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丹青就和陸柏言去了公司, 他大學和研究生時念的都是會計專業, 陸柏言便讓他去財務部待著。雖說研究生純粹是去國外鍍金的,但怎麼也算是留學,國外學校不好畢業, 原身雖然不著調,卻也不曾在學業上多糊塗,起碼是門門及格了的。

財務部歸沈卓年管,沈卓年自昨晚和陸丹青分別後就抓心撓肺地等著今日的見面, 沒想到見了之後陸丹青就像是失憶了一樣,說話時就像陌生人,湊在一起看報表時也規規矩矩,直把沈卓年鬱悶得一口氣憋在胸口, 一早上都沒順下去過。

在職場生存, 一要嘴甜, 二要會來事兒。陸丹青雖然沒打算在這裡長期混下去, 但誰不喜歡多些人喜歡自己?嘴甜是不可能的,萬萬不可能的, 那麼就只剩下會來事兒了,禮貌是必須的,再加上一點小零食, 休息時來杯奶茶外賣,加之顏值buff輔助, 一早上就和科室裡的人相處融洽。

沈卓年看著辦公室外陸丹青被大家眾星拱月似的圍坐著說話, 而青年似乎也早已習慣了這種待遇, 面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笑,帶著些天生的矜貴倨傲,卻並不令人生厭,更像是午後曬太陽的慵懶貓咪,讓人看著就想抱過來揉搓一把。

午餐時間時大夥兒叫陸丹青一塊去吃飯,陸丹青正想著要不要等陸柏言一起,沈卓年走了出來,說:“你們先去吧,我和丹青有些事要說。”

員工們稀稀落落地走了,只剩下沈卓年的陸丹青。

陸丹青往後一靠,坐著桌子一角,挑眉一笑:“沈總有事找我?”

沈卓年咳嗽一聲,問道:“在這裡還習慣麼?”

“挺好的,大家也都挺好的。”

“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

“我是沒什麼事情的,”陸丹青眯著眼睛笑,因為坐著的關係,他仰頭看著沈卓年,“沈總難道一早上都在等著我找你?”

被戳中心思的沈卓年:“……”

陸丹青望著他笑,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正正經經地穿了白襯衫和西裝褲,合身的剪裁愈發顯得他肩寬腰窄,纖細的脖頸有一小半藏在立領下,再往上便是一截好看的弧度。青年面容如玉,眉眼精緻,沈卓年盯著他,只覺得陸丹青的唇好看非常,薄卻柔韌,像花瓣似的,一開一合地說著話,吐息之間彷彿盡是花香,誘人採擷。

沈卓年像是被蠱惑了,他上前一步,他們距離本就不遠,此時更是抵住了陸丹青微微彎曲著的腿。他俯下身,陸丹青忽而一笑,扯著他的領帶,沈卓年順勢俯下身,將他按倒在辦公桌上吻了上去。

陸丹青低笑,笑聲從相接的唇裡溢位來,又被沈卓年的舌頭盡數卷去。科室空曠無人,安靜得甚至能聽得見接吻時的嘖嘖水聲,沈卓年的呼吸愈發粗重起來,他在某些環境下——某些禁忌的環境下,確實比較容易激動,比如昨晚在開水間,比如現在。

一吻畢,沈卓年捧著他的臉,拇指在陸丹青被舔吻得有些發紅的唇上摩挲。

陸丹青眯起眼,沈卓年又去親他的下巴,親他細白的頸側,陸丹青舒服地輕輕哼了一聲,聽得沈卓年小腹一熱,他埋在陸丹青頸間喘了口氣,勉強控制住情緒,把心裡頭那只快要撞得殘廢的小鹿堪堪拴住,拉著陸丹青坐起身來。

陸丹青花名在外,於是沈卓年做起這些也不覺得壓力,兩人有些一拍即合的意思,沈卓年幫他理好上衣,陸丹青也懶懶地任由他伺候。

沈卓年看了他一眼,不由笑著咕噥了一句:“小祖宗。”

“可不是。”陸丹青斜睨了他一眼,“賞你的,不用謝。”

沈卓年哭笑不得,又在陸丹青臉頰上親了一口:“去吃飯吧。”

辦公室戀情在公司是不允許的,上下級之間更不可能,沈卓年在空無一人的科室裡幫陸丹青整理衣冠,他第一次嘗試這種違背規矩的地下關係就碰到了格外撩人的陸丹青,只覺得刺激萬分,令人心跳加速,靜不下腦子來思考。

出去後正碰見陸柏言,看到兩人一起出來時不由一愣,問陸丹青道:“還沒去吃飯?怎麼沒回我微信。”

陸丹青說:“開靜音了,沒聽見。”

他開的是震動,只是那時候正在和沈卓年調/情,手機都快把桌子震碎了他也沒工夫看。

“一起吃飯嗎?”

“行啊,沈總也一起吧。”

陸丹青朝他一笑。

陸柏言微怔,他沒想到陸丹青已經和沈卓年這麼好了,這才……不到一天呢。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哥,走吧。”

陸丹青走到他身邊,沈卓年站在陸柏言另一側,笑說:“柏言,以前都沒聽你提起過有丹青這麼個弟弟。”

陸柏言一頓,陸丹青和他關係一直都不好,甚至在他隨陸父改姓陸後還氣了好長時間,他自然也不會在外面到處說自己和陸丹青的關係。

再說,他們的交際圈子也沒有任何重疊,陸丹青和二代們走比較近,陸柏言只是踏踏實實創業。他母親雖然也是企業高管,年薪可觀,但在有家族企業的陸家面前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此前陸丹青一直以為他們母子倆是別有所圖嫁進陸家——雖然母親的事業確實更上了好幾層樓,這當然離不開陸父的幫助。雖不能說母親是因為這個才嫁給陸父,但他知道裡面肯定是有這個原因在的,所以陸柏言在外更是低調,能不提陸家就不提陸家。

如今沈卓年這麼一問,陸柏言倒是不知道該怎麼答了,也怕陸丹青會生氣,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陸丹青倒是不在乎,笑笑說:“我們近一段時間才比較親近。”

陸柏言松了口氣,轉而問其他早上的情況來。

兄弟倆聊著天,沈卓年也不插話,安靜地走著,忽然感覺到屁股被人捏了一下,頓時一驚,扭頭看過去。

陸丹青衝他眨眨眼,嘴上依然和陸柏言說著話。

沈卓年咳嗽了一下。

“……沈總,你看怎麼樣?”陸丹青忽然問。

“什麼?”

