寶驚訝道：“不是嚴都督嗎？”難道他們都懷疑錯了。

烏桐點頭道：“是他，靳遙峰只是一個幌子，或者說是用來隱藏嚴都督的。”

藍寶寶抿起嘴，認真聽著烏桐解釋。

“這個靳遙峰在多年以前，曾是個偷盜犯，後來被抓進大牢，刑滿釋放以後便消失不見了。”

“其實那個時候他是被嚴都督帶走的，嚴都督把他藏在山裡，許諾他後半生不愁金銀，但前提是他不得再出現在光陵城，隱姓埋名過生活。”

藍寶寶明白了，一直以來嚴都督都在用靳遙峰這個身份，暗中操控著五石散的製作與買賣。

“靳遙峰已經承認了嗎？”藍寶寶看著烏桐問道。

“據我所知，還沒有哪個嫌犯能逃得過殿下的審訊。”烏桐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一臉敬佩加驕傲。

藍寶寶雖然不能親眼目睹殿下審訊犯人時的風姿，不過只是自己腦補一下，心裡就能生出敬佩之感。

看烏桐這樣的反應，靳遙峰定然是招供了，這下子嚴都督就算再想狡辯，也不得不接受新一輪的調查。

二人又湊到一起討論片刻，便分開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兩個時辰後，藍寶寶把凌王叫醒。

伺候完殿下洗漱，那邊也已經把飯菜擺上桌。

“之後殿下還要去衙門嗎？”藍寶寶站在飯桌旁問道。

金凌洛點頭。

藍寶寶嘴裡囁喏兩下，想勸殿下身體要緊些，嚴都督已經被關押，就算是審訊也不差這一天半日的。

但這些想法只在她腦子裡閃過，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殿下的脾性，她不能說完全瞭解，卻也知曉一二，這種事情肯定勸不動。

“可否讓小人隨行伺候？”藍寶寶只能這麼問。

金凌洛抬頭看她一眼，見她滿臉認真，考慮片刻才點頭。

藍寶寶心裡竟有些歡喜。

想著有她在身邊伺候著，也能時刻關注著殿下的狀態，能替他分憂便分憂，不能也可以提醒殿下多注意休息。

下午未時，他們來到刺史府。

藍寶寶以為接下來會提審嚴都督，結果殿下卻坐在書房裡整理案子的卷宗，一坐就是兩個時辰。

等到入夜，便回驛站了。

藍寶寶原本還抱著“大幹一場”地決心，好好伺候殿下的，誰能想到她還是閒散了一天。

殿下整理卷宗的時候，她只能偶爾端個茶，連點頭都沒有機會遞。

殿下沒有功夫吃，她想幫著整理謄錄，卻被嫌棄字太醜，寫出來就是丟人現眼。

藍寶寶感覺自己受到了歧視，偏偏她還沒有理由反駁，因為她的字的確不夠好看。

“殿下，已經快子時了，您還歇下了。”快三更天的時候，藍寶寶看殿下還作為書案後忙活，便過去提醒一句。

金凌洛放下手裡的筆，看著她說道：“困了就是睡覺，不必管我。”

看樣子他是打算繼續熬夜了。

這種情況下，藍寶寶自然不能自己跑去睡覺，乾脆沏壺茶端過來。

金凌洛見她放下茶盞以後，又主動去研磨，靜看兩眼，便任由她去了。

子時剛過半個時辰，外面忽然亮起一陣燈火。

有人跑過來敲門，激動地喊道：“殿下，不好了，嚴都督被人劫走了。”

藍寶寶一聽，這是烏桐的聲音，仔細一想內容，頓時又流露出驚愕的神色。

轉頭看向殿下，他卻很淡定，好像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藍寶寶狐疑地去開門，烏桐進來以後，又說了一遍情況。

“子時之前，有幾個人闖進刺史府，打傷看守的護衛把嚴都督給帶走了。不僅如此，屬下帶人追過去的時候，城門竟是開著的。”

烏桐緩口氣繼續說道：“現下他們還在全力追捕，屬下先回來向殿下稟報情況。”

金凌洛起身，從書案後走出來，步子不疾不徐，語調沒有絲毫波瀾：“先去刺史府，他們跑不了。”

話音落地，藍寶寶和烏桐雖心有疑惑，但還是聽從殿下的安排。

主僕三人在後半夜趕到刺史府，坐在中庭的正堂裡等著。

約莫一個時辰以後，外面便想起一陣熱鬧的腳步聲。

烏桐趕緊跑出去檢視情況，不多時又跑回來，興奮地說道：“抓回來了，帶走嚴都督的人竟然是烈日堡是那幾個餘孽，這次可是把他們新一網打盡了。”

藍寶寶驚喜地看向金凌洛，見他仍舊一派淡然從容，忍不住問道：“殿下早知會有人來救嚴都督？”

“推測。”金凌洛起身看向烏桐，吩咐道：“先把烈日堡那幾個關進大牢，帶嚴都督去書房。”

烏桐立刻領命退下。

藍寶寶很好奇，他們手裡現在並沒有多少人，怎麼能阻擋住那幾個惡徒呢？

不過殿下已經起身往外走，她也不好繼續追問，急忙跟上。

他們來到後院書房的時候，嚴都督已經坐在裡面，而且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熟人。

“封大哥！”藍寶寶驚喜地跑到封巍面前，上下打量幾眼，風塵僕僕看起來很疲憊，倒是不見身上有傷。

藍寶寶鬆口氣。

封巍對她笑了笑，便想金凌洛行了個禮。

藍寶寶看著二人的表情，知道他們應該早就聯絡上了，今晚的事情估計也是早就計劃好的抓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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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心裡有諸多疑惑，但是一感受到嚴都督看過來的眼神，陰鷙又充滿了威脅，藍寶寶忍不住僵直腰背。

萬一對方在這個時候拿出她那封回信，只怕這刺史府裡又要多出一個犯人了。

藍寶寶暗自苦笑，可是早在她向殿下坦白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會被揭穿的準備。

或許這也是她內心所期許卻遲遲不敢去做的，“細作”這個枷鎖在她身上太過沉重，她卻因諸多原因無法反抗。

所以她私心裡也是有一種“借他人之手來給自己一個了斷”的想法。

“嚴都督，事已至此，可還有話要說？”金凌洛坐在上位，冷冽的目光掃視著依舊巋然不動的嚴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