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遠嫁探春終和親感宿命賴瑾嘆因緣

茜香國前來求和的使節團將遠嫁和親的郡主殿下以及和親儀仗扔在西海沿子,自個兒怒氣衝衝開船返航的訊息很快從西海沿子傳到了京城,一時間引起諸多世家官宦的風言風語。有人說怪只怪當初南安郡王府想著糊弄人,豈料如今弄巧成拙,再想著贖回南安郡王,恐怕不如早先一般容易。也有人說西海城的知府賴瑾果然是少不更事,假郡主從京城一路招招搖搖都無甚紕漏,唯獨到了西海沿子弄出這麼大的事故來。不過也有眼明心亮的,自然明白賴瑾同南安郡王的爭鋒,且賴家同賈家關係本就親厚,南安太妃不捨得自己女兒受罪要拿別人頂崗,又尋摸出和賈家私交甚好的賈探春,賴瑾做出這種舉動,倒也無可厚非。

一時間街頭巷尾都將和親失敗一事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官宦世家自然是冷眼旁觀隔岸觀火的。抑或站在自己的立場議論言談,有猜忌此事究竟是巧合還是人意,也有附和賴瑾的舉止讚揚其情深意重的,當然也有巴結南安郡王府認為賴瑾損人不利己的。不過說來說去,也都是外人說風涼話無關痛癢。

民間百姓倒是多有同情賈府姑娘的。雖說是一個庶女並不比嫡親的女兒嬌貴,但是被人狠心的送嫁三千裡和親,其遭遇也忒悲慘了些。連帶著對主張此事的南安郡王府的女眷們也都有了不少異議。俱都認為南安太妃的舉動過於陰損了,所以現下事情敗露,興許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的出手幫忙。說來說去南安郡王府的女眷名聲倒是比先前還臭了三分,氣的南安太妃以及南安郡主兩人大動肝火,整日裡在家不是摔七就是砸八,沒個消停時候,引得闔府下人戰戰兢兢,半點兒不敢行差就錯。就連南安王妃也自覺顏面受損,這段時日很少出府了。

街頭巷尾議論的沸沸揚揚,訊息自然也傳到了賈府的耳中。賈母並尤氏等幾位太太聽說此事,倒是覺得賴瑾果然待故交熱忱,哪怕走了這麼遠還不忘給故主家撐腰。不枉當年如此提拔。欣慰之間也有一兩分擔憂本家的情況,生怕因此事惹惱了南安郡王府以致太妃不再出手相幫言官彈劾一事。也有人冷嘲熱諷說賴瑾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認為賈探春不過是區區庶女,代替郡主和親乃是偌大的體面,既給家族長臉也能為國盡忠。如今卻被賴瑾這個小崽子給壞了,恐怕還要帶累的賈家脫不出泥沼,當真是損人不利己。

因種種顧慮滯留在心間,坐臥不寧的王夫人特地前往南安郡王府拜會解釋,不過卻被惱怒之中的南安太妃拒之門外,站了半日又灰溜溜的走了回來。看在邢夫人的眼中倒是越發的幸災樂禍。她只記得當年賈母八十大壽,南安太妃前來慶賀,二房的人巴結的什麼似的,如今怎麼樣,還不是吃了人家的閉門羹!

歪在美人榻上的賈母看著臉色陰沉,眉宇間還帶著一絲惱怒的王夫人,輕嘆一聲,開口說道:“也難怪太妃娘娘的態度不好,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們家也是不好受的。”

王夫人喘了兩口出氣,強忍著心中羞憤,倒是沒說什麼。

站在一旁的邢夫人卻嫌看戲不夠熱鬧,忍不住抱怨道:“話是這麼說,可終究也不能說是我們的錯。那南安郡王府上的郡主好歹還是雲英未嫁,饒是如今被人口舌兩句,也算不得什麼。咱們家的三姑娘可是真真兒代了人去和親的。如今被那茜香國的使臣扔在西海沿子不管,還有什麼名譽可言。依我看這南安郡王府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她饒是心裡再有不舒坦,也不至於拒人於大門之外,也忒無禮了些。且不說那郡王府左鄰右里都是功勳世家,好歹我們也是堂堂的國公府,還是貴妃娘娘的母家,南安太妃做出這等辱人的舉動,也不怕折了福壽。”

