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愉聽到陳不極的抱怨之後, “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她中了幻術。”

抱著陳沫的“陳不極”赫然一副人身鼠頭的樣子, 和她在遊樂場遇到的兔人一個樣子,人身上面頂著看起來劣質的老鼠玩.偶頭套。

施愉勾了勾手指, 洞穿他喉部的荊棘一個回勾, 就把發出慘叫聲的鼠人拉到他們身前。

見狀, 章危炎摸了摸喉嚨,覺得貌似很痛。

陳不極黑著一張俊臉,將那鼠人凍住, 一腳踢上他的手,鼠人鬆手之後, 昏過去的陳沫掉在地上, 陳不極沒有管。

天知道, 他剛剛把鼠群驅逐掉後,就看見陳沫這女人迫不及待地跟著鼠群跑, 還追著一隻巨鼠叫他的名字,然後不知為何, 那只巨鼠一下子變高長大成了有人型的鼠人。

之後便是他們看見鼠人和陳沫單方面演出, 當時施愉笑得開心, 陳不極卻是心情微妙地看著陳沫演完一場八點檔。

還“真性情”呢!他在這些人眼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

他抬了抬下巴, 覺得自己的臉都在施愉面前丟完了。

施愉一看他那彆扭的表情, 大概猜中他在糾結個什麼。

少年人啊,這時候的心思總是敏.感的,於是她略過陳沫的話題,問那鼠人道:“幻術的發動陣在哪裡?”

她在陳沫身上看到了異力結成了一個陣, 應該是中了幻術,但卻不清楚那陣法是何時進入陳沫的體內。

那鼠人開口,卻是一個沙啞正值青春期的少年聲音,\"你們進來之後,就已經在陣中了。\"

陳不極皺眉,“難道這個迷宮就是一個幻陣?那該需要多少異力?舉辦方的手筆倒是大。”

“哈哈哈哈!”鼠人聞言,笑了起來,“你們這些有色目,還真是天真……你以為這裡還是什麼複賽賽場嗎!”他神經質般提高了聲音,“錯了!你們進來這裡之後,就不再是高貴不可攀的有色目了!在這裡,你們和無色目一樣,都只是‘肥料’!”

那雙畫上去的鼠目盯住陳不極,他尖笑道:“能讓三個有色目給我陪葬,我這個無色目,真是死而無憾……了。”

在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鼠人的身體“嘭”地一下子炸開來。

陳不極離得最近,黑色的血沾了他一身,那血像是有生命一樣,如一條條蠕蟲朝他的眼睛裡爬去。

一雙手迅速捂住他的眼,施愉嚴肅起來,原本溫和的聲線多了幾分冷冽,“閉眼。”

那些黑血似乎聞到了什麼美味一樣,快速地朝著施愉爬來。

少女感受到手指一痛,悶哼一聲,身上突然綻放出道道金光,逼退那些黑血。

黑血畏懼那光輝,默默退開。

從進迷宮之後,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十二突然在施愉的腦中出聲道:【宿主,離這些血遠一點,它們上面有一種不太妙的氣息。】

施愉不禁皺起眉來,就聽到陳不極說道:“施愉,不要碰到這個血,裡面有‘枯’的氣息!”

他閉著眼,在指尖聚集青色異力,那些被沾染的黑血立刻朝他的手指處聚集起來,使得他那只手都變黑了。

比起陳不極這樣的世家子弟,章危炎常年混跡黑街裡,自然知道“枯”這種東西的可怕。

他迅速一團火燒到那具鼠人的屍體上面,幸好他離得遠,身上並未沾血。

而躺在地上的陳沫也被施愉抱在一旁放好,她倒是運氣不錯,也沒被黑血纏上。

被火灼燒的屍體散發出一股奇妙的味道,施愉看著那黑血想要吞掉火焰,卻又被火焰燒掉。

於是施愉讓章危炎在他們身邊築起一道火焰牆,避免繼續被黑血纏上。

陳不極睜開眼,原本湛藍的眸裡有渾濁滲入,“該死,那個鼠人是故意自爆的。”

雖然強硬地利用枯喜異力的特性,將沾染了枯的黑血逼到了指尖,可這還不夠。

施愉倒還好,除了一開始進入的黑血之外,剩下的黑血都下意識遠離了她,“手給我。”

陳不極伸出手,看了眼她,說道:“你剛剛手指是不是染到我臉上的黑血了?”

