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間的事情。

綏汐覺得視野一下子變得高了許多。

如果是之前狐狸狀態的話, 少女此時再怎麼平視也只能看到對方的胸膛位置。

而現在,她能夠與容予直接對視。

綏汐一愣,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爪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纖細的手指了。

變回來了。

她變回人了。

“你怎麼突然給我解……”

少女的話剛說了一半, 抬眸便被對方深邃的眸色給嚇到了。

那雙眸子綺麗曖昧,注視著她的時候帶著濃重的慾望。

她喉嚨一緊,這下子才反應過來了容予剛才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眼神綏汐並不是第一次見了。

在凌雲峰的時候, 有無數個深夜裡他的視線曾剋制且流連地描繪著她的輪廓。

最後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然而這一次又有些不同。

眼前人的視線更加露骨 ,也更加熾熱了。

明明對方身上那般冰涼, 但綏汐此刻覺著自己似乎身處在岩漿翻滾之中。

很是不自在。

“魔重欲, 殺欲……”

“和情慾。”

容予剋制著自己, 不讓自己去碰觸對方。

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碰觸到了少女一點兒。

哪怕是用手背貼上她的面頰。

那也可能食髓知味,怎麼也沒辦法停下來了。

“……所以聽話。”

容予薄唇緊抿,深吸了一口氣從少女身上坐起。

“明日便和息風離開魔界吧。”

“我不離開。”

少女幾乎沒有任何猶疑。

在容予話音剛落的瞬間, 她便斬釘截鐵地這麼回答道。

“阿汐, 不要胡鬧, 我不是已經與你說了……”

“我沒胡鬧。”

綏汐坐起來,直勾勾地注視著容予的眼睛。

那雙看上去涼薄冷冽的眸子, 此時在她看來甚至有些呆。

“我這些日子想了很多事情。”

“正道與魔之間的事情,還有你和我的事情。”

“說實話,你當時與其把我留在不周山還不如帶我一同來魔界。”

少女想到了那些自詡正道宗門的虛偽嘴臉, 一陣嫌惡。

“就算你把我身上所有的魔氣渡到了你身上,他們還是預設我日後無疑是個小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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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逼著宗主問心與你劃清界限,我拒絕了問心, 又被他們逼著關入了鎮妖塔。”

這些事情就算綏汐沒有與容予言明,他也大致上能夠猜到。

不然也不會讓朱翊去那鎮妖塔。

“你讓我去鳳山,你將我推給朱翊。”

綏汐咬著下嘴唇,說這話的時候心頭是有怒氣的。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安危著想,可你卻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

“我問你,我死了你會如何做?”

容予剛說了一個字,便被綏汐這句質問給弄得一愣。

青年想也沒想便搖頭否認。

“我自是不願獨活。”

綏汐彎著眉眼笑了,清麗的面容好似迎風盛放的花葉美好。

“既然如此,你還顧忌什麼?”

“我死了,你償命。”

“你不欠我什麼。”

她說的很明白。

這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她相信容予不會傷害她的同時。

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要是容予真的失手殺了他。

息風在,他自戕也不會獨活。

雖然很殘忍,卻會讓容予不顧及那麼多。

心裡也會好受些。

青年完全被綏汐這一套強悍的邏輯給震驚了。

“……你莫要胡說,你會活的長長久久的。”

“那自然更好。”

綏汐笑著伸手挽住了容予的胳膊。

“我們都會活的長長久久的。”

少女的柔軟貼了上來,他覺得渾身都像是觸電一般。

容予僵硬著身體,在還能夠剋制著沒有失態的時候。

他艱難地推開了綏汐。

“殺欲還好,黑燁能幫我束縛住些許。”

青年舔了舔乾澀的唇瓣。

“可是我對你……”

“毫無抵抗力。”

“……其實你溫柔一點,也不是不可以。”

“?!”

容予一驚,他怔怔地看著有些不好意思捂著臉的少女。

她很是忸怩做作地扭了扭身體,臉上一片緋色。

“你,你之前不是死活不願意我碰你嗎?”

“那是之前我沒被逼到絕路。”

少女一臉正色地說道。

“我現在這個情況哪個正經修者敢要我?又有哪個修者能夠給我庇護?”

“反正都是要結道侶的,我雖然尚不知情愛,但是思來想去我和你也是可以繼續將就著過的。”

她抬起手想要拍一拍容予的肩膀。

想到了現在自己對於對方可能就是行走的人形.春.藥,碰不得。

於是收回了手。

“以前是我太作了,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總覺得處著不成就斷了再去另尋新歡。”

“是我不對,我檢討我反省。”

“予兒,咱們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

綏汐說到這裡,抬起手撓了撓面頰。

眉眼之間不僅僅是做作的羞赧,還隱約有興奮之色。

“不過房.事的話,咳咳,還是儘量要剋制些。”

“……”

容予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因為所有的可能和後路都被對方給生生堵死了。

只是他和少女不一樣。

他沒對方那麼樂觀,顧忌著許多事罷了。

少女見容予沒再說什麼了,就知道自己大機率是和這個榆木腦袋說明白了。

她很是開心地躺下。

魔界其實除了常年沒陽光,沒什麼草木之外,其他什麼都挺好的。

綏汐覺著解決了去留問題,心裡美滋滋。

平穩幸福的日子就要來了。

“還傻坐著幹什麼?”

她轉過頭看向容予。

“來,快躺下睡覺。”

綏汐說著,興奮地拍了拍床邊。

好像迫不及待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似的。

“……不了,我還是去外面吹吹風吧。”

容予起身便要往外面走,結果被身後的綏汐一下子拽住了衣袖。

“躺著,害羞什麼。”

“之前不還天天抱著我睡覺嗎?”

“……”

其實他很想要說他不是害羞,而是需要去外面冷靜下。

可瞧著綏汐皺著眉拽著自己不讓他走,他最後還是沉默著上床躺下了。

容予規規矩矩地平躺在床上,渾身僵硬著盡量避免和身邊的少女有任何肢體接觸。

“……阿汐。”

“我們不能雙.修。”

“我現在是魔,我們做那種事情的話……”

“你也會入魔的。”

綏汐聽後垂死病中驚坐起。

“你怎麼不早說?”

“……現在說也不遲。”

青年深深嘆了口氣。

那嘆息聲很是清晰入了綏汐的耳中。

“而且……”

“我想我到時候也溫柔不了。”

“……你閉嘴可以不?”

儘管容予很是坦誠的將一切都告訴了她,她很是欣慰。

但是綏汐聽著心頭越發煩躁。

她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剛才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設因為這兩句話而快要瞬間崩塌。

“你不是連死都不怕了嗎?怎麼還怕這個?”

容予頓了頓,有些疑惑地看向煩躁的雅痞的少女。

“你懂個屁。”

“死是一瞬間的事情,這入魔和那檔子事是反覆折磨能一樣嗎?”

“那……”

“你別開腔,我他麼現在聽你說話就覺得疼。”

“……”

容予薄唇微抿,沒再說話。

血色圓月的光亮之下,他的神情又乖巧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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