邢夫人的一番話倒是說到了王夫人的心坎兒裡頭。往日裡行動多粗鄙的邢夫人這次倒是把王夫人心裡想說卻顧忌不敢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因此王夫人破例的向邢夫人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方才嘆息說道:“終究是我們府上不比從前了,所以旁人輕易想要侮辱踐踏,我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一句話說的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默然片刻,尤氏惴惴的問道:“我聽說薛家大爺已經帶著商隊返回西海沿子了,想必瑾兒也知道了我們府上如今的處境。他會出手幫忙的吧?”

“就算他想,遠在千里之外,他能幹什麼?頂多就是寫一兩封信求京中相熟的人打探打探罷了。可京中住著的多是老成精的狐狸,誰肯輕易淌這個渾水呢?”邢夫人說著,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其餘眾人有些驚異邢夫人竟然能說出這一番話來。王夫人倒是難掩憂心忡忡的搖頭說道:“話也並不是這麼說的。賴家上下如今在聖上跟前兒很是得意,倘或他們真心出手相幫,未必想不出好摺子來。不過現如今聖上對付四王八公的意願已經漸漸顯露出來,賴家正忙著在西海沿子鼓搗南安郡王,哪裡還有精力管咱們府上的事兒?”

那廂邢夫人立刻幸災樂禍的介面說道:“有道是子嗣不興,家門不幸,且到了如今的結果,也沒什麼可說的。那賴家上下當年是哪個牌面上的人,連在老太太跟前兒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如今也理直氣壯地成了威風顯耀的新貴世家,反倒是咱們這做主子的滿腦門官司,越發叫人瞧了笑話——”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問道:“寶玉到現在還沒個訊息?”

王夫人臉上閃過一抹惱怒,立刻譏諷的還口說道:“既然說到子嗣不興,家門不幸。我們寶玉也不過是小孩子氣性,跑出去散淡散淡罷了,過個三五日定然能回來的。倒是大老爺……不知什麼時候能擺平御史彈劾的事情!”

這回邢夫人也不說話了。半日,猶有未甘的冷笑道:“我也不過是身份嬸孃關心一二罷了,他嬸子何必這般冷言冷語的?我們老爺饒是被御史彈劾一回,也算不得什麼。這功勳世家出身的,有幾個沒被窮酸腐儒彈劾過的,怎麼也比寧府查抄了的強。且他乃是榮國府世襲的一品將軍,往日裡又從不出京,也從未摻和什麼政事,到底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就算我們老爺不行了,如今璉兒也有了出息,總不至於今後不養活他老子娘的。但願她嬸子將來也能享到寶玉的福。要不然可真應了子嗣不興,家門不幸這句話了。”

一句話說的王夫人越發惱怒,立即介面道:“我們老爺身家清白,行事清正,自然是不怕什麼的。何況饒是出了事情,我們王家也不會冷眼旁觀——那東府的珍兒不也是我哥哥向聖上進言方才能從牢裡放出來,倒是大嫂子這段時間不言不語的,你好歹也是榮國府的正經大太太,怎麼也不想轍幫幫府上?可見我們這樣的家族,所謂子嗣不興未必怎樣,倒是立身不正,才沒立場說話。”

邢夫人聽到王夫人諷刺自己孃家勢力不行,不能在關鍵時刻幫府上的忙。立刻又羞又惱的說道:“你們王家果真厲害,就應該勸說聖上不要查抄罰沒東府這頭才是。如今家也抄了,官職也被擼了,只剩下一介小小庶民的身份,寄居在榮府上,究竟也算不得什麼恩情。也興許是聖上不想對我們這些功勳世家做的太絕,方才留人一條性命,究竟是不是王大人的功勞,這還兩說。要不然,我們家老爺遭彈劾的事情也不至於拖到今日了。”

“還是說這件事情本就是她嬸子從中作梗,叫王大人不曾盡力,因此那些窮酸御史才咬著我們老爺不放?”

