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南回到朱雀部落的第三天,亥就率領全部獸人逼向白虎部落, 不是為了打仗, 而是為了知道琥現在的真實情況。

在出發去白虎部落之前, 亥讓知知鳥傳訊給朱雀部落。

朱雀部落在收到訊號後,就集結了青龍部落的獸人齊齊向白虎部落而去。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白虎部落仍然沒有將琥是死是活的情況告知亥。

訶這樣的態度對於亥來說無異於已經明晃晃的告訴了他, 他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世。

而他在上次戰役上還協助了白虎部落。

亥的怒火難以抑制。

訶站在高臺上,看著白虎部落外面烏壓壓的獸人, 不論是天上還是地上, 都虎視眈眈的望著他。

雖然如此, 訶還是氣定神閒的樣子,他看著站在下面看著他的鄭之南, 笑了笑說:“我照顧了你那麼多年, 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鄭之南也露出個笑容說:“卑鄙無恥的人果然不要b臉,你說這話的時候就沒想過,你屠殺了我整個部落嗎?”

訶慢慢走下高臺,站在部落的大門處, 看著鄭之南搖搖手指說:“所以你一點都不感恩我沒有殺你,讓你有了活下來的榮幸嗎?”

亥不耐煩地說:“我父親到底在不在裡面!你再不說出實情,別怪我們玄武部落下手狠!”

訶沒有看亥,而是對鄭之南說:“你猜出來了對嗎?”猜出來琥已經自盡,所以他要挾不了玄武部落了。

而讓亥如此急急趕來證實的,肯定和面前的這個人脫不了關係。

鄭之南沒說話,他已經不準備說那麼多, 想要直接下令群起攻之,結果訶又說了一句。

“他雖然不在了,但我這裡有你想要見到的人。”

鄭之南眼神猛地睜大,他心裡劃過一個念頭,難道……

“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雌性獸人,他手裡抱著一個孩子,不足一歲,但看著唇紅齒白,皮膚是少見的白皙,眼睛透著清亮。

不僅是鄭之南怔住,旁邊的羽也怔住,乃至亥也抿起了嘴。

因為則孩子太像鄭之南了。

膚色,還有眼睛,結合那個孩子的出生,如果他還活著,一定也和對面那個孩子一般大。

鄭之南手指顫抖,為了保持鎮定,對抱著孩子逗弄的訶說:“他是誰。”說話時,慢慢握緊了拳頭。

訶說:“你那麼聰明,難道猜不到嗎?”

“當初我抱走的那個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訶只是笑,不回答鄭之南的問題。

彷彿拿住了鄭之南的命脈。

過了片刻,訶對鄭之南說:“想要他,你就自己過來。”

他話音剛落,孩子就看著鄭之南哭,哭得很傷心,還伸著手,似乎想要去他身邊。

鄭之南情不自禁抬腳想要過去,旁邊的羽眼疾手快,拉住了鄭之南的手,鄭之南回頭看他。

羽對他搖搖頭說:“他在騙你,那一定不是你的孩子,我哥說,當時你親自把念念埋葬在青龍部落的,你忘了嗎?”

鄭之南眼眶發紅地說:“萬一呢,萬一他掉了包,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念念呢?”

羽緊緊握住鄭之南,不想他去。

可是孩子的哭聲越發可憐難過。

鄭之南一點點的掙脫開羽的禁錮,然後靠近他,在他的耳邊說:“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語氣輕輕的,像是在告別。

