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嘴快被林深聽到了之後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微妙。

其實綏汐還好,儘管沒怎麼談過戀愛,但是也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思想什麼的都放得很開。

她想著對方被嚇跑了這麼久都避著自己,應當是不喜歡自己的。

雖然很可惜,畢竟林深生的那般好看,性格也好,但是這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

綏汐心裡沒有一點兒失落是假的,可她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既然他不願意留下,這冬日寒冷,便等到初春再給他些盤纏讓他自行離開吧。

綏沉剛煮了茶水過來,他將桌子上的茶杯裡添好茶水。

氤氳的水汽將少女的眉眼遮掩著,就和外頭白濛濛的天色一樣,朦朧不真切。

“阿姐。”

他思索了好幾日,最終還是決定將心中所想說出來。

“你若真喜歡林大哥的話就與他好好說說吧。”

綏汐正在穿針,聽到小少年這話後一頓。

“這有什麼好說的,也就一點兒好感。人總是要走的,我說多了只會給對方徒增煩惱罷了。”

“而且你不是一直都不怎麼喜歡我和林深在一起嗎?怎麼現在反而還撮合起我們來了?”

“……不是。”

綏沉悶悶地開口。

“我就是怕你後悔。”

儘管綏沉不希望有人將綏汐給搶走,但是比起這些他更不希望對方不開心,留有遺憾。

“去問問吧,沒準他當時只是沒反應過來被嚇到了而已。”

“可能他也是喜歡你的。”

其實這話綏沉自己說著也不怎麼信,如果真的只是單純被嚇到了為何林深會躲了少女近一月。

這冬日都快要過去了,他卻沒有一點兒想要回應綏汐的動靜。

不過綏沉總覺得不是這般。

林深並非對綏汐沒感覺,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話聽起來很奇怪,但這是綏沉與之相處之後能夠想到的最為合適的猜測了。

“他似乎不單單只是忘記了過往。”

綏沉頓了頓,看向一直對自己所說沒什麼反應的綏汐。

他知道對方有在聽,於是沉聲繼續說道。

“林大哥好像,對這種事情有些本能的排斥。”

他也說不清楚。

林深對綏汐是有好感的,他會臉紅也會羞惱,但是等這一切正常的生理反應過去了之後。

他便會本能的開始排斥,拒絕有這樣旖旎想法的自己。

就好像,烙印在他身體裡的什麼東西在告訴他――這樣是不可以的。

綏汐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沒說話,繼續縫補著衣服。

少女長長的睫毛下有什麼情緒掩藏著,等到綏沉離開後這才漸漸暈散開來。

“還本能的抗拒……”

“不就是貴公子潛意識看不上我這種鄉巴佬唄。”

她這麼不爽地吐槽著,結果因為不小心針給扎了手。

綏汐低頭瞧著指腹被扎了一下立刻凝出了血珠。

也不知怎麼的,之前還覺著林深不喜歡自己沒什麼,她也沒全部陷下去還來得及抽身。

可這個時候只是被這麼簡單地扎了一下,比起去山上摘草藥時候摔倒磕絆到石頭上傷的輕得多。

她卻覺得分外委屈,那眼淚也不受控制著一下子奪眶而出。

綏汐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一陣子,儘管是這樣的難受她也竭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她怕綏沉聽到了擔心。

二月剛過,三月時候還帶著些冬日料峭的寒意。

不過樹梢已經有嫩芽兒發出,鋪天蓋地的寒冷褪去了大半,入眼之間已然有了春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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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最冷的時候都挺過去了,可這個時候綏汐卻生病了。

倒沒有多嚴重,只是普通的風寒而已。

不過在二十一世紀裡只是小病小痛的風寒,在這樣偏遠的山村如果不好好養著卻也會危及性命。

綏汐躺在床上,身子除了臉之外都被蓋的嚴嚴實實。

她腦袋昏昏沉沉,閉上眼睛準備睡上一覺的時候。

門口的腳步聲傳來,很輕,像是怕打擾她休息一樣刻意放緩了好些。

“是小沉嗎?又要喝藥了嗎?”

