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樓心裡面明白,一個區區十四五歲的姑娘,即使靈力修為比他高兩個層次,但是在體力上,是王重樓佔優勢!王重樓以這種方式不斷地消耗對方的體力,就是在賭:最後體力不支的話,靈力修為再高也沒有用!

果然,那毒蠱刺客體力開始流失,她再也不能準確地做出閃避的動作,於是開始大幅度底進行閃避,直到後來,毒蠱刺客不僅閃避,還格擋,甚至嘗試反擊了。

“就是現在!”王重樓想到:如果失掉這次機會,自己便失敗了!此時的王重樓已經汗流浹背。

他能戰勝毒蠱刺客的唯一機會,便是這一擊!

“寒冰劍!”王重樓大吼一聲,他的劍瞬間比原來快了好幾倍。適應了慢劍的毒蠱刺客忽然有些不適應,眼見就要被長劍砍到!

王重樓的天賦靈力是冰靈,剛才他反向擊出火靈的力量,使劍上生出火焰。然而,燃燒著火的劍,卻因阻力的原因,比正常的劍慢上幾分。等到毒蠱刺客適應了這樣的劍的速度,王重樓忽然使出自己的天賦靈力“冰靈”,長劍瞬間冷卻下來,然而周圍的空氣卻依然熾熱,因此在最後這一瞬間,長劍的速度要比平時快上幾倍!

“乒!”地一聲,王重樓的長劍被彈開了,他的手被震得酥麻,一陣強力的靈力傳來,讓他的心臟彷彿被一隻手捏住了一樣。轉瞬之間,一隻繫著紅布條的苦無從他的腹部左下方洞穿而過!王重樓感到瞬間失了力,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毒蠱刺客的面罩脫落,露出了一幅清麗絕塵的容顏,只是由於這女孩兒年紀太小,還不算是最標緻的美人瓜子臉,而且神色間孤冷清傲,一副不容人接近的樣子。

端的是花容月貌。

所有人都看呆了。那些跟著來壯聲勢的家丁們,都忘記了刺客的恐怖,一個個擠到前面來看。

這小美人的瓜子臉下面,是被長劍劃破了的修長雪白的脖子,在月光下顯得暗紅的血從傷口中滲出來,流到了小美人的黑色勁裝下面,令人浮想聯翩。

小美人趕緊扯下了頭上的木釵,烏雲一般的頭髮散下來,恰好遮擋住了側邊脖頸的傷口。

這哪能算一個刺客,這分明就是一個孩子。

然而,王重樓看到這個孩子,忘了逃跑。他驚呆了。

王重樓想起了一個人。

毒玉寒。也就是許丹青的未婚妻。

可這明顯不是她。毒玉寒來到道觀裡的時候,已經是快二十歲的年紀了。

這……難道是毒玉寒的孩子?許丹青的孩子?

是她!她的母親是一位毒蠱刺客,她也是一位毒蠱刺客。

這孩子來幹嘛?

震驚之餘,王重樓又感到一絲委屈。

故人之子已經這麼大了,這提醒他一件事情:自己已經老了。

雖然他已經進入了化靈之境,最多甚至能活到三百歲,可是在他看來,年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無論是不惑之年,還是耄耋之年,甚至是活了八百歲的

彭祖,提起年輕的時候,都是指十幾歲二十幾歲。

少年,中年,然後是老年。

然後是死。

老年何其漫長,又何等悲哀,只要你過了五十歲,便是步入了老年,即使你活得比許多夭折的少年要久遠,你卻永遠無法活出他們的精彩了。

王重樓一下子精神有些恍惚。

……

小美人恐怕沒有想到,一個比自己靈力修為低兩個層級的人,還能傷害到自己,震驚了好一陣子。她想到了母親的話:“修為是一部分,實戰經驗也很重要。”

等小美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王重樓已經逃跑了。

王重樓知道,自己便是毒蠱刺客的刺殺物件,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在他看來,他當年拆散毒玉寒和許丹青,這小美人定是毒玉寒來找他復仇的!

小美人剛準備去追,太極宮的平地忽然開裂,裡面突然飛出一個人影,人影擲出一把長劍直直地刺向那小美人。

“叮!叮!叮!”連續三聲,小美人手中散出去四枚梅花鏢,打在了那人的劍尖、劍身、劍柄處,長劍應聲斷成三節。又是“叮!”的一聲,梅花鏢擊中了暗中飛來的一枚鐵膽!

原來這長劍是幌子、鐵膽才是真正的殺招!

