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川看著一個人走過來的趙強,在心裡皺了皺眉,“蘇鈞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嗎?”

“蘇哥去劉叔店裡了,陸先生,你剛剛在電話裡沒有和陸哥說清楚?”會看到陸庭川會站在倉庫這裡,趙強挺意外的。

陸庭川怔了怔,心裡像是淋頭澆了一盆的冷水下來。教養讓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依然風度翩翩,似不經意的又問,“你和他去看什麼房子?”

“蘇哥沒和你說嗎?他要搬倉庫,而且他現在租的那套房子也快到期了,他還看了倉庫上面的二樓,老闆娘說兩層一起租還能實惠一點。”

頓了頓,趙強又說,“達達快四歲了,也該有自己的房間了,總不能一直和蘇哥睡一起。不過蘇哥要是搬走之後陸先生再過來玩,可能就不是兩步路就到了。”

趙強真覺得陸庭川和蘇鈞以前應該是很好的朋友,而且貌似陸庭川在石溪也就只有蘇鈞一個朋友。

陸先生一個人住那麼大的院子多無聊,所以才會三天兩頭的往蘇哥家裡跑。

陸庭川眼神暗了暗,聲音不自覺的低沉了些:“他要搬走?”

趙強就算是再遲鈍,也覺得今天陸庭川有些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出是哪兒不對,“也不一定,蘇哥看了不少房子,其實他是一直自己想買一套,就是沒有合適的,租過來租過去也不是回事兒,蘇哥以後留在石溪鎮自己買一套也住的安心一些。”

陸庭川臉上表情淡淡的,“我知道了。”

若是沒有這些的牽絆,蘇鈞現在是不是一如以前一樣消失在人海,他只覺得心涼,原來這幾個月的努力都是白費。

他所有期待,都被蘇鈞毫不猶豫的轉身掩蓋。就像一場突入而至的傾盆大雨,澆熄守了一夜看流星的念想。

徒然留下一腔的失望,和難以言明的挫敗。

陸庭川現在才知道,愛而不得竟然這麼讓人難受,就像是哪兒空了一塊,連著呼吸進肺裡的空氣都是冰涼的。

***

蘇鈞有些渾渾噩噩的,在劉大海那裡一直待到了下午四點才離開。

達達四點半放學。

蘇鈞剛走到幼兒園門口就頓住了腳步。幼兒園的鐵門旁邊,牽著達達手的人不正是陸庭川。

陸庭川一隻手牽著達達,正在和老師說什麼。

陸庭川並不是那種會被淹沒在人群的型別,所以蘇鈞在人來人往中一眼就看見了他。

想了一個下午,終於不像是早上那麼的血液上湧,蘇鈞穩了穩心神,朝著陸庭川和達達走了過去。

達達看到了蘇鈞,放開了陸庭川的手,朝著自己爸爸跑了過去,“爸爸,今天陸叔叔也來接我,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嗯。”蘇鈞牽著達達的手,“我們回去,和老師說再見。”

達達朝著站在鐵門旁邊送小朋友的老師揮了揮手,“老師再見。”

“達達再見。”

走了幾步,達達回過頭又看了一眼陸庭川,朝著陸庭川招了招,“陸叔叔,你別走丟了。”

陸庭川笑了笑,他和蘇鈞走到一並排,自然而然的牽起了達達的另一只手。

兩個男人一起牽著一個孩子比較的本來就扎眼,達達軟糯可愛,兩個大人也很吸引人,是一個英俊,一個陽光。

幼兒園才放學,很多接孩子的家長,不少的人側目。

蘇鈞加快腳步,兩個人一路無言。

到了家的樓下,陸庭川先蘇鈞一步把達達抱了起來,對達達說話,眼睛卻看著蘇鈞,“走吧,我們回家。”