這話一說完,系統就傳送了提示。

那提示很悅耳,但現在鄭之南顧不了這些。

他要走到訶的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鄭之南決絕的背影上。

沒有人看到同樣紅了眼眶的羽,他的神情飽含愛意和深情。

原來他知道了。

他喜歡他,他愛他。

可是,他好像要失去他了。

鄭之南一步一步的走向訶。

訶將孩子遞給鄭之南的同時,躲在暗處的獸人射出了手中的利箭,不是朝著鄭之南,也不是朝著鳳甚至也不是逼逼緊逼亥,而是……鄭之南身後一直看著他的羽。

毫無防備的一箭穿心。

與此同時,鄭之南也拿出了腰間磨的鋒利的匕首,在利箭射出的同一時刻,刺進了訶的心口,第一下只進了半寸,第二下全部沒入。

鄭之南丟開孩子,這孩子是假的,在他丟開的時候便化成了一縷蜃氣,這是訶用蜃珠凝結出來的幻想,以假亂真。

他用一種暗示心理,暗示這一切是真的。

因為唯一的蝴蝶獸人已經不在白虎部落,他不可能有蜃氣幻想出現,給出了這樣的暗示,所以這一抹脆弱的蜃氣凝結出來的幻想便尤為真實,讓人一時無法分辨。

但在接近孩子的時候,鄭之南就發現了異樣。

其實他多希望這一切是真的,念念還活著,被掉包了。

可這不是真的。

當刀沒入訶的身體時,訶仍然笑著看向鄭之南,同時還伸出手緊緊地將鄭之南攬在懷裡。

他說:“喜歡你的人,你在意的人,我都要殺掉,很痛吧?”他指的是鄭之南根本不敢看的羽,還有曾經為他而死的玦。

鄭之南一怒之下抽出匕首插進了訶的另一只眼睛,他說到做到,他要讓他的另一只眼睛也瞎掉,他要讓訶生不如死……

鄭之南刺進去之後笑著輕輕道:“那又怎樣,你就算死也得不到我的心,他永遠不屬於你,我愛上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愛上你。”這句話讓訶故作輕鬆的臉瞬間扭曲起來,他想做到那什麼,但力量隨著血液的流失跟著消散。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當羽中箭的時候,朱雀部落和青龍部落已經發起了攻勢,玄武部落也參與到了裡面。

白虎部落並沒有束手就擒,他們在負隅頑抗。

彷彿訶和鄭之南這一部分被世界隔絕開了。

鄭之南說完這些話,一點點的推開訶,他知道獸人就算身中數箭也不會立刻死去,但他不想面對訶了。

鄭之南推開訶後轉身奔向已經倒在哥哥懷裡的羽。

羽一臉蒼白,嘴角滲出血來。

他看到落下淚來的鄭之南,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伸出手去擦他的眼淚。

他說:“不要哭,我原本想,就這樣一輩子守護你,喜歡著你的,沒想到你知道了,我好開心啊,對不起,我的承諾沒做到,不能一直守護你了,我好想好想陪著你,想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想和你躺在柔軟的獸皮床上,枕著用我的羽毛做的枕頭。”說著些話的時候,他還是有一些力氣的,只是聲音越說越小,小到鄭之南必須要耳朵貼著他的唇才能聽到,多麼稚氣帶著笨拙和小心翼翼的話啊。

他的淚水一滴一滴的砸在羽的臉上。

羽眨著眼睛,紅著眼眶說:“我原本想著,等打敗了白虎部落後就跟你說出我的心意,就算被你拒絕,我也做好了一直追求你的準備,我想,只要我努力的表現自己,表達我的對你的喜歡,你一定會愛上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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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之南笑著說:“對,我一定會愛上你。”這個傻里傻氣,有著一頭藍色頭髮的男孩。

我根本沒為你做過什麼,你卻默默守護著我。

我真無能啊,好像……一個在意的人都沒有保護好呢。

羽慢慢合上眼睛,周邊是震天響的廝殺之聲,可這廝殺之聲已經影響不到這裡的任何人。

鄭之南將他抱在懷裡,他對羽說:“不要睡,我陪你說說話,你不是老愛讓我跟你聊聊天嗎?現在怎麼不跟我鬧了?”

第一次知道了“愛你是我一個人的事”的鄭之南,雖然說著違心的“我也喜歡你”這樣的話,可他真真切切的為這個不求回報只默默付出的男孩感到心疼了。

這無關愛情,感動之餘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愛意是堅韌的純淨的,不包含任何一絲掠奪甚至強迫,他尊重自己喜歡的人,不會以自己強大的身份索愛,這份難能可貴,這份真摯是如此的動人。

他雖然之前有想過羽會死,但只是一個念頭,沒有往心裡去。

當看到訶,聽到他說的話,鄭之南便顧念不了那麼多,他想,這裡這麼多人,只要羽不靠近訶,就不會有事。

卻沒想到訶的心思這麼深沉,他將他騙過去,然後對羽下手。

不為別的,只是讓他一生孤獨,無人可愛,無人敢愛。

他雖然虐殺了訶,甚至白虎部落也眼見的即將虛隕落在這片大陸上,可他一點都不感到快樂。

甚至覺得痛苦。

無辜之人皆因我而死,我怎麼可以繼續留戀這個世界。

鄭之南用手抹去臉上的眼淚,拿出獸布擦羽嘴角的血跡,然後抬眸對旁邊同樣一臉撼動,痛苦不已的鳳說:“你是朱雀部落的首領,這個戰場需要你來守護,快去吧,他們需要你。”

“你……”鄭之南說的沒錯,這個戰場需要他,但他的弟弟……他唯一的弟弟……

鄭之南說:“我在這裡守著他,你去吧,羽也一定期待你們將白虎部落踩在腳下,記得把俘虜的皮都剝了做成虎皮大衣哦。”虎皮大衣,是他和羽在閒暇之餘調侃白虎部落的話。

當鳳帶著一部分人前去支援,鄭之南抱起羽,慢慢離開。

侍衛不知道鄭之南要帶著羽去哪裡,但也不敢制止,就這樣默默的跟著他。

白虎部落五千米外就是火焰涯,在路上,鄭之南支開了其餘的侍衛,帶著羽來到了火焰涯。

當發現不對的侍從們追趕過來,看到就是鄭之南抱著羽縱身一躍,那身影決絕而帶著一種豔麗的光芒。

——不能相伴一生但可共死一處,這樣就又能在一起了,傻小子。

作者有話要說:  ok,完美,這很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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