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丹青回深淵的時候佐翼依舊像以前那樣在位置上等他, 他臉色有些蒼白,吸血鬼一般的毫無血色。

陸丹青走過去,他這次並沒有吃任何精魄, 他和曲舒景也沒有去所謂的南城,而是一直在四處遊歷, 直到曲舒景徹底失去神智的時候, 陸丹青殺了他。

如果佐翼留在曲舒景身上的意識印記是有意的,那麼他必然會知道他沒有進食。陸丹青不像高階魔物那樣可以隨心所欲地選擇吃或者不吃,他有固定的進食時間, 雖然他覺得一次不吃也沒什麼關係, 但是佐翼在這方面特別堅持,他認為陸丹青年紀小,進食不規律對導致力量的不穩定, 這在虎狼環繞的深淵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

“回來了。”佐翼仰頭望著他笑,目光溫柔, “過得怎麼樣,還順心麼?”

陸丹青謹慎地回答道:“挺好的。”頓了頓,他露出一副關切的表情,抬手摸了摸佐翼的面頰, 問道,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沒什麼,沒休息好而已。”

佐翼笑, 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

“又沒有進食嗎?”陸丹青試探著問, 撒嬌一樣地說, “不要老這樣讓我擔心好不好,每次回來都感覺你好像要死了一樣。”

“不會死的,”佐翼失笑,捏捏他的臉頰,“惡魔怎麼會死呢,而且還是餓死,說出去不得貽笑大方?”

“那你還老不吃東西……”

“好好好,下次就吃,下次一定吃。”

佐翼安撫他,摟著陸丹青的腰把他攬進懷裡。

陸丹青又和他聊了一會兒,然後一起吃了晚飯,期間氣氛很好,佐翼也沒說起他沒進食的事情。

吃完後回到房間陸丹青才完全放鬆下來,但卻是越發不明白了,難道那意識印記果真是忘了收回,而不是有意監視?

真是……太亂了。

他四腳朝天地癱在床上,肚子上趴著狐小茶,魏燃靜靜地站在角落裡。

陸丹青漫不經心地捻著狐小茶的耳朵尖,偏頭看向魏燃,問道:“魏燃,你怎麼看?”

魏燃道:“我覺得……您應該多考慮些翼大人的目的,也就是他的意識碎片在曲舒景身上所對映出來的情況。”

陸丹青本來沒怎麼在意這個問題,結果魏燃一提他又想了起來,頓時臉都綠了。

“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

魏燃垂首答道:“最起碼,那是他目的的一部分。”

陸丹青頭疼地揉了揉腦袋,“這樣麼……魏燃,你幫我送個訊息給卡卡,就說我請他來做客。明天下午,在花園見面。”

卡卡是他還算說得上話的一個朋友,嗯……說是火包友更合適,他們的第一次是酒後亂/性,後來便順理成章地成了長期火包友,卡卡也時不時地來串門。但是佐翼不喜歡他,之前陸丹青曾問過,佐翼說是怕卡卡帶壞他——雖然在陸丹青看來他覺得自己的芯子已經黑到快爛了,但佐翼總覺得他仍有著人類的心軟和善良——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一切都要重新推斷了。

****

卡卡的血統是一半惡魔一半精怪,對草木植物格外有親和力,所以當陸丹青被蔓藤悄咪咪纏住手腕的時候,他就知道那小賤人來了。

柔軟的綠色蔓藤順著手臂纏上他的脖頸,再從領口處探進去,繞過敏感的胸口,蛇一般蜿蜒地掃過小腹,在它從褲頭鑽進去之前,陸丹青跟扯泥鰍一樣地把蔓藤拽住,啪一聲撕成兩截。

“再敢用這玩意兒碰我,我就讓你那根也變得和它一樣。”

陸丹青冷聲道。

“情趣而已嘛,幹嘛這麼兇?”

卡卡笑著從灌木叢後撲出來抱住他的脖子,漂亮的金色長髮差點沒把陸丹青閃瞎。

他有一副好皮囊,瀟灑風流的氣度使他成為無數妖魔的夢中情人,當然,陸丹青並不包括在內。

他正癱在躺椅上曬著太陽,卡卡也不在意,熱情而奔放地一個旋身坐在他腿上,側著躺下去摟著他的脖頸,笑眯眯地仰頭親了下他的下巴。

“你之前都很少主動聯絡我,這次怎麼突然叫我過來了?”

陸丹青眯起眼,低笑道:“想你了,不行?”

“當然……可以……”

卡卡頓時笑彎了眼,分開腿跨坐在陸丹青身上,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陸丹青扭過頭,“陽光……太刺眼了。”

知道他是不習慣自己的直接,卡卡不由悶笑,輕咬了口他的耳垂,喚來旁邊樹木的長著茂密樹葉的枝幹擋在他們頭頂。

卡卡低頭吻著他,一邊解開陸丹青的襯衫紐扣,柔軟的金髮垂落在他的肩頭和胸口。

陸丹青眯起眼,將一縷金髮纏繞在指尖,不懷好意地用髮梢去撓卡卡胸前的敏感處。

“阿青!”

