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被紫拉拖進了山洞,絕壁中竟有一處是虛影,被人鑿出山洞,又施以障眼法遮擋。

外聲音吵雜,秦守向洞外看,一面倒的屠殺,在幽冥宗的衝殺下,北山組潰不成軍,唯獨吳山、吳北父子,還能勉強抵抗。

金刀化浪潮,一浪更比一浪強,百刃山峰上,有少年乘風而下,輕飄飄的身子,卻一腳踏破金刀浪潮。

再一揮袖,靈陣盡破,吳山身體倒卷飛出,撞在山壁上,口吐鮮血染雙錘。

自他出現,幽冥宗的所有人都停手不動,畢恭畢敬站在原地。

“那短命鬼是誰?”

秦守在山洞內指著少年問,紫拉大驚失色,忙捂住他的嘴,小聲道:“噓,不想死就別說話,那是幽冥宗的堂主病虎薛染,除了宗主,就屬堂主地位最高。”

病虎薛染,惡名昭彰,乃是一等一的兇徒,從未聽過他出手有活口留下。

想不到連他這種人物都出現了,北山組這次死定了!

薛染有意無意的向秦守這邊望了眼,淺淺一笑,很是難看,更是讓紫拉頭皮炸裂,心彷彿掉進冰窟,嘴唇虛白,他該不會發現我們了吧?

只此一笑,再無動靜,他看著吳山、吳北,北山組經過短暫的屠殺,只剩下這兩人。

“不想死的話,陪我玩個遊戲。”薛染臉上掛笑,從儲物袋拿出一個香灰爐,滿滿的香灰杵著尖,一柱香插在上頭,道:“遊戲很簡單,一炷香的時間,只要你們不死,我承諾,放了你們。”

他輕飄飄的離去,在不遠處站著,爐中香灰滿滿,還記得剛得來時,還是空的,不知不覺自己已經玩了這麼多的遊戲了,可惜啊,無一人活下去。

雙刀滾龍壁,雙錘力萬斤,靈陣閃爍,在無數紫影的衝殺中,兩人盡力抵抗,底牌盡出,那一炷香就是他們的生機所在。

血染衣衫,足綻紅蓮。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對吳山、吳北父子來說,分秒如年。

“停。”

薛染輕飄飄的聲音落下,紫影當場凝固,迅速後掠,聽話的不像人。

他平靜的望著兩人,眸深如潭,不知在思慮什麼,吳山、吳北父子癱坐在地上,渾身疲憊,衣衫被血浸透,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很是不爽,卻也沒有功夫抱怨,兩人望著薛染,能不能活下來,還在他一念間。

“活了兩個,嗯,兩個。”

他重複了好幾遍,良久,咂舌道:“嘖,真是讓我難辦,這樣,你們兩個打一架吧,活得那個人可以離開。”

不用等兩人同意,他的話,還未有人敢違抗,從容退後,父子相殺,是他喜歡看的場景之一,只是不知這對父子會不會給他帶來意外。

吳北瞪著他,給了希望,再度降臨絕望,正要破口大罵,就被吳山堵住了嘴,看著吳北,平靜的說道:“小北,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

像是死前釋然,不等吳北言語,就讓他親眼看著,在他目光注視下,一刻頭顱高高飛起,滾落在地上,吳山自殺了!

吳北起初瞪著眸子,不看相信,繼而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爹!”

“咳。”

乾咳一聲,有血濺出。

薛染眉頭微蹙,未感到盡興,瞥了眼吳北,不悅道:“聒噪!”

輕輕揮袖,後者直接被擊飛,撞在絕壁上昏死過去,道:“把他丟出九青峽,其餘屍體餵狗。”

未忘承諾,紫影中有人出列,拖著吳北出去。

“倒是忘了還跑了兩條雜魚。”

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向秦守藏匿的山洞看來,咧嘴笑道:“別躲了,我對躲貓貓的遊戲不感興趣。”

紫拉緊張極了,嘴唇都在顫慄,再壓不住聲音,大聲道,“你趕緊出去!”

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懼化作聲音宣洩出去,緊接著,秦守被一腳踹了出去。

“才一個。”薛染是笑著說的,話才一半,突然笑容凝固,揮袖一掃,遮擋山洞的障眼法被破除,山體都被挖空的三尺!

本就不深的山洞,現在淺的像個屋簷,只是看不見一個人。

“好!好!好!”

接連三聲好,薛染怒極,有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溜的無聲無息,憑空消失,就連他都毫無察覺!

箭步衝來,手擒著秦守的脖子,然後高高揚起,他只需要手指用力,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秦守從這個世界上抹殺。

可是他沒有這麼做,目光兇狠的瞪著秦守,道:“他人去哪了?”

像是雙來自地獄深處的眸子,眼底埋葬了無數無數,若殺萬人為王,他已經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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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殺我,我就說。”

強擠出幾個字,從牙縫中蹦出來,隨後就被薛染重重的摔在地上。

“說!”

僅一字,無比冰寒,仿若讓人跌入冰窖,一瞬臘月寒。

“我不知道。”秦守拍著胸口,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被紫拉一腳踹了出來,一直以為紫拉還在山洞內。

薛染臉色更加難看,病懨懨的臉,生出豬肝色,他身為幽冥宗的三堂主之一,還是第一次被人戲耍。

抬手欲殺,卻因秦守的一句話停住了手。

“我可以帶你離開幽冥海!”

秦守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大聲喊了出來,見薛染的手停在半空,果然有用。

“你剛才說什麼?”

他疑惑的問了句,不等秦守言語,又補上了句,“笑話。”

手掌落下。

“殺了我,你再也離不開幽冥海,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聲音急促,秦守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說話這個快的話。

手掌拍在地上,巧妙的避開了秦守,地面四分五裂,好似蛛網般四散,可以想象,這一巴掌要是落在身上,會有什麼下場。

他瞥了眼秦守,道:“說,有什麼辦法?”

不急於殺秦守,二十五級修士,在他眼中與蚍蜉無異,反倒是想聽秦守有什麼話要說,也算是最後遺言。

一入幽冥海,就不再想出去,不是不想,而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下的絕望,讓人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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