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陰霾的日子,不單單是因為天已經連續一週都沒能放晴,更重要的是很多人的心情比這糟糕的天氣還要糟糕很多――比如已經在外面遊蕩了些日子,有些自暴自棄的哈利,比如父親被抓,被迫去見了某些人,不得不應承下某些事情的德拉科,也比如已經躲在布萊克老宅裡數天的希爾達。

克利切站在棕黑色的門外,長長的手指頭不安的撥弄著自己又尖又大的耳朵,有些外凸的眼睛裡充斥著血絲,它的小主人已經三天沒有從房間裡走出來了。

它知道從那一天起,布萊克家真的就只剩下小主人一個人了,他最喜歡的雷古勒斯少爺和露比小姐已經去了,現在就連……就連那個骯髒的叛徒也離開了。它不知道該為那個被他稱作叛徒的人的死感到悲傷還是喜悅,克利切此刻的心情很複雜,它也在擔心,擔心閉門不出的小主人。

“克利切……”就在克利切焦急的團團轉時,那扇緊閉的大門忽然無聲的開啟了。

“小小姐……”克利切先是很激動的轉過身,可當它看到希爾達蒼白的臉色後,喜悅變成了濃濃的擔心,它小心的伸了伸手,卻在碰觸到希爾達的那一瞬間,又將手縮了回來,不安的反覆揉搓著自己的雙手,那樣子一點也不像陰沉蒼老的形容。

“克利切……”希爾達低下頭,濃黑的眸子一瞬不變的看著布萊克家唯一的家養小精靈,“我要將他葬在布萊克家的墓地裡,如果可以,我希望所有曾經姓過布萊克,但被除名的人,都可以在人生的終點時,重新回來……”

“小小姐……”克利切猶豫了一下,最終彎下了腰,“現在您是布萊克家唯一的繼承人,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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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貓頭鷹撞開哈利所住的小旅館的窗戶時,哈利從貓頭鷹的爪子裡接到了一封黑色的,上面用銀色花體署名‘布萊克’的信封時,赫敏、羅恩、納西莎、鄧布利多、麥格、海格、盧平也都收到了同樣的一封黑色信封,甚至包括斯內普。

斯內普拿著那封信,像瞪著敵人一般瞪著那漂亮的銀色花體字,整齊的黑色信封被他捏皺了一個角。本來打算直接扔掉的,卻在放手的那一刻又收了回來。神情高傲的開啟信封,裡面的紙依舊是黑色的,上面銀色的字型端正而透著沉重:無論他曾是你的敵人還是朋友,無論他曾帶給你痛苦還是歡樂,無論你愛著他還是恨著他,請在他離開的這一刻,讓他走的毫無遺憾,明天晚上6點,他將永遠沉眠於布萊克莊園……

斯內普拿著那張黑色的紙,感覺自己變得有些糾結起來。他明明應該感到快樂,應該毫不猶豫的扔掉那張紙,可當他看到那段文字,卻是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能心安理得的將那張紙扔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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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五點半,人們陸陸續續來到了布萊克老宅,他們幾乎都穿著黑色的袍子,帶著一臉的沉重或麻木。

“希爾達……”赫敏和哈利紛紛上前和希爾達擁抱,赫敏但有的看著希爾達,“你又瘦了!我們都知道小天狼星的離開你一定很難過,但你還是該照顧好你自己,我想小天狼星也是這麼想的。”

“謝謝。進來吧,葬禮馬上就開始了。”希爾達微微側身,讓幾個孩子走進去。

大廳早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更多的是鳳凰社的人。儘管如此,大廳裡也沒有因此變得嘈雜,反而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壓抑沉重,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樣陰霾。

“不好意思,我的孩子們,我來晚了。”鄧布利多也捨棄了花哨的巫師袍,難得的穿著一身黑色袍子來到布萊克老宅,就連繫在他鬍子上的蝴蝶結也變成了暗藍色。

鄧布利多一個個給幾個孩子擁抱,然後站在希爾達的面前,“我很抱歉,我的孩子,請原諒我這個無能的老人……”

“不,鄧布利多教授,我想他不會怪您的,如果非要說的話,是我害死了他……”希爾達低垂著頭,就瞥見了鄧布利多掩藏在袖子底下的手,那隻手彷彿被燒焦了一般,枯黑一片,沒有絲毫的生氣。不過希爾達很快便轉移了自己的視線,彷彿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