王夫人被堵得無話可說。她本來就是個言語木訥,笨嘴拙舌的人,要是讓她同邢夫人辯解,她一時半會兒的也辨不清道不明,倘或再被邢夫人拐的說錯了什麼話,反倒是他的錯了。

邢夫人見王夫人不言語了,越發來勁兒的冷哼一聲,不鹹不淡的說道:“我是沒個好孃家好兄弟幫襯我在婆家耀武揚威的,但我也沒個遇事就躲除了吃喝半點兒用處都沒有,還鬧著出家給宗族丟臉的兒子。咱們一缺一補,倒也說不上誰比誰更好運一些。”

王夫人死死拽著手中的錦帕,撇過臉去不再同邢夫人說話。就連在老太太跟前兒服侍照顧的史湘雲都很不自在的低垂了腦袋,眼中閃過一抹羞慚。賈母略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揉著太陽穴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提這個做什麼?”

一時間眾人都不說話了。賈母有些心煩意亂的示意眾人先退下,尤氏立刻拉著惜春起身,等著邢王二夫人退出榮慶堂之後,也慢慢退了出去。如今寧國府那邊也遭了彈劾查抄,雖然最終沒下定論,但看這情形也是岌岌可危。現如今那邊府上的人多半住在榮府這邊,好在寧國府的人口本就簡單稀少,除了被貶為庶人的賈珍和賈蓉兩口子便是他們孃兒兩個是正經主子,在這邊也還住的下。只是現如今不比從前,難免要寄人籬下一些。

想到這裡,尤氏微微嘆息一聲,拍了拍惜春的肩膀,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只見大管家林之孝大汗淋漓滿面倉皇的走了進來,被走到院子裡的邢王兩位夫人瞧個正著。王夫人正因邢夫人之前一番話惱怒不已,瞧見林之孝這般沒頭沒腦的莽撞行為,立刻皺眉呵斥道:“究竟出了什麼大事兒叫你這般倉皇,這後院兒內宅也是你們爺兒們家家輕易進來的?”

林之孝顧不得王夫人的話,立刻開口說道:“不好了,不好了。才剛外頭傳來訊息,保齡侯史家被聖上下旨查抄了!”

眾女眷聞言,心下大駭,立刻花容失色的驚道:“什麼?史家也被查抄了?這可怎生是好?”

保齡侯史家,豈不是老太太和未來寶二奶奶史湘雲的孃家?算上先頭的江南甄家和不久前的寧國府,再貼臉面算上陷入和親麻煩的南安王府,如今和賈家有關係交好的幾個功勳世家紛紛出了差錯,難不成接下來就是榮國府嗎?

站在眾人身後的尤氏和惜春兩個聽到林之孝的話,只覺得心中一沉越發不落挺了。

而堂屋之中服侍老太太午睡的史湘雲也聽到了外頭管家林之孝的話,原本因寶玉出家而變得立場尷尬的她只覺得一塊重重的巨石從天而降,幾乎將她壓的粉碎。史湘雲立刻承受不住的撲到賈母身上哭訴道:“老太太——”

遠在西海沿子正琢磨著如何給南安郡王甚至南安郡王府添堵的賴瑾因為路途遙遠訊息不便的關係,並沒有聽說保齡侯史家被抄的事情。因對於原著劇情的各種時間上的模糊,他也並不曉得賈家如今到了怎樣危險的境地。更不知道府上原本暗潮湧動的爭權奪利已經白熱化的明面兒不合。不過出於報恩的初衷,賴瑾還是寫了一封私信交給正在京中已經步入內閣擔任輔相的林如海,期望他能看在種種因由,幫自己打探最新的情況。同時也不忘上奏乾元帝,以舊年受恩惠之名義替賈家求情。希望聖上秉公執法的同時可網開一面,留賈家眾人一條活路。

