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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醬~好久不見呀~”一室的寂靜中, 那人的氣息混著依舊邪魅的嗓音飄然而至。

“卑鄙的傢伙!有本事給我出來!”佐助眯起眼來,咬牙切齒卻又對著空氣有些無可奈何。不動聲色間, 黑眸卻是有些遊移起來。

——敵不動我不動。藉機行事。

“果然現在的佐助還太稚嫩了~完全沒有看頭呢……”那人的嗓音帶著一小點的遺憾,“嘛~不過倒也是可愛得緊呀~雖然……還是沒有金髮的那個孩子有趣~”

“金髮的那個孩子……”佐助皺緊了眉頭, 心裡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內心產生的一小點排斥感下意識地拒絕承認是那個人。

“啊呀呀~就是你的小情人喲~哦呀~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啊……他可是憑藉著自己的力量逃離了蛇窩喲~那然後他去了哪裡呢?~你猜猜呢~佐助君?那還和你的哥哥有關喲~”那人的嗓音戲謔,如流水般譁譁譁地流淌開來,迸濺起少年心底的浪花。

“……你說什麼?”佐助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撕裂平和的表象從那些暗淵裡爬出來一般,讓他突兀地湧起一陣一陣的心悸感。他猛然皺緊了眉,口氣激烈,話語已然是吐露出來,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這種仿若逃避一般的話語, 居然在宇智波佐助的口中吐出,顯然佐助的情緒已然有些不對勁了。

一直以來因為鳴人的遙遠而有些不安定的少年,那些不穩地情緒,終於在這一剎那, 爆破開來。他想要伸手捂住耳朵, 不想再聽不想再知道。——彷彿有什麼將要摧毀他一直以來執著的認知,那些他執意說服自己努力逃避的假象美麗的外皮將被剝落……

他不懦弱!只是……他還沒有做下任何的準備來接受這一切。

——而已。

那人像是洞悉了他全部的心理活動,用著依舊是那樣嘻嘻哈哈隨意散漫卻能讓人激起無限怒氣的語氣,“哦呀~你是……真的不想聽嗎?~佐助醬。”——“真的”兩字被那個男人刻意或無意地咬上了重音。

黑髮的少年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是鮮紅的寫輪眼開始了轉動,面容居然有些扭曲猙獰起來,

“滾!你滾!我不要聽!”那嗓音透著彷彿是將要破音般的淒厲尖銳。佐助感受到自己的心臟跳動得異常劇烈, “噗通噗通”彷彿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去。空氣裡飄過一陣彷彿帶著尷尬之意的笑聲,然後那人的氣息再度如潮水般從房間裡退了出去,彷彿不曾來過。

佐助捏緊了胸口的衣服,以在平日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抱膝的姿勢坐了下來,帶著一種近乎自我安慰卻又彷彿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絕望眼神,輕輕地呢喃聲飄了出來,“那種人的話,我不相信。一點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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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緊的手指甲卻已然沒入掌心,絲毫不覺疼痛的佐助依舊是一臉呆滯,寫輪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恢復成如墨般的漆黑,彷彿吞噬了星辰月亮的光芒的夜空,黑得沒有生氣,黑得空洞寂然。他將頭輕輕靠在了自己並著的膝蓋上,他的表情盪漾著淺淺的柔和之色,微彎起唇角,彷彿眼前出現的是那個他最喜愛的少年對他綻放著燦爛如暖陽般的笑容。

陽光彷彿都怕驚擾了帶著安然表情閉眼的黑髮少年,輕輕撫摸過那少年的黑髮,將房間的一角映亮,而那黑髮的少年連睡夢裡都反常地彎著唇角,彷彿沉浸在一個美麗的夢境。

——就讓他……就讓他再軟弱最後一次。

鳴人。雖然我很想相信你……但是,我要自己去尋求真相。一向冷淡的你,為什麼會在那時如陽光一般闖入我的世界……為什麼,會一聲不響地離開。你究竟……在忙什麼?!而為什麼曾幾何時最親密的你我,也已經相隔得越來越遠,遠到,我連你的背影都已經追尋不到。

我已經,不想再追尋你了……我要變強!

