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一將斗篷從身上解下來, 被卷著雨絲的冷風一吹,她由不得的就打了個寒顫。但還沒等她冷一會兒, 她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訝然的抬頭望過去, 就見薛元敬正在低頭看她。對上她的目光, 他還矜持的點了點頭,說著:“只有這一件斗篷,但你我身上的衣裳穿的都不多,你披著我會冷,我披著你會冷, 不若我披了斗篷再這樣攬著你,便似我們兩個人都披著這斗篷一樣, 彼此都暖和。”

這話若從面上來看是再不錯的, 很完美的解決了兩個人面前的難題。只怕還要誇一聲薛元敬聰明, 想的細緻。但薛嘉月總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她偏生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怪。

就在她還蹙著眉想這事的時候,薛元敬已經攬著她往前走了。一面走他還一面說著:“天色越發的黑了,雨也下的越發的大了,我們快些回去。”

他面上雖然看著還是淡然的,但其實胸腔裡的一顆心早就已經跳如擂鼓了,攬著薛嘉月的那只手掌心裡面也緊張的滿是汗。

總還是擔心薛嘉月會察覺到他現在的這份心思, 更擔心她會推拒。另外,這樣緊密的攬著她溫軟的身子在他懷中......

薛元敬一時只覺得外面的風雨再不是剛剛那樣的令人心生厭煩了,反倒覺得可親可愛了起來。

恨不能回家的路再長一些,永遠走不到頭才好, 這樣他就能一直攬著薛嘉月在他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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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鋪子離家統共就這麼些路,便是他再想走的慢些,可到底還是到家了。雖然萬分不情願,但他也只能悵然的收了傘,眼看著薛嘉月從他的懷中鑽了出去。

霎時非但是覺得懷中空了,便是心中也空了......

薛嘉月這會兒則是緊張的去看那件斗篷有沒有被雨淋溼,下襬有沒有濺上泥水,一見都好好兒的,她這才放下心來,高高興興的做晚飯去了。

薛元敬將斗篷解下來放在自己屋裡,隨後便走過去幫薛嘉月一起做飯。

吃晚飯的時候照例是薛嘉月在說,薛元敬在聽,偶爾他會回覆一兩句。

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那麼多高興的事。明明有一些事在薛元敬聽來只是一些再尋常不過的事,可薛嘉月還是會笑的眉眼彎彎。不過因著是她講的事,所以薛元敬便也會微笑,覺得心情舒暢。

她高興便是最好的。

飯後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薛元敬其實很擔心薛嘉月胸前那裡早上到底有沒有被撞痛的事,想開口問,但又擔心薛嘉月會如早上一般的惱羞成怒,遲疑片刻之後他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只細緻的關注著薛嘉月。

見她一直說說笑笑的,面上並沒有流露出痛苦的樣子,也沒有如早上那般抬手捂過胸,那想必那裡應該已經不痛了吧?

薛元敬這才放下心來。

等回屋之後,他就拿火摺子點亮了燭臺上的蠟燭,拿了一本書想要看一會兒再睡。

但無論如何也看不進去。且一看到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腦中就會想起中午賈志澤給他看的那些東西......

他記性原就極好,過目不忘。這會兒那些東西雖然不在眼前,可依然清晰的印在他腦中,一幀一幀的,那樣的鮮活。

薛元敬只覺心中煩躁的不行,想了想,便丟開書,鋪了紙,提著筆開始寫字。

以往但凡他覺得心中不平靜的時候便會寫字,因著寫字能讓人靜心。但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覺越寫反而越不心靜。

最後薛元敬索性也不寫字了,丟下筆,脫衣上床準備睡覺。

但總是不容易入睡。耳中聽得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打在院中的樟樹葉上,頭頂的瓦上,無端的就讓人覺得心中煩躁不已,簡直都要覺得氣都有些透不上來了。

不過薛元敬睡覺是很老實的一個人,縱然覺得心中再煩悶,可他也並沒有在床上翻來側去,只平躺在枕上,雙目闔著,雙手交叉著放在小腹那裡。

最後模模糊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睡著,耳中仿似聽到有人在叫他哥哥。聲音又嬌又嫩,甜膩的仿似要滴下蜜糖來一般。

