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後一茬辣椒熟透, 採摘下來曬乾之後,薛嘉月高價賣了所有的辣椒種子, 然後就收拾行禮, 準備和薛元敬啟程去京城。

她已經想過了, 每逢年底便會有外地的官員入京述職,到時便有繼續外放的,也有留京的。外放的便罷了,但留京的不要買房或賃房安居?年後又有各地學子齊聚京城趕考,他們就不要賃房落腳?所以薛嘉月幾經思量, 決定年前就進京。

她要去京城買房!將手頭的錢全都花出去,能買幾套就買幾套。再轉手或賃或賣, 好實現她上輩子做一個包租婆的宏大願望。

帶著這樣的一番豪情壯志, 她帶著簡單的行禮, 隨同薛元敬一起進京。

他們出發的時候已是暮秋初冬時節了,因著走的是水路,所以一路很見識了些以往沒有見過的景緻。及至到了京城,兩個人先找了一間客棧落腳,隨後薛嘉月就找了幾個房牙子,由薛元敬陪同著,無事就到外面去看房。

不過理想總是豐滿的, 現實卻是骨感的,一番打聽之下,就得知就算是一品官員一年基本的俸祿也只有一百八十兩雪花銀。就算再上這樣那樣的祿米取暖費之類一年合計也不過三四百兩銀子,更不說其他的官員了。但相比之下, 京城的房價卻是高的。可以這樣說,一個六七品的官員,若僅靠自己的這些俸祿,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個幾十年才能買得起一所房子。還只是一所小房子。

但她現在手頭上的銀錢畢竟有限,若全都用來買房,先不說能買得了幾所,關鍵是這年頭房價它也不可能跟瘋了似的直接對倍漲啊。若只賃出去,那肯定也是不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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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靠買房賣房致富是不可能的了,薛嘉月也只得暫且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她心中覺得薛元敬是肯定能考中進士的,那往後他們勢必要在京城長住。那一直住在客棧中怎麼成呢?所以和薛元敬商議了一番,他們就置辦下了一處兩進的宅院來。

捧著房契,看著上面寫著的自己名字,薛嘉月只高興的無以復加。

秀峰村那裡她自然是從來沒有當過家來看待,平陽府那間東廂房她住了六年,裡面的一桌一椅都是她置辦的,心中雖然將它當成了家,但無奈到底也只是賃來的房子,不是自己的,但是現在,站在這兩進宅院的大門前,薛嘉月只一直傻笑個不停。

她終於有自己的家了。

往後不管她去了哪裡,但她總歸知道自己的歸屬在這裡,再不會如無根浮萍一般沒有歸屬感了。

這房子原來的主人是個翰林院裡的翰林,剛外放了個知府,過幾日就要離職前去赴任。因著家眷也會隨他到任所,二則他囊中羞澀,擔心到任所無錢使喚,所以便要賣了這宅院。

因著他賣的急的緣故,價錢要的倒不是很高。且房子裡的一應傢俱也都帶不走,便都留給了薛元敬和薛嘉月他們,是以他們兩個人買了這房子之後打掃乾淨之後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不過總還是有些東西需要置辦的,於是趁著這日天氣還算和暖,薛嘉月就拉著薛元敬到集市上買東西,順帶也熟悉一下京城。

而一番探查之下,她就發現這裡的市集並沒有固定的地點,而多是臨街的房子面前有幾間門面房。於是就後面的房子住人,門首的門面房開了店鋪做生意。

自然每家賣的東西都不一樣,有時候若想買幾樣東西了,說不定就得跑好幾個不同的地方呢。

不過薛嘉月隨後和薛元敬在一家酒樓吃飯的時候問過夥計,就知道每逢初一十五的時候城外的大相國寺就會開放集市,屆時什麼樣的東西都能在那裡買到。若有什麼節日了,如元宵,端午,中秋這些,城內也會有集市。

一路走走逛逛,兩個人買了一些東西,然後就往回走。

他們買的這處宅院倒也幽靜,並沒有鄰著大街,門首只是一條小巷子,旁邊住的也都是人家。

等他們走進這條小巷子,尚未到家門口,就見對門宅院的兩扇黑漆大門正大開著。走得近了,就看到裡面正有人在打掃著。又聽到有人在說道:“前幾日老爺剛寄了書信來,說少爺過些日子要進京來趕考。你們快些將這些壞了的欄杆窗子都修補好,裡裡外外也都要打掃乾淨。少爺是個愛乾淨的人,不然等他過來了,發現哪裡不好,仔細你們一個個的皮。”

薛嘉月聽了,就轉頭對薛元敬說道:“哥哥,看來對門的那家主人也同你一樣,是進京來趕考的。”

她和薛元敬住過來也又幾日了,但總不曾見過對面開過門。不過有時她外出,看到對面的院牆很高,院子佔地也極廣,想來肯定是戶有錢人家,但沒想到其實現在裡面壓根就沒有主人在。