少年抬起頭來的剎那,黑眸裡的光彩耀眼得逼人,那還殘留著幾抹空洞寂然的瞳孔裡升騰起來的火焰,更顯得少年的臉龐蒼白得嚇人。被牙齒狠狠咬得破皮了的嘴唇被輕輕鬆開來,他閉眼仰臉向後,將整張臉都沐浴在陽光下。

這樣的他,有種洗滌了身心般讓人覺得無比聖潔和無可褻瀆的感覺。

“佐助君~你想好了?~如果你要我說出口了,那就無法挽回了喲~~~”那人明明就已經篤定了他的答案,卻還總這麼惡劣地用這種隨意散漫的語氣這麼說著,

——讓佐助有種,他下了一個晚上的決心就像是個笑話似的感覺。

還真是不爽。

少年面無表情地背光站立,臉龐埋進了黑暗處。眼眸裡閃過一絲如金屬般冰冷的光澤,微啟朱唇,“要說就快說。”緩緩吐露的一字一句明明沒有帶任何的語氣,卻帶著涼到徹骨的冷冽。

在那一瞬間,斑看見這個少年彷彿在一夜之間變得愈加成熟愈加沉穩了起來,那些情緒被他隱藏在冰冷的外殼下,像極了為了保護自己而豎起了全身的刺的動物——也,越來越像他那個哥哥了。

斑低低地笑開,沉悶的笑聲緩緩迴盪在房間裡。然後他看見那個少年眼眸裡閃過的那一抹亮如白晝般明晃晃的怒意。於是愈加愉悅起來,

不過,還終究是沒有經歷過雕琢的璞玉。

這個,他從滅族那時開始就一直關注著的少年,即將要綻放屬於他自己的光彩了。至於那個金髮的少年……

斑的臉色幾不可見地陰沉了一分。但是語氣卻是愈加滑膩歡快起來,乾笑了一聲之後,“脾氣真是暴躁呢,佐助君~嗨嗨~告訴你好了~你的小情人喲,可是為了你的哥哥,才會站在你身邊的喲~可憐的一直被矇蔽了的佐助君~”

佐助沒有講話。斑也超乎平常十分耐心地安靜下來等待著。屋內的氣氛一時達到了僵持的狀態。

那黑髮少年凌厲的目光就是在這一剎那破空而來,明明就是知道那少年是看不見自己的,但是斑還是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

——這少年,終究還是具有著無限潛能的璞玉,無論是否被雕琢過,它的光芒始終閃耀。

不愧是,鼬選中的少年。

雖然,比起那個人……要稍稍差了一點。

想起那個皺著眉一臉鄙視地看著他最喜歡的豆皮壽司的金髮少年,斑不自覺地就將他和泉奈的身影融合在了一起。無論是清澈的眼神,還是那皺眉的瞬間,微微擰起的眉毛。還有……他喚著鼬的名字的時候,臉龐上帶著的也許連他自己也不曾發現的期待之色。

像極了,那個時候用那種清澈的目光看著他的泉奈。

佐助現在的心情反而是超乎昨天的平靜。雖然說什麼安全感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可笑了。但是,他已經……厭煩作為被拋棄的那一方了。

他不想相信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即使他說他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即使他將那所謂的‘證據’——宇智波家祖傳的族譜給他看過。這一切也抵不過那個少年的聲音。

關於那些被他說成埋藏起來的真相,他沒有興趣去知道。他唯一想要知道的,除了那個他想親手殺掉的男人的所在地之外,就是那個金髮的少年究竟有沒有背叛過自己。

——也許用背叛這個詞語太過激烈。

但是也許是年紀還尚幼的緣故,對於美好的情感和珍貴的回憶,人們總會懷著那些看似荒謬的執拗。但是,也只有他們自己才深深明白這裡面所蘊含著的深切地含義。而愈是美好,愈是耀眼,就愈容不下一顆沙子。