於此同時抵達京城的還有賴瑾親手撰寫的就茜香國使臣拒絕郡主和親一事的辯解摺子。摺子當中明言茜香國使臣因發現和親郡主並非南安郡王府嫡系血脈從而感覺自己和自己的國家受到了愚弄,盛怒之下憤然離開,西海城衙門上下苦苦攔截未果等等事宜。並隱隱抱怨南安郡王府的女眷不知輕重不懂國事,豈有為了一己私慾而至國家大事朝廷大員於不顧。並且明言茜香國使臣已經拒絕了賈探春代替郡主出嫁的可能性,且此番茜香國使臣自覺受到愚弄,恐怕歸國之後會將所有的怒氣撒到南安郡王的頭上。屆時南安郡王有了什麼不測,賴瑾除了心中惋惜悲痛之外,再無援助之力。

彷彿配合賴瑾的言語一般,賴瑾的上奏摺子剛剛到達京城當日,茜香國使臣便將南安郡王的戰袍和兵器送到了西海城的衙門中,並言語諷刺道:“既然大業朝廷認為和親交換一事可以從中斡旋,李代桃僵,那麼茜香國先行將南安郡王的戰袍和兵器交換大業朝,這也算是南安王爺的一部分,茜香國君臣上下也算是履行了承諾順便再次表達茜香國上下的友好之意。”

賴瑾看著呈在雕漆填金雲龍獻壽圖樣小托盤中的戰袍和兵器,腦中猜測的卻是此時此刻的南安郡王不知道是否是赤、裸著身體。聽到茜香國使臣如此說,立刻回過神來,展顏笑道:“這位使臣大人請放心,本官一定會將茜香國的竭誠友好之意傳達給我朝聖上。”

茜香國使臣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開口補充道:“還是老話,想要南安郡王迴歸大業,必定要郡主和親交換才是。不過鑑於南安郡主的敷衍欺騙,以及包藏禍心讓其餘無辜的人代替她的行為,我國大王子認為‘君子有成人之美’,不願意勉強這位郡主殿下。還請大人同貴國皇帝陛下說明,我們茜香國的大王子向來敬仰中土文化,這次是抱著很大的誠意向貴國求親,倘或貴國的郡主或公主願意嫁到我們國家為王妃,大王子同意王妃每年可以歸國小住一個月的時間——當然,倘或王妃有了身孕除外。”

賴瑾聞言。倒也覺察出茜香國的誠意來,只覺得這個條件要比一嫁三千裡,老死不相往來強多了。沒準兒朝中會有人家願意的。想到這裡,賴瑾去了三分敷衍之意,點頭應道:“我會將茜香國的請求完完全全轉達給聖上,還請使臣大人放心。”

事已至此,茜香國的使臣也不得不放心了。

賴瑾派人將茜香國的使節團再次安置下來,又寫了一封奏摺上奏乾元帝。

茜香國使臣更改和親條件的訊息很快又傳的風風雨雨,當然其中茜香國使臣對於南安郡主的各種不怎麼友好的評價也隨之傳的沸沸揚揚。南安郡王府中砸碎了多少花**杯盤眾人並不知曉,反正京中看笑話的人家很多。而對於茜香國使臣說出的一系列“招聘王妃優惠政策”,京中泰半人家倒也處在冷眼觀望之中。畢竟茜香國的面積太小,又遠在蠻夷之地,和大業朝的關係也不怎麼融洽。饒是此時開出了不錯的入嫁條件,對於眼睛向來長在頭頂上的功勳世家女眷來說,也不怎麼樣。

何況乾元帝原本就對於和親一事沒多大興趣。之前無可不可的同意了,也不過是想看南安郡王府的笑話。如今南安郡王府的人自己將事情弄砸了,乾元帝也犯不著出手讓旁人替他們家頂崗。而南安郡王府內,此刻也是一片的懊悔失措,南安王妃整日裡哭的跟淚人似的,整日叨咕著“要是王爺就此回不來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辦”?

