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與盧修斯的約定
在場的每個人都為之膽寒，只有林一自己知道，這不過是一場演出，剛剛在伏地魔出手的瞬間，她故意撤去了對陰屍的控制力――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魔頭放下戒心！大不了讓陰屍咬一口，反正對於她這樣的亡靈巫師來說，那根本算不上什麼！
可是就在那兩具陰屍距離她只剩半米左右的距離時，一個人影忽然從伏地魔的右側衝了出來，撲在了她的身上……
幾分鐘以前，還在怨恨林一不顧他的感受，跑來加入食死徒的盧修斯，此刻卻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替她擋住了陰屍的進攻……
就在那個瞬間，盧修斯忽然明白，他或許可以埋怨這個女人，可以很長時間不去見這個女人，甚至逼自己不去愛這個女人，但是卻永遠無法看著她去死，也無法真正放下她！
林一被死死的壓在地上，驚恐的看到陰屍長長指甲嵌進盧修斯的肩膀，血液頓時變成了黑色，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林一不忍再看下去，竭盡全力想抽|出那根被盧修斯壓住的魔杖，重新控制住那兩具陰屍――雖然她明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很可能就是前功盡棄！
就在這時，伏地魔忽然又揮了一下魔杖，兩具陰屍停止了進攻，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被伏地魔用厲火咒燒成了一灘黑水……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再一次讓所有的人呆住了，會客廳裡一片寧靜。
林一看到壓在她身上的盧修斯露出了一個淒涼的笑容，暈了過去……
“盧修斯！盧修斯！”林一扶住他癱軟的身體，翻身坐了起來，驚恐的發現，那張完美無缺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一種可怕的死灰色。
“真是感人啊！”伏地魔笑著站了起來，走到林一的面前，看著昏迷不醒的盧修斯說到：“沒想到，盧修斯這麼聰明的人，也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愛情啊，真是一件可以把人變成白痴的事情。”
“主人，求您救救他。”林一跪在地上祈求著伏地魔――她自己並不怕陰屍的毒氣，但是在沒有魔藥的情況下，她沒有辦法去救盧修斯，如果現在不顧一切，帶著他幻影移行去找魔藥，只怕倒會讓毒氣蔓延的更快。
伏地魔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血紅色的眼睛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揮了揮魔杖，變出一小瓶魔藥扔到林一面前……
林一遲疑的拿起那瓶藥，想倒進盧修斯的嘴裡，又停住了。下一秒，她自己舉起了那瓶藥先喝了一口……
“呵呵，你不相信我，你怕我害死你的情人！”伏地魔說到：“放心吧，他對我還有用，我不會讓他死的。”
“他不是我的情人！我們只是朋友……”林一把藥倒進盧修斯的嘴裡，無力的辯解到。
“朋友？什麼朋友能讓一個馬爾福連命都不要！我還以為他的眼裡只有利益呢！”伏地魔輕蔑的笑著，盯著林一的眼睛說到：“你給我記住，如果以後做出任何背叛我的事情，我就讓你看著這個拼了命都要救你的男人死！”
一股無法控制的恐懼感籠罩住林一，讓她的臉上失去了血色，身體不斷的顫抖著，聲音哽咽的說到：“是……是，我……我記住了……”
伏地魔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轉身拂袖而去。一眾食死徒見主人離開，紛紛低著頭散去，沒有人敢往他們這邊多看一眼，更沒有人敢去幫林一扶起盧修斯！
林一咬了咬牙，用了個癒合咒，勉強封住那道陰屍造成的傷口，站起來用肩膀架住盧修斯往外走――她不敢用魔法，因為這個時候，任何咒語都有可能會引起盧修斯身上的魔力波動，進而引發剛剛被藥力控制住的毒氣。
離開裡德爾老宅的範圍，林一小心的觀察了一下四周，扶著盧修斯癱坐在一塊墓碑前……
看著靠在她懷裡的男人，林一前所未有的茫然失措，伏地魔的話揭穿了她多年以來欺騙自己的謊言，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個人，更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的妻子和孩子……
林一嘆了口氣，像一個等待宣判的罪犯一樣，默默的等著盧修斯醒來，告訴她該怎麼去做……
一個小時過去了，籠罩在盧修斯臉上的死灰色終於漸漸褪去，他睜開眼睛，凝視著那雙近在咫尺的黑眸……
忽然，他奮力坐了起來，一隻手抓住林一的手，另一只手摸向了頸間……
“絕幹氣泡酒”……
林一知道，盧修斯是要帶她去孔雀之屋，那間埋藏著他們兩個人秘密的房子，但是他要說些什麼呢？她猜不到，也不敢去猜……她只知道，這一刻，緊緊握住她的那只手像冰一樣寒冷……
幾秒鐘之後，他們出現在那間熟悉的房子裡。
盧修斯鬆開她的手，冷冷的看著她，在那雙灰藍色的眼睛逼視之下，林一低下了頭，一步步的往後退縮……
“你想做什麼？告訴我，你想做什麼？”盧修斯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咄咄逼人。
林一退到了牆角，無法再動，拼命把身體往牆裡縮，不敢去回答這個問題。
