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舜這次眼疾手快。
在聽見門響的時候, 就先一步整理好衣衫。
“誰讓你進來了？”
“我以為哥哥解不開釦子, 才擅自闖進來的。”
故作無辜的語氣。
很容易讓凌舜聯想到不久之前在飛機上…陰陽察覺的特殊經歷。
“出去。”
原本這個房間的結構就已經夠令人尷尬的了。
如果共擠在一間浴室……
浴室的採光不錯。
不僅在屋內能看的一清二楚。
還能透過落地窗俯視海景。
只是兩個人擠在一處, 未免說不上來的奇怪。
“可出去不也能看見嗎？”
“剛才我看了哥哥那麼久——”
凌舜咬了咬牙, 先一步走出浴室，從行囊裡找出來了一副眼罩。
二話不說直接蒙在江殊眼睛上, 系上後面的鬆緊帶。
“蒙我眼睛幹什麼？”
江殊雖然是看不見了, 但語氣依舊是笑嘻嘻的。
“哥哥該不會是想對我做什麼……”
“我讓你閉上眼睛老老實實別看！”凌舜沒等對方說完, 先一步打斷道。
打斷之後，直接把江殊推出了洗手間, 反鎖上門。
“又不是第一次看了……”江殊小聲抱怨了一句。
收拾好之後，凌舜洗了手。
剛推門，就看見江殊杵在門口。
雙手很自覺的扭在身後。
眼罩依舊是帶的整齊。
襯衫勒出的胸肌幾乎要把前扣崩開。
就這麼乖乖站著, 一動不動。
凌舜看著這幅畫面…一時間有些頭腦發熱。
江殊帶上眼罩…任人擺佈的畫面。
配上這幅身材和修身的衣著。
還有這個套房的整體氛圍……
已經不是一句“讓人頭腦發熱”解釋的清楚的。
“好, 好了。可以把眼罩摘下來了。”凌舜沒敢再抬頭看江殊, 只能默默的低著頭。
“誰帶上來的誰摘。”
凌舜沒接話。趕忙伸出手，試圖拽那副眼罩。
然而手心貼近臉的時候。
只覺得倏地像是被…舔.舐了一下。
觸電一般的，迅速收回手。
速度太快了。
即便尚有餘溫。
凌舜也不敢確定剛才事情的真實性。
“怎麼不幫我摘了？”
“配合房間裡的佈置…帶著眼罩未免也讓人遐想了？”
凌舜咬了咬牙。
最終還是直接把眼罩摘了下來。
順手扔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只當沒聽見。
橫豎江殊這個不正經的性子，凌舜也不是第一天才認知了。
“待會兒太陽落山了要不要去海邊玩？”
“我不會游泳。”
“我教你啊。”江殊一面說著，一面從行李中翻出來短袖短褲, 毫不避諱的當著凌舜的面開始更換。
凌舜下意識轉頭迴避。
“不會游泳來海邊多遺憾？泳褲直接穿上, 正好日落之後涼快。我絕對可以保證哥哥的安全，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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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又繼續保證道。
安全問題凌舜不擔心。
擔心的是和對方的距離過近……
不過既然是在海域裡，又是公共場合。
江殊的性子再是鬧騰應該問題也不大。
最終，凌舜還是被按著換了衣服之後, 兩個人才走出了酒店。
和首都駭人的冬季裡刺骨的冷風不一樣。
島上每一處都是暖的。
兩個人在一處安靜的酒屋吃了點飯，便徒步走向最近的沙灘。
尤其是傍晚，斜陽沒徹底落下。
街邊的燈卻是已經先一步掛上了。
不同於學校裡的緊張氣氛。
並肩走在街上的時候，因為距離過近。
手擺起的幅度，總是能若有若無的蹭到對方。
有點時候是碰到褲縫。
有的時候是碰到指尖。
也說不清是誰碰到了誰的。
但每一次短暫的觸碰，都會伴隨著心跳急促的一下子。
凌舜是說他自己。
最終，還是不自在的往旁邊挪了挪。
只是這麼一挪。
肩頭直接落下來了一隻手。
將他整個攬入懷中。
“喂，哥哥離我那麼遠幹什麼？”
被擁入懷中的瞬間，凌舜僵了一下。
周圍偶爾有行人路過，基本都是成雙成對的。
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的他們。
“別抱著我。”凌舜不自在的撥了一下肩頭的手。
“偏不。”江殊蠻不講理的說道。
甚至還把手收緊了幾分。
“抱著我很熱……”
“又熱了？”
“嗯？”
凌舜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
又匆忙補充道，“天氣太熱了。”
“哦……”江殊眯起眼睛，故意上揚了尾音。
凌舜沒去接話。
每次不僅說不過對方。
還只能白白把自己繞進去。
但說實話。
雖然臂彎裡的溫度的的確確熱的有些燥人。
不過算不上討厭。
甚至莫名的。
有點沉迷對方身上香水的氣息。
這麼一路被摟著，晃晃悠悠走到海邊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沉的徹底。
從一開始凌舜一直僵持著。
到最後試探性的在臂彎裡漸漸放鬆。
海風一吹，似乎也沒那麼燥熱了。
這個時間點海灘上還是有不少人，算得上熱鬧。
兩個人放好了衣服，挑了一處人稍微少一點的地方，準備下水。
