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著貓肉蹄子踩著瓦片越走越遠, 司胤真人沒再多猶豫,幾步往前,指尖聚力往上一打,直接打穿了客棧的房頂。

聲音嚇得其他房的客人紛紛跑出房間,以為房子要塌了。

房頂破洞的時候,雪白大胖貓猝不及防貓失前蹄,“嘭”一下掉了下來。

不偏不倚, 正好落在了司胤真人懷裡。

花青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弄得懵了懵, 還沒徹底緩過神來,目光往上一轉,掃到司胤真人身上的被子鬆散開了,於是不自覺向上, 一直掃到喉結下巴……

日, 鼻血噴出來了!

而司胤真人抱著滿懷的軟綿綿毛茸茸, 低頭看著懷裡的大白貓, 看她兩眼色迷迷,鼻子裡還流出了血,直接問了句:“看夠了嗎?”

說完不等花青有反應, 施法運過床頭的金葫蘆,直接把花青收了進去。

花青:“……”

一會,“臭道士,你他媽色-誘我!!”

司胤真人不理她,轉身去床頭拿起葫蘆塞,把金葫蘆塞起來。

他的衣服包裹還在房頂, 想著已經破了個洞了,再破一個也無妨,便又在屋頂炸了個洞,把衣服取了下來。

花青被收在金葫蘆裡什麼都看不到,他便直接在床前穿衣服。

衣服剛穿好,系上腰帶,頭髮還沒束,房間的門響了。

司胤真人去開門,客棧掌櫃的站在外面。

門開後他看一眼司胤真人,再翻眼看一眼破了兩個洞的房頂,屋裡亮堂堂的。看完落下目光,很不友好地看著司胤真人說:“不管你怎麼弄的,給我賠錢!”

司胤真人不慌不忙,“我會修好。”

他出來雲遊,身上可沒裝那麼多銀子,還能賠個屋頂。

不過他動手能力可以,修屋頂不成問題。

洗漱完束好發隨便吃點清淡的早飯,司胤真人便飛屋頂上修屋頂去了。

修的時候把金葫蘆掛在腰裡,便聽著裡面的花青話不停。

花青說:“你是哪個山門的?門派裡沒規矩嗎?今天為了捉妖毀人房頂,明天是不是還炸了人的家?我若知道你是哪個門派,我定去告狀!”

司胤耐心修屋頂,覺得花青很聒噪,便說了句:“能不能安靜一會?”

花青哼哼,“你放我走,不就安靜了?”

司胤真人注意力大多在屋頂上,說話有點漫不經心,“我放你走,你也一樣會到別的地方作亂。”

花青不認這話,“胡說!在你眼裡,妖精來人間就全是作亂的?我混了大幾百年,從來沒有為了提升修為吃過一個人,一件傷天害理的事都沒做過,我憑什麼不能在人間?”

司胤真人仍然淡淡道:“你沒有用法力干擾過人間的秩序?花了多少石子兒變的銀子,你應該比我清楚。即便沒有吸食過人的精血,使得人間貪慾-色-欲過重,也為作亂。”

花青反駁,“那是你們人類自身貪慾-色-欲重,意志不堅定,與我何幹?怪我長得過分漂亮?他們貪我美色,你不怪他們,反倒怪起我們來了?這是什麼邏輯?”

說完想一會,又道:“你們人壞起來,那可比妖壞多了,我們做妖的,別的不敢稱道,最起碼坦蕩!”

這話說得甚是有氣勢,但沒得到司胤真人的回應。

花青默一會,看司胤真人不出聲,又突然換了語氣說:“你今天放了我,我以後一定吃齋念佛,一心向善,石頭子兒也不花了。”

司胤真人補起了一個洞,換第二個洞,“那你得跟和尚保證去。”

花青:“……”

看花青安靜了沒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堵得無語了。

司胤真人慢慢開口道:“不管是人是妖,修道都為得道,我們管不了別人,能感化的感化,感化不了的自有天收。你若想成仙,怎可被這花花世界迷了眼?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在最清淨的地方修最純淨的道,不是更好?”

花青聽出來司胤真人這是不願放她,還在這勸她遠離凡塵俗世,迴歸深林修煉。

她不愛聽這些,開口道:“臭道士,我出來混的時候,你前前前前世,還在穿著開襠褲尿泥兒玩呢,誰給你的勇氣跟我講道理?”

司胤真人搖搖頭,不說話了。

然後一邊補屋頂,一邊就聽花青在金葫蘆裡說個沒完。

後來她大約是說累了,就沒聲了。

司胤真人把客棧的屋頂修好後,便收拾好包裹,背上劍離開了陽州城。

往下一個地方去,遊歷百川,順手降妖伏魔。

花青呆在金葫蘆裡被他掛在腰上帶著走,一路上嘴巴閉閉停停,歇夠了就開始說話。

說的最多的還是一句:“我是真想成仙的,真不做壞事,你放了我吧。”

司胤真人不理她,一次都沒回應過。

花青看這臭道士頑固得像塊臭石頭,後來也就懶得“求”他了,說的話也開始亂七八糟起來——

“喂,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臉蛋和身材都很極品啊?”