沈卓年茫然,剛才陸丹青又捏了一下,這次力道輕了許多,曖昧的揉捏卻彷彿別有意味,他沒忍住走了下神,沒聽見兩人說了什麼。

陸柏言說:“丹青說晚上一起去酒吧。”

“啊……好。”

陸柏言抿唇,其實他剛才是約陸丹青晚上兩個人一起出去玩的,沒想到陸丹青扭頭就約了沈卓年,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後來也沒再怎麼說話。

吃完午飯,陸丹青有些困了,去陸柏言辦公室的沙發小睡一覺。

陸柏言把窗簾拉上,將檯燈的亮度調到最暗,又脫了外套給陸丹青蓋上。抬頭看見陸丹青安靜的側顏,忍不住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

陸丹青眯起眼看他,陸柏言低聲說:“睡吧。”

“唔。”

陸丹青咕噥一聲,翻了個身睡覺。

晚上是陸丹青最活躍的時間,在食堂隨便解決完晚飯後就和陸柏言二人一起去了酒吧,隔音的外門開啟後歌廳裡的音浪席捲而來,陸柏言忍不住頓了下腳步,他不太經常來這種地方。沈卓年倒是來過好幾次,但不是這家店——這種二代們廝混的高階場所他一般混不起。

“走吧。”陸丹青拉著陸柏言的手腕走進去。

陸丹青是這裡的常客,值班的經理一見他來就急忙迎了上來,笑著說道:“陸少和朋友來?”

“嗯。”

經理把他們帶到卡座上,一邊說:“真是巧了,另外幾位少爺也在呢,今天齊三少回國,大家在給他接風洗塵。”

陸丹青撩了撩眼皮,反應冷淡:“是麼。”

經理點頭哈腰地應著,又問:“還是老樣子?”

“嗯。”

“行,馬上送上來,您稍等會兒。”

經理走後,陸柏言皺了皺眉,問他:“齊三少?”似乎有點耳熟。

“齊宴,你肯定聽爸說過。”陸丹青哼了一聲,“齊家的小瘋子。”說是出國療養,但圈子中心些的人都知道,齊宴就是腦子……嗯精神上有些問題,才被送到了美國。只是不管怎麼樣,看在齊家的面子上,看在齊家最受寵的小兒子的面子上,沒人敢當面找他晦氣。

一說名字沈卓年也想起來了,遲疑著說:“就是那個……把人弄得差點沒了的那個齊宴?”

也許是有心人故意為之,齊宴的風流韻事在他不在的那段時間曾經隱晦地傳過一段時間,齊宴確實有過幾個伴,說來好玩,那些男男女女進去前後都還是處,只是身上有傷,於是大家便傳齊宴在床上好那口。

“嘴風緊點,現在人回來了,私下也別說些亂七八糟的。”他看了眼沈卓年,正好服務員送酒上來,他拿了一杯,說,“我去看看,你們先坐。”

他端著酒走過去,發小林新最先看見他,流裡流氣地吹了聲口哨:“陸丹青!”

大家本就和齊宴沒什麼交集,會給他辦接風宴也只是因為家裡吩咐,齊宴性格乖戾,聊不太來,每個人都緊繃著神經陪笑陪聊,如今陸丹青一來他們便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原本因為齊宴而有些沉悶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陸丹青笑著舉了舉杯,和他們問了好,然後又看向齊宴,說:“齊三回來了,挺好。”很不走心。

陸丹青和齊宴不熟,叫名字顯生分,叫齊三少顯裝逼,叫阿宴像倒貼,所以他想了想,就叫齊三算了。

還指著他救命的所有人:“……”

齊宴和他差不多大,淡眉鳳目高鼻梁薄嘴唇,算得上好看,但和帥不沾邊,面相涼薄,因為他蒼白的膚色而顯得有些陰鬱。身體看著倒不瘦弱,看來在美國養得還可以。

齊宴看了他一會兒,似乎在仔細回憶著,然後說:“陸丹青?”

“嗯,是我。”

齊宴便笑了,原本擰著的眉間舒展開,竟顯出幾分乖巧。

“你好。”

陸丹青看了他一眼,說:“酒吧不許抽菸。”

林新一噎,抖著嘴唇做了個深呼吸,神情有些扭曲。

“抱歉。”

齊宴按滅了菸頭。

陸丹青點點頭:“慢吃慢聊,今晚算我的。”說完便轉身要走。

“等一下。”齊宴叫住他。

陸丹青回身,眉梢一挑:“有事?”

“我沒有煙癮,”齊宴認真地看著他,“只是喜歡點著。”

“哦。”

陸丹青沒明白他說這個做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然而就在他坐到位子上後,手腕上纏著的蔓藤卻猛地收緊了,並且開始發熱,一點點的越纏越緊。

陸丹青懵逼。

他看了看身邊的沈卓年和陸柏言,又看了眼坐在遠處卻望向他這邊的齊宴,無語問蒼天。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