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愛直覺園長阿姨想敲言溯的頭了,趕緊把他拉到身邊,歉疚地看一眼一屋子表情呆呆的小豆丁們,對阿姨解釋:“他說的‘yansu’是他家養的一隻小狗,因為被小孩兒踢過屁股,所以怕小孩。但我們‘s.a.’,他很喜歡小孩子呢!”
說著,推了言溯一把。
言溯聽她說“yansu”是小狗,已經很不滿,灰著臉看甄愛:“我喜歡小孩子嗎?我怎麼不知道?”
甄愛狠狠杵他,他這才規矩了,木著臉看園長:“是的,園長。”
院長這才放心,讓幼師小姐留著看守。
甄愛轉身,瞪了言溯一眼:“你給我規矩點。”
言溯蹙眉,覺得冤枉:“我一直很規矩。”
甄愛無語地嘆氣:“你對小孩子們好一點兒行不行?你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小孩,當是提前訓練不好嗎?”說著,人已經走過去和小朋友玩了。
言溯看著她瘦弱又安靜的背影,愣了愣,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嗯......
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如果他拉了一個女孩的手,如果他親吻了一個女孩的唇,如果他看到了一個女孩的身體,如果他和一個女孩互相愛撫,如果他和一個女孩睡在了一起……
鑑於他在身體和精神方面的雙重潔癖,他不會和不同的女孩分類做上述各種事。
那麼,這應該是同一個女孩,而事情接下來很可能會這麼發展――他和這個女孩結婚,然後和這個女孩生小孩。
於是,小孩子出現了,或許中文名叫小小溯,英文名叫s.a.junior。
這下,他確實不能排斥了;所以,他要提前練習。
嗯,她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對,就是這麼想的。
言溯點點頭,從櫃子裡拿了吉他,盤腿坐下,輕咳一聲:“小不點們,我給你們唱歌吧。”
甄愛狐疑看他,這人突然360度大轉彎是怎麼回事?
認真的某人接下來說:“給你們唱一首十分具有教育意義的歌,它會教你們認識這個世界的真相。”
怎麼聽上去像discovery探索頻道?甄愛更好奇了。
小朋友們一下子全竄到言溯跟前,一圈圈圍著他,搖著小腦袋拍手,活像一排排整整齊齊的蘑菇頭。
言溯不太習慣,神色有些許尷尬,低下頭輕輕撥弄一下吉他,拍了兩下就開始唱起來。
甄愛坐在一旁,微笑聽著。暗自地想,他在外邊總是冷淡傲慢,其實還是滿好心的嘛。而且這是她第一次聽他唱歌,低醇清冽的嗓音,像山澗的泉,和著輕快的吉他聲,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幼師小姐也很開心,差點忍不住輕輕擺頭,只是......
這歌詞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兒?
“不要相信爸媽,也不要相信老師,
因為他們都是大騙子;
媽媽說小狗送到奶奶家,
其實可憐的它早就病死啦;
爸爸說奶奶去了天堂,
她變成了灰燼埋在地下;
媽媽說聖誕老人喜歡乖孩子,
她悄悄在你床上放中國製造的聖誕襪子;
爸爸說牙仙會帶走你脫落的牙齒,
其實他偷偷塞錢在你的被子......”
幼師小姐的下巴差點兒掉到了地上:完了,明天絕對會有一大波憤怒的家長來投訴!
甄愛卻不覺得,樂呵呵地聽著,直到她發現小朋友的臉色不太對,全都是一臉呆忡地望著言溯,各種顏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小小的腦袋都在納悶地思考。
一看幼師小姐臉都黑了,這才發現,難道言溯惹禍了?
