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鳳章凝視著譚藻,並不將賀靈則的話放在心上。

譚藻卻是先一步撇開了目光,“好久不見。”

他一開口,賀靈則又覺得不對了:這宛如老情人的口吻是怎麼回事?

賀靈則目光灼灼,就像盯著一對偷情的狗男女。

譚藻:“……”不用說話,賀靈則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他的一切想法,以為失憶後的賀靈則會改變不少的譚藻,沒用幾日就發覺自己錯了。

阮鳳章卻泰然自若,“四年未見了,小鸞山一別,甚是想念。”

阮鳳章一句話,掀起賀靈則心中萬千波瀾。

四年,小鸞山,這個時間與地點太巧了,四年前,他就是在小鸞山上甦醒,並失去了大部分記憶。這之前,賀靈則並未糾結於自己消失的記憶,因為他並不覺得失去了什麼珍貴的記憶,但是此時此刻,看著阮鳳章說著一些曖昧不明的話,他開始深恨自己為什麼失憶了。

譚藻臉一沉。

他清楚阮鳳章對自己有點想法,幾年前他還利用過這一點,甚至若不是這樣,阮鳳章也不會給他龜甲,賀靈則也就無從恢復神智。

但阮鳳章必然瞭解賀靈則現在的情況,他卻在此時說出這樣令人誤會的話,是只想刺激賀靈則,抑或是在他們之間挑起矛盾?譚藻還未及多想,阮鳳章已然朗聲道:“信已送入京中,還請放心,只是花羅姑娘不見到你,萬萬不肯走,魔教也確實不宜久居,是以鳳章特來接應。”

從見面到現在,他未曾喚過譚藻的名字,但聽上去,卻親密無比。

譚藻看向賀靈則。

他面無表情地一招手,“不宜久居?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吧。”

勝過嶧山弟子眾多的奉聖教教眾魚貫而出,隱隱結成陣勢,與他們兩下對峙。

兩方都舉起了手中的劍——

譚藻臉色蒼白,道:“住手。”

所有人的劍又都放了下來。

嶧山弟子是早便接過宗主之令,凡譚藻之令,皆要遵從。

而奉聖教教眾則是因為他們一個個體內都被種了蠱,譚藻心念一轉,雌蠱王感應之下,震懾在場眾蠱,逼迫他們住手。

這麼一看上去,倒顯得譚藻格外威風。

他手中並無兵刃,只定定看著阮鳳章,“阮宗主請回吧,若只是因為我,要兩派大戰,我實在於心不忍。”

反正……他也只剩幾個月時間了,怎麼過不是過,這個時候哭著喊著要回去,沒意思。

阮鳳章卻不知這一點,他眼眸一暗,頓了片刻,竟是開口道:“凡你所求,莫敢不應。”

“嗆”的一聲,數十嶧山弟子同時歸劍入鞘。

嶧山流露退意,賀靈則卻咄咄逼人,他只輕輕一掃,靳微便會意道:“來得輕巧,走也想走得輕巧?當我聖教是什麼地方,以為這是你們嶧山嗎?”

阮鳳章淡淡道:“劍已出鞘,卻未見血,的確不對,但此事是小譚所求……”

他話未說完,賀靈則已然倏然出手,身形一晃已到了阮鳳章身前,頃刻間與他對了三掌,咬牙切齒道:“誰準你叫他‘小譚’。”

幸而賀靈則沒用上百毒掌,否則阮鳳章陡然間即便反應過來,手掌沾上賀靈則的,也要中招。

他對完掌後借力退開數丈,道:“在下這麼叫很久了,賀教主有什麼意見?”

賀靈則哪知自己有什麼意見,他就是不喜歡聽阮鳳章這麼喊自己的人,“當然有意見,他叫白荇,不叫什麼‘小譚’。”

阮鳳章笑了一笑,“賀教主既然是前塵往事都已忘記,又不知哪來那麼多意見了。”

賀靈則瞬間也想到了真相:假名,連名字都是假的!

一時間賀靈則腦中混亂得很,都無甚戰意。

他拽著譚藻迴轉,剩下靳微與阮鳳章面面相覷。

阮鳳章收起臉上的笑容,深深看著譚藻的背影,輕聲道:“撤。”

有弟子悄聲對他道:“宗主,就這麼算了?”

