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被時寒摁在牆邊。

他一隻手抵在牆上, 就在她耳側。

說話的時候距離靠得極近, 磁性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就連呼吸都好像打在她的頸窩上。

寧心忍不住地縮瑟了一下,單薄的雙肩微抖。

她抬起眼, 用怯生生地目光望著時寒:“什、什麼小星星?”

好端端地,他幹嘛叫她的微信名。

還用這樣認真的表情, 跟她說話。

這兩天,時寒跟她相處的時候都表現得極其自然,以至於她已經忘記眼前這個男生,其實在不久前才跟她表白過。

她跟時寒的一切相處, 都很舒適, 時寒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歡她’的樣子, 也沒有‘逼迫’和過多的‘靠近’。

所以,除了那晚毫無準備地被表白以外, 其他時候寧心根本忘記了和時寒之間已經拉開的距離。

直到這一刻,被他堵在牆角。

聽著他的聲音猶在耳畔,感受到他的氣息那麼那麼近。

一抬眼, 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

她才突然意識到——時寒說過,他喜歡她,還在等她的答案。

“小心心,是我給你取的新名字,喜歡嗎?”大佬垂眸看著臉上微微泛紅,目光盈盈的小姑娘,心裡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媽的, 好可愛,好想抓進懷裡親一口。

他突然後悔自己提出的,所謂一週約定。

交往這種事,為什麼還要等一週。

他告白,她同意,等小姑娘變成他的女朋友,就能把所有想法都付諸實際。

也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跟個傻子一樣。

寧心聽了時寒的話,抿了抿唇:“沒什麼喜不喜歡,小星星本來就是我的名字……”

那是她的微信名,怎麼就變成他取的了呢。而且,他這樣叫她,聽起來,好容易讓人臉紅。

時寒勾了勾唇,知道小慫包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不過不要緊,這樣,他就可以更加肆無忌憚地,叫她‘小心心’了。

小心心那麼容易害羞,要是讓她知道,這個心心,不是她的那個星星,又該嚷嚷著不讓他叫了。

時寒斂目,順著她說:“嗯,這本來就是你的名字。”

“但是,這張銀行卡呢?”時寒抬起右手。

寧心剛才拿出來的那張銀行卡,還有刷卡單,就夾在時寒指間。

時寒晃了晃手裡的東西,“關於這個,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

繞了半天,話題終於又繞回了這張銀行卡。

時寒當然不會像顧連成那樣,以為寧心卡里的錢來得不乾淨。

就不說他這些日子,幾乎是守著寧心,跟她同進同出的。

哪怕不是,他也相信,他的小慫包不會幹那種事。

寧心看著被時寒夾在指間的銀行卡,粉嫩的嘴微微張開。

她沒想到,時寒還會追問這件事。

關於這張銀行卡的事,寧心原本沒有打算告訴時寒。

可是現在……

寧心:“這張卡里的錢,是一位好心人資助的。”

小姑娘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隱瞞。

時寒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

她不能騙時寒的。

寧心有資助人?

時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時寒:“有人資助,是好事。但很顯然,如果不是顧連成今天過來,你應該沒有動用這筆資助款的打算。寧願去掙一個遙不可及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掙到的二十萬獎學金,也不動用這裡面的錢,小心心,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嗯?”

最後那個尾音從喉嚨裡輕哼出來,時寒身體前傾,上身壓得更低了些。

這樣,他離寧心的距離,就更近了。

小姑娘原本還在思索,該不該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和盤托出。

忽然發現時寒稜角分明的臉,貼近到她眼前。

小姑娘清澈明亮的瞳孔,瞬間放大。

她小小地吸了一口氣,聲音又輕又軟:“我……我沒想瞞你。”

他低低‘嗯’了聲,說:“繼續。”

寧心感覺時寒靠自己好近,他兩隻手都抵在牆上。

她就像被他籠罩了起來,圈進懷裡。

小姑娘不自在地垂下眼簾,不敢看他,羞紅遍佈臉緋。

“我只是不太喜歡和那個資助人之間的交易,所以,在前兩年終止了跟對方的合作。卡里的錢,是那個人以前資助給我的,每年五萬,從我十歲左右開始。直到兩年前,我不願意再繼續這項交易,才終止。”

寧心最終還是決定,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時寒。

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因為她以前有所牴觸,所以才把它當成秘密,不願提及。

時寒看著他的小姑娘低著腦袋,用悶悶地聲音提及往事,心尖不由地抽痛了一下。

在他看不到的從前,無法觸及的時光裡。

他喜歡的小姑娘,一個人承受了許多他不知道的過去,那麼那麼的沉重。

時寒垂下的眼簾裡,瞳孔幽沉,目光落在寧心尖尖的下巴上,晦澀莫測。

他說:“每年五萬,這不是普通工薪階層能夠負擔的資助,對方應該很有錢。他,提了什麼條件。”

