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九十四章 黎明之前
“……一直都是屬於您的，只屬於您。”
“是嗎？可是就在……，就在剛剛，……”
“沒有……的了，奧利凡德……”
“西弗勒斯，你從以前就一直都是一個聰明的人！所以我相信你應該明白你現在該怎樣選擇你的回答……真的在哪裡？告訴我！”
“主人？我不明白……您一直都拿著它不是嗎？”
哈利、赫敏和羅恩誤打誤撞的跟在斯內普的身後，慢慢靠近尖叫棚屋，還沒到就聽到從裡面傳出的或高或低，斷斷續續的對話聲。
三個人小心的互相打了個眼色，輕手輕腳的靠近後各自隱藏了起來，小心的聽著屋裡傳出的聲音：
“西弗勒斯，你該明白的！告訴我！！”
“主人！等那個男孩來了，您就會明白，它一直在您的手裡！”
“夠了！你在騙我！西弗勒斯，你、一、直、都、在、騙、我！你這個骯髒的半血！竟然敢一直欺騙我！”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被伏地魔接著命令嚇了一跳。
“納吉尼，殺死他！”
屋子裡傳來的動靜讓哈利和羅恩瞪大了眼睛，卻不敢動彈一下，而赫敏則已經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自己不小心發出動靜驚動了裡面的人。
……
當屋子裡一切歸為寧靜。一直在門外偷聽的三個人才敢慢慢的站起身，小心的靠近門口，哈利回過頭用手勢阻止了他身後的赫敏、羅恩，隨後轉過頭，試探的推開半掩著的門，走了進來。
當他看到那半躺在血泊中的黑色身影時，躊躇了下，最終還是走了過去。並伸出手捂住了出血口，無措的看著他曾一度想要親手殺死的男人。
“拿去……我拜託你，把它拿去……”西弗勒斯模模糊糊好像看到一個人來到他的身邊。迅速蔓延的毒素讓他根本分辨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他的眼前彷彿只有一片湖綠，那個讓他幾乎執著了一輩子的，只有在回憶裡才能看到的，溫柔的顏色。一滴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下，那是他要留給哈利的，裡面有他的隱忍，有他的追憶，有他的悔恨，也有他必須留給哈利波特的……遺言。
“告訴……波特……倒入……冥想……冥想盆。”西弗勒斯努力的張著眼睛，“看……著我……”
哈利慌張的抬起頭，只覺得那人的眼神又渙散了許多。
“你的眼睛……和你母親的好像。”西弗勒斯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變得越來越僵硬，也越來越冷。卻又執著的張著眼睛，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說完這句話後，那抹綠色被一雙充滿著悲傷的黑色瞳孔取代。
“告……告訴她……活……好好……”西弗勒斯拼命地張開嘴，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沒辦法將這句話說清楚了，話音未落，他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再沒能張開眼……那句沒能說完的話是：告訴她，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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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哈利剛剛將西弗勒斯眼邊的淚裝到赫敏遞過來的玻璃瓶中，就被人大力的推開，一屁股坐倒在一邊。
那是一個黑袍的女人。哈利只看到那人一隻手迅速的從挎包裡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另一只手則掐在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手腕上，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的眼睛……和你母親的好像。”當那句如同嘆息一般的話從西弗勒斯的嘴裡飄出來的時候，哈利明顯感覺到那身影一瞬間顫抖了一下。可僅僅一瞬間就又恢復了那一串意義不明卻行雲流水般的動作。
“你會活著！好好地活著！我保證！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直到這時，尖叫棚屋裡另外三人才知道最後進來的竟是一個女人，而且僅僅是聽她的聲音，就能聽出此時此刻，她的心裡到底有多麼的恐懼――她的聲音竟從頭到尾都是僵硬而顫抖的。
赫敏疑惑的看了又看那背影，忽然間恍然大悟。她從後面拉起仍舊呆坐在地上的哈利，衝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三個人先離開。
哈利先是疑惑的看了看不知生死的斯內普，又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咬了咬牙後，順著赫敏的力量站起身，和赫敏、羅恩離開了尖叫棚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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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白著一張臉從冥想盆裡抬起頭。
斯內普那句“時候到了他就必須死？你把他養大就好像養一頭待宰的豬？”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腦子裡盤旋不去。
“來禁林……哈利波特，我在禁林等你，等你來面對你的命運，否則，我會將你身邊所有的人，一個一個的……殺死！”那陰冷而直接的聲音再次迴盪在哈利的耳邊。
還有那些哭聲，悲傷的，聲嘶力竭的。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帶著鮮血，來自自己的，朋友的，親人的……
哈利茫然的站在校長辦公室裡，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他想起倒在血泊裡的斯內普，想起消失的小天狼星，想起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父母，也想起了如今下落不明的佛雷德和盧平夫婦。
“所以，現在是時候了……”哈利波特茫然的低喃，“到我必須死的時候了？”
話音未落，哈利波特就被一個人影撲到在地上，接著一個‘統統石化’讓他失去了反擊的機會。
當暈眩過去，哈利才看到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是個披著斗篷的女人。那女人黑髮黑眼，十分眼熟。
