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兒的強烈要求下,沈方生花光了身上的二百兩冥銀,買下了這個毒蛛箭袋。

沈方生只是搞不懂,為什麼玉兒這次有這麼強的主意,以前她都是聽自己的啊……

四人再往前逛,沈方生本是和燕輕塵並肩而行的,可是這次沈方生卻有意與玉兒並肩而行,抽了個空,悄悄問玉兒:“為什麼啊?”

玉兒和沈方生有默契,知道沈方生問“為什麼”,指的是讓沈方生買毒蛛箭這件事,便道:“燕姐姐有意想留在你身邊。”

沈方生這才想通了這一層關係:原來,玉兒是相讓燕輕塵多多留在沈方生身邊。待會兒,一旦燕輕塵找到了那奇花異草,那她試煉的任務便算是順利完成了,也就沒有什麼理由呆在沈方生身邊了。只有讓燕輕塵不能輕易完成任務,才能讓她長久地陪著自己。

這玉兒的心思,真是細膩。虧玉兒能看得出來這一點。

四人再往前逛,發現前方有更大更好的店鋪,裡面的裝備更是新奇,只是沒有燕輕塵所說的奇花異草。這也難怪,百香谷本就以蒐羅世間奇花異草為業,大千世界中該有的花花草草,百香谷裡都有。——這試煉的任務,不僅考驗蒐羅資訊的本領,更考驗的是耐心和運氣啊。

四人就這樣逛了一個時辰,終於把會市逛得差不多了。臨出會市門口的時候,發現一個算卦的老道士立在路旁,見到沈方生便臉色一變:“哎呀,少俠,骨骼清奇,不得了啊。”

道士?

自己在白象觀中修靈,也算是個道士。可是自己學的不是怎麼算命,而是怎麼害命。難道說這兩種道士有所不同?

只見這道士花白頭髮,面容有些猥瑣,若不是那件髒兮兮的道袍,沈方生根本看不出來他還是個道士。不過——這個形象有點兒讓自己想起了溫玉候。

白月倒是認識那道士,回頭跟沈方生道:“這大師算命很準的,你們要不要看看?”

沈方生早就見過這種雲遊的方術之士,他們算命的本事不多,騙人的本事倒是不少。曾有一次,趙興學請了一個算命的高人來家裡坐鎮,那高人說趙興學的兒子趙英才是個練武奇才,將來必定有一番作為,功業不減當年趙松。這給趙興學可高興壞了,給了那高人無數銀錢。結果呢?趙英才差點兒被自己殺了,幸虧燕輕塵求情,才放他一馬,最終被燕輕塵的迷香廢了武功。

於是沈方生很乾脆地擺手拒絕了。

不過燕輕塵從未見過這種算命的,興趣盎然,攔著那老道士給她算一卦。

那老道士卻一揮手,道:“這少俠的命連著你的命,先得算他的命,再算你的命。”

沈方生為了打發那老道士:“我現在可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那道士道:“誰說的,你乾坤袋裡還有十二兩冥銀,否則我也不會攔住你。”

沈方生心裡咯噔一下,檢視乾坤袋,發現果然有十二兩,發現這個道士還真有兩下子,於是也來了興趣,便停下來,把自己的生辰抱了過去。

那道士掐指一算,道:“這位少俠,十六歲了啊。”

“誰說的?我十五歲。”沈方生道。

那道士卻道:“那是去年了。”

“哦?”沈方生轉念一想,哦,原來除夕過去了!除夕夜,就是江洪縣城被屠城的那天晚上。

想到這

,沈方生不禁有些辛酸。

老道士接著道:“這命不好。勞碌命,奔波命,孤獨命。”

前兩個評價,幾個人算是勉強接受了,最後兩個——孤獨命?白月望著沈方生身邊的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孩兒,悄悄對那老道低語:“我聽您說過,算命三分靠本事,七分看眼色,你看他身後那兩個女孩兒——您是不是看錯了?”

那老道說:“我鐵板神運算元在這兒待了上百年了,我會看錯?看錯的話,那些人還不回來找我?告訴你,這命錯不了。幼兒喪父之謂孤,老而無子之謂獨。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哦……”白月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我以為的那個意思啊……”

“切。”那老道不屑地看了白月一眼。

其實那老道說得基本都對。總之從出生到現在,自己一直都是在勞碌,從喪父到現在,自己一直在奔波,而且估計會一直奔波下去。至於幼年喪父,說得實在是太對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老而無子。

“我還沒說完呢,”那道士說道:“你聽好了。長壽命,帝王命,神仙命。”

聽完這幾個字,眾人有種感覺——這老道瘋了。

長壽命,眾人勉強接受。

帝王命?

什麼帝王?

妖界帝王是女媧,鬼界帝王是蚩尤,人界帝王有二:一個炎帝,一個黃帝。沈方生到哪裡去當帝王?

神仙命?

更扯了吧。

什麼是神仙?

所有人都聽過有神仙,可是有誰見過神仙?