但甄愛從小到大,沒有媽媽呵護著說:小狗不見是送去了快樂農場,爸爸不見是去了天堂,乖孩子會收到聖誕老人的禮物,牙齒掉了有牙仙把它帶走,然後塞給你10美元……
都沒有。
所以她不知道對小孩子來說,這些善意的謊言有多可愛。
相反,她很清楚,小狗不見是媽媽拿去做實驗了;爸爸不見是被人槍擊了骨灰灑進太平洋;另外,在忠實的唯物主義者看來,諸如拉著雪橇在天上飛的白胡子老人,以及撲閃著翅膀來偷牙齒的精靈,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覺得言溯唱得挺好的,就是內容有點兒弱智,都是她小時候就知道了的事!
她不知道,她的小時候不正常。
而言溯這首在她看來弱智的歌,對幼兒園的小朋友來說,簡直是跨出幼稚園的啟蒙!
所以,小朋友們和他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言溯唱完,輕輕拍了拍吉他,看小孩子們跟一顆顆小土豆一樣毫無反應,皺了眉:“喂,這個時候你們應該鼓掌!”
小孩子們還是很聽話的,立刻稀里嘩啦地拍小手。
甄愛:“……”
你不要和小孩子這麼較真也可以……
言溯滿意了,懶散地問:“平時我都不給聽眾留提問的時間,但看在你們,長得很,短小的樣子,嗯,你們可以提問。”
甄愛還準備說你以為你在大學演講啊,小孩兒才懶得理你。沒想到坐在地上的小家夥們一個個舉著手,爭先恐後:“我要問,我要問。”
問的無非是生活中各種爸爸媽媽和他們說過的話,全都問言溯,他們的爸爸媽媽是不是在說謊。
等社區服務結束時,園長差點兒沒趕人,幼師小姐也十分尷尬。
兩人在園長阿姨惡狠狠的目光裡走出教室,才出小樓,聽見後面有小孩兒脆生生的聲音:“s.a.!”
回頭見幾個小孩兒捧著一個匆忙包裝的小禮物跑過來,羞怯怯地踮起腳,小手高高舉起。
言溯面無表情,看向甄愛,用中文說:“毫無邏輯的情況出現了,我拒絕面對。你問他們,這個醜醜的東西是什麼?”
甄愛瞪他,問小家夥:“這是什麼?”
小孩子們臉紅紅的,叫alice的小女孩搶著回答:“禮物,謝謝他說了很多真話。”
甄愛覺得意外,言溯卻欠身,接過小孩兒手上的東西,淡定地評價:“過度包裝,浪費社會資源。”
他這次說的是英文,但小孩子的詞彙有限,沒聽明白。
甄愛看著小孩子們一臉逵猩竦謀砬椋俸儺a肆繳
言溯把盒子拿在手裡,搖了搖,毫不掩飾地皺眉:“你們這群小家夥,居然把教室裡的鬧鐘包起來了?知道嗎,在中國是不能給人送鍾的。而且,我起床不用鬧鐘……”
甄愛看著小孩們張大的嘴巴,立刻打斷言溯的話:“孩子們,他的意思其實是說謝謝。”
言溯扭頭看甄愛,有點鄙視:“理解能力太差!我是這個意思嗎?”
甄愛狠狠杵他一下,怒道:“說!”
言溯輕輕地抬了抬眉,半晌後,看向小朋友,規規矩矩地頷首:“謝謝你們給我送鍾,我非常喜歡。”
中英雙語。
甄愛:“……”
她要是聽不出他的諷刺就怪了!
孩子們卻不知,嘻嘻哈哈地跑回去了。
言溯這才離開,轉身又看到幼兒園阿姨們不滿的目光。
言溯:“幼兒園的阿姨還是那麼討厭我。”
甄愛從這話裡聽出了別的意思,笑著逗他:“你小時候不討幼兒園阿姨喜歡?”