阮鳳章淡淡一笑,“當然不能這麼算了。”

譚藻先是被賀靈則拖拽著,沒走幾步,被賀靈則扔到肩上,扛著進了房間。

“別……”譚藻只覺肚子被頂得十分不舒服。

賀靈則將他甩在床上,不等他爬起來,就按住他的肩,惡狠狠問道:“小騙子,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譚藻:“……”

他一時難受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賀靈則掐著他的臉頰,眯眼道:“你口裡到底有一句真話嗎?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我的蠱會在你身上?”

譚藻聽到“小騙子”那個稱呼,心中的確是想到了許多東西,最後醞釀了片刻情緒,道:“你是我爹啊!”

賀靈則一時間如遭雷擊,“啊?”

看賀靈則露出了傻相,譚藻打從心底地笑了出來。他有些感謝賀靈則失憶了,讓他可以久違地,輕鬆地與賀靈則相處,因為眼前的這個賀靈則幾乎什麼也不知道,他就可以當做眼前這個他什麼也沒做過,欺騙一下自己。

賀靈則:“……”

譚藻:“雖說你努力一把,的確可以生出我這麼大的兒子,但放心吧,我們不是父子。”

賀靈則捶著床,“誰和你說笑了!!快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不說就強/奸你!!”

譚藻:“……”

他不是看不起賀靈則,但是他真是十分懷疑這一點。

也許是譚藻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導致賀靈則都輕而易舉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頓時惱羞成怒,“你……你……”

譚藻連忙搖頭,“教主饒命,不要強/奸我,不要啊!”

賀靈則:“……”

他怒而將譚藻的衣服撕開。

譚藻衣衫凌亂地躺著,賀靈則卻有些手足無措了,他臉上還浮起了淡淡的紅暈。

譚藻小聲道:“下一步是你也脫衣服……”

賀靈則連忙做不慌不忙狀將自己的衣服也脫下,然而下一步他又不太知道了,便暗暗等著譚藻繼續提示。

譚藻:“然後你趴下來,我捅你菊花……”

賀靈則:“………………”

“不要臉!!!”賀靈則怒吼,將譚藻趕下了床,“淫/亂!!!!滾出去!!!”

譚藻連滾帶爬地下床,抱著自己的衣服出門。

一個轉身就和大長老面對面了。

譚藻:“……”

大長老:“……”

大長老小聲而快速地道:“我都聽到了!”

譚藻:“……哦。”

大長老:“不可以,你不可以打那個主意!”

譚藻眼神複雜地道:“只是開玩笑。”

大長老:“我不信!”

“……”譚藻道,“大長老何時開始如此多疑了?”

大長老:“從你騙我出了地宮開始。”

譚藻無奈地道:“我可以發誓,我對教主並無侵犯之心。”

大長老:“你好自為之……”

他們話說到一半,門又被賀靈則拉開了。

賀靈則板著臉道:“你們在說什麼。”

譚藻:“這位長老讓我提醒教主沒事多看看書,否則也不會……”

“滾!!!”賀靈則一聲大吼。

譚藻狼狽地跑開。

“把你衣服穿好!!”賀靈則又大喊。

片刻,賀靈則遲疑地問道:“大長老,你可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阮鳳章叫他‘小譚’,是哪個字,是他的姓嗎?”

大長老頓了頓,道:“這個,教主還是自己弄清楚比較好。”

嶧山劍宗弟子落腳之處。

花羅憤怒的道:“你們宗主到底去哪兒了,他說好今天把阿荇帶回來的!”

一名嶧山弟子攔住花羅想要上樓的動作,面無表情地道:“宗主在休息,姑娘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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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在休息,誰休息會一天一夜不出門?你們中原人真是討厭,做不到的事要承諾,然後沒做到又不肯見人!”花羅又急又快地道:“我就是想問清楚阿荇的情況,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那弟子思索片刻,道:“姑娘請放心,白公子無礙,我們宗主會把他帶回來的。”

花羅深吸了口氣,“希望如此吧,不是我說,那個什麼教主看起來,比你們宗主厲害多了,你們還是考慮一下來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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