寧心所在的孤兒院,在市內並不出名,也不是那些富豪喜歡去作秀的地方。

而且,在此之前,時寒並沒有聽過寧心被人資助的事。

所以,以時寒從小到大在名利圈的所見所聞來看,能每個月給出五萬,並且持續了不短時間,只為資助一個毫無利益可言的孤女。

對方,一定提了條件。

這也就是,寧心口中所說的‘交易’。

聽到時寒的問題,寧心腦袋埋得更深了。

她好像不太想提起這件事。

可是小姑娘也清楚地知道,事情都說不到這個地步,她沒道理不繼續說下去。

更何況,她並不排斥讓時寒知道這件事。

寧心想了想,抬眸說:“今天放學後,你跟我回家吧。我給你看一些東西……”

光用語言,她覺得說不清楚。

看著寧心烏黑澄澈的雙眼,時寒呼吸微滯。

原本是在正正經經地談事,小姑娘突然抬起眼,邀請他晚上一起‘回家’。

這讓大佬胸腔裡心臟跳動的速度,無端端加快。

他輕咳了一下,低低應了聲‘好’。

就牽著小姑娘的手,把人帶走了。

……

下午放學前,老唐來找過寧心,特意跟她解釋清楚今天偶遇顧連成的事。

寧心知道老唐是一番好意,當然不會跟老唐計較。

老唐還特意叮囑她,就算有錢交學費,學習上還是不能荒廢。

繼續保持進步的勢頭,下個月爭取考更高的名次,哪怕不是為了獎學金也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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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心很認真地答應老唐會努力。

至於獎學金的事,她沒跟老唐解釋。

其實,學期末的獎學金她依然非常需要,因為,卡里那20萬不是萬不得已,她不能動。

不管怎麼樣,寧心都準備以後努力爭取獎學金,賺了錢把那張卡的錢補回去。

……

終於等到了放學,時寒跟著寧心一起騎車回老房子那邊。

他們進門的時候,隋禹不在家,應該是還沒從學校回來。

寧心換上拖鞋,回頭對時寒說,“寒哥,你跟我進來一下。”

小姑娘往臥室走。

她推開臥室門,站到書桌旁的櫃子邊停下腳步。

寧心開啟了櫃門,慎重地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畫夾。

時寒這時走到寧心身後,看著她手上那塊畫夾,眼底露出微訝。

他從沒有看過寧心畫畫,更不知道,她的櫃子裡還放著這樣的畫夾。

寧心將畫夾拿出來放到書桌上,抬眼看了看時寒,說:“這裡面的畫,就是我和那位資助人的交易。我十歲的時候,畫了一幅畫。後來,院長把我的那幅畫,送到了一個慈善畫展上。接著,就有人找到了院長,表明想要資助畫這幅畫的孩子。對方每年可以資助五萬塊,但是,她對我提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整個下午,時寒都在猜測寧心和那個資助人之間,會有什麼樣的交易。

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沒猜到,這個交易居然跟一幅畫有關。

“他提的什麼要求。”時寒問。

寧心烏黑的瞳孔微微黯了黯。

她沒有直接回答時寒,而是將視線收回,低頭,“你先看看我畫的畫吧。”

寧心開啟畫夾,將裡面的畫完全攤開。

畫夾裡,一共有收藏了十幾副畫。

前面的十幅畫,紙張已經有些泛黃,透出老舊感。

後面的三幅畫,卻是新的。

畫面上的人物特別簡單,而且構圖幾乎都是一樣的。

是一個女人抱著孩子的影象。

但是奇怪的是,顯得最陳舊的那頁紙上,女人抱著的孩子,還是個小嬰孩。她低頭哺乳嬰孩,面容溫柔祥和。

孩子在她懷裡睡得那樣香甜。

再往後一幅畫,女人依舊抱著孩子。

但是她懷裡的小嬰兒,卻變成了一個稚童。

孩子頭上扎著粉色的頭花,分明是個小女孩。

再後面一副,女人還是抱著孩子,那個小女孩已經長了些,依偎在媽媽懷裡,看童書。

女人低頭,表情恬靜,應該是在給孩子講故事。

畫面一副一副變化,構圖永遠都是女人抱著孩子,只是她懷裡的孩子,卻一張比一張長大。

從最初的嬰孩,變成了最後面的,穿著校服靠在媽媽腿上講話,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

而且,不知為何。

時寒越看那幅畫,越覺得,畫裡的小姑娘,分明就是寧心。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這幾天忙,今天只有一更哈~我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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