“你怎麼敢這麼做？你明不明白你是什麼身份？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還是你以為他會認你這個親戚？”盧修斯毫不憐憫的一口氣丟擲一連串的問題。
聽到最後一句話，林一驚恐的抬起頭來，看著盧修斯……
“對，我早就知道！卻一直替你隱瞞著，等著你自己找上門去送死！”盧修斯從兜裡拿出一枚舊徽章，扔在林一的身上，舊徽章彈了一下，掉在地上，滾到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
林一認出來，那是自己上學的時候，給斯內普的通往斯萊特林莊園的門鑰匙！但是，現在怎麼會到了盧修斯手裡！可是她不敢去問，剛才面對伏地魔撒下彌天大謊的勇氣早已消失無形……
“想知道它為什麼在我手上？”盧修斯冷笑著說到：“我告訴你，當年他差點殺死你之後，我跑去痛打了他一頓，然後從他手裡搶走了這個東西！恰好，我曾經見過一張我祖父的照片，跟他合影的人是平克.斯萊特林先生，當時他手裡就拿著一枚這樣的門鑰匙，你一定認識他吧？高貴的斯萊特林小姐。”
“他……他是我外公，我不姓斯萊特林……”林一小聲說到。
“有什麼區別嗎？你住在傳說中的斯萊特林莊園，擁有封閉莊園的權利，你才是真正的斯萊特林繼承人，斯萊特林家族的族長！”盧修斯聲音開始變得嘶啞：“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知道這件事嗎？”
林一茫然的搖了搖頭，隱約感覺到那個答案一定是她承擔不起的……
“因為我一直在等著你親口告訴我！”盧修斯近乎絕望的說到：“可是你，就連作為朋友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給我！”
“我……”林一張了張嘴，想辯解，又覺得無從辯解――難道自己不是這麼做的嗎？
盧修斯嘆了口氣，接著說到：“這件事換成是我，也會小心謹慎，所以我可以不怪你……但是你今天又為什麼要這麼做？想潛伏在他的身邊，替家族清除叛徒，站出來告訴所有人你無比高貴的出身？還是又為了你那可笑的夢，跑來貼身保護那個差點殺死你的男人？”
這又是一個林一不敢去回答的問題，顯然，無論選哪個，都不是盧修斯想要的答案。
“我告訴你，你給我立刻滾回斯萊特林莊園躲起來！因為我明天就會去告訴黑魔王你的身世！”盧修斯鄭重的發出警告。
“你不會的……你剛剛拼命救我……你不會的……”林一拼命搖頭否認。
“我會的！”灰藍色的眼睛中流露著堅定，盧修斯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我剛才救你是暈了頭，我現在要挽回我的聲譽，你的身世是最好的籌碼，黑魔王一定會獎賞我的……”
“盧修斯，你不是這麼想的，你這麼做只是為了逼我離開，逼我去斯萊特林莊園躲起來！對不對！你怕我出事！我跟你發誓，我不會有事的，我是亡靈巫師，他不可能殺死我的！”林一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你差點被自己召喚出來的陰屍殺死！”盧修斯提醒到。
“我……我擔心他因為知道我能夠完全控制陰屍，而對我有所忌憚，所以故意那樣做的……我沒想到你會衝出來……”林一小聲說到。
“呵呵……我又做了件傻事，是吧！”盧修斯自嘲的說到。
“不……呃……”林一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差點壞了你的計劃……你會這麼做，不可能是為了什麼斯萊特林家族的榮耀，你肯定是為了西弗勒斯……對吧？為了西弗勒斯……”盧修斯眯起了眼睛，突然伸出手從她的兜裡抽|出了魔杖，塞進她的手裡，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用魔杖對準了自己，沉聲說到：“那你殺死我吧！不要用一忘皆空，沒用的，黑魔王可以恢復我的記憶！為了那個你愛的男人，殺死我吧！”
林一拼命掙扎，想扔掉那根魔杖，但是卻被盧修斯緊緊攥住，無法掙脫……她無法開口告訴他，因為他剛才做的那件事，她不能離開的理由，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斯內普，也是為了他！
“盧修斯，你冷靜一點，你還有德拉科，有納西莎，有馬爾福家族……”林一試圖讓他恢復理智。
“夠了！從我一出生，所有人就在跟我說你是馬爾福，你是馬爾福！我這一生都在為別人活著！從來沒有做過自己！我唯一一次，唯一一次鼓起勇氣，想做自己的時候，是你推開了我！現在你又像那些人一樣，轉過頭來跟我說這些！”盧修斯往前邁了一步，魔杖杖尖頂在他的胸前，林一拼命往後退，恨不得立刻用亡靈魔法把自己塞進牆壁裡，可是握著魔杖的手卻被盧修斯狠狠的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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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你這一生有沒有想起過我！在你跑去說出那個預言的時候，在你用亡靈魔法自殺的時候，在你申請當食死徒來送死的時候！你有沒有想起過我！”那一刻，盧修斯的眼睛變得像伏地魔一樣，呈現出一種可怕的血紅色。
“有……”林一低聲說到：“可是在我的夢裡，你應該是現在的生活……而且……你不會死……”
“又是你的夢！”盧修斯甩開林一的手，退後幾步，頹然說到：“為了一個夢，你就不管他怎麼對你，都依然愛他！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推開我！沒想到，我這一生竟然輸給了一個夢！”
“盧修斯……對不起……對不起……”林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彌補自己造成的傷害，最終她咬了咬牙，說出來一句她自己從不相信，但是卻真心渴望的話――“如果……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補償你……”
“我不要你的補償！”盧修斯大聲說到：“我要你愛我！”
林一覺得自己的心停跳了一下，沉聲說到：“好！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愛你！”
“呵呵……”盧修斯忽然笑了，自嘲的笑，他倒退幾步，指著林一絕望的說到：“你騙我！你又在騙我！你親口說過，這個世界沒有如果的！”
“我……”林一再次無言以對。
盧修斯卻沒有繼續逼問她，忽然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接著說到：“沒關係，我願意被你騙！心甘情願！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如果有來生，你一定會愛我！”說完這句話，他走到角落裡撿起那枚舊徽章，在林一眼前晃一下，然後裝回了自己的兜裡，說到：“這個！我留著作憑證！”
“好！我記住了……”明知道這只是一個傻到不能再傻的約定，林一的心裡卻無比的難過，仰起頭，閉上眼，想把那些一直在眼眶裡徘徊的淚水逼回去，結果卻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看到林一的淚水，盧修斯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放緩了聲音，無奈的說到：“你別哭……我不想看見你哭……”
抬起手想替她擦去淚水，卻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口――經過這一番折騰，被陰屍抓傷的地方再次裂開，已經變成鮮紅色的血湧了出來……
“別動！你先坐下！”看到那片觸目驚心的紅色，林一立刻抓住了他的手，扶著他坐到最近的一張沙發裡，轉身去找白鮮香精――她記得曾經在這間屋子裡見過！當年盧修斯送這間孔雀之屋給她，是為了讓她避難的，所以除了投她所好準備各種美酒雪茄之外，還準備了充足的魔藥，以備不時之需。
“在左手第三個櫃子裡。”盧修斯坐在沙發上輕聲說完，沒等林一跑過去，又拿出自己的魔杖揮了揮，念了一句“白鮮飛來”……
盧修斯開啟那瓶白鮮香精，歪著頭，一邊往自己的傷口上倒，一邊低聲說到：“自從你跟他和好之後，就再也沒來過這裡了……剛才你跟黑魔王說恨他，留在他身邊只是為了折磨他那些話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也很開心……”
“我……”林一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否該上去幫忙。
“我知道，你覺得我有妻子有孩子，不應該總來這裡跟你見面。”盧修斯淒涼的笑了笑，接著說到：“我也覺得你已經有了他，不該再去打擾你……所以我不怪你。”
盧修斯的話讓林一想起了另一個問題，試探性的問到：“可是……可是今天的事，你打算怎麼跟納西莎解釋？”
“救你的事？”盧修斯挑了挑眉毛，說到：“放心吧，黑魔王不會告訴她的，他不說，那些人也不敢說，我跟納西莎的婚姻代表了馬爾福家族和布萊克家族的結盟，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又怎麼會去親手拆了它呢？”
“哦……”林一松了口氣，轉身從第三個櫃子裡拿了一卷繃帶，走過去幫他纏在傷口上。
“艾薇，答應我一件事。”盧修斯忽然按住了她的手，仰起頭看著她。
“什麼？”林一的心又提了起來，小聲說到：“我不可能答應你離開……”
“不是這個……其實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離開的……從小到大，你決定的事情從不會因為我而改變……”盧修斯神色黯然，略微停頓了一下，調整過情緒之後，才沉聲說到：“我要你做的，是忘了我剛才救你那件事！”
“為什麼？”林一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我不想你揹著這個包袱去愛他。”盧修斯認真的說到：“而且，我們都明白，今生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又何必留著它折磨自己呢？聽我的，刪了那段記憶，對我們都好。”
“不！”林一斷然拒絕，因為她心裡清楚，如果自己刪了這段記憶，會連帶著忘記伏地魔的警告，以後做事就會少了許多顧慮，也許一個不小心，就會害死眼前這個深愛她的男人……
“為什麼？艾薇，你一向是個理性的人，你應該明白，我說的都是實話。”盧修斯不解的問到。
林一沉吟了半晌，說出了一個她自己也說不清是否該算作謊言的答案――“對我來說，關於你每一段記憶，都很珍貴。”
看到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欣喜，林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
“艾薇，對我來講，也是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