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夫人今日很高興的起了個大早。昨晚時老爺在時夫人這裡安歇,時夫人同他說了,自己這次再生育後,大夫也說了,恐怕到了她這個年紀,生了雙胞胎後,是再難生育。因此,昨晚時夫人很大方的對時老爺說,那幾個通房,若是真有喜歡的,就抬舉一個做姨娘,省的時老爺身邊沒人。

時老爺當時聽後笑著搖頭,說了這麼一番話,他說活了大半輩子,忽然活明白了,身邊的女人再多,可到頭來還是時夫人能和他相守一輩子。如今侯軒也娶妻了,他也不想再折騰了,有兒有女,他要安心的跟時夫人好好的過剩下的日子。

一席話說得時夫人哭個不休,時老爺心疼的將時夫人摟在懷裡,心啊肝兒的心疼的不得了。後來還是時夫人自己哭得睡著了,時老爺悄悄的尋了王嬤嬤來,要了去腫的小藥膏,為時夫人塗抹,防止第二日滿月酒時夫人腫著眼睛。、

“夫人,老爺對您可算是上心了。不說老爺,奴婢看滿京城的男人都很少有能做到老爺這種程度的。”牧歌一邊為時夫人梳妝打扮,一邊在其耳邊湊趣。

時夫人面上堆滿了笑意,眼睛雖然仍稍稍有些腫,可用脂粉稍稍塗抹便能掩蓋。“好了,就你話多。老爺呢?”

牧歌笑著回說,“老爺先去小少爺和小小姐那裡。說是等下帶著小少爺和小小姐一起過來。”

正說著熱鬧,王嬤嬤帶著兩個奶媽和雙胞胎新生兒進了來。王嬤嬤一臉嚴肅,進屋後,對時夫人行禮問安。時夫人看了王嬤嬤一眼,心中有了計較,讓奶媽抱了孩子看了看,便吩咐先送到隔壁暖閣裡。等下她在過去看。

奶媽一走,時夫人立馬皺起眉問王嬤嬤有什麼事情,王嬤嬤似是很氣憤,咬牙切齒的對時夫人道,“奴婢剛從前頭進來,是老爺讓給夫人通個氣兒。說是西寧王妃派人來說了,為咱們家大小姐保媒,給忠順王爺做側室。”

時夫人大駭,猛的站起來,速度太快掃到了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灑落一地也顧不得,而是震驚的看著王嬤嬤,“做側妃?還是忠順王?”

王嬤嬤又氣又急,可見時夫人的樣子,只得細聲先勸了兩句,就又忙將時老爺吩咐的話說了出來。原來,今日時老爺起了個大早,心情非常好的先去書房看書,順道把早就給孩子起好的名字兒子恆喧女兒凝漩拿給時夫人看。不想還剛到書房沒多久,管家就跑來彙報,說是二門外頭有人拿了西寧王府家的牌子前來求見。

時老爺不敢怠慢,忙讓人請了進來,是西寧王府二門的管事。笑呵呵的先恭喜了時老爺喜得雙胞胎,而後將來意說了。人家說的很清楚,西寧王妃前日吃木蘭郡主喜酒時,和忠順王妃一道,看時家的大姑娘不錯,西寧王妃有意為其做保,給忠順王爺求了。忠順王妃嫁忠順王多年,曾有過一個孩子,但不足月便去了。後來始終無所出,因而忠順王妃有意為其找個可心之人。

西寧王妃有意,今日喜酒時將這喜事兒說一說,即便不說,也先知會一聲,左不過這兩個月,忠順王府就回來人上門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強買強賣不成?天子腳下,也不許他家無理到這個地步!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時夫人氣得不輕,狠狠的啐了一口,“還皇室呢,不是說皇上幾次想給忠順王選側妃,都因忠順王妃的緣故無疾而終。怎麼,自己生不出兒子就來打別人家好女兒的主意,這也太過分了。墨渲再不濟,也不能就這樣無端端嫁過去。我們家還丟不起這個人!”最主要的,是司徒家會怎麼想!

王嬤嬤牧歌趕緊上前安撫,“夫人,收聲收聲。您怎麼還不明白,這裡頭,興許不是咱們想的那樣。”

時夫人微怔,“難道說……”略一沉吟,時夫人眉頭舒展,“好啊,自己不要臉,居然敢做這種事。行,她不是想嗎,那就讓她去!我看她日後能得意多久。好了,王嬤嬤,你趕緊去將萱萱找來,將這事情說給她聽。看來,她也不能多留,今年怎麼著也要將她送出閣了!”時夫人難得慌亂的有些胡言亂語。

