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主要演員後的第二日,《欲色》開拍。

第一場戲,我被導演誇了好幾次。不是因為我演技好,而是我實在太投入了。

這場戲主要是講女主角和嫉妒她的女班長起了爭執,目的是要表現出女主角的年少輕狂桀驁不馴。

我藉機發揮,狠狠地打了周睿雨一巴掌!

見她捂著臉梨花帶雨地看著導演,我就裝作十分愧疚的樣子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入戲了。”

導演笑眯眯地誇我,順手遞給周睿雨一盒便當,溫聲安慰道:“別哭了,吃點東西吧!”

被領便當的周睿雨哭得更兇猛了……

鍾奕安戴上鑽石戒指,在一邊鄙夷地看著我。

下一場戲就是我和他的對手戲了。我怕他拆穿我或者故意給我使絆子,於是便笑眯眯地湊了過去,盯著那個戒指問:“這麼大,是真的嗎?”

他撥弄了一下劉海,很騷包地說:“是道具。不過,是真的。”

“鍾愛”組合很紅,就算我不迷他們也聽說過鍾奕安顯赫的家世。只可惜他不是我萌的型別,溫柔王子型的帥哥才是我畢生的追求。

休息時間結束。鍾奕安上了車,準備撞我。

沒錯,就是撞我!

在女主角打算退學的那天早上,男主角訂婚的那天早上,他們因撞相識了。青瀅不滿於男主角的冷漠,於是躺在地上毫無形象地裝死。

好吧,撞就撞,看在鍾奕安是開邁巴赫撞我的份上,我忍了!

我和《欲色》的編劇一樣,都是邁巴赫控……

咳,作為一個演員,我要經驗沒經驗,要膽量沒膽量,甚是慚愧。鍾奕安的車開過來四五次我都沒出息地躲開了。

我真的是好怕啊!小心肝一顫一顫的有木有!

鍾奕安第六次來撞我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躲了。鍾少爺終於不耐煩了,搖下車窗開口就罵,與溫油的導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又不能撞死你,總躲什麼?!”

我捂臉道:“我直接躺平行不行?”

鍾奕安:“……”

我苦苦哀求著希望能直接躺平,從專業角度說是如果剪輯好的話也能製造出被撞的效果來。可是追求真實的尹導這次沒有那麼好說話了,他寧願多耗費一點功夫也不肯造假。

我被尹導森森地感動了,在這物慾橫流的世界裡這樣有原則的導演不多見啊!

於是我握著拳,咬著牙,對鍾奕安勾手道:“來啊來啊,誰再躲誰是你媽!”

鍾奕安一臉黑線地向我衝來。

我大義凜然地繼續向前走著,自我感覺頗有江姐英勇就義時候的風範。我心裡默唸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

不對,這句話不吉利,換、換一句……

結果我還沒來得及換一句座右銘來安慰自己,就腿一軟,摔倒了。

這一摔把鍾奕安弄得措手不及。他猛的剎了車,卻還是撞到了我。

真特麼的疼!

鍾奕安趕忙下了車,他手上的鑽石戒指險些刺瞎了我的狗眼!

他向我伸出手來,微微皺著眉問:“沒事吧?”

我心中一動,他這句話正好和臺詞一模一樣,不如就順勢演下去得了,省得還得再來一遍。

我疼得要命,卻還是強忍著疼痛齜牙咧嘴地道:“怎麼會沒事?!我現在感覺渾身都疼,骨頭都要散架了。你,趕快送我去醫院!”

鍾奕安微微一怔,好像是沒想到我會順勢接戲。但他是個老演員了,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思,進入了角色:“看你年紀輕輕的,脾氣還不小。不過看你還這麼伶牙俐齒的,不像是有事啊。”

我胳膊一軟,仰面躺在了地上做出大字狀,一臉豁出去了的樣子:“不行,我要死了!”

……

總算對完這一場戲。尹導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來,笑眯眯地誇讚道:“綺涵,這場戲演得很逼真啊!”

逼真,逼你妹真!

逼真等於苦逼的姐真的就要疼死了!

我沒想到鍾奕安真的像劇中發展的那樣親自送我去醫院了。他如紀家謙口中的腦殘一般戴著墨鏡低著頭,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大明星的樣子。

小護士不斷瞄著鍾奕安,嗲聲道:“您,您女朋友只是……擦,擦破皮……休息一天就沒事了。”

我抬了抬眼皮,冷冷說:“誰是他女朋友?我是他媽!”

鍾奕安配合地點頭道:“您老說的是。”

小護士顯然已經被鍾奕安迷得神魂顛倒了,也不仔細看看我的臉就立馬改口:“我……我這就去給伯母拿藥……”

我嘴角抽動,白了鍾奕安一眼道:“大少爺您快回去吧,謝謝你的好心,奴婢感激不盡……我們公司給我策劃要走清純路線的,一旦被人發現和你在一起我可就玩完了!”