“或許我問題太多了。”
甄愛忍不住在腦袋中想象:“呀,你也有問題多的時候?我想想,你在幼兒園裡,小小一顆,天天追在大人身後十萬個為什麼,肯定特可愛。”
言溯無語,不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可愛的。
她卻似乎很有興趣,難得地笑得開懷。
陽光很好,映在她黑漆漆的眸子裡,亮閃閃的。
他看著她白皙的笑顏,心裡莫名的安寧,也不想回嘴說什麼,只覺得,讓她這樣笑,真是不錯的。
甄愛開心幻想完畢,又說:“幼兒園的阿姨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我們不要理她。比如說剛才你唱的兒歌,我就覺得很好呢。”
“可是聽眾好像不能接受,還送了我一個鍾!”言溯拿起手中那個包裹得亂七八糟的盒子,搖了搖。
甄愛一跳,跑到他前面,面對著他,背著手一步步後退:“我接受就好啦,我是你的粉絲!”
言溯愣了愣,半晌後,扭頭看向別處,吐出一個詞:“俗氣!”
說完,卻忍不住在陽光裡笑開了。
幼師小姐回到家的時候,發現門口放著一個沙漏,撿起來一看,小小的玻璃瓶裡灰白的沙粒緩緩流淌,真漂亮。
四處看看沒人,也不知是誰放在她門口的。
推門進去,手中的鑰匙乒乓一聲掉在地,沙漏叮叮咚咚地滾落。
門,緩緩合上了。
chapter 85
白色城堡的圖書室裡,夏日靜好。
言溯坐在輪椅上拉小提琴,琴聲輕緩悠揚,上午的陽光從彩繪玻璃窗投下來,籠在他眉目分明的臉上,天使般靜謐美好。
甄愛趴在地毯上玩貝殼,都是從威靈島上帶回來的。小鸚鵡isaac立在她的肩膀上,這些天,它和甄愛很熟了。
甄愛單手託腮,小腿疊在一起搖晃,偶爾左右一偏,歪了重心,帶動整個人扭翻過去,又窘窘地趴回來。活脫脫一隻反應遲鈍笨手笨腳的兔子。小鸚鵡跟著歪歪扭扭的。
言溯裝沒看見,等她紅著臉垂下眸了,他才瞥她和鳥一眼,暗自想:笨蛋。
可他很喜歡笨蛋,笨蛋正低頭玩貝殼,花花綠綠的她很喜歡。每每長髮垂落,每每素手撥回耳後,露出光潔瑩白的耳朵。
笨蛋託腮垂眸的姿勢,溫靜得像天使。
她正伸著指頭,摸一枚白色貝殼的“肚皮”,或許是貝殼的觸感很好,她一邊摸一邊偷笑,真是自娛自樂的典範。
言溯瞟一眼那枚貝殼,頭還歪在小提琴上,不溫不火地說:“那叫子安貝。”
“子安貝?”甄愛仰起頭,讚歎,“名字真好聽。”
言溯義不容辭地給她科普:“從很久以前,子安貝就是繁殖和女性生產的象徵,人們把她送給新娘,祝願早生貴子分娩順利。”
前面聽著還像模像樣的,後面一句怎麼怪怪的。貝殼上有一道細細的溝,甄愛戳戳又摸摸,問:“為什麼它有這種意思?”
言溯慢里斯條地回答:“因為它的外形像女人的陰/戶。”
isaac學了新詞,一個勁兒地撲騰翅膀叫喚:“vulva!vulva!”
甄愛窘迫地頓住,仔細一看,中間一道溝,旁邊兩瓣柔滑的貝瓣,可不正像女人的那個部位。那他還看著她喜滋滋地摸來摸去!
她瞬間通紅了臉,小聲嘟噥:“拉你的琴!幹嘛跟我說這個!”
言溯耳朵尖聽見了,特誠心誠意地解釋:“哦,看到你玩那個,我想起我摸過你的‘子安貝’。手感應該比你現在摸的這個好。”
甄愛的臉差點兒滴出血來!這個男人簡直天生有種榮辱不驚的破壞力!