“我看人也來的差不多了。還沒來的,我想也不會再來了……”希爾達環視了一眼大廳,半斂下眼神,只說了前半句,後半句卻沒有說出口。她沒能從人群裡找到納西莎和斯內普。想想也是,他們又怎麼會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鳳凰社成員的眼前呢。

希爾達讓克利切舉著燭臺,帶著眾人一起往布萊克家的墓地走去。布萊克家的墓地是有禁制的,任何人都要在這裡放下魔杖,因為在這裡一切的魔法都無法發生效力,於是大家也只能依著原始麻瓜的工具走過去。這其實是布萊克家的秘密,畢竟極其崇尚血統的布萊克家又怎麼能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在布萊克莊園中,竟然要用麻瓜的方式才能走進自己的墓地呢……

“這是……”哈利看著一排排幾乎可以算密密麻麻的石碑,掃過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名字,卻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露比布萊克”

“那是我母親。”希爾達平靜的訴說著,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從她身上溢位的,不容忽視的悲傷,“和她一起沉睡在這裡的,還有我……”希爾達停頓了一下,才幽幽的開口,“我的父親。”又指了指並列在一旁的墓碑,“那是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而那個……”指尖平行劃越到另一個墓碑,只是那墓碑此時是斜靠在一口黑色的棺材上,“那便是小天狼星布萊克了。我想他們兄弟妹三個人靠在一起,會比較開心吧。”

“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是小天狼星的弟弟,他也是一名十分優秀的學生。”鄧布利多見哈利他們疑惑的眼神,開口解釋道。

“可惜,這裡只有他的幾件衣服,雷古勒斯的屍骨,至今都沒能被找到……”希爾達接著鄧布利多的話說,卻也沒有多做解釋。

羅恩見希爾達此時的神情有些奇怪,有點不敢直視她,於是眼神在墓園裡飄來飄去,當他看到露比布萊克另一邊還有一塊空地時,拽了下哈利,小聲的問他,“這裡還有一個空位,難道小天狼星還有其他的兄弟?”

“不,沒有了!”雖然羅恩的聲音很小,但還是不小心被希爾達聽到了。哈利為此瞪了羅恩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羅恩縮了縮脖子,也的確沒再說什麼。可希爾達卻沒有停下,“除了已經冠上其他姓氏的外,也許小天狼星將是這一代最後一名進入這個墓園的人。”希爾達將視線轉到露比墓地旁邊的空地上,輕輕的扯開一抹微笑,“那裡是屬於我的。”

希爾達的話讓所有在場的人都震驚了。哈利三人甚至無法自己的張大了嘴巴瞪著希爾達,彷彿她剛剛吞掉了一隻鼻涕蟲一般。

“這很奇怪嗎?”希爾達淡淡的瞥了一眼,“誰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麼時候,而且除非我有了子嗣,否則我將是布萊克家最後一個走進這個墓園的人,給自己找一個好位置先定下來有什麼意外的。我想睡在父母身邊,一定會很幸福吧……”

在場的人,沒有人知道該怎麼接話,或者說他們都有些疑惑,難道小天狼星的死給希爾達的打擊竟然這麼重?讓她都有些自暴自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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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天狼星的棺木被緩緩放入墓穴,掩埋並立好碑後,希爾達就帶著大家離開了墓園,並用一把很大很華麗的金鎖,牢牢的鎖住了墓園的大門。回來的路上,她沒有猶豫,也沒有回頭張望。

整個過程,希爾達都沒有流一滴眼淚,就算有微笑,也讓人感到她的表情只剩下麻木。彷彿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一般。尤其是當她指出那個所謂是她的‘位置’之後。

晚上八點,當葬禮結束還沒有十分鐘,希爾達便下了逐客令,雖然語氣很溫柔,但眾人還是很識相的紛紛離開。他們有些搞不明白,這個個頭小小,長相也偏向於楚楚可憐的小丫頭,今天的氣場竟然這麼強大。

鄧布利多離開的時候,若有所思的看了希爾達一眼,但希爾達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思考他離開時那一瞥的意義,那一切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對於希爾達來說,馬上就要到攤牌的日子裡。

當最後一道身影離開莊園的視線,希爾達面朝著落地窗戶,背對著克利切開口,“剛剛我說的你都記下來了?”

“小主人?”克利切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那個位置替我留好,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無論如何都要讓我睡在父母的身邊,克利切,這是我的命令!”克利切透過落地窗,看到希爾達瞳孔裡一閃而過的紅光,不知道怎麼回事,全身一顫,連忙低下了頭,說了一聲是,便在希爾達揮手間,‘嘭’的一聲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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