卡卡笑著躲開,親暱地吻他的鼻尖,抱怨道:“我都這麼久沒見你了……明明知道我耐性不好,還這樣撩撥我。”他舔了下下唇,眼中光芒更甚,溫熱的唇舌羽毛般在光滑如玉的肌膚上舔舐而過。

……

佐翼有個習慣,下午總愛去花園散步。

其實府邸裡原本是沒有花園的,他不需要花草這種脆弱無用的東西。但陸丹青來了後嫌這裡太過空曠沒有生氣,於是便花了一下午佈置了這個花園,又放了許多小動物,朝氣蓬勃得雖然讓佐翼一開始有些不適應,但後來看小孩兒抱著兔子在草地上打滾的模樣,佐翼便覺得,多個花園的感覺好像也不錯。

這天,他循著老線路慢慢走著,然而繞過池塘後,他卻聽到了一陣曖昧而低沉的呻/吟聲。

“卡卡……唔……含深一點……”

佐翼面色一沉,撥開礙事的低垂著的枝葉快步走了過去。

陸丹青本就是有意計劃,此時便反應極快地把卡卡拉了起來,扯過衣服將他裹住。

“你們在做什麼?”

佐翼陰沉著臉。

欲求不滿的卡卡不高興地從陸丹青背後探出頭,不冷不熱地說道:“閣下,不過是年輕人的業餘生活而已。”

佐翼不理他,緊緊地盯著陸丹青,“是你讓他來的,丹青?”

不等陸丹青回答,卡卡便搶答道:“是我自己來找他的。”

佐翼冷哼一聲,輕蔑而又冷漠地斜睨了他一眼:“我沒問你,這位……”他不記得卡卡叫什麼了,眉頭皺了皺,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嗤,“先生。”

卡卡握緊拳頭,陸丹青拉拉他的手,回過頭低聲道:“你先回去。”

“可是——”

“先回去,卡卡。”

佐翼畢竟是惡魔,地位崇高,卡卡不敢和他硬槓,剛才不過也只是逞一時之氣罷了,此時陸丹青堅持,便也不再與他爭辯,穿好衣服走了。

周遭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風吹過樹葉時的沙沙聲,圍繞著他的枝幹沒了卡卡的有意操控又挪回了原處,溫暖的陽光再次傾瀉而下。

陸丹青低頭整理衣領,佐翼走上前,幫他把襯衫紐扣一個個扣上。

雖然衣服穿好了,但是因為某處起了反應,所以要穿上褲子有些艱難。陸丹青乾脆將拉鍊敞著,把襯衫下襬扯出來,堪堪能夠蓋住大半部分。

佐翼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住和善,“丹青,我和你說過不要——”

“為什麼?”陸丹青打斷他的話,“卡卡是我朋友,我叫他來家裡玩怎麼了?”

“朋友?”佐翼僵硬地一扯嘴角,卻是半點不留餘地,“能幫你口/交的朋友?”

陸丹青不甘示弱地看向他,反問道:“那又怎麼樣,佐翼,在深淵裡講貞操/你不覺得可笑麼?”

“我雖然是人類——曾經是,但我在深淵長大,你能指望我有多守人倫規矩?更何況,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麼來要求我?”

佐翼陰晴不定地看著他,深不見底的黑眸哪怕是在陽光下都沒有半分光亮。

半晌,他笑了一聲,緊皺著的眉頭慢慢松展開。

“你說得對,你雖然是人類的幼崽,但是是在深淵長大,我確實不該用人類的規矩來思考。”

此前他一直猶豫著,陸丹青畢竟曾經是人類,他們有人倫道德的觀念,不像深淵裡這些玩意兒無父無母,對著誰都能發/情。他把陸丹青帶到這裡,撫養他長大,教他知識給他力量,在人類看來完全可以說是父親的角色了,鑑於這層敏感的關係,他才一直剋制,一直隱忍,輕易不敢有絲毫逾越。

而現在——

佐翼垂眸看著他,唇畔的笑容愈發大了。

“你說得對,丹青。”

他走上前,在陸丹青愕然的目光下低頭吻了上去,垂在身側的右手撫上某處不可描述。

陸丹青幾乎快要嚇軟了。

港真,在深淵說真愛就和說貞操一樣荒謬。

難道……佐翼是想把他當做禁/臠?

這麼一想,陸丹青就真的軟了,他用力推開佐翼,慌亂地後退了幾步,差點被躺椅絆倒。

“阿青——”

佐翼伸手想要拉他,卻被陸丹青側身避開。

陸怪物腦子裡一片空白,他該怎麼辦?打架肯定是打不過,要不……直接跑路得了?

【魏燃,小茶,準備好位面穿梭了沒有?】

“阿青,你聽我說……”

見他嚇得不輕,佐翼不由得放輕了聲音,緩慢地靠近他,他知道陸丹青小時過得坎坷,因此心思重,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格外警惕,從不輕易信任,也容易多想,所以在發現自己心思不對後佐翼才更加謹慎。

只是感情這種事從來不存在十全十美,人心並沒有邏輯可以揣測,即便計劃得再完美,也總會有出紕漏的地方。

“我——我可以幫你,你想進階是不是?阿青,你為什麼從來不和我說?我可以幫你的,我——”

陸丹青全程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也沒心思聽佐翼說了什麼,等到魏燃回應之後更是一刻都不想多待,扭過身拔腿就跑。

佐翼想要追上去,身後驀然展開的巨大黑翼帶起一陣颶風,陸丹青猛地停下來回身望向他,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染上暗色的紅,他渾身緊繃,面部的皮膚變作半透明的蒼白,一條條青筋和藍色的紋路從脖頸一路攀沿而上。

陸丹青低吼一聲,雙手握成爪狀,尖而長的指甲往內扣起,他繃直了身子,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他。

佐翼很快反應過來,知道陸丹青是誤會了,以為他是要對他動手,心裡不由暗罵了自己一聲,忙收起翅膀,急急道:“阿青,我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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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陸丹青已經一個縱身高高躍起,跳過一旁的圍牆跑了出去。

佐翼要追又不敢追,只得站在原地,感受著陸丹青的氣息徹底消失在深淵,無力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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