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 白駒過隙。才見菊花開過,霜凍大地, 展眼桃花已開, 天氣回暖。

薛嘉月這些日子正忙著將辣椒幼苗往地裡移栽的事。

自從年前在楊大娘和另一個人手中各得了一盆辣椒, 其後的日子薛嘉月就將它們當珍寶似的小心呵護著。最後也終於沒有辜負她那些日子的辛苦,共收得了一小布袋的辣椒種子。

握著這些種子在手,薛嘉月只覺比金子還要貴重。待曬乾了,就小心的儲藏起來。年底的時候她又同薛元敬一起到郊外去看了好幾遍,賃下了一兩畝合適的地來, 以待來年種辣椒好用得上。

得益於薛嘉月的外婆以前喜歡在自家院子的花盆裡種些辣椒,小蔥, 大蒜之類的輔菜, 所以薛嘉月耳濡目染之下便也知道這辣椒該如何種。

到春天天氣溫暖的時日, 先趁著大晴天的時候將去年所得的那一小布包的辣椒種子翻出來曬兩天,再溫水淋溼,放到灶臺上挖出來的,特意用來存放火摺子的一個小洞裡。這裡溫度高,種子容易發芽。若見布包外面幹了,便再用溫水淋溼。如此幾天過去,再開啟布包一看, 就會見裡面的辣椒種子頭上都生了細細,彎彎曲曲的小白芽。

將這些已經發了芽的辣椒種子撒到翻過土的地裡去,上面再蓋了一層薄薄的土,過幾日自然就會有幼苗長出來。期間若見幼苗長的太密集了, 是要拔掉一些的。等幼苗長到合適的大小了,就可以移栽到地裡去。

因著現在這時代辣椒是個稀罕物,一般的人見都沒有見過,所以壓根就不曉得該如何種。所以前期薛嘉月少不得的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好在還有薛元敬在旁邊幫她,這才能趕在清明之前將所有的幼苗都移栽到了地裡去。

移栽下去沒幾天的功夫,老天爺就很給力的下了一場雨,眼見得原本還焉了吧唧的幼苗立時就活了起來,墨綠的葉片舒展著,薛嘉月的心就也跟著一起舒展了起來。

這段日子還有一件叫薛嘉月高興的事,那就是薛元敬透過了二月的縣試,四月的府試和院試,現在他已經是一名合格光榮的秀才了。而且不出太初書院的掌院和那些夫子對他的期望,縣試,府試和院試他果然都考了第一,中了個小三元。

太初書院的掌院和夫子自然都很高興,因著每年他們書院的學子考中秀才的雖然不少,也有在縣試,府試或院試中考第一的,但還從來從有人能連考了三個第一。他們都高興的說薛元敬現在考了個小三元,往後大、三、元也肯定有望的,於是便越發的看重薛元敬起來。

不過薛元敬本人對此表現的倒是淡淡的。也不知道是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肯定會考中小三元,還是確實沒將這些事放在心裡。倒是見薛嘉月憂心那些辣椒苗的長勢如何,他便也跟著憂心起來。

薛嘉月對此表現的也淡淡的。既然當年薛元敬能同時考中太初書院和託月書院的頭名,那考個小三元對他而言也算不得什麼。再說了,但凡是言情小說男主,哪一個參加科舉的時候不是一路頭名考過去?你若是考個第二名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主?所以壓根就不用擔心這些的好嘛。還不如擔心地裡的那些辣椒苗呢。

轉眼已是初夏,天氣日漸的熱了起來,不過地裡的辣椒苗卻是嗖嗖的往上躥,每次薛嘉月過去看的時候都要驚喜一回。

她原是恨不能天天守著這些辣椒苗的,但自從去年重陽賞菊大會之後,漱玉軒的生意就日漸的有了起色,每日到鋪子裡來做衣裙的客人雖然不能用絡繹不絕來形容,但也算是人流不斷了,她壓根就沒有法子長時間走開。

而如薛元敬所料想的一般,整個平陽府慢慢的都知道有個名叫漱玉軒的成衣鋪子,做的衣裳式樣新穎,顏色嬌豔。縱然是後來有許多成衣鋪子跟風,推出了跟他們鋪子裡一樣的衣裳式樣出來,但漱玉軒總能及時的再推出一些式樣新穎的衣裳出來,所以大家還是喜歡來漱玉軒做衣裳。而先前那些她去找過,想要同他們合作,但被他們給一一拒絕的綢緞鋪掌櫃現在也紛紛的找上門來想要同她合作。說如當初她所談過的那樣,往後但凡漱玉軒所需要的布料都在他們的綢緞鋪子裡進,相應的他們也會將那些布料以低於市面兩成的價格給她。

瑞興隆的陸掌櫃也過來了,笑的一臉和善。且過來就說上次他竟然不知道薛元敬和他兒子是同窗,若知道,當初他們兩個去找他談那件事的時候他必定會同意的。不過現在知道也不遲,大家還是可以合作的嘛。

最後薛嘉月權衡再三,還是選擇了和陸掌櫃合作。陸掌櫃自然是高興的,但薛元敬心中卻不是很高興。

他不高興是因為陸立軒。以為薛嘉月是因為知道陸掌櫃是陸立軒父親的緣故,所以才選擇同他合作。她心中竟然就這樣的看重陸立軒?