他睜開眼,便看到薛嘉月正立在床前,笑盈盈的望著他。

他快速的翻身坐起,一把握住了她纖細的右手腕,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來。

埋首在她肩上時,他能聞到她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馨香。經由他鼻端鑽入他心中,撩撥的他心尖上都一直在發癢,抱著她的手臂就越發的收緊起來。恨不能就這樣將她硬生生的揉入到自己的骨血中去,再也不放手才好。

“月兒。”他低聲的開口叫她。但一開口,卻驚覺自己的聲音不知道何時竟這樣的低啞,自己反倒嚇了一跳。

但緊接著,他就察覺到薛嘉月的雙手環住了他的腰。甚至她還在他耳旁吹氣如蘭的呢喃著一般的叫他:“哥哥。”

薛元敬只覺心中狂喜。要知道以往他雖然也會抱一抱薛嘉月,但她是從來沒有如現在這樣回抱過他的。這是不是說明,其實她心中對他也如他對她一般的心思?

抱著薛嘉月的雙臂由不得的就越發的收緊。但又覺得僅僅只這樣抱著是不夠的,總想要更多......

而懷中的小人仿似知道他這股子心思一般,薛元敬就只聽得耳旁一聲輕笑,隨後便只覺自己的身子往後仰倒躺在了床上。

是她推倒了他。緊接著,她便俯身過來,笑吟吟的看他,細嫩的手指在他的臉頰上游走,說出來的話簡直就要甜膩死人:“哥哥,你心裡在想些什麼,嗯?告訴我,我都答應你。”

薛元敬只覺雙目充血一般的滾熱起來,胸腔裡的一顆心也立時就要跳出來一般,渾身都緊繃著。最後他再也忍不得,握著她的手就用力的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來。

朦朦朧朧中,他心中還在想著,賈志澤確實沒有騙他,這確實是人間極樂之事,只怕一旦嘗過,便再也丟不開手了。

次早薛元敬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才剛矇矇亮,且雨聲已停,只有幾隻早起的鳥兒在樟樹葉間不停的跳躍著,發出清脆的鳥鳴聲。

薛元敬偏頭望著窗外灰白色的天光,只覺一顆心依然還跳的很快,呼吸也有些不穩。

昨夜他仿似做了個了不得的夢......

十七歲的少年以往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便是這會兒細想來,也只覺面上發燙,心中莫名的羞恥。

但羞恥之中又有一種很奇怪很複雜的感覺。似甜蜜,又似解脫。而且細想昨夜的夢境,心尖上忍不住的便是一陣酥麻。

薛元敬望著窗外好一會兒,竭力的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之後才起身坐起來,慢慢的穿上外衣。

不過腿上冰涼一片溼,昨夜入睡時穿的中褲顯然不能再穿了,他便走去開啟衣箱另尋了一條乾淨的褲子換了。

想了想,又拿著這條褲子到外面去自己打水洗了。

雖然以前兩個人的衣服都是薛嘉月在洗,但是現在這樣的一條褲子是萬不能叫她洗的。不然叫她發現些端倪可就不好了。

等褲子洗好晾好了,薛元敬便去燒了早飯。

直等早飯燒好,天色尚且還早,薛嘉月還沒有起床。

薛元敬知道她最近又忙又累,便也沒有叫她起來,只將早飯放在堂屋的桌上,自己則是回屋拿了一本書看。

拿書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看到了搭在椅背上的那領斗篷。

石青色的斗篷,下襬繡了祥雲仙鶴,極靈活雋秀。

他伸手將這領斗篷拿在手中。想到這是薛嘉月親手給他做的,止不住的就覺得心中霎時軟柔如雲,滿腔愛意。

作者有話要說:  我恍惚記得評論裡有哪位小天使說哥哥做夢了就給我澆灌營養液?現在營養液拿來哈嘿嘿嘿嘿。

順帶求各位小天使們來一波營養液灌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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