連沈方生也覺得這馬屁拍得實在有些過分了,於是草草作了一揖,就準備走。

那道士卻攔住:“這位少俠,我說了,不準不要錢。”

沈方生想了想:“你說得確實有準的地方。”於是掏出了一兩冥銀,準備付給那老道士。

老道士卻一擺手,道:“算過去的事情,算什麼本事?我也不靠這個發財。我算的是未來,今日我算你是長壽命,帝王命,神仙命。你若能活一百歲,便算是長壽。屆時,你來此地,與我一萬兩冥銀,如何?你若真有一天,當上帝王。屆時,你來此地,與我十萬兩冥銀,如何?你若真有一天,當上神仙。屆時,你來此地,與我一百萬兩冥銀,如何?我叫柳長風,我若是死了,可以找我兒子,我兒子死了,可以找我孫子。”

這番話說完,連白月也覺得這柳長風實在太離譜,跟往日那形象完全不同,於是道:“道長,您看,就這樣吧……”

誰知那柳長風面色極為嚴肅,一揮手:“我在這兒等了上百年,就為了等這一個發財的機會。小子不要擾我!”

沈方生見柳長風說得嚴重,有心調侃:“你這做的可是無本生意,是不是每遇到一個人,你都信口胡說,等真能實現,你便能撈一筆?”

柳長風非但沒生氣,反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貧道這並非是無本生意,而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今日我不要你的錢,卻要送你一份禮物。”

柳長風引幾人到一間路旁的不起眼的小房子裡——那是柳長風的住處了。

看來,柳長風也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柳長風開啟那盒子,只見裡面是一張黃紙,上面有一道用硃砂筆寫成的符籙。

“這是……”

“附魔符

籙!”白月瞪大了眼睛,可是她彷彿有什麼秘密似的,只是發出了氣聲。

正待沈方生問,白月搶先說道:“這……這便是極為稀有的附魔師!”

“附魔師?”沈方生有些納悶兒。

白月道:“就是用有法力的符籙印在裝備上,以此實現更加強大的功能。這附魔師,可是極為稀有。我以前只是聽說酆都有一個附魔師,可是據說那人行事詭秘,從不透露自己是附魔師。沒想到就是……就是這個柳道長!”

柳長風道:“她說得沒錯,你若是信得過我,便可以試試。”

沈方生將信將疑,便把自己外套裡面的那副雪狼皮甲拿了出來,對柳長風道:“就是這件皮甲了——你來附魔吧。”

柳長風二話沒說,把拿到黃色符籙“啪”地貼在了皮甲的後面。一道金光閃出,黃紙消失不見,皮甲上倒是留下了那黃紙上符籙的內容。

柳長風道:“附魔完成了,少俠穿上,試試有什麼效果吧。”

沈方生穿上以後,感覺並沒有什麼特別。

柳長風道:“少俠,不用靈力的時候,光憑力氣,能夠舉起多重的石鎖?”

石鎖這種東西沈方生練過,許丹青曾經說過,修靈雖然重要,但是肉身的力氣也不能忽視。許多修靈的高手在戰至最後一刻的時候,靈力沒有了,肉身力量強大的,就能活下來,肉身力量弱小的,就被消滅了。

“五十斤的石鎖,能拎起來。”沈方生道。

柳長風道:“我這裡有一對二十斤的石鎖,少俠可以試著耍耍看。”

畢竟五十斤的石鎖也能拎起來,二十斤肯定不在話下,結果沈方生一上手,發現,這二十斤的石鎖竟然拎不動了!

“啊呀!”沈方生不信這個邪,一使勁,這兩個二十斤的石鎖才算是拎起來。

但是已經明顯感覺到吃力了。

怎麼回事兒!

難道說,自己穿上這附了魔的雪狼皮甲以後,力氣比以前還要差?

那要穿這身皮甲還有什麼作用啊!

柳長風這才道:“少俠,這石鎖裡面是灌了煉銀的,它不是二十斤,是二百斤。”

二百斤!

原來如此。

柳長風道:“這道附魔的作用,便是將你肉身的力量增加三倍。不過,人的肉身力量本來就小,所以,這道附魔,在我這裡,屬於最差的附魔型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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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算最差?最好的呢?”

柳長風道:“少俠等以後有了錢,可以常來我這裡做生意。我這裡有各種各樣的附魔。不過不要聲張——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這裡的主顧都互相不認識。”

沈方生這才看清楚這個柳長風:此人雖然精通算命和附魔,可算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他今天送自己這個附魔,就是在推銷自己的附魔手藝。而且更絕的是,他不讓自己聲張,意味著定價權在柳長風手裡,無論是多少錢,自己都無從貨比三家——真是個奸商啊。

不過,奸商也有個好處,他們做跟回頭客說的話,肯定不假。

這是不是意味著,柳長風對自己是“長壽命,帝王命,神仙命”有絕對的信心?

自己真的能成為帝王?

沈方生搖了搖頭,真是笑話。

可是……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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