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公子之所以叫柳三公子,是因為他是江右柳家的三公子。

至於江右柳家,用一個貼切的比喻來說,江右柳家就好比凡俗裡的慧劍山莊。

慧劍山莊在江湖裡的地位當然是來源於“劍道無敵”四個字,江右柳家在凡俗裡的地位卻是源於“有錢任性”四個字。

沒錯,柳家很有錢。

有錢到能夠改變天下大勢。

五百多年前,大夏王朝太祖皇帝尹曠最初將都城定於江右最近的鎮江城,為的就是得到江右柳家的支援。

而事實上,尹曠在之後能夠奪了大梁一半天下、與大梁劃江而治五百餘年,也正是因為得到了柳家的支援。

據聞某日,尹曠與柳家家主立於廊姆河畔,尹曠指點江山,忽生豪情,說要把都城搬到對面去,背水一戰。

柳家家主大袖一揮,隨意的說道:“柳某願助陛下一臂之力,若陛下能在對面站住跟腳,柳某便再贈陛下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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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的隆冬,東邊伏龍山脈那道十年一現的寒流不知因何原因,忽然半路轉頭西來,導致廊姆河數十裡寬的江面冰凍三尺。

這種天人手段,很多人都懷疑是柳家的大手筆,但誰也沒有證據。

尹曠殺伐果斷,毅然揮鞭北上,乘機渡過廊姆河,並艱難的站住了跟腳。

柳家沒有食言,貢獻了建造洛陽城所需一半的財力。

而大夏數百年來也對柳家銜環相報,不但對柳家子弟大開方便之門,而且每朝皇帝後宮必有柳氏之女一個位置。

當今天子最疼愛的貴妃就是柳家現任家主的親妹妹。

而朝堂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僕射柳白也是出自柳家。

柳家在大夏王朝的地位可見一斑。

據說柳家的三公子在修為進境上快到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甚至向前回溯三千年歷史,也可以派在前十。

這種破境的速度在當世當然是一騎絕塵,猶在游龍榜第一的陸九歌和第二的蘇行之上。

只是他從未出過手。

曾有無數俊傑向他挑戰,無數仇家對他出手,但沒有讓他出過手。

因為他是柳家的三公子,所以他只要不想出手,便不用出手。

也正是因此,他飽受詬病。

人們畏懼他,是畏懼他身後的柳家,畏懼他身旁隨時可能出現的護衛高手。

……

梁簫看著柳元顧,看著這永遠保持著平靜的少年。

想不到這就是傳說中的柳三公子。

梁簫感嘆道:“想不到柳三公子是這樣子的。”

“想不到我是個病鬼對不對?”

梁簫笑了笑:“不是,我只是想不到柳三公子會這樣樸素。”

“那你覺得我該怎樣?手上帶十七八個碧玉扳指,脖子上掛七八條寶珠項鍊,錦衣華服,僕從如雲?”

梁簫說道:“沒這麼俗氣,但應該比這還要闊氣。”

這時,那個叫風鈴的少女突然回過頭來。

少女終於開口,聲音如同山間裡某種清脆婉轉的鳥鳴:“他不是其他人,他如果也追求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就不會有如今的實力。”

她頓了頓又說道:“當別人在修行時,他在拼命修行,當別人遊玩時,他在拼命修行,當別人睡覺時,他依舊在拼命修行……

世人只知道他進境之快有多麼可怕,卻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麼努力。

他本是一個生在鐘鳴鼎食之家的人,卻遠比任何人都刻苦。”

世人就是這樣,往往只看到了別人光鮮的一面,卻不知別人在背後裡作出了多少的付出。

亭子裡的眾人都敬佩的看著柳元顧。

梁簫忽然說道:“我明白。”

“你明白?”風鈴愣了愣,所有人都愣了愣。

梁簫根本沒有修為,又怎會明白修行的苦與累?

但梁簫確實明白,眾人也從他的臉色上明白,他確實明白。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還上山嗎。”柳元顧問道。

梁簫是來找左丘的,左丘既然不在,梁簫似乎就沒有了上山的必要還上太學嗎?。

梁簫想了想,說道:“要,既然來了,就看一看傳說中的太學院吧。”

西昆侖,東白泉,北白塔,難衝夷,中太學。

中太學,即便是梁簫也有些好奇這座學院是什麼樣子。

說著,梁簫站起來,向著柳元顧主僕告辭。

姜枕劍和鄧曉也起身往外走去。

風鈴又開始給柳元顧剝橘子。

梁簫走到亭子外,又回頭說道:“對了,橘子別吃多了,傷肝。”

姜枕劍看了看風鈴,突然說道:“還傷腎。”

梁簫看了看姜枕劍,掉頭說道:“對。”

柳元顧笑了笑:“我知道。”

……

“你還懂飲食之道?”梁簫問姜枕劍。

“不懂。”

“那你看過醫書?”

“沒看過。”

“那你怎麼知道橘子吃多了傷腎?”

“我見識淵博,懂嗎?”

“你覺得我信?”

姜枕劍翻了個白眼。

“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

“你不過比我大兩歲而已。”

姜枕劍嗤之以鼻:“就算大兩天也是大。”

梁簫嗤之以鼻孔,不再說話。

鄧曉忍不住笑了笑。

三人之中,只有二十二歲的鄧曉是真正的成熟穩重,梁簫和姜枕劍雖然見識不凡,但終究還是太年輕。

可年輕人就應該有年輕的樣子,活的太深沉的話,很沒意思。

……

又走了一柱香左右,石階終於到了盡頭,前方地勢開始變得平坦,道路兩旁的也柳杉到此為止,變成了一片修剪得幹淨利落的茶樹。

平坦的路上沒有石板,而是普通的泥路,被行人踩踏得十分緊實,路旁的茶樹下可以看到初春生起的草色青青。

梁簫有些驚訝,堂堂太學院外的道路,怎麼會和一條鄉間小道差不多?

看了看姜枕劍和鄧曉的神色,梁簫沒有說出心中的疑問,他有一種直覺,後面的驚訝會更多。

果不其然,走了一會兒,終於見到了太學院的大門,讓他吃驚的大門。

大門沒有門,大門是一個木製的大框,上面橫著塊大木匾,匾上寫著“太學院”三個厚重大字。

門旁有個小木屋,屋前放著長躺椅,椅上躺著閉目養神的個赤腳老人,如同田間歸來小憩的老農。

過了木門後,兩旁沒有了茶樹,豁然開朗,一片非常開闊的草地,再往裡面隱約看到很遠的地方有一個湖,湖上雲煙繚繞,難窺湖面大小,更不知湖後面是什麼模樣。

此時那草地上已經站滿了各式各樣的人,都在圍著湖邊的一群人。

湖邊那群人又眾星拱月般圍著一個靜坐湖畔的青年。

青年一身勁裝,體魄雄健,雙眼看著平靜的湖面,目中不時有精光流露。

這人就是仲秋,天策神將仲謀的兒子,衝夷山武帝的關門弟子,當今天下最有潛力的年輕人之一。

仲秋在等阮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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