他倒不覺有異,收回目光,繼續拉小提琴。
陽光穿透玻璃,在白色鋼琴鍵上投下一束束彩色的光。言溯看著,想起了chace留給甄愛的7個ipod,7種彩色,看上去很完美。
但,silver,少了銀白色。那是代表甄愛的顏色。
言溯想得到是被誰拿走的,如果真是他想的那一種結果……他應該找那個人談談。
小提琴聲戛然而止。
甄愛抬起頭,愣愣望他。
言溯放下小提琴,坐到地毯上,突然就提議:“ai,我數細菌給你聽。”
甄愛坐起來,裝寶貝似的把貝殼都裝進玻璃罐裡,不知道他為何突發奇想,但還是開心:“是我喜歡的7516種細菌嗎?”
“嗯,我們共同喜歡379種,你單獨喜歡7137種。”
她興奮地點頭:“好啊好啊。你都記得?”
“質疑我的記憶力?”言溯不滿,拿手指指腦袋,“裝在這裡,分門類別是‘甄愛’、‘細菌’和‘親密’。”
這三個看上去毫不相關的片語讓甄愛微微臉紅,想起了在糖果屋裡的事。
言溯不覺,認認真真給她數細菌,“醋酸菌、雙歧桿菌……”
甄愛抱住膝蓋,歪著頭認真聽,時不時插嘴點評幾句:
“大腸桿菌是矮矮的小胖子。”
“炭疽菌是個脾氣暴躁的男孩兒。”
“雙歧桿菌長著可愛的小鹿角。”
……
兩人除了討論細菌的個性和外貌,還約好下次探討chace最熟悉的化學元素原子電子。就連isaac都記住了好幾個。
於是,一個上午……愉快的…...過去了……
甄愛開心又興奮,言溯也很滿意,等到臨末了卻漸漸收了笑意,轉開話題:“ai,和我在一起無聊嗎?”
“啊?”甄愛還沉浸在剛才的歡樂氣氛裡,回不過神來。
那就是無聊了。
言溯心灰灰地抿唇,忍了忍,沒忍住,安靜地說:“ai,你知道光速多少嗎?”
“2.998乘10的八次方米每秒。”
“光都可以跑那麼快,為什麼你的反應速度不能更快一點?”
他突然間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
想想這些天,他們的相處模式,無非是各玩各的。
他玩琴看書設計密碼順帶幫cia和fbi解密,她在實驗室忙碌,在他家的時候也多半是坐在高高的圖書室欄杆上看書,跑上跑下。
各自在忙自己事情的間隙,看對方一眼。
最多的交流反而是做飯的時候,他依舊嘲笑她,她依舊欣賞他。
這麼一想,難道他怕她嫌棄她無聊,所以才陪著她數細菌?
甄愛心裡溫暖,立刻回答:“不無聊,很開心!”
言溯的臉色緩了些,又問:“一天不會無聊,一個星期呢?”
甄愛搖搖頭。
“一個月呢?”
甄愛又搖搖頭,這次會搶答了:“我們認識大半年,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無聊過。”
雖然是他誘導的,但言溯也把這話當做是她的表白與讚美,眼中閃過淡淡的得色:“那,如果我們認識了很多年後呢?”
甄愛還是搖搖頭,很乖:“就算和你一起很多年,也不會無聊。和別人一起才無聊呢。”
言溯笑了。
甄愛自顧自地感慨他小小的不自信很是窩心,準備再誇他幾句,沒想他挑了挑眉,頗帶驕傲:“ai,我很欣慰,自從認識我後,你的品位和精神境界得到了提升和飛躍。”
甄愛吶吶半秒:“可是,我沒認識你之前,也不覺得生活和工作無聊啊。”
言溯的臉色僵了一秒,低聲對自己說:“沒注意到這個問題。”
甄愛木木地抱著裝貝殼的玻璃罐子,搞不懂他的重點在哪兒。
小鸚鵡蹲在她的肩膀上,歪頭啄自己的羽毛,覺得這兩人真無聊,不能boring更多了。
“ai,你有沒有想過以後?”