當他看到那指著自己鼻子尖的白色魔杖的時候，才似乎恍然，“希爾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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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乖乖的聽話，這樣你還能少受點苦。”希爾達跨坐在哈利的身上，她沒有感到他一絲的反抗，嘲諷的勾起嘴角，“怎麼？真相就讓你這麼頹廢？”
“這下，你總算相信了吧？鄧布利多真的算不上是個好人！嘿嘿，我想我絕不是唯一一個這樣告訴過你的人，是嗎？可你到這個時候才相信不是嗎？不過，我真的很佩服他！為了這個結局，他竟然連他自己的死都設計利用，也許他才更適合當個斯萊特林也說不定。”希爾達居高臨下的看著哈利波特，帶著些憐憫，又帶著點自嘲，“真相往往才是最傷人的。”
希爾達抽走了哈利波特手中的魔杖，遠遠地拋開後，才鬆開了自己指著他的魔杖，卻沒有一絲起身的打算，反而低下了頭，自上而下，看著哈利波特的臉，兩個人的臉間連一個拳頭的距離都不足。
這樣的距離讓哈利有些困窘，他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可惜能反應出來的，也不過是他那瞬間躲閃開來的眼神。
“看著我……”熟悉的命令讓哈利的眼神重新定格在了希爾達的臉上，看著她大大的眼睛裡帶著的弄得化不開的絕望……
“那個傻瓜直到最後才把他藏了一輩子的秘密交給你。那個傻瓜藏了一輩子，說了一輩子的謊話……”希爾達稍微直起身子，手指緩緩來到哈利的臉頰上，慢慢滑向他的眼睛，那指尖傳遞來的冰冷，讓哈利拼命的想要躲開，卻無能為力的承受著，“哈利波特，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哈利慌張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有這樣一雙眼睛嗎？”一滴眼淚從希爾達的眼眶裡墜落，直接滴到了哈利綠色的眼睛裡，讓哈利一瞬間覺得自己的眼睛刺痛無比。
突然自己的眼睛被一雙毫無溫度的手捂上。暫時失去視力使得哈利的聽覺變得靈敏起來，然後捕捉到了那樣一聲輕嘆，“你知道我又是多麼羨慕你有這樣一雙眼睛……”
忽然而至的疼痛讓哈利頭皮一麻，然後他看到那捂著自己眼睛的手掌移開。反手從她自己的腰包裡掏出一個藥瓶，看她將一根黑色的頭髮放到了那個藥瓶裡。
“就算你魔藥成績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也該明白這是什麼吧。”哈利詫異的看著希爾達將摻了自己頭髮的變身藥水一飲而盡。仍舊不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他看著希爾達一點點蛻變成自己的樣子，然後用和自己一樣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時候，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聽著！仔細的聽我後面的每一句話！”一邊說，希爾達用指甲化開自己左手的手掌，就著鮮血很快在掌心畫出一個鍊金術陣，然後將手掌覆在哈利頭頂的閃電疤痕上。
在哈利看來，當那個用血畫在手掌上的圓盤與自己的疤覆在一起的那一個瞬間開始，他的頭就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那滋味比任何一次伏地魔帶給他的疼痛都還要劇烈數百倍不止。就連統統石化都已經制止不了他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
那疼痛持續了大約一分鐘。卻已經讓兩個人都筋疲力盡。當疼痛消失，哈利波特似乎發現有什麼已經從他的身體裡被硬生生的剝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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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忍著劇痛從哈利波特的身上翻了下來，此時她施放給哈利的咒語早已經失效。她勉強爬起身，嚴肅的看著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但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必須！”希爾達將自己的身子靠在沙發腳，看著緩緩從地上爬坐起來的人，緩緩開口，“鄧布利多千算萬算，卻獨獨漏算了我！到死他都不知道，就算你真的按照他的佈局，慷慨赴義，也不可能殺死伏地魔。”
“為什麼？”哈利詫異的開口。
“為什麼？因為我！”希爾達自嘲的開口，“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湯姆裡德爾的日記、馬沃羅岡特的戒指、薩拉扎斯萊特林的掛墜盒、海爾加赫奇帕奇的杯子、羅伊納拉文克勞的王冠、那條該殺千刀的蛇，還有擁有伏地魔半片魂片的你，一共有六個半魂片，那麼剩下的最後半個在哪裡？難道你們就真的沒有任何人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哈利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沒錯，最後半個魂片，就是我。繼承了他血緣的我……”希爾達大大的喘了口氣，“所以，你該感到點安慰，因為要被當成待宰的豬的人，還有一個我。嘿嘿，很可笑吧。我才是那個被伏地魔隱藏最深的王牌。可惜他太自傲了，以為這個秘密不會被任何人知道，甚至為了保守這個秘密，殺死了我的母親還有父……穆先生。可惜他沒能銷燬我媽媽的日記。在那本日記裡，這些都被非常完整的記錄了下來，留給了我。”
“所以，我們都不得不去死……”
“不！”希爾達打斷了哈利的話，“嘿，你該高興的，因為現在要去當那頭豬的人是我，而且僅僅是我！哈利波特，你要感謝你從你母親那裡繼承來了這雙眼睛……”
“什麼？這不行！”
“聽著！哈利波特，你根本沒有權利拒絕！因為這是唯一的辦法！聽著！我不管你有多少疑問還是有多少詫異，我沒時間給你解釋那麼多。不過我答應你，等一切結束，我會告訴你答案，所有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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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伏地魔帶著黑壓壓的一眾人來到霍格沃茲的校門口，當他指著海格懷裡抱著的人就是哈利波特，當海格親口承認哈利波特已經死亡的時候，當伏地魔大笑著在廣場的廢墟中發表演講的時候。每一個人心裡都堆積起了濃重的黑暗，比無星無月的夜還要濃重的黑暗，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