薛元敬嗯了一聲,看了對門一眼,然後拉著薛嘉月進了屋。

其實在京城而言,兩進的院落也算不得小了。

進了大門,看到的就是一面磚石砌成的影壁,上面浮雕了荷葉蓮花,還有一雙錦鯉,寓意連年有餘。往右便見一排倒座房。經由垂花門進入,便是內宅了。

正面是一明兩暗三間正房,兩側各兩間小耳房,東西兩邊各有三間廂房。一應屋子都有抄手遊廊連著,即便下著雨雪的天氣,在這內宅裡出門都不用打傘穿雨鞋的。

薛元敬對這房子也很滿意,這會兒就笑著同薛嘉月說道:“這院子不小,等往後我們成親了,你想生幾個孩子都是能住得下的。”

近來他倒沒有再問薛嘉月想什麼時候同他成親的事。年後會試,他想考中了進士,有了官職之後才同薛嘉月提起此事。而到時薛嘉月也及笄了,想必她也沒有再拒絕的理由了。

薛嘉月也沒想到薛元敬忽然好好兒的就說起這話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呆呆的看著他。

看的薛元敬忍不住的就低頭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微笑著說道:“算了,暫且還是別生了。你在我眼中還是個孩子呢,讓我先多疼你幾年。”

薛嘉月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了,不由的就又是羞又是氣。但又不知道要怎麼辯駁他,瞪了他一眼之後,拿著手裡的東西進屋了。

兩個人現在到底還沒有成親,所以雖然薛元敬有時會對薛嘉月做一些很親密的動作,但到底也沒有住在一間屋裡。而是薛嘉月住了正屋的東次間,薛元敬住了西次間。前兩日薛嘉月又將東廂房收拾出來給薛元敬做書房,自己則將西廂房收拾出來自己用了。

雖然現在她在京城,但不時的也會想些式樣新穎的衣裳和首飾樣式出來,然後託人送回平陽府給馮嫂子,讓她按圖做了衣裳首飾出來。

進京後的日子倒是過的悠閒,再沒有在平陽府時那般日日都要去鋪子應卯的事了。若她願意,睡到日上三竿都是可以的。不過她並不想就這樣的懶散下去,總還是想要找點事情做。

這段日子偶爾也會有一開始她聯絡看房的房牙子找上門來,同她說一些她們近來探聽到的房子,薛嘉月也都禮貌的請她們進來,同她們說話,就是想著能不能從她們的話中找出一絲商機來。

時光易老,悄然而過,轉瞬已是十一月十五這日。

薛嘉月早先就聽人提起過,每逢初一十五這日城裡的大相國寺就會開放集市,到時會有許多小販趕過去發賣貨物,城裡也會有許多人前去逛,所以這日一大早薛嘉月就起來了,打算待會兒去大相國寺看看。

等她拉開房門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薛元敬早就已經起來了,正在院中練武。

在平陽府的時候薛元敬偶爾早起的時候也會在院中練武,不過那個時候院子裡還住了馮嫂子一家,他總歸不能肆意行事。不像現在院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自然是再無需隱藏任何事了。

薛嘉月也沒有打擾他,只斜倚在廊柱上看他練武。

他練的約莫是一套劍法,因著他手中拿了一根不長的竹棍。招式行雲流水一般的流暢,最後他隨手往地上一擲,明明只是一根看著再普通不過的竹棍,但竟然入地幾尺。

薛嘉月對此表示了驚歎。而薛元敬這時已經轉身向她走了過來,眉眼中都是溫和的笑意:“你起來了?”

二十歲的青年個子已經很高了。一身青色勁裝,腰間革帶,在晨光中含笑向她走來,怎麼看都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面。

這樣的一個人帶出去實在很有面子啊,而且他以後極有可能還會是閣老,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兒了。更何況他對她還是那樣的好,捧在心尖上一般。

薛嘉月的虛榮心一時就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直起身站好,看著薛元敬一步一步的朝他走過來,然後停在她面前,低頭看她,眸中都是細碎溫暖的笑意。

薛嘉月只覺天邊的朝霞此刻都在他的眼中,絢麗華美。於是她由不得的也笑了起來,伸手來抱他。

他約莫已經練了好一會兒了,薛嘉月看到他額頭上都沁出了些細密的汗珠。但是這會兒她伏在他懷中的時候卻沒有聞到什麼汗味,依然還是青松白雪般的氣息,讓她覺得很安心。

當她伸手來抱他的時候,薛元敬一剎那身形就僵住了。

以往薛嘉月雖然時不時的就會來抱他的胳膊,但是從來沒有主動這樣投入他懷中的。而其後兩個人關係挑明之後,一直都是他主動糾纏著薛嘉月,她只被動接受,但從來沒有主動對她如何的。現在得她忽然這樣主動的來抱他,薛元敬一剎那簡直都不敢相信。

不過最初的震驚之後就是喜悅了。

二十歲的青年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以往便是薛嘉月不來招惹他的時候他都恨不能時時刻刻抱著她不撒手,這會兒她竟然主動的投入他懷中,薛元敬怔愣片刻之後立時就伸臂緊緊的攬住了她的纖腰,然後低頭就要去親吻她。

薛嘉月笑著欲躲,但下一刻就被薛元敬按在旁邊的廊柱上,身子緊貼著她的身子,雙手捧著她的臉頰,低頭就對著她柔嫩的雙唇精準無誤的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嗯,終於又換了個地圖了。激動的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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