叨咕的次數多了,南安太妃越發心煩,因為被兒子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的,原本心疼女兒的心思也消減了不少。至於有意無意間被茜香國使臣敗了名聲的南安郡主……她這會子也只能躲在王府裡不出去見人了。

鬧到最後,倒是遠在西海沿子的賴瑾無意中破了這個僵局。

“什麼,你還是想要嫁到茜香國去和親?為什麼?”

賴瑾難以理解的看著面前一臉鄭重其事和他商量的賈探春,只覺得莫名其妙。

賈探春苦笑一聲,開口說道:“我們家如今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出嫁的時候寧府那邊兒已經被抄了,榮府這邊雖然暫時無事,但傾巢之下安有完卵。我若不嫁,無異於將南安郡王府推到了府上的對面,屆時四面楚歌的賈家更沒了活路。還不如就此遵守約定,我代替郡主嫁人,南安太妃幫襯府上解決言官彈劾的問題。”

“……況且我如今也看明白了,我們那個老爺和太太也不是個會為庶女打算的主兒。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舍了我一人去保全家的富貴。且如今我已經走了和親的路子,就是這會子回京了,恐怕今後也沒有好人家願意娶我這個二上花轎的。反倒不如順水推舟跟到茜香國去,憑著南安郡王府給置辦的豐厚嫁妝以及我大業朝的赫赫威嚴,興許還能過的自在一些。老爺太太老太太也能看在我的顏面上,對姨娘和環兒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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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家的女兒,終究是要還賈家的恩情。況且我們四個姐妹,除了二姐姐好命的嫁到了薛大哥哥的堂兄弟家,一輩子得以無憂。如今寧國府如今被抄了,四妹妹的婚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若就這麼灰溜溜的回了京城,不但南安郡王府給我置辦的嫁妝保不住,府上若是真心不敢得罪南安太妃的話,我這一條命興許比遠嫁還苦十倍也說不定。”

賴瑾聽著賈探春一席話,不是滋味的嘆息一聲。

賈探春看著賴瑾鬱鬱不樂的模樣,反倒是展顏勸道:“你竟不必如此。古人雲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女孩子家家的長大了,終究是要天各一方的。我也不過是比旁人嫁的更遠一些罷了。這都是各人的緣法各人的命。何況我也不是一去就不回來了,人家不是還說讓一年回家一次的嗎?何況我也私底下同那茜香國的使臣打聽了,他們國家的大王子今年也不過二十來歲,家中並無妻妾子女,我這一嫁過去便是正頭太太,也算是好命的了。”

夕陽的餘暉之下,賈探春笑容清淺的看著遠方,一臉憧憬的說道:“我聽說茜香國的國王竟是個女人,他們國家也並不像大業朝一樣,女子只能一門心思的呆在內宅守著透頂四四方方的天過日子,也有好些女兒家自己就是公侯王爵立一番事業的。我之前便感慨我一介女兒家饒是胸有丘壑也沒有給我施展的天地,也許我命中註定就要遠嫁茜香國,到了那邊我能憑我的努力過的更好也說不定。”

賴瑾最終也沒能阻止賈探春的意願,只是將其志向上奏給聖上。聖上原本對和親一事並無好感,之所以答應下來也是事關南安郡王的安危,是為了給臣工百姓一個交代。讓諸人明白朝廷皇室並不是冷血無情的,對於曾經建立過不世功勳的世家勳貴,朝廷不會輕易放棄。因此乾元帝接到了賴瑾的摺子後,即刻下旨讚揚了賈探春的深明大義,賜了好些珠寶古玩權當給賈探春的添妝。並親手擬了一封“惠我海宇”的明旨封賞榮國府,之前所有的御史彈劾等等也就此不了了之。

訊息傳到榮國府的時候,人人彈冠相慶,喜不自勝。

而遙遠的西海沿子上,賴瑾率領西海城衙門上下官員站在城頭上位和親儀仗送行。看著和親的船隻在碼頭慢慢,一身大紅嫁衣鳳冠霞帔的賈探春站在船舷上默默看著大業朝的方向,船隻的身影漸漸變小直至消失不見賴瑾明白,自己所熟悉的紅樓一夢終究走到了最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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