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死人!”其中一個壯漢嘶喊道。

趙興學不信,他要親自去看。

能在自己府上無形殺人的,還有誰?

趙興學立刻下令把屍體打撈上來。這些屍體碎塊,被盛放在一個個銅盤裡,又放在三座巨大的香案上,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屍山,彷彿獻給太陰幽熒的祭品。

眾人一想到剛才自己喝的酒水,是浸泡過這些個屍塊的,就感到噁心至極,全都嘔吐起來。整個壽禮的氣氛被破壞殆盡。

趙興學捧起一個個屍塊,慢慢檢查,好像在端詳一個個古玩。

他看出來了,這些屍塊,是他的心腹之人。

軀幹處被捅了十幾處傷,有劍傷,匕首傷,槍傷,暗器傷,處處致命,內臟處微微有些發黑,也可能是中毒……兇手這樣做,很明顯是不願讓人看出來她是因何而死的。

這座酒井,全府內有十幾處可以通向它的暗門。兇手可從任意一道暗門中把屍塊投入進去。

這座酒井,全府內有十幾處可以通向它的暗門。兇手可從任意一道暗門中把屍塊投入進去。

趙興學一招手,清風縣捕頭劉老刀便大踏步上前。

趙興學悽愴道:“你看看吧。”

劉老刀仔細看了看,道:“如此殘忍,恐怕是仇殺。”可他接下來話鋒一轉:“可據我所知,和貴鏢局有仇又有實力殺死這人的,只有郭半城。”

趙興學道:“好多人都這麼猜。”

劉老刀搖頭道:“所以絕不是郭半城。”

趙興學道:“為何?”

劉老刀道:“如果那麼容易就能猜到兇手是郭半城派來的,他就沒有必要用費這麼大的力氣偽裝手段了。”劉老刀又嘆息道:“能這樣做的,很可能是個刺客。”

聽到“刺客”這個詞,周圍人無不色變!

有些人一聽到這兩個字,立刻便開溜了。連劉老刀都不願意惹禍上身:“趙老爺,刺客此次來清風縣作案,要立即稟告上級。我先走一步,告辭!”

眨眼間,偌大的清風鏢局,竟然一個閒散人都沒留下。

只有一個人朗聲道:“都走了,沒人留下來捉兇手?”

趙興學回頭一看,卻是一個面目英俊的少年。

眾人無人理這個少年,只道他是痴了。

那少年朗聲道:“奈何奈何,自稱江湖中人,卻規避江湖恩怨,好!好!好!”

趙興學見眾人走得乾淨了,回頭對那少年道:“趙家十分感激火少俠仗義,可這裡實在危險……”

那少年搖頭道:“趙老爺所言差矣,我平生最看不慣偷雞摸狗的勾當,見了這種事,我比捕快還熱心呢。”說完,朝劉老刀的背影看了一眼,又悄悄對趙興學道:“頭一個發現屍體的僕役,被我抓著了,現藏在後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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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興學近些年做的全是太平生意,從來沒出過這種殺人見血的事情,腦子裡有些混,竟然信了這少年的話,於是急匆匆地跟他往後廳趕去……

趙興學踏入後廳的那一刻,忽然有些狐疑地回頭:“你剛才一直在這裡喝酒,怎麼可能抓到那個僕役?”

那個少年冷笑了一聲:“趙老爺果然貴人多忘事,連我是誰都給忘了?”

趙興學皺著眉頭,仔細回想,卻難以想起來。

他的清風鏢局能有今日,仰仗的是他的人情練達;若沒有個識人認人的本領,怎麼可能穩居清風鏢局總鏢頭之位這麼多年?

然而,眼前這個少年人,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少年人道:“趙老爺不記得三個月以前,您殺了一家三口人?”

趙興學一下子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那個睚眥!”說完,趙興學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你還敢回來找我!”

沈方生扯下了那張令他感到不舒服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我當然敢。”沈方生道:“我猜得沒錯,你殺了我的全家,卻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果然,奴才的人命在你面前,如同草芥。”沈方生冷冷道。

“哈哈,哈哈哈哈……”趙興學不怒反笑。

“你笑什麼?”

“你竟然敢回來復仇?”趙興學道:“就憑你的功夫?”

沈方生道:“那又如何?”

趙興學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後廳裡,埋伏了多少人?我這鏢局裡,到處都是高手,光丹靈境界的,就不止有十個人。就憑你這種三腳貓的功夫,還敢來找我復仇?笑話!”

沈方生道:“如果是我自己的話,我當然不敢來復仇!”

趙興學道:“你還有幫手?”

沈方生道:“不止一個。”

趙興學忽然想明白了:憑沈方生自己,是絕對不能夠殺人拋屍的!

趙興學臉色一變,嘴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哨子。

這是呼叫救兵的

哨子!

尖利的聲音劃破寂靜,兩個人影瞬間落在趙興學身後。

可這兩個人影,他並不熟悉。

這是蟬衣和燕輕塵!

“你們……”趙興學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你們是……刺客!”

“正是。”沈方生道。

趙興學明白了:難怪沈方生能輕而易舉地混進宅院裡,因為他有刺客幫忙!

刺客的武功未必很高,但是他們掌握的殺人技巧卻比平常練武的人多得多。他們能巧妙利用環境,利用時機,利用道具,利用人的感官,來達到刺殺比自己強很多的敵人。

這也就是為什麼化靈上等境界的蟬衣能夠刺殺得了化靈巔峰的白象觀觀主了。一來,是因為白象觀觀主沒有防備,二來,是因為蟬衣知道那天,正是白象觀觀主經化靈巔峰升入聖靈的最關鍵階段,武功要比平時低許多。

然而,他們是如何做到拋屍井中的?

一想到碎屍這件事情,燕輕塵就忍不住想嘔吐。

可讓她害怕的,卻不是碎屍這件事,而是沈方生在復仇的時候,表情竟然如此邪佞。

鏢局地下的酒池有十二個,十二個酒池都互相連通,而且都有專人把守。

正巧,把守戊號地下酒池的,正是殺死沈方生父母的劊子手。

沈方生知道,這劊子手不是自己真正的仇人,他不過是趙興學的爪牙罷了。

可是那劊子手脖子上掛了一排風乾的左耳。

其中一隻左耳上,掛了一個木質鏤花耳墜!

沈方生想起來,他答應過姐姐的:“等我攢夠了半年的工錢,我要把這木質的鏤花耳墜換成嵌銀的,讓姐姐嫁個好人家。”

那是姐姐的左耳。

沈方生死死掐住了那劊子手的脖頸,拇指扣進了那劊子手的脖頸中。

然而鮮血並沒有噴出來。

那些血液接觸到他的手,便被皮膚吸了進去。

然而沈方生的臉依舊是慘白的顏色!

他的眼睛甚至已經沒有了眼瞳!或者說,他的眼睛,也已經變成了恐怖的死白色!

燕輕塵和蟬衣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是血靈……”蟬衣的嘴唇微微顫動道:“是來自鬼界的靈力——他是什麼來頭?”

“不知道……”燕輕塵也驚呆了:“這力量……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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