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的確沒有出來過。”

藍寶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尷尬地掛在臉上。

金凌洛又補充一句:“跑來申冤的人,都已經遞交了狀詞。”

言下之意就是說,烏桐太忙所以出不來。

殿下何時也學會說話大喘氣了,逗她好玩嗎?

藍寶寶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但還是附和道:“原來如此,沒想到這蕪橓城看似平靜祥和,實則不然。他們都跑去找巡察使申冤,這不是在打衙門的臉嘛。”

金凌洛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卻不再說什麼。

次日金凌洛沒有出門,藍寶寶還有些奇怪,直到夥計敲響他們的屋門,遞過來一封信之後,她才知道殿下一直和烏桐等人保持著聯絡。

金凌洛開啟信看過以後,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藍寶寶挺好奇的,但看著那封信就壓在殿下手邊,也不敢真的拿過來看。

兩個人在同一間屋子裡待了一整天,凌王始終沒有提過信上的內容,藍寶寶見他一直都坐在書案後忙活著什麼事情,便沒有再去打擾。

時而坐下來翻一翻凌王看過的書,一知半解看的不知所謂,後來又坐在窗邊看街上的熱鬧。

第二天,凌王又出門了,藍寶寶繼續留在客棧裡。

藍寶寶百無聊賴地又坐在大堂裡聽八卦,結果還真的聽到了意外的訊息。

原來曲州城盛家的人昨天就已經趕過來了,他們看到盛老爺的屍體後,猶豫情緒太過失控而在衙門裡大鬧一場。

鬧過之後,盛家的三個兒子忽然抓住一個青年人痛罵,說盛老爺的死都怪這個人,罵他只顧自己逃命,沒有保護好盛老爺。

罵到最後,情緒越來越激動,竟當場指責青年人投奔盛家是另有目的,是為了奪取盛家家產,才會害死盛家老爺。

等等,諸如此類各種過激的指責,儼然是把青年人當成了兇手。

藍寶寶聽著這些傳言,大約已經猜到,那位青年人就是鄭捕頭。

說實話,在曲州城時,藍寶寶對這位鄭捕頭的印象還非常不錯。

但自從在蕪橓城再次相遇後,她就對鄭捕頭產生了一絲懷疑。

這個人每次出現的都太過巧合,又每次都能和他們扯上關係,上次賬本的事情,也直接來找殿下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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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算起來,他們只是萍水相逢,鄭捕頭為何如此信任殿下?他們的多次相遇真的只是巧合嗎?

然而然後藍寶寶沒想到的是,她白天還在懷疑的人,晚上就被凌王給帶回來了。

說是鄭捕頭被盛家人趕了出來,身無分文,但又想留下來等著官府查出殺害舅舅的真兇。

恰巧此時碰到了鳳兄,便求鳳兄能暫時收留他。

藍寶寶看著鄭懷磬有些慌,想提醒殿下幾句,但一想殿下比她明白多了,只不過是看透不說透罷了。

“我聽說之前官府抓走了一個烈日堡的三當家,便是那日打劫你們的人嗎?”藍寶寶給二人倒上茶水,問道。

鄭懷磬對她點點頭,舉起杯子以示感謝,隨即回道:“對,就是他們。不過經過官府的盤查和詢問,尚不能定論烈日堡的人害死了舅舅。”

“我還聽說,這個烈日堡在土匪中影響力很大,會不會這中間有什麼貓膩?”藍寶寶說著又露出恍悟的表情,“現在不是有很多人找巡察使申冤嗎,鄭捕頭也不妨一試?”

鄭懷磬笑了笑,回道:“現下驛站外面圍滿了申冤的百姓,我就不去湊熱鬧了,相信有巡察使坐鎮,衙門一定也會用心追查舅舅的案子。”

藍寶寶瞭然的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三日後,藍寶寶依然是從大堂的食客口裡得知了一些訊息。

說是巡察使透過一些案件注意到了烈日堡,並得到了他們欺男霸女,橫行於世,罔顧人命的各種證據。

巡察使主動找上官府,讓他們積極配合前去清剿烈日堡。據說這個訊息一傳開,當初那些曾受過烈日堡欺壓的百姓,也自發組織請求一同圍剿。

而清剿烈日堡的行動就在今天。

藍寶寶聽完後大吃一驚,難怪殿下今天走的那麼早,只怕也參與了這次行動。

還有鄭捕頭,他似乎也不在,不知道是不是也跟去了。

藍寶寶有些擔心,那烈日堡可是土匪窩裡的頭目,其勢力不可小覷,就連節度使都奈何不了,僅憑一個官衙還有民眾組織,真的能成功嗎?

殿下縱然是當世奇才,任他用兵如神,若手邊無精兵強將可差遣,成功率也會大減折扣。

藍寶寶不安的坐在房間裡,只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要不然還能一起過去盡些綿薄之力,而非現在這樣只能等著乾著急。

時間一點點流逝,藍寶寶從清晨等到天黑,又從天黑等到天亮,凌王卻始終沒有回來。

內心越來越不安,她有些渾渾噩噩地下了樓,站在客棧門口張望了好一會兒,街上不見任何大的動靜。

這是夥計看到了她,便走出來問道:“小夫人可是在等您家老爺?”