在這種無聲的寂靜中,斑輕笑一聲退了出去。感受到那氣息終於在自己的房間裡退得一乾二淨之時,佐助繃著一張臉關上了自己的窗戶。

夜依舊很涼,在關窗的那一剎那,彷彿可以觸控到如水般皎潔月光。溫柔地淌過黑髮少年的手心引起小小的瘙癢過後,彷彿還帶著無限的迷戀似的悄然退出了窗外。

翻來覆去,依舊是睡不著。

那少年燦爛的笑臉和著那些時光的流淌如摔碎的鏡面般終究回不到過去了。那些一起歡笑著,在一個對視間恍然流轉了無數的默契與笑意的時光,終究被那些猜疑與嫉妒所攪亂。那些曾經的美好,碎成一片一片。再也拼不回從前。

尋求不到前方的道路的,到底是誰?……

茫然間,佐助已然披衣緩步邁上了樹木蔥蘢的小路。順著有些硌腳的小石子,道路的盡頭,你便可以看見紛飛的蘆葦葉子。那些細長細長的蘆葦葉,被風呼啦啦一刮,恍然間就像處於夢境一般。

那人燦爛的金髮劃過空氣,帶起一道耀目的光芒。那人轉過頭來衝他勾起微微的笑顏,純淨的藍色眼眸染上淡淡的水樣柔和,

“如果你需要有個喘氣的空間的話,來這裡好了。”

那人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坐在據他說是木葉最高風景最好的樹上,微黃的秋季因為他的笑容而明燦燦地染上一層光芒。可惜現在是夜晚看不見紛飛的蘆葦葉,木葉村口的那棵櫻花樹也籠在夜色中看不清晰,明明滅滅猶可見淡淡的粉。但,這如濃墨一般的夜空,終究如那怪獸一般將所有的光吞噬一盡。

輕晃著雙腿,哼起有些飄搖的歌謠,佐助的思緒緩緩飄遠。

他還記得幼時哥哥揹著自己走過那棵櫻花樹仰望那些粉嫩的花瓣,他也還記得那個少年懶洋洋地靠在樹下朝他睜開單眼微笑的模樣。時光荏苒,如今宇智波宅裡的櫻花樹還在,櫻花依舊飄飛。那麼,那些被時光帶走的回不去的,又是什麼?

在滅族的那一段日子,他每天每天晚上都要做噩夢,夢裡的宇智波鼬有著從來未曾見過的冷漠犀利的表情,如一道驚雷般劈亮了這個晃盪著無邊無際的黑的房間,他的眼神,如此地居高臨下。從此以後,他成為了宇智波佐助,而不是那個宇智波鼬的弟弟。

而那個宇智波鼬,也再也不是他宇智波佐助憧憬崇拜的哥哥。

他們兄弟倆之間的關係終究隨著那一場鮮血的噩夢,惡化得徹底。不,應該說是無比地仇恨才對。

他想過無數次為什麼那個男人要留下他來面對著鮮血淋漓的一切。明明,那時候的他,弱小得那人隨手一捏就可以斃命的。最後在無數的噩夢裡,他咬牙痛醒。

——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只要殺掉他就夠了!

那時的他是脆弱的,在每次噩夢過後就像那樣抱著雙膝,懦弱地流下眼淚。而在那時,陪在他身邊的,是那個金髮的少年。於是,他在不自覺中慢慢淪陷,他在不自覺中慢慢愛上他明媚的笑容。

——那種,足以讓黑暗融化,讓人眷戀即使是毒也心甘情願飲下的笑容。

溫暖卻不灼眼。

就像,現在的月光。這樣溫和地淌過他的臉龐,漂洗過他的鼻眼眉。這種緩慢舒展開來的柔軟,仿若那些疏疏細雨飄入心間,盪漾開一湖瀲灩。

而正在這時,佐助敏感地嗅到了一點不對勁。微微躲開臉龐,一聲輕輕地“咦”在夜空裡淡淡的飄蕩開來,然後劃開了空氣的凝滯。

——有敵人。

來者正是大蛇丸手下的音忍四人眾。

此時的佐助雖然面容平淡無波,但是心思已然