蘇鈞看了陸庭川一眼,一言不發,徑直的往前面走去。

周圍的鄰居也見過陸庭川幾面,陸庭川當初那麼大的價錢勸服老太太賣了院子,大家都這個帶著幾分神秘色彩的土豪充滿了好奇心。

或許是陸庭川身上有種他自己都不自覺的上位者的威嚴和冷冽,所有人又不敢貿然的上去搭訕,見陸庭川和蘇鈞走得近,就有人曾經問過蘇鈞關於陸庭川的事,蘇鈞當時只含糊的說陸庭川是他以前的朋友。

現在三個人站再樓下,周圍幾個門面的老闆都在往這邊瞧,人來人往,這裡顯然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

蘇鈞開了門,徑直的走進了廚房。開啟冰箱開始準備晚餐。他心思不在這裡,所以動作利索的隨便的炒了三個簡單的菜就端了出來。

達達在一邊,他總不好和陸庭川吵架或者是爭執什麼,索性他乾脆不說話。

達達這會兒不餓,和陸庭川正在說話,雖然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上,但卻一點兒不影響交談了的熱情。他這會兒顯然沒有感受到他爸爸的心情。

羅亞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朝著沙發上的陸庭川哥達達走了過去,端詳了會兒,“越看越覺得陸先生和達達長得有些相似,陸先生,你真的不認識達達的媽媽?”

蘇鈞的背一僵,聽到身後的陸庭川說,“可能我和達達比較投緣吧。”

“是挺巧的,不過達達好像和陸先生特別親。”羅亞笑了笑,回過頭又和蘇鈞打招呼,“老闆,我下班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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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蘇鈞應了一聲。

羅亞前腳剛走,季煜後腳就來了,他看了看沙發上的路庭川,神色有些不悅,徑直的向蘇鈞走過去,笑著把手中的保鮮盒遞給了蘇鈞,“謝謝你的早餐。”看了看餐桌。“今天炒了什麼菜?”

他進門也察覺到了蘇鈞和陸庭川的今天氣場好像不太對,再結合今天陸庭川居然跑來了倉庫,可見不是小事情。此刻,陸庭川餘光一直看著蘇鈞,而蘇鈞卻視若不見,態度太刻意。

說實話,他還是覺得陸庭川怎麼看也不像是蘇鈞會喜歡的型別。

吃完了晚飯,蘇鈞收拾完了去了書房,陸庭川和季煜坐在外面的客廳裡。

一直到了九點,季煜見陸庭川都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也就一直坐在那裡。

蘇鈞幫達達洗完澡,又把達達哄睡著了,走出房間看著杵著沙發的兩尊大神皺了皺眉,“時間不早了,你們今天是準備睡我家沙發?”

頓了頓,蘇鈞對季煜說,“你回去吧。”

季煜看了一眼身邊的陸庭川,“你還不走。”

陸庭川神色淡淡的,說出的話卻絕對能咽死人的那種,“我走不走,好像和你有什麼關係吧。”

“你……”季煜眼睛眯了眯,他還想說什麼。蘇鈞卻開口說,“你們兩個人一起走吧。”

陸庭川看著蘇鈞欲言又止,他一直想找一個能單獨和蘇鈞說話的機會,誤會因為彼此沒有說開才會存在,他已經知道了癥結的所在,但是卻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

蘇鈞看了一眼陸庭川,他也知道陸庭川有話和自己說,今天早上的事情,總不能裝作不知道,畢竟有的事情,迴避不能解決問題。

他和陸庭川都是成年人了,說到底,合之則聚不合則散,沒必要那多糾結。

蘇鈞側過臉對季煜說,“你先走吧,我還有事情要和陸庭川商量。”

季煜一愣,有些不滿道:“難道你們說的還是商業機密,所以我不能聽?”