薛嘉月知道他的這番心思之後簡直哭笑不得,忙向他解釋她為何會選擇同陸掌櫃合作的緣故。

原來陸家除卻瑞興隆的這間綢緞鋪子,另還有一間首飾鋪子,以及其他幾間鋪子。薛嘉月上輩子既然愛好漢服,會畫漢服式樣,對於那些古風的首飾她如何會不喜愛?自然也研究過一番,還在網上看過各種式樣,現在畫出來也不難。

她就是想著將她以往看過的那些式樣別緻新穎的首飾畫出來,交由陸掌櫃家的首飾鋪子去做。待做出來了,陸掌櫃可以要一部分放在他的首飾鋪子裡賣,所賣得錢她會給陸掌櫃一些提成,其他的,她要留在自己的鋪子裡賣。

她已經動手畫了模特架子出來,叫木匠按著圖做了幾個簡易的模特架子放在漱玉軒裡面,然後將最新式樣的衣裙都穿在這些模特的身上,但凡有客人進來一眼就能看到的,豈不比只畫在紙上供客人看的好?又去買了幾頂好假髮來,戴在那些模特架子的頭上,用心的梳了髮髻,再戴上她設計出來的首飾,豈不是比什麼宣傳都好?客人進來了,一眼看到模特身上的衣裳是好的,首飾是好的,搭配在一起分外的出彩。這樣買了衣裳,心中不想要買首飾?便是模特頭上的首飾不會全都買回去,但總會揀幾樣心愛的帶回去。這樣她非但是開了個成衣鋪子,還算是開了個首飾鋪子。至於其他的配件,鞋帽,發帶,頭花,禁步之類,這些後期都可以慢慢的發展起來。

總之就是以衣裙為主體,其他但凡女眷能用到的東西她都會慢慢的新增。她的主旨就是致力於讓每一個女子進漱玉軒的女子渾身山下都穿的漂漂亮亮的,走出去回頭率不說百分百,但至少也得百分之五十吧?

而身為漱玉軒的掌櫃,薛嘉月怎麼著也得將自己打扮一下吧?不然旁人走進鋪子裡來,一看掌櫃的都穿的這樣的寒酸,還如何能相信這漱玉軒能做出好的衣裳來?

所以這半年多薛嘉月很給自己做了幾身光鮮的衣裙,首飾也打了好幾樣。而且首飾之中她尤喜步搖。

娉娉嫋嫋十三歲的少女,二月豆寇花一樣的嬌美。穿著顏色嬌豔粉嫩的衣裙,一頭烏黑柔順的頭髮,鬢邊簪了步搖,細細長長的流蘇墜下來,行動間輕輕晃動,當真是說不盡的動人心魄。

薛元敬如何會放心這樣的薛嘉月單獨出門?每次她出門的時候他非但要陪同在旁,也定要她戴上帷帽。

這日已是五月初,端午在望,趁著薛元敬書院休假在家,薛嘉月叫了他同自己一同去郊外的地裡看那些辣椒苗的長勢如何。

雖然她特地的僱了人每日看護那些辣椒苗,但到底還是不放心的,過幾日就必要去看一看。

五月初夏,天氣已經日漸的熱了起來。薛嘉月穿了丁香色的交領上襦,白色的紗裙,頭上帶著帷帽,僱了輛馬車,同薛元敬一起去郊外。

一到了馬車上她就將頭上的帷帽取了下來,放在旁邊的長凳上。抬頭一看坐在她對面的薛元敬,穿著玉色的圓領軟綢袍子,腰間掛了一枚白玉雙玉佩,相貌雋秀清雅。

自他考上了秀才,薛嘉月有時也不叫他哥哥了,會開玩笑的叫他為薛秀才。就譬如現在,她就在笑著說道:“薛秀才,不是叫你在家裡看書,不用陪我,你怎麼還是要陪我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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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敬看她一眼。

她原就是開朗活潑的一個人,現如今漱玉軒的生意紅火了起來,她身上更是平添了幾分自信,看著就較往日越發的神采飛揚起來,也越發的讓他難以放心起來。

“你覺得我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薛元敬的聲音淡淡的,但目光卻是牢牢的盯著她,鎖定了獵物的蒼鷹一般,“若不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我哪裡都不會讓你去。”

薛嘉月聞言一窒。

以往她去哪裡薛元敬便經會要陪同她一起去,而近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薛元敬跟她跟的越發的緊了,簡直都可以稱得上是禁錮了。但她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她還是喜歡自由自在的,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發展什麼的,放心,那層窗戶紙已經很薄了,一捅就會破噠,現在讓敬哥先撩個妹。

另:猜猜會是誰先捅破那層窗戶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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