牧歌不解的看了看王嬤嬤,見王嬤嬤低頭順目不發一語,便也跟著不知聲,繼續聽時夫人自言自語。

時夫人又自說自話的說了兩句,才晃過神兒,吩咐王嬤嬤快將萱萱找來,務必要讓萱萱早早知曉忠順王的事情,今日的滿月酒,恐怕不能喝得那麼喜氣洋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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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得了令,趕忙出去尋萱萱。牧歌留下,悄聲的問時夫人,“如果這真是大小姐自己求來的因緣,人家是王府,恐怕也是大小姐高攀了。”牧歌還道時夫人是覺得墨渲這庶女嫁得太好而不樂意。

時夫人搖頭長嘆,“這裡頭的彎彎道道多著呢,又哪是你個小丫頭能想得明白的。”

牧歌繼續不解,時夫人也沒想解釋,吩咐牧歌去前頭看看時老爺哪兒怎麼樣後,起身去看雙胞胎。

萱萱聽後,大吃一驚。進宮次數多了,她對時局也有了一定的瞭解。忠順王是什麼人,那可是義忠親王老千歲的嫡長子!即便沒曾經的記憶,只是現在她也能知道,宮裡頭那呼風喚雨的人物對他可是忌憚非常。自家一直是站在皇上這邊兒的,如今更是娶了皇家王爺的女兒,這會兒要是大喇喇的送個美豔無雙的庶女去中順王府,皇上會怎麼想,旁人又會怎麼想?

“這事兒可真?”萱萱第一反應便是有人故意開的玩笑。

王嬤嬤鄭重的點頭,“這事兒老奴哪敢隨意說?”

說話間,侯軒夫婦已然來到近前,侯軒見萱萱一臉正色,王嬤嬤又是那種表情,便知家中有事。看了木蘭一眼,對萱萱說,“你和你嫂子一道先去給母親請安,我去前頭見過父親在進來。”

萱萱拉住侯軒,“哥哥此去多勸勸爹爹,就說兒女富貴有命,既然好不容易求了來,那就隨緣吧。”

侯軒皺眉不解,但還是點頭應下,快速離開。

萱萱也沒避諱木蘭,當下把王嬤嬤同她說的話,邊走邊告知木蘭。木蘭聽後眼眉先是一豎,“沒想到大姑娘好膽識。”如果同時養在深閨人未知,對外頭前程皆不曉的話,木蘭可能還會佩服墨渲的膽識,可正是因為知道的太多,所以木蘭對墨渲走的這一步,一點兒也不看好。

萱萱苦笑,“我就說……算了,只盼娘別太生氣。”

時夫人怎可能不生氣!為墨渲相看的人家都說好了,只等著夏日一過就合八字上門提親,待到明朝春暖時,萱萱婚事也可提上議程。好好的計劃,全被忠順王妃一個看上了盡數毀盡。時夫人氣的不是一星半點。

萱萱木蘭攜手進來時,就見時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怒視著手中的帕子,表情不說可怖但也好看不到哪裡去。聽到動靜,時夫人抬頭見是她二人,神色稍稍緩和,長嘆一聲,“我兒,恐怕家裡又有的折騰了。”

時老爺近五十,在朝堂上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可如今……“我想勸著你們爹爹辭官,你們說如何?”

木蘭深知其中利害,但也不免吃驚,“難道都到了這一步?娘,您就放心吧,實在不行,還有媳婦兒孃家呢,我爹總不會看著侯軒受無妄之災。”

萱萱深以為然,“就是,咱們家說到底也不是什麼朝中中流砥柱,爹爹官位不高不低,就算要戰隊說句不好聽的,爹爹站那兒可不重要。若說咱們家親戚,舅舅是實實在在的皇上的人,那忠順王想拉咱們家這道關係,恐怕黛玉怎麼也比大姐姐要適合的多。”

這個年代,庶女即便帶了家族色彩,可也比不上嫡女的分量,甚至說白了,一兩個庶女沒了,在世家大族裡頭,還真不算個事兒。

雖然萱萱不知道墨渲是怎麼求了這樣一條門路,但從墨渲以往的表現來看,進不得中宮,能進王府,恐怕也深得所願。總是想做人上人的墨渲,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機會,萱萱深信墨渲絕跡不會放過。特別是在時夫人已經清楚的表達了要給墨渲找一個殷實卻不出彩的人家。

時夫人苦笑著搖頭,憐愛的看著萱萱,“我的兒,你這樣想固然不錯,可你不知道,娘早年有個要好的姐妹,更是在你沒出世前就定了親。後來咱們家雖然不濟,但人家也沒嫌棄,那親事也是一直定著。前些年咱們初進京,他家人就已經跟我提了有早日將你娶過門的心,只是我這做娘的想多留你兩年。硬是準備託到來年,不成想,今朝是託不過去了。”

木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萱萱,緩緩點頭對時夫人道,“母親所言甚是,這其中還真是大有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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