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證據嗎?”季嫵緩緩站了起來,她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季蔓厲聲說道:“若是沒有,你可知汙衊長公主該當何罪?”

季蔓將那個血淋淋的手指拿了出來:“看,這便是證據。”

“不過是一根手指這又能說明什麼。”季嫵眼中盡是譏諷。

趙婆子,還有冬雪與夏白都在。

趙婆子就在季嫵身旁,她冷眼看著季蔓說道:“阿州小郎不見了,阿蔓嬌嬌理應去報官,是不是我家公主所為刑部自有定論。”

她把昨日季蔓說與季嫵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季蔓。

季蔓氣的面色鐵青,她抬頭朝季伯言看去:“父親你倒是說話啊!快讓她把阿州交出來。”

季伯言還未開口。

“慢走,不送!”季嫵再不看他們一眼,她轉身跪在麻姑靈前。

“阿嫵若真是你,請你看著父親的面子上把阿州交出來。”季伯言也實在憂心季州。

他們這些人在這裡呱噪的很。

季嫵面色一沉,她冷冷說道:“勞煩兄長送客。”

陸離大步上前,當下季蔓便蔫了,再不似方才那般囂張,她凝神看著季伯言。

“阿嫵!”季伯言開口,然,他話還未說完,陸離一個閃身驟然出現在他面前,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霎時間他已經忘了方才要說些什麼。

陸離看著季伯言左手微抬:“季大人請吧!”

季伯言已經心生退意。

季蔓看的一清二楚,她扭頭看著季嫵聲音一高說道:“除非你把阿州交出來,否則我們絕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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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有孕在身,季伯言可以不關心季州,可季蔓卻不能放任季州不管,他可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她日後唯一的仰仗。

她就不信季嫵敢讓陸離殺了她,要知道她如今可是太宰大人的貴妾。

陸離抬頭朝季蔓看去。

迎上他的目光,剎那間季蔓只覺得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季伯言趕緊站出來打圓場:“阿蔓,若不我們再去別處尋尋?許是你誤解了阿嫵也未嘗可知。”

“我不走,就是她擄走了阿州。”季蔓梗著脖子說道,看著季嫵的眼中盡是怒火。

陸離站在季蔓面前,他漫不經心的看著她。

季蔓索性也不怕了,她看著季嫵放聲大笑起來:“有本事你讓他殺了我啊!莫要忘了我如今可是太宰大人的貴妾,你們若是傷了我,太宰大人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就算季嫵如今是大長公主又怎樣,又無實權,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

季蔓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季嫵扭頭冷眼看著季蔓,她剛準備開口。

“是誰敢欺負嫵嫵?”就在那個時候姬行大搖大擺的來了。

“參見燕公子!”季伯言立刻上前行禮。

天已經不冷了,姬行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他雙手揣進寬大的衣袖中一副慵懶的模樣,他漫不經心的看了季伯言一眼,繼而將目光落在季蔓身上。

他眯著眼說道:“是你欺負嫵嫵嗎?”

不等季蔓開口。

他面色一沉說道:“來人啊!把這個醜女人扔出去。”

“諾。”他聲音一落,幾個侍衛朝季蔓走了過去。

季蔓大驚失色,她看著那幾個侍衛大聲說道:“你們敢動我?我可是太宰大人的……”

她的話還未說完,幾個侍衛伸手便將她丟了出去,只聽到碰的一聲。

“啊……”緊接著季蔓尖叫了一聲。

姬行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季伯言一眼。

“微臣告退。”季伯言拱手一禮便離開了。

姬行提步進了靈堂。

季嫵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身份何等貴重?竟對著麻姑的棺木鞠了三個躬。

一時之間季嫵心中百感交集。

姬行目光落在季嫵身上,他緩緩說道:“莫怕,在這世上你並不是孤身一人,因為你還有我。”

姬行一副情聖的模樣,說出的話極為煽情。

他正等著看季嫵可會感動?又會如何應對他。

季嫵定睛看著姬行,她嘴唇動了動正在準備說話。

“咚……”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姬行竟然猝不及防的朝後倒了下去。

“公子!”穆恆最先朝姬行衝了過去。

季嫵也是一驚:“燕公子!”