“啊,放心,我逼退到左手了,現在右手是安全的。”施愉搖了搖自己泛青的左手。

陳不極深吸口氣,“我又不是嫌棄你……”他有些憋屈,看著施愉笑了笑,不是很在意地用玻璃在他手臂上劃了一下,黑血朝外湧出。

他用青異力強硬地把那黑血逼出去。

施愉同樣,倒是十二不解:【這枯是什麼?】《灰姑娘》的劇情裡,這種生物只被提及一兩次,它只知道這種生物對人類是一種災害。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施愉卻是講起神話來,“據傳在上古時期,聖神誕生於世間,保護人類創立了世界上第一座城邦,讓弱小的人類學會了仁愛與團結。直到有一天,名為‘枯’的惡魔襲來,剎那間蒼穹晦暗無明,‘枯’所經之處,大地龜裂,萬物枯萎。”

“直到聖神與人類並肩作戰,成功擊退‘枯’的本體之後,人類才免於滅族,但枯的血肉化作不同形態的生物繼續在世間存在,它們有的是‘枯植’,有的是‘枯獸’,但都以異力為食,並且在吞噬異力後,逐步將身邊的生命體變成自己的寄宿體,它們一直是人類的噩夢。”無論是有色目還是無色目,一旦落入“枯”的盤中餐,要麼被吸盡異力而死,要麼就成為寄宿體,身體機能迅速衰敗致死。

“但隨著有色目強大起來之後,枯不再是可怕的對手,現在在帝國城市裡,幾乎不可能出現枯的蹤影,一般只有異石剛剛被發掘出來的產地,可能會有枯,可現在開發異石,最基本的是就是消滅一切可見的枯植或者枯獸。”

十二咋舌道:【臥槽,聽起來就像是寄生蟲。】

施愉說道:“差不多一個性質。”甚至比寄生蟲還可怕,因為枯這種生物吸收的異力越多,智商也會提高。

所以對付枯向來是個高危差事,當然,這種事情一般是由專業的軍人或者世家來做。

因此陳不極這個年齡的有色目雖然見過枯,也知道對付枯的基本方法,但到底還是有些慌,“靠,這個迷宮裡面怎麼會有‘枯’,”他也差不多反應過來了,這根本不是複賽,“林山是瘋了嗎!”

章危炎冷淡道:“他們林家和烈幫都敢用人體養‘枯’了,還有什麼不敢的。”他雖然沒有進烈幫,但也知道烈幫的手段,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知曉煉石院裡面有一批貨物體內是被寄宿了“枯植”的,並且會定期替換。

不過連他都沒反應過來,畢竟他也沒料到,這鼠人體內的枯居然已經把血都轉變成活物了,他被寄宿的程度肯定相當深。

現在作為主要戰鬥力的施愉和陳不極都中了招,一般情況下,會有專門的治療師來處理,但現在他們倆都只能靠放血避免被枯進一步寄宿。

但陳不極的情況顯然有點糟糕。

施愉看著他的眼睛瞳孔開始慢慢擴散開來,濁色在一點點侵染那片藍,應該是之前她動作不夠快,導致他眼裡還是沾了血。

施愉抿了抿唇,“抱歉,我沒注意到。”

是她大意了。

“……嘖,”陳不極眨了眨眼,看著她,嘟囔道,“你道歉做什麼,”他沒好氣,“我在你眼裡是巨嬰嗎,你還得負責我的安危。”

有色目們素來不講究這些,既然都來參加異石大會了,肯定是自我衡量了一番,大家各憑本事,安危隨己,就算有同伴,也不可能依靠別人來保護。

陳不極有些彆扭地想道,他倒是想要保護她,可是怎麼老是反過來呢。

眼前視野朦朦朧朧,陳不極看著施愉抓住他的手,看起來總是一副隨意模樣的臉上難得沒了笑。

那副樣子,似曾相識。

在哪裡,見過呢?

就像現在的處境一樣,視野漸漸被灰色佔領,原本純粹的藍色在褪色。

他看到兩側的牆上,灰暗的地上,有著黑色的藤蔓延展過來。

進入他的眼睛裡。

——“嘶。”

“痛!”

他捂住眼,混沌中,只感覺臉上一痛,竟是被一人一巴掌扇到了臉上。

陳不極正想一個冰刃甩回去,卻在抬眼的瞬間,愣在了原地。

昏暗的房間裡,年輕的陳遠臉上是扭曲的惡意,就像牆上的藤蔓一樣,寄生在那謾罵中,“陳秋教了你什麼,居然敢對我的客人出言不遜,你還把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他零零碎碎想起一些片段來,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在家裡見到那個叫林嫣的女人。

穿著他.媽媽的衣服,坐在沙發上,和他的父親調.情。

“噁心。”就像記憶中一樣,八歲的陳不極對眼前的父親毫無尊敬。

他只知道,比起這個從未給過他好臉色的所謂父親,親手將他帶大的母親正在受傷害。

“你沒有資格說媽媽的壞話……”

糟糕,陳不極翹了翹嘴角,嘲諷地笑了笑。

陳遠這個傢伙,最大的痛腳就是“資格”,因為他是劣青目,所以一輩子都恨壓在他身上的“天才”們。

果不其然,陳遠聞言,猙獰著臉掐住年幼的陳不極,“閉嘴!你懂什麼!”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