溫玉侯倒抽一口冷氣:這小美人不愧是上等靈力的境界,反應速度要比他強上兩個層次:一般人受到剛才這種速度的偷襲,早就被長劍刺死。然而這小美人不僅注意到了偷襲的長劍,還能注意到緊隨其後的鐵膽,這種觀察力和反應能力,實在是恐怖至極。

毒蠱刺客需要配置毒藥和下蠱蟲,往往對眼神的能力要求很高,因此瞳術是毒蠱刺客的必修。剛才這小美人之所以能判斷出長劍之後的鐵膽,正是由於毒家的獨門武功:凝霜眼!

然而這小美人算錯了一步:他的對手是許丹青,一個最了解毒蠱刺客的人。

許丹青的鐵膽也是幌子!

許丹青長劍和鐵膽,都沒有注入靈力,真正暗藏玄機的,是他的人。

“砰!”的一聲。許丹青整個人如炮彈一樣撞到那小美人的身上,她整個人都被彈飛了,然後狼狽地退後了十餘步。

許丹青在空中一個翻身,雙腳在地上點了一下,奪過了劉捕頭手中的鬼頭刀,又一個翻身,落在了小美人的身邊,刀尖虛點在她的胸口處,只要往前一送,小美人便登時斃命。

許丹青冰著臉問:“你來做什麼?”

小美人雖然被撞了一下,可是她顯然並未受太大影響,嘴角只是略微滲出了一絲血,還能冷靜回答:

“刺客來這裡當然是要殺人。”

“殺誰?”

“白象觀除了你,人人可殺!”

這話不假,名門正派從屬於朝廷,作為刺客自然與它們勢不兩立。可是為什麼要除去許丹青呢?

許丹青略微怔了怔,他藉著月光,他看清楚了這小美人的容貌,忽然渾身一震,莫非……

莫非她是自

己的女兒?

小美人道:“爹爹,不用猜了,是我,蟬衣,這是娘替我取的名字。”

許丹青瞳孔驟然收縮!

眾人聽到這話,一片譁然,紛紛議論起來。

紛紛開始議論起來:“這……是許道長的女兒?是當年毒玉寒的女兒?”

“她母親就是被白象觀觀主驅逐的!難道她回來復仇?”

“復仇?復誰的仇?名門正派與刺客勢不兩立,白象觀觀主沒有防毒玉寒,而是趕走了她,已經是對她手下留情了,談何復仇?”

“也許不是復仇……反正刺客與名門正派勢不兩立,她來僅僅是為了完成刺殺任務也未可知。”

……

許丹青回想起種種往事,當真是心如刀絞,如今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不知道如何面對。

“蟬衣……”許丹青默唸著女兒的名字,潸然淚下:“你……走吧,我畢竟是白象觀的人,更是站在朝廷這一邊的人……”

蟬衣道:“爹爹,我此次來,不為別的,只為私下裡與你見一面……只是今日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不得不出手……請爹爹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有話單獨要對爹爹說。”

白象觀雖然是站在朝廷這一邊的,可是對於這種別人的家事的事情,他們還是願意成全。更何況,他們也沒有能力阻止。於是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相當於預設了蟬衣的請求。即使是真正與刺客勢不兩立的劉捕頭,此時也是沒有什麼話說。

蟬衣跪在許丹青面前,莊重地對許丹青行跪拜大禮。許丹青情緒激動,伸出手攙女兒緩緩起身。兩人回身,在大家的目光注視下,隨許丹青進入太極宮中。

蟬衣入宮以後,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人跟進來,於是轉過身來,整張臉變得凝重而陰沉:“許道長,對不住了。”

許丹青忽然感到頭暈目眩,自己的神經和意志彷彿不由自己控制了一般。他渾身顫抖,口吐白沫,雙瞳翻了上去,眼眶裡只剩下了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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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

原來,在許丹青去攙扶蟬衣的時候,蟬衣豢養的神昏蠱趁機鑽入了許丹青的袍袖中。等他到了太極宮中,那神昏蠱便對許丹青實施了蠱術。

這種蠱術對於許丹青這樣的人,只能持續半盞茶的時間,可是這就足夠了。

“入密室暗號是什麼?”

許丹青的意志不受控制,只得說出了入密室的暗號。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太極宮地上的陰陽魚豁然分開,蟬衣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許丹青一下子清醒過來,然而,等他清醒的時候,陰陽魚門早已經合上。

許丹青知道,這一切都已經晚了。他愴然自語:“毒玉寒……你當年騙我說,不會再與刺客組織有任何瓜葛,可你卻暗中刺殺觀主。觀主仁慈,只是趕走了你。如今,我們的女兒長大了,你又派她來刺殺觀主。原來你這輩子,從未因為我而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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