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這麼多年, 鮮少享受這待遇的的喬晚, 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被包圍的危機。

修犬和伽嬰, 十分嫻熟地在她後面兒坐了下來。

齊非道叼著個麵包,趴在桌子上, 心裡那叫一個好奇啊, 帶著笑的眼一直在喬晚腦門上打轉。

他們從玉簡上得到了訊息, 大早上就趕過來了上大課, 沒看見陸辭仙的人影,倒是看到了陸辭仙這名義上的“緋聞女友”。

少女穿著件粉裙子, 腦袋光溜溜的, 一本正經地坐在桌前。

陸辭仙看上的就是這姑娘?

容貌倒能稱得上一句秀美,尤其是在頂著個光頭的情況下,還能無損顏值,這從各方面來說,都已經能稱得上一句牛逼了, 一雙眼眼神清明,神情沉穩堅毅。

至於方凌青,說不好奇也是假的, 但臉色卻稍微有點兒蛋疼,單純如斯的方家小少爺, 這個時候終於回味了過來, 說斷袖是騙他的呢!!!

那他當初還面帶羞澀, 期期艾艾地問陸辭仙, “你對我沒意思吧”。

如今, 陸辭仙這“緋聞女友”,這“正主”就坐在了自己面前,小芳同學恨不得以頭搶地,表示太特麼羞恥了好嗎?!他這溫文爾雅有涵養的方家小少爺,自從遇到陸辭仙之後,說過的粗話比他人生前幾十年都來得多。

喬晚也不是沒察覺到方凌青和齊非道,從他們進門開始,她心裡就“我屮艸芔茻”了一聲,頓時有點兒慌了。

想到自己還在趕來路上的小號,喬晚默了。

方凌青腦坑青年歡樂多,忽悠起來比較容易,但問題就在於齊非道,雖然看著懶散邋遢了點兒,但實際上十分敏銳細心。

她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要是她這兩個馬甲都被扒了……

一瞬間,喬晚表情有點兒龜裂。

那她這秀恩愛得多尷尬。

不,不行!!

反正也沒……沒什麼好怕的!!

只要捂緊她馬甲!誰都不能脫下來!!

在心底默默給自己加了個油,打了個氣,頂著眾人炯炯有神的卡姿蘭大眼,喬晚努力挺直了腰板,儘量忽略了齊非道和方凌青這視線,一本正經地繼續研究攻略周衍這二三事。

結果往左,突然一屁股坐下來個人影。

甘南笑容羞怯,眼神明亮,旁邊兒還站著個君采薇。

“晚兒妹子早啊。”

一進門,君采薇就眼神略有點兒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指了指她右邊的座位:“道友,在下能坐這兒嗎?”

喬晚十分冷靜地回答:“這兒有人。”

出來吧!我的小號!!

下一秒,那從昨晚開始就一直飽經各種八卦的少年,終於出現在了門口。

陸辭仙甫一現身,教室裡微妙地安靜了一瞬。

主要是因為陸辭仙生得實在是仙姿玉骨,但聯絡到昨天這幾起幾落,就擷下了那一顆顆人頭的畫面,沒人會覺得這少年“娘”。他身上這氣勢,沉穩冷傲,笑起來時眼神明亮,似乎還有點兒和藹。

一進門,徑直地就走到了喬晚面前,坐了下來。

至此,喬晚四面八方終於被團團包圍。

這個時候還沒開始上課,周圍傳來了點兒小聲的議論。

“這是陸辭仙吧?這絕對是陸辭仙吧?”

“誒你們聽說了嗎?陸辭仙和喬晚……”

“陸辭仙和喬晚?他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玉簡上都寫了呢。”

臥槽。

點開玉簡一看,目睹這雨夜追兇,十步之內一劍梟首的血色兇殘畫面,其他人心中紛紛一驚。

陸辭仙這人行事竟然這麼兇殘?喬晚這從哪兒榜上的這麼個大殺器。

“這陸辭仙對喬晚不錯啊。”

“道友你瞎嗎?你沒看見這陸辭仙親手替喬晚烘乾了衣服嗎?”

目睹陸辭仙坐下來,方凌青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主要是羞恥的,簡直想穿越回去把當初那期期艾艾,擔心陸辭仙肛他的自己腦殼給撬開看看。

最後還是齊非道有點兒看不下去,方凌青同學這宛如被欺騙了感情的畫風,一把摁住了方凌青的腦袋,把青年給掰正了過來。

這個時間和地點,不大適合敘舊,急什麼,趁現在好好看看,待會兒還有大把的時間好好問♂候♀問候,這個辜負了他,小芳和孟滄浪感情的感情騙子。

齊非道翹起嘴角笑了一下。

“陸小道友,好久不見了。”

沒想到少年十分之鎮定,鎮靜地宛如從來沒分別過,“齊道友,小芳。”

這如此厚臉皮,讓齊非道嘴角一抽。

這節“公選課”喬晚選的是“武技”。

沒一會兒,負責教授武技的玄中長老走上了臺,至此這段八卦才算暫且告了一段落。

昨天這事兒鬧得這麼大,玄中長老明顯也有點耳聞,目光在臺下一掃,笑眯眯地就鎖定了喬晚。

和其他對喬晚或多或少有點兒意見的長老不同,玄中長老一直都挺喜歡面前這姑娘的,不驕不躁,腳踏實地,在泥岩秘境裡,神識絞殺數萬人面蠍尾蛛,乾淨果決,心性堅韌。

“來,喬道友上來,給大家做個示範。”

武技對打的示範需要兩個人,至於這另外一個。

玄中長老又掃了一圈兒,笑著招招手:“那裴道友上來吧。”

少年半垂著眼,施施然地站了起來。

沒想到在裴春爭之後,喬晚身邊兒的陸辭仙也跟著站了起來:“長老,能不能讓我代晚兒上去?”