想到喝藥綏汐皺了皺眉,支著身子準備坐起來的時候一隻手輕輕地虛扶住了她。

然後體貼的將枕頭墊在了她的背後。

“……你怎麼來了?”

來的不是綏汐,而是林深。

綏汐視線先落在扶著自己的那隻手,骨節分明,連指甲都被修得整齊好看。

然後這才抬眸看去。

還是那張臉,好看得讓她不爭氣得捨不得移開視線。

“綏姑娘。”

聽出了綏汐的語氣裡的不愉,林深刀削的薄唇抿了抿。

綏汐看著對方將黑乎乎的藥碗端起來,那苦澀的味道還沒有喝進去便已經凝繞在了鼻翼之間。

他吹了吹,這才將盛了湯藥的勺子湊近少女的唇邊。

“我自己來。”

綏汐沒有領情,她伸手想要將湯藥接過卻被林深避開了。

“我只是感染了風寒而已,不至於虛弱到連一碗藥都喝不了。”

她很想要自己心平氣和的和對方說話,可一開口就避免不了帶上些銳氣。

綏汐咬了咬下嘴唇,懊惱自己剛才咄咄逼人的態度。

“……給我。”

她不想要再讓自己被對方這樣輕易的左右情緒。

綏汐語氣生硬,還是頭一次這樣冷著臉對林深說話。

如果換做以往時候林深可能不想惹綏汐生氣,會就此作罷。

然而今日青年卻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刻意避開與綏汐的視線,而是直直地看了過去。

“我昨日教王大叔的兒子寫字,臨走前向他討了幾塊糖。”

林深將勺子湊到少女的唇邊,明明沒有任何逼迫。

可綏汐看著他的眼睛的時候,卻下意識的忘記了拒絕。

青年的眼睛深邃如夜,此時只清晰映照著她一人。

“你喝了之後含一塊,好解解嘴裡的苦味。”

在感覺到唇齒之間苦澀滋味散開之後,綏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何時竟已經張開了嘴。

她嚥下第一口後,瞧著對方垂眸吹著藥準備接著喂自己的時候,綏汐緊閉著唇沒再張開。

“你究竟要幹什麼?如果是要對我心存愧疚什麼的大可不必,你前些日子採的松芝足夠抵我救你的恩情了……”

“綏汐。”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對方這一句喚給弄得怔住了。

這還是林深第一次喚她的名字,聲音如清泉撞玉石,還是那麼好聽。

“我不是故意躲著你,這兩個月裡我也想了很多。”

“我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想到你的時候我的腦子就會變得很混亂,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誡著我不能這樣下去。”

林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也覺得自己說的很混亂。

與其說是解釋更像是在編造藉口一般,可這的確是他心中的真實感受。

“……我明白了,你這是在正式的拒絕我對嗎?”

綏汐是沒聽明白,不過她還是能從中聽出來一點。

林深內心抗拒著喜歡自己。

少女沉默著不再說話。

她躺下將被子蓋在身上,準備背過身不再看林深。

“不是的。”

少女還沒有來得及背過去,林深的手輕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將她給掰過來與他對視。

綏汐懵了,她抬眸看著近乎壓在自己身上,只是隔了一床被子的林深。

他的頭髮從肩膀上滑落了好些,落在她的面頰上酥酥麻麻如同電流。

“我想告訴你的是……”

“我喜歡你可能勝過身體本能的抗拒。”

“綏汐,我想娶你為妻。”

青年的臉像是被掃了一層薄薄的胭脂一樣,白皙的肌膚帶著這般瀲灩的色澤。

像是用了全部的氣力,他說出了最後那句話。

然而少女什麼都沒聽清。

她直直地注視著林深,只看到對方在喚自己名字的時候被微微帶起的唇角。

綏汐,綏汐。

念起時候嘴角上揚,溫和的像是初春暖風入了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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