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現在心中就一個感覺:剛剛她怎麼不自己主動把衣領拉開, 將右肩露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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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薛元敬只是要看她右肩上的傷而已,若她大大方方的將衣領拉開, 將右肩露出來給他看, 大家彼此多自然?可這會兒, 她坐著,他站著,身高帶來的無形壓迫感讓她覺得心跳加快。他修長勻稱的手指落在她衣領上,遲疑著一時沒有拉開,落在她眼中, 更是讓她覺得無端的就害起羞來,也無端的就緊張起來。

原本只是拉低衣領, 看下右肩上的傷而已, 多簡單的一件事?可現在怎麼搞的就像要將她身上的衣裳全都脫下來給他看一樣呢?

薛嘉月就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 目光看著旁邊自己屋門上貼的那張大紅綿紙上寫的福字。

是薛元敬寫的。用筆圓潤,氣韻秀健,她覺得比太初書院院門上掛著的那塊匾額上的德育天下四個字寫的要好。

心中正想著這件事,忽然就覺右肩一涼。是薛元敬將她的衣領拉低了,正在檢視她右肩上的傷如何。

白皙如玉的肌膚上還是有五根清晰的青紫色手指印的,不過比昨兒晚上看著要淡了許多。

薛元敬見了,心中就放下心來。但還是問她:“昨日買的藥膏子在哪裡?”

薛嘉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屋:“就放在我屋裡床前的小桌子上。”

薛元敬聽了, 就同她說道:“你這右肩上的傷雖然好了一些,但昨日那位大夫說過,這藥膏子是一定要擦夠三天,這樣才能將你肩上的淤血都散盡, 不會落下傷。你現在先不要拉上衣領,我去拿了藥膏子來給你擦藥。”

薛嘉月哦了一聲,看著他轉身進她的屋,很快的就手中拿了一隻白瓷瓶子出來。

那藥膏子裡也不知道加了些什麼藥材,聞著有些辛辣味,而且擦在肩膀上被揉開的時候也是火辣辣的痛。

薛嘉月只能強忍著。不過等到擦完藥了,她就覺得右肩那裡較剛剛舒服了很多,右臂抬起來的時候也不覺得右肩那裡有拉扯似的疼痛了。

她就抬手將衣領拉上,笑著對薛元敬道謝:“謝謝哥哥。”

薛元敬目光有些不自然的從她的右肩那裡移開,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他將手裡的藥膏子放在桌上,轉過身就去外面打水洗手。

不過即便洗過手,將手上殘留的藥膏子洗去了,可仿似依然沒有洗掉手掌心上那點細膩柔滑的觸感。

薛元敬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目光不由的就暗了暗。又想起剛剛薛嘉月衣領半開,露出來的一截香肩瑩白若玉,他胸腔裡的一顆心便無端的覺得有些躁動了起來。

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出了好一會兒的神之後,薛元敬才轉身回屋。

一進去,就看到薛嘉月正拿了裝菜的柳條籃子,看看今晚要燒什麼菜。

薛元敬就走過去,站在她身後看著。

籃子裡還是昨兒她買的菜,沒有什麼葷腥,都是素的。

薛元敬皺了皺眉,問她:“怎麼總是買這些素菜?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是該多吃些好的。”

不過現在都已經近傍晚的時候了,賣菜的人都回去了,即便他現在想要去給她買點好菜回來也是不行的。無奈只得伸手從她手中拿過籃子來,問她:“今晚你想吃什麼菜?”

但籃子裡面就只有一些扁豆和青菜,還有兩條絲瓜,問了其實也是白問。

薛嘉月原本想要去燒晚飯的,但被薛元敬說她右肩還沒好全,讓她歇著,由他去燒晚飯。

好在家裡還有兩隻雞蛋,最後薛元敬就做了個絲瓜炒蛋,再清炒了一盤扁豆絲。等做好了,就拿到堂屋的桌上,同薛嘉月一起吃飯。

剛剛薛元敬在做飯的時候,薛嘉月也是在旁邊幫忙的。一邊幫忙的時候她就一邊在想著剛剛和馮嫂子說的話。

馮嫂子在成衣鋪子裡做了好幾年了,算得上是個內行人,問她一些有關的事情肯定是沒有錯的。

她主要問了馮嫂子有關平陽府裡的衣裙樣式的一些事,就得知本朝的開國皇帝出身貧窮,建國的時候又到處百廢待興,所以他上位之後崇尚節儉,衣飾一改前朝的繁複華麗,變得質樸簡潔起來。而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民間的服飾自然也漸漸的向質樸簡潔靠攏。這些年也一直都是如此。不過經過了幾代皇帝的努力,關心農桑,輕徭薄賦,又鼓勵民間經商,所以現在百姓富裕,民間的財富也逐漸的增多了起來。