玄中:“你?”

他年紀大了,不懂這些年輕人之間那點兒曲折,既然有人願意主動請纓,當下倍感欣慰。

看看,面前這晚輩多愛學習啊。

出生戒律堂的玄中長老,行為處事也是講究個實用,眼看裴春爭和陸辭仙一上來,腳下挪開了半步,看向了臺下:“他們先打,你們留意看著,看完我再問你們。”

論武技,裴春爭在同齡人之中也算佼佼者,但和他對陣的卻是陸辭仙。

先出手的是陸辭仙。

就算在留影像上瞥見了陸辭仙這雨夜尋仇的兇殘畫面,但這畢竟不是現場親臨,如今有個現場見識到的機會,臺下的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用了之前上課從來沒有過的十二分的關注,牢牢鎖定了這場“切磋示範”。

少年反手擊出了一拳,這一拳快若迅雷,拳威赫赫,這一拳,猶如昨夜響徹崑山的轟隆雷霆。

在這雷霆萬鈞的氣勢逼迫之下,裴春爭臉色微變,只能抽身急退,陸辭仙步步不讓,緊追不捨。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從臺上一路打到了臺下,四周桌椅,受著氣勁震盪,紛紛裂成了碎塊。

陸辭仙這攻勢疾若狂風,咆哮怒吼,摧折天地萬物,掀起的氣勁震得桌上課本亂飛,其他崑山弟子默默從椅子上一蹦而下,生怕禍及池魚。

和陸辭仙這極猛厲極勁的武技相比,裴春爭的武技輕盈縹緲,幽微難測,猶如流風活雪,趁風勢而起,伺機反擊。

這一場“切磋比試”竟然打出了點兒死鬥的氣氛。

玄中長老看在眼裡,卻沒攔著,左右還沒鬧出人命,在他們鬧出人命之前,他完全有這餘力攔住他倆。

陸辭仙步步緊逼之間,看得臺下所有人忍不住,繃緊了臉,心裡那點兒八卦勁頓時消散了個無影無蹤,心頭縈繞著的只剩下了一陣幾欲窒息的沉悶和肅穆。

這交手之間純熟的戰技,只讓其他人心驚膽戰,不自覺地就臣服在了這精純的武技之下。

這就是陸辭仙?

怪不得…怪不得當初能和孟滄浪一行人闖出鬼市。

在這精純的武技之下,臺下崑山弟子紛紛啞然,沒人會再關注那些所謂的風月,這是對這場戰技切磋的侮辱。

只是喬晚她……她怎麼“收服”的了這麼個兇殘大殺器的!!

心情緊張之下,一眾人還是忍不住由得將目光投向了,正襟危坐的喬晚身上。

她精神力這個時候幾乎全都集中在了陸辭仙身上,神情肅穆,看上去倒像是在替“陸辭仙”緊張了。

憑武技裴春爭雖然拼不過她,但她畢竟披了個馬甲,有許多諸如“無相訣”在內的技能都不能用,拖得越久,戰局對她就越不利。

“無相訣”雖然攻守戒備,但最實用的還是守式,她眼下用不了“無相訣”,只能徹底放棄守備,空門大開,全力進攻。

就在這時,眾人看見陸辭仙,隨手撈起了本散落的冊子,這本冊子一入手,內勁灌注其中,只聽見錚錚幾聲破空的清音,書頁紛紛如飛鏢利箭般朝著裴春爭爆射而出!

裴春爭身形雖然飄忽,但還是一個不察,被銳利如箭的書院劃傷了臉,在如玉般俊俏的臉蛋上留下了道兒鮮紅的血痕。

面無表情地抹了把臉上的血,裴春爭緩緩地抿緊了唇,略有些晃神。

這不對勁。

從和陸辭仙交手伊始,自始至終就有股淡淡的違和感縈繞在心頭。

他很確信,陸辭仙和他是第一次見面,但陸辭仙他怎麼會對他的出招這麼熟悉?他接下來每一步,每一拳,似乎都在陸辭仙預料之內。

就算他戰技再精純,在從未和他交過手的情況下,也不該如此。

除非,還有個猜測。

只是這個猜測,讓裴春爭秀麗的臉上蒙上了點兒寒霜,一想到,心口也不自覺一滯。

除非是喬晚提前告訴了他,將他的路數,他的弱點,盡數告知給了面前這男人。

突然之間,一直坐在喬晚身後,沒出聲的伽嬰開了口:“此人是誰?”

察覺出伽嬰這嗓音裡微不可察的躍躍欲試,知道頂頭老闆喜歡卸下一身修為,和人單純酣暢淋漓地拼戰技,修犬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是陸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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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犬:“陛下還不知道吧,這似乎是喬晚妹子的道侶。”

“喬晚的道侶?”男人無動於衷,臉上絲毫沒露出任何驚訝,淡淡道:“他的路數,和她甚為相像。”

喬晚,喬晚忽然哆嗦了一下,覺得後腦勺有點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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