嘴上這麼說,季煜卻還是站了起來,主人家都發話了,他難道還能賴在這裡,一個晚上蘇鈞都沒和陸庭川說一句話,看來兩個人問題不小。他雖然挺高興蘇鈞和陸庭川關係不好,但也做不出故意的橫加幹涉的事情。

歸根結底,季煜太嫩了,沒有陸庭川的臉皮厚和不動聲色。

“那我明天來,你早點睡。”季煜看了一眼陸庭川,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兩個人,瞬間空間變得特別的安靜,蘇鈞看了看陸庭川,聲音淡淡的,“我們出去說吧,達達才睡著。”

他該和陸庭川好好談談,除了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關於達達的撫養權,達達是他的兒子,但也是陸庭川的兒子。

明面上,陸庭川被他更有資格撫養。

房間的隔音不是很好,達達剛剛才睡,他怕達達被吵醒了。

兩個人走到了樓下,九點多周圍的店鋪都已經關完了,漆黑的一片,只有不遠處路口路燈昏黃的光線。

彷彿這一個世界就剩下了兩個人。

天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

蘇鈞站住腳步,故意一臉輕鬆的說:“就在這裡說吧。”頓了頓他又說,“我們長話短說,達達要是醒了,找不到我他一個人在房間會害怕。”

陸庭川看著蘇鈞,昏暗的光線投射到對方漆黑的眼球裡,星星點點,他突然瀰漫上來了一種難以言命的落寞。

他不是蘇鈞,不能夠感同對方當初離開時候的心情,只覺得心疼。

話還沒有說出來,陸庭川就一把抱著了蘇鈞腰,整個人把蘇鈞抵在了後面的牆壁上。

他從來沒有想此刻那麼渴求一個人。

他和蘇鈞之間的隔閡,還有那錯過的四年。人生又能經得起幾次錯過,他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接下來,又能有多少個四年。

那些辜負的時光,終究是無力挽回,只能變了心底的遺憾,所以他只能更珍惜眼前人,希望能彌補一二,也能讓自己心空缺了的那一塊被填滿。

蘇鈞怔了怔,條件反射的想伸手去推陸庭川,卻被陸庭川的情緒所感染,手停在了半空中。

抱著自己的這個人,為什麼會這麼的悲傷,彷彿能把情緒傳染給他。

雨越下越大,站在外面的陸庭川難免被雨水滴漸到。

一輛車路過,車頭的燈短暫的照亮了四周,兩個人的臉隔得很近,眼珠對著眼珠,相互倒影著對方的聲音,氣息交錯,有種密不可分的錯覺。

蘇鈞推不動陸庭川,轉而放棄,他的聲音聽著無比的薄涼,只比雨聲大了一點點,連自己都聽得不是很正切,像是喃喃自語一般,眼角的液體不知是滴濺到的雨水或是淚。

“陸庭川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明白。”

陸庭川怔了怔,蘇鈞說的每個字都想敲在他的心上,從前他從蘇鈞的身上肆意的索取,把一切想得理所當然,卻沒有同等的填補回去,相逢之後,他從不問蘇鈞為什麼離開,覺得只要兩個人再在一起,他總可以彌補回來的,他又何曾想過蘇鈞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蘇鈞,你從來就只是道聽途說,沒有親口問過我愛不愛你,現在我告訴你,我愛你,以前是我不懂珍惜,讓你受了不少委屈,我會慢慢的改,不,我會馬上的改,你不能退縮,也不能不愛我了。”

“我和聶子佩沒有關係,和其他的人也沒有關係,我會把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你,你不能自己亂想,從頭至尾,我愛你,都沒有別人。”

“所以,不能再一身不吭的轉身就走,我絕對不會允許。”

蘇鈞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彷彿耳邊就只剩下了陸庭川的聲音。

陸庭川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很清楚,但是連在了一起就變得模糊了。心裡微微發澀,力氣像是在一瞬間被抽走了。

陸庭川像是丟給他一個炸彈。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一直到陸庭川的吻落了下來,他才回過神。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丹楓的地雷

謝謝xiaomuyangzix2的地雷

謝謝露efish的地雷

破費了╭(╯3╰)╮

這章早寫好了抽了一個上午完全進不去後臺tt

晚上大概有七千字的更新奔向康莊大道攻君要變成愛妻狂魔了【喂!別亂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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