一開始在連吃飽飯都成問題的情況下,大家自然不會特別的去關心自己穿的怎麼樣,但現在既然大家的條件都好了,對於穿著方面自然就會開始上心了。特別是一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早就不滿足於衣裙樣式還如同以前那樣的質樸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平陽府裡綢緞鋪子很多,而且生意也很好的原因。

得知這個重要的訊息之後,也就越發的堅定起薛嘉月要開個成衣鋪子的想法了。

不謙虛的說,她對歷朝歷代的漢服都是有過研究的,想要什麼樣的樣式她不能畫出來?還能畫一些改良過的。而只要她能畫出來,就能叫人按照設計稿來做。至於衣裙的色彩搭配,還有花樣上面,這半年多周阿姑教了她許多。簡直就是萬事俱備,只欠盤個鋪子打開門做生意了。

不過這樣的大事肯定要和薛元敬商量商量。其實昨兒她原本就想說,可後來被肩膀痛還有找尋他親妹妹的事給弄忘了,現在也是時候該提一提了。

於是等薛元敬洗好碗筷回屋的時候,薛嘉月就叫住他:“哥哥,你過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薛元敬正拿了一塊幹手巾在擦手。

隨著他身高躥的跟春天的竹子一樣的快,他的手指也越發的細長勻稱了,線條也筆直流暢。不過因著他現在經常騎射,也經常練武的緣故,所以他的雙手雖然看著秀氣,但還是一眼就看得出來是男子的手,並不會讓人誤以為是女子的手。

薛嘉月目光看著他的這一雙美手,在心中讚歎了一句。然後一抬眼,就看到薛元敬已經側過頭在看她,問著:“嗯?什麼事?”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空中一彎上弦月,繁星滿天。桂花的香味隨著這秋日的夜風,透過門窗,悄悄的滲入這屋中的每一處地方。院子裡還有秋蟲在此起彼伏的鳴叫著。

薛嘉月一邊拿火摺子點亮了桌上的油燈,一邊叫薛元敬到椅中坐。然後她一口吹熄了手裡的火摺子,在另一張椅中坐下來,細細的將她想要盤鋪子的事說了。

薛元敬聽了,眉頭就漸漸的擰了起來。

其實早在還在秀峰村,他和薛嘉月第一次進鎮,當她知道有女人做賬房先生,甚至做生意的時候,當時他就看出來她其實是想要出去闖蕩一番的。不過隨後他立時就說了一番話,當時薛嘉月沒有做聲。他只以為薛嘉月已經被他的那番話給說的打消了那方面的念頭。但現在看來,她的那些念頭何曾被他給打消過?不過是因著她當時年紀還小,而且並不具備那些條件,所以她當時才沒有將那些想法付諸實施,但是現在......

“你要做生意?”薛元敬目光看著她,面上神情平靜,倒是辨不出一點喜怒來。不過問出來的話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為什麼?缺銀子用?若你真的缺銀子用,你跟我說,你要多少,我都能給你掙來。但你不能出去做生意。且不說你還小,這世道女人做事總比男人要辛苦很多,我不想你這樣辛苦。”

薛嘉月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想笑:“哥哥,我並不缺銀子花。怎麼說呢,我來到這世上一遭,也想有點作為。雖然我的這些作為可能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影響,也許對任何人也都沒有影響,只是做了一些徒勞的事,一點用都沒有。可是我努力的去做過了,這就夠了。這樣至少等我老了,回想我這一輩子的時候我會沒有任何遺憾。不然等我老了,回想我這一輩子,只有碌碌無為這四個字,我會後悔,也會悔恨。哥哥,你明白嗎?”

說完這些話,她就一臉緊張的看著薛元敬。

她明白她這樣的想法聽在薛元敬的耳中,也許會覺得她得了失心瘋,或是邪崇附體,就該丟出去架火燒死,但是在她心中,薛元敬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了。上輩子她的親人已經相繼離世了,雖然還有一個生父,但有也等同於沒有,所以她想要薛元敬明白她,至少不要阻攔她。

而果然,一向面上表情淡漠,甚至都可以稱之為面癱的薛元敬這會兒面上是止不住的震驚。他目光看著她,仿似壓根就不認得她了一般。

他會不會將她當成一個怪物來看待?薛嘉月心中忍不住的就開始覺得緊張起來。他會不會從此之後再也不跟她親近,不將她當成妹妹來看待了?

薛嘉月心中有一瞬間的猶豫。

不得不承認,她貪戀有親人的感覺,但是若要她這一輩子都這樣的碌碌無為,她覺得她以後肯定會悔恨的。

而就在這時,她聽到薛元敬的聲音無波無瀾的響起:“這件事,你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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