藍寶寶無心回他,只是一個勁兒地盯著城門的方向。

“小夫人莫擔心,據說這次巡察使那邊請來了節度使幫忙,還有咱們蕪橓的百姓,此次圍剿定能大獲全勝。”夥計安慰道:“鳳老爺也是狹義心腸,願為咱們蕪橓的安寧出力,他是個好人,老天定會保佑他。”

“多謝。”藍寶寶終於搭理他了,隨後問道:“烈日堡遠嗎?若是清剿,需要對長時間?”

夥計歪著頭細算了一下,“上次節度使派兵過來,用了五六日也沒能撼動烈日堡。這次的陣勢比上次大多了,定然沒有問題,估摸著也就四五日,最長超不過半個月。”

竟然需要這麼久,藍寶寶心裡更焦了。

難道她真要死守在客棧裡,一直等到殿下回來嗎?

“小夫人,鳳老爺走前特意交代過,讓小的照顧好您,您可千萬不要出城,在城裡等著訊息便是。”夥計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看藍寶寶神色不對,馬上勸道。

對啊,她不會武功,就算跟去了也只能拖後腿。

藍寶寶勉強壓下心裡的躁動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才回到客棧。

第一天,城裡沒有人討論圍剿烈日堡的戰況,

第二天第三天依舊如是,直到第四天,終於傳回來一些訊息,說是有不少人都收了傷,嚴重的已經被接回城裡醫治。

後來,便有大夫主動請纓跟去了圍剿。

第五日、第六日陸續有傷患被抬回來,緊跟著的還有好消息,說是他們已經攻破烈日堡,正在進行最後的清剿行動。

藍寶寶聽後暗暗鬆口氣,一直得不到凌王和烏桐等人的訊息,她既心慌又覺得這是好事。

沒有訊息就是好消息,證明他們並沒有受傷。

等到第八日的時候,清剿烈日堡的大部隊終於凱旋而歸。

藍寶寶聽到這個訊息後,立刻跟隨其他人出去迎接,長長的主街上,兩邊圍滿了百姓,儼然是一派歡迎勝仗歸來的將士們的陣仗。

藍寶寶被人群擠來擠去,一直都只能站在最邊緣的地方,又因為個子比較矮,饒是踮起腳,抬頭看時也只能看到黑壓壓一片後腦勺。

而前面的人群中不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想來是圍剿的人已經進城,大家都在為他們吶喊。

人群一直在流動,藍寶寶慢慢被帶著往東走,直到被擠回他們下榻的客棧門前,還是沒能看到凌王等人的身影。

心裡不免感到失落,最後乾脆回客棧要來一把長凳,準備站在上面觀看。

誰知她這邊剛提起衣襬,突然就被人拍了拍肩膀,回頭一看,臉上瞬間閃過驚喜,但很快又被心疼所覆蓋。

“殿、您終於回來了。”藍寶寶趕緊上去把人扶住。

金凌洛因為臉上有偽裝,所以只能透過那雙發紅又疲憊的眸子來判斷,他現在有多麼憔悴。

藍寶寶看著他臉上和衣服上沾著的血跡,就是一陣心驚,回到屋子裡仔細一檢查,發現只有幾處小傷以後,方才稍稍放了心。

“我去叫夥計請大夫……”

“不必,小傷。”金凌洛打斷她的話,又問道:“之前給你的傷藥還有嗎?”

藍寶寶趕緊點頭,跑過去從包袱裡摸出一盒膏藥和紗布,之後又吩咐夥計送過來一盆熱水。

吩咐完一切,再回來時,凌王已經脫掉了上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藍寶寶嚇了一跳,本能地轉過身迴避。

金凌洛抬頭看著她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這時夥計過來敲門,藍寶寶趕緊跑過去開門。

夥計把水放到盆架上,還特地向金凌洛行了個禮,說了幾句奉承的話方才離開。

藍寶寶關上門,過去摸摸盆裡的水,還很燙。

“過來。”金凌洛突然開口命令一句。

藍寶寶心裡還有些慌張,腦子一轉找了個藉口,“水太燙了,您先等……”

“無事。”金凌洛打斷她。

藍寶寶噎住,只能安慰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殿下的果體,看一次是看,看兩次也是看,沒什麼好害羞的。

她對自己點點頭,快速從熱水裡撈出巾子,手指都被燙紅了。

金凌洛看著她被燙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眼裡似乎閃過一絲不忍心。

藍寶寶拿著巾子晾了一會兒,才走過去為凌王擦拭身上的血跡。

殿下身上沒有大傷,無非就是胳膊和背上有四五條被利器劃傷的口子,不算深,抹了藥應該兩三天就能恢復。

饒是如此,身上還是有不少血跡。

藍寶寶擦了許久,直到把熱水變成了涼水,才把血跡擦乾淨。

之後傷藥,用紗布纏上。

胳膊上倒是沒問題,可是背上就有些難了,她需要繞著凌王的身子纏一圈,奈何胳膊有點兒短,胳膊往前一伸,整個人便都貼了上去,看著像是把人抱在懷裡。

這種接近零距離的接觸,不免讓人心跳加速,全身的細胞都變得敏感起來。

而相比藍寶寶內心的慌亂和羞怯,金凌洛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淡定,對她的靠近沒有任何設防,從容到放佛她這個人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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