鍾奕安跟我一起嘴角抽搐:“清……純路線?”

我眨了眨眼,作無辜狀。

鍾奕安終於忍無可忍,忍著反胃翩然離去。

拿了藥後我就爬起來打的回家去了。其實這傷也不是很嚴重,沒傷筋動骨,只不過是皮肉傷罷了。正好今天的戲結束了,我便樂滋滋地回了家,打算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

誰知還沒進家門,紀少爺的傳召就來了:“一會兒下樓,我派司機接你。”

我莫名的就暴躁了,回覆說:“本人已死!”

大概七八分鍾後,我已經換了衣服倒在了床上,紀少爺又發來了資訊:“鬼在回覆?”

我累得渾身疲軟,便只迷迷糊糊地打下四個字:“不是本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我睡得淺,聽到聲音一骨碌就坐了起來,揉著眼睛揚聲問:“誰?”

紀少爺低沉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過來:“是我。”

我沒好氣地說:“萬歲爺,臣妾信期到了,您去寵幸別的姐妹吧!”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紀家謙終於忍不住道:“如果你現在不開門,我不確定明天會對你做出怎樣的事。”

他又說這樣的話……

我的假堅持僅至於此,一聽他這麼說,我渾身便彷彿觸了電一般,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立馬便跳下了床開門去了。

誰知紀家謙竟然像殭屍一樣,直挺挺地向我壓了過來!

我被撲倒了!

他把我推到沙發上,順手撥開我披散的長髮,對準我的嘴巴好像吸血鬼一樣攫住了我的唇。我吃驚極了,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吻我。

我本能般地攬住他的腰,淺淺地回吻。

我不是啥純情少女,初戀和初吻早已消失在十六歲的夏天。接個吻而已,不算吃虧吧?

可是他的唇開始下移,在我的鎖骨處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我怕明天拍戲被人發現,便連忙推開了他。誰知紀家謙竟然忽然掀起了我的衣服。我後背一涼,連忙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他終於停了下來,狹長而明亮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我。

我心中莫名一軟,磕磕巴巴地解釋道:“你不是嫌棄我這睡衣嗎?”

他輕輕啄了啄我的唇,眼神逐漸成迷:“脫了就無所謂嫌棄不嫌棄了。”

我無言地任他像剝蛋殼一樣扒掉我的睡衣,只是在他抽掉腰帶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疼□□了一聲,低聲抱怨道:“疼!”

他這時才發覺不對勁,輕輕碰了碰我胳膊上還沒結疤的傷口,看起來有些掃興:“你受傷了?”

我連忙點頭。

他還不算是個頂級的禽獸,因為他鬆開了我,甚至還替我係上了睡衣的帶子。

“醫藥箱在哪?”

“啊?”我怔怔地看著他,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家沒那玩意……”

見他臉色一沉,我忙道:“沒關係的,我剛從醫院回來,已經清洗過傷口了。”

他看了一眼手錶,黑著臉道:“已經到了該換藥的時間了。”

我抓過他的鑽表看了一眼,一拍腦袋道:“哦!對了,藥被我丟在門口了!”

他很無語地拿過藥和棉棒來,一把抓過了我的手臂。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扭身撒嬌道:“疼!”

紀家謙用眼神給了我一刀,我立馬便老實了。懲罰一般,他忽然輕輕舔了我的傷口一下。那一瞬間我渾身都顫抖了,怕極了他這個變態會把我生吃掉!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動作很輕柔,弄得我癢癢的。迷迷糊糊之間,我就又起了睡意。

我的確是睡著了。其實當著紀少爺的面睡著了這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他竟然坦然地躺在我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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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還好,這套低俗的大黃色睡衣暫時保住了我的清白。再翻開被子看看紀少爺,嗯,不錯,該穿的都穿了……

不想就在我正要放下被子的時候,他忽然一個翻身將我壓倒在身下!可惡,這傢伙竟然……裝睡!

我想紀少爺可能是對我失去了興趣,因為在他將我撲倒之後,他什麼也沒做,只是罵了我幾句“笨”、“蠢”、“沒腦子”,就起身整理衣冠,堂堂地走了。

還有這變態,竟然用了我的牙刷!

我匆匆趕去劇組,還好沒有遲到。童童姐好像很關心我的傷勢,十分好心地要幫我換衣服。我心下感動,便傲嬌地從了她,卻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我胸前的吻痕還沒有消失!

童童姐神色怪異地看著我,像一個怪姐姐似的問:“小涵妹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我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連否認道:“這個真沒有。這些都是撞的,真的……”

正當這時,忽然有人敲了敲休息室的門。幾秒鐘之後,鍾奕安的臉十分突然地出現在門口。

他看著我,眼中帶著戲謔的笑意:“綺涵,對不起,昨天弄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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