“啊?”這個問題又把甄愛難住,以後?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的身份,她的處境,從來沒有以後這一說。
可言溯對她說,不問過去,不懼未來。
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計劃以後?
她不知道,很忐忑,也很惶恐。
這次,言溯沒有嘲笑她反應慢了。
他低眸看著她,那麼靜,那麼順其自然,就問:“如果你想過以後,有沒有把我算在你的以後裡?如果你沒有想過以後,那我可不可以申請,讓你把我算在你的以後裡?”
甄愛的臉上沒了表情,只有睜大的眼睛盯著他。
他這……一連串循序漸進,滴水不漏的話,是要幹什麼?
他欠身,托起她的手,拇指肚不經意滑到了她的脈搏處,她激烈的心跳盡在他的掌心。
他清澈明淨的眼眸直直對上她烏黑澄澈的眼,嗓音好聽得像蠱惑:
“ai,你憤怒嗎?”
她緩緩搖搖頭。
“你想和我發生關係嗎?”
她再度搖搖頭。
他淡淡一笑,抬手拍拍她的肩,一下,兩下:“ai,不要害怕。”
瞳孔放大無非三個原因:害怕、憤怒、性方面的渴望。
甄愛聽言,狂跳不止又緊張的心一下子舒緩了,她深深望住他,淺淺地笑:“是,我很害怕。一個人的時候,不怕;喜歡一個人後,就怕了。”
“怕什麼?”
“怕你受傷,怕你會死。”她笑著,有點兒哽咽。
他不以為然:“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在車禍海嘯地震等天災人禍中死去?受傷的就更多。不管是誰都會遭遇意外。”
她陡覺哭笑不得,為了安慰她,他竟然拿出這樣爛的理由。
甄愛心裡又酸又暖,偏偏任性地辯解:“雖然有意外,人都要避害不是麼?”
“可你不是害。”誰都辯不過他,“ai,關於生命長短和死亡的問題,我們之前討論過。”
甄愛想起,去紐約的車裡,他說:“如果我生命的旅程到此為止,我也可以問心無愧地視死如歸,因為,我從未把我的力量用在錯誤的地方。”
言溯知道她想起來了:“ai,我認為和你在一起,並不是把我的精力用在錯誤的地方。正因為熱愛生命,我才熱愛你。”
甄愛的心被震撼了,當初那一刻的心情復制到了現在。
即使厄運尾隨,她也要豁然開朗。
她的愛問心無愧,即使戛然而止,也沒什麼可遺憾的。
至於他,他的生命他的愛,從來都是這樣,無懼無畏,坦坦蕩蕩。
她抿唇:“好,我不怕。”
言溯復而低頭看住她的手,拇指肚沿著她細長的左手無名指,緩緩摸上去,停在手指根部,輕輕摩挲。
他若有所思,她喜歡有顏色的東西,去找外婆拿範德比爾特家族的藍寶石,還是找奶奶拿言家的古翠?
藍色和綠色,她更喜歡哪種?
手心她的小手僵了一下,貌似察覺到什麼,緊張起來了。
言溯抬眸,見她垂著眼簾,長長卷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忽而笑:“哎,真可惜,做實驗的手,是不能戴東西的。”
這麼一說,不是擺明了說戒指?
甄愛更緊張了。剛才那一切,難道是求婚的前奏?
她強自鎮定,耳朵裡全是心跳聲。
“不過,”他俯身,執起她的小手,低唇在她左手無名指根部印下一吻,抿一下,他的唇溫熱而柔軟。
她的心一顫,他已直起身,看她:“好了。”
甄愛眨眨眼,什麼好了?不要自說自話啊!
來不及弄明白,溫馨的氣氛突然被打破。
門鈴響了。
marie過來,說來了位陌生的小姐。marie說言先生不見非預約的客人,但那位小姐堅持不肯走,還說她和言先生在楓樹街銀行見過一面。
甄愛警惕起來,該不會是安珀那個瘋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