她也朝姬行圍了過去。

“公子……”穆恆輕聲喚著姬行,姬行緊緊的閉著眼一點反應都沒有,倒也看不出什麼別的異樣來。

穆恆先探了探他的呼吸,見姬行呼吸猶在,他背起姬行就走。

季嫵臉上盡是擔憂,若是姬行在她的莊子出了什麼事,她也難辭其咎。

她扭頭看著陸離說道:“兄長,你派個人跟過去看看,若有什麼訊息立刻告訴我。”

“好。”陸離轉身便去安排了。

季嫵一動不動的跪在麻姑靈前,她眉頭緊鎖,眼中滿是化不開的憂愁。

事到如今只盼著姬行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燕公子驟然昏了過去,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萬一他在有什麼事,齊燕兩國並結下不解之仇。

齊王知道後,他一刻都不敢耽擱派了數個太醫去給姬行診治。

燕公主橫死齊國,自然是要運回燕國再行下葬之事,她的靈柩還停在驛館之中。

使臣中也有隨行的太醫,名蘇文淵。

他率先給姬行診治了一番。

“蘇太醫,公子他如何了?”蘇文淵已是不惑之年,他撫摸著鬍鬚凝神看了穆恆一眼並未開口。

穆恆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蘇文慶看著齊王派了的幾個太醫說道:“勞煩你們給公子診治一番。”

幾個太醫輪番上陣,一個挨一個替姬行診治了一番,診治過後幾個人面面相覷,只是無一人開口。

穆恆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他目赤欲裂的看著蘇文淵問道:“公子可有性命之憂?”

“這倒是沒有。”蘇文淵看著穆恆說道。

“那公子是怎麼了?”穆恆聲音一高厲聲問道。

“這個……”蘇文淵抬頭朝其他太醫看去。

其中最為年長的一個太醫站了出來,他眉頭緊鎖拱手看著蘇文淵說道:“爾等不才,初步診斷公子驟然患了陽虛之症。”

蘇文淵點頭說道:“我也是這般以為的。”

“何為陽虛之症?”穆恆疑惑的看著蘇文淵。

“通俗的說就是不舉之症。”蘇文淵十分惆悵的說道。

穆恆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許,他定睛看著蘇文淵接著又道:“可會傷及性命?”

蘇文淵搖頭說道:“不會。”

“這便好。”穆恆懸著的心這才放心。

“只是會禍及子嗣罷了。”蘇文淵嘴角一抽接著又道,在他看來對公子來說,這比丟了性命還要嚴重。

齊國的一眾太醫皆低下頭去。

一時之間,穆恆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他看著蘇文淵問道:“可能治癒?”

蘇文淵如實說道:“這個誰也不知,只能邊治邊看。”

穆恆將目光落在齊國的幾個太醫身上,他們點頭附和道:“蘇太醫言之有理。”

幾個太醫商量了一番共同開了一個方子,蘇文淵親自去配藥了。

姬行還未醒。

穆恆站在他榻前皺著眉頭小聲說道:“公子驟然此疾還如何如齊國聯姻?”

齊國的太醫也在,這個訊息怕是瞞不住了。

這個訊息很快便傳入宮中。

齊王一臉惆悵,聯姻一事他已經下旨,若要更改是絕不可能了,事到如今只能等等看姬行是什麼意思了。

他若想掩蓋隱疾一事自然什麼都不會提。

只是要委屈季氏阿嫵了。

季蔓回去之後便去刑部報了官,刑部已經命人去找季州了,對於季蔓舉報季嫵一事,刑部眾人根本沒有理會此事。

齊與燕聯姻在即,即便季嫵當真殺了季州,他們也不會爆出來的,相反他們還會極力掩飾此事。

轉眼天已經黑了。

季嫵還跪在麻姑靈前。

偌大的靈堂只要她一個人穿著麻衣在為麻姑守孝,著實透著幾分淒涼。

整整一天一夜,季嫵粒米未進,更沒有合過眼,她染了風寒還未痊癒,再這樣熬下去只怕要熬好了。

“嬌嬌,奴煮了白粥,嬌嬌就吃一些吧!”趙婆子端著粥站在季嫵身旁小聲勸著季嫵。

季嫵已經知曉姬行染病的訊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此事透著幾分蹊蹺。

姬行為何病的如此突然?

她抬頭看著趙婆子聲音沙啞的說道:“我不喝,你們去用飯吧!”

“嬌嬌,你就用點飯了,你可千萬不能倒下了,若是麻姑在天有靈知道你如此傷心也會難過的。”趙婆子苦口婆心的勸著季嫵。

可季嫵一點胃口都沒有,她緩緩搖了搖頭。

趙婆子唉聲嘆氣的退下了。

屋裡燃著白色的蠟燭。

夜漸漸深了。

趙婆子,冬雪與夏白都在靈堂陪著季嫵。

季嫵讓她們回去歇息,她們都執意不肯離開。

陸離一直在暗中保護著季嫵。

突然間他出現在季嫵面前。

“兄長?”季嫵面帶疑惑的看著他。

緊接著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

季嫵與眾人扭頭看去,只見高寅大步而來。

季嫵微微一怔。

眨眼之間高寅已經進了靈堂。

他亦對著麻姑的棺木鞠了三個躬。

“郎君怎麼來了?”季嫵眼中佈滿紅血色,她聲音沙啞的厲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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