“你們當道士的,是不是和和尚一樣,都要戒色啊?”

“你什麼時候開始修道的?是不是從來沒碰過女人啊?”

“你定力怎麼樣?”

“六根不淨,定力不好,難以修成正果啊。”

“要不要我幫你試試定力?”

“對了,可以雙修嗎?要不我們雙修吧?”

司胤真人忍無可忍:“……閉嘴!”

花青躺在葫蘆裡翻翻白眼,“也不知道是真正經還是假正經哦……”

她也不知道司胤真人帶著她往哪去,走了多遠。

她也不在乎這些,又問他:“也算相識一場,你叫什麼?讓我知道你的道號,哪天或有了出頭之日,也好再找你報仇啊。”

“司胤。”

花青記住了,“來自哪座山,哪個門派?”

司胤真人仍然不做隱瞞:“崑崙山,玉仙峰,天玄門。”

花青一一記住,“好一個名門正派。”

這話的語境不是什麼好語境,不管是前頭接的,還是下面跟的,都是貶損名門正派的話。

司胤真人不理她,不與她胡說八道。

趕了大半天的路,傍晚的時候才見著不遠處有城牆房舍。

原是又到了一座城外,也算有了歇腳的地方。

司胤真人往城裡去,數著身上不多的銀子,隨便找了家客棧歇腳。

進了房間別的不坐,先盤腿打坐。

說了一天的話,花青也挺累的,便沒打擾他。

等他打坐結束,花青才又開口說話:“你修行了多少年?”

司胤真人到桌邊倒茶喝,“約有二十年了。”

花青道:“那你算是資質級高的了?修行了二十年就這麼厲害,不是妥妥要成仙的?”

司胤真人道:“你也想成仙?”

花青笑一下,“你出門隨便拉個人問問,誰不想成仙?只是成不了,所以渾渾噩噩過日子罷了。”

司胤真人又開始講道理,“你已經修煉了一千多年,何不收收心,不和他們一樣渾渾噩噩,待到修行圓滿,得道成仙去。”

花青想想,“修煉太枯燥,沒勁。”

司胤真人道:“那你又想成仙?又不想潛心修煉?”

花青道:“等我混膩了,自然會潛心修煉。”

司胤真人沒有這樣的心思,他為道而生,為道而活,一生都會忠於道。從八九歲入門跟著師父修道開始,從沒有過二心,一直心懷天下,等待修行圓滿得道那一日。

這也是他,人生存活的唯一意義。

司胤真人沒與花青多聊這些,晚間隨意吃了點東西,再梳洗準備睡覺。

身上不爽利,要了些水放木桶裡洗澡。

正洗著的時候,又聽到花青在葫蘆裡說話,問他:“你是不是在洗澡?”

司胤真人泡在熱水裡閉著眼,“嗯。”

花青一想到他的臉和身材就來興致,對他說:“我也想洗,你放我出來,我陪你鴛鴦浴,你看好不好?”

司胤閉眼不動,完全淡定。

一會,動了一下搭在桶邊的手指,把葫蘆吸過來握在手裡。

葫蘆換邊到左手,他用手拿起瓜瓢,突然拔掉塞子,往葫蘆裡灌進大半瓢熱水。

花青沒想到他會這麼幹,在葫蘆裡冷不丁被澆了渾身透溼,還喝了好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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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澆完了,她吐出幾口水,抬手抹一下覆滿水的臉蛋。

怒了,“臭!道!士!!”

司胤真人仍然不理她,把葫蘆塞起來,直接法力控到桌子上。

花青在水裡撲騰,把司胤真人來來回回罵了不知道多少遍。

讓她喝洗澡水的道士,能是什麼好道士?

司胤真人靜心泡澡,根本不往心裡去。

泡好了穿上衣服,仍然打坐去。

司胤真人晚上睡覺的時候,劍放在枕頭邊,金葫蘆也放在枕頭邊。

之前捉的妖都鎮壓起來了,現在裡面只有花青一個,卻比有一百只妖還聒噪。

實在忍不住了,司胤真人閉著眼睛對著葫蘆說:“再繼續吵,我一定毀你千年修為把你封進石頭裡,讓你永世不得出來,你信麼?”

花青想了想,把嘴閉上了。

然後司胤真人在床上睡覺,她在葫蘆裡睡覺。

睡到早上起來,她也沒再說話。

司胤真人帶著劍和葫蘆去用早飯,她也一直都沒出聲。

突然又覺得怪冷清,司胤真人對著葫蘆說:“還沒睡醒?”

花青懶得理他,在葫蘆裡翻個身,眼睛都不睜一下。

司胤真人看她不出聲,也就沒再與她說話。

用完早飯他便出了客棧,在城裡轉了轉。

半天轉城南,剩下半天再轉城北。

傍晚轉到城北一處寬敞街道,看到一個店面前圍滿了人,好像在鬧事。

走到了近前聽了人說,才知道原委。

這店是個規格不小的青樓,一個老婆子和她兒媳搬了將死的兒子在店門外哭鬧,說店裡的頭牌是妖精,短短一個月害得她兒子散盡家財不夠,也快謀了她兒子的性命,現在要她們賠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金金金小仙女的地雷,愛你(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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