凌舜從小生長在內陸，夏季的時候也不會去湖邊玩水。
游泳自然是一竅不通。
從下水的時候，凌舜心理就有點發怵。
清涼的海水剛沒過身體一半兒的時候，凌舜就停下了腳步。
“再往深處走一點。”
凌舜將信將疑的聽了對方的話。
又嘗試著向裡走了幾步。
水位差不多到胸口的時候，凌舜才感覺到腰間搭上來了一雙手。
有力的扣住，幫他保持平衡。
“好了，現在哥哥可以嘗試著浮起來。我會扶著你的。”
凌舜遲疑了一會兒。
最終才鼓起勇氣。
然而雙腳離地的時候，凌舜就後悔了。
幾乎是瞬間，開始不停的撲騰。
手腳毫無章法的在水裡擺動，打出一片片水花。
“喂，放鬆！不會沉下去的。”
雖然力道上江殊控制的住，但也經不住水花一個勁兒的往眼睛裡鑽。
“哥哥放鬆！別亂動！再掙扎我們要到深水域了！”
江殊原本只是想嚇唬他一下，叫他別亂動。
結果到好。
這麼一嚇唬。
凌舜掙扎的變本加厲。
一通亂蹬之中，凌舜只覺得好像…不小心蹬到了什麼。
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不耐煩的悶哼。
“操，疼——”
聲音都疼的轉調了。
幾乎是瞬間，凌舜就反應過來他踢的不是地方。
觸感和溫度，都和冰涼的海水不一樣。
趕忙停止了掙扎。
意外的，真的沒有像想象之中下沉。
海水的浮力，加上對方的手，足夠穩穩地飄在水中。
凌舜有點尷尬，趕忙問道，“沒，沒事兒吧？”
“哥哥覺得呢？”
“對不起！”凌舜連忙道歉。
“萬一後半輩子廢了怎麼辦？哥哥負責嗎？”
“要是疼的話我們現在可以去醫院。”
面對這個問題，凌舜還真的思考了一下。
“或者……”
“要是哥哥幫我揉揉的話，說不定就不疼了。”
說完之後，凌舜清晰的感覺到，扣在他身上的那雙手。
突然掐緊了幾分。
海水明明是冷的。
但臉上的溫度卻是倏地更上一層。
“你…根本沒事對不對？”
“怎麼？哥哥還真的想試試？”
緊接著，之見對方騰出一隻手。
抓過他的手腕，作勢要往自己的方向引導。
周圍的人雖然算不上擁擠。
但若是留心，還是能察覺的都他們這邊…過分親密的動靜。
凌舜趕忙試圖把手收回來。
只是這麼一撲騰，直接掙脫了幫他保持平衡的臂彎。
一連嗆了好幾口水，才被撈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海水腥鹹的味道並不好受。
咳了好久，凌舜才勉強調整好呼吸。
然而剛調整好呼吸。
猛地，一個海浪就打了上來。
“閉氣。”
這句話傳入耳之前，凌舜就先一步又一次嗆了水。
下意識直接伸手，緊緊的抱在了身邊唯一人身上。像是好不容易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不僅僅是抱著。
雙腿也下意識的環上腰間。
開始漲潮了。
剛才站著的位置水位開始上升，雙腳已經難以著地。
每一個浪頭帶來的都是幾近窒息的感覺。
凌舜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抱著江殊。
過了不知道多久，呼吸才變得順暢了些。
凌舜這才後知後覺的的意識到。
這個姿勢，有些親密的過分。
頭抵在堅實的胸肌上。
腿……
更是不像話。
好在兩個人大半個身子泡在海水裡。
又是黑燈瞎火的，周圍的人暫時察覺不到什麼。
見著差不多能著地了，凌舜連忙鬆開繞在對方脖頸上的雙臂。
剛準備把腿也放下來，突然從下被被攬了一把。
“主動抱完就想跑？”
江殊說完之後，在水中的手又抱緊了一些，作勢往海里走了兩步。
“是不是在水裡，哥哥才會乖一點？”
“放，放我下來！”
凌舜剛嗆完水，見著對方又一次往海里去，不禁有些發怵。
但除了叫喊，什麼也不敢做。
“江殊，快放我下來…今天先回去好不好……”
“好。”
江殊一面說著，又往海里走了兩步。
緊接著。
攬在身上的桎梏倏地解開了。
感覺到要往水裡沉，凌舜下意識的伸手，又一次從背後抱住江殊。
整個人也纏的死死地，一點縫隙都沒，根本不肯撒手。
“怎麼又抱著我了？哥哥不是自己說讓我放你下來嗎？”江殊不禁揚起嘴角。
藉著微弱的燈光，打量著戰戰兢兢凌舜。
像極了落水的貓。
一面及其怕人，又不得不誠實的乖乖求助。
碰一下就會炸毛，但還是只能被好好抱著，一點反抗能力都沒。
“……”凌舜咬牙。
但卻是怎麼都不肯鬆手。
“我們先上岸去好不好？”
“哥哥今天怎麼了？又是要和我擠進洗手間，又是給我戴眼罩。在水裡每次都抱這麼緊……海水裡明明這麼涼，可我怎麼覺得，有點熱？”
“別說了！”
雖然是低吼，但明顯凌舜纏的更緊了，生怕再次嗆水。
“再這麼抱著我，我可是會誤會的。”
說到這兒，凌舜很明顯感覺到江殊停頓了一下。
近在咫尺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
後半句幾乎是壓著氣音，貼在耳側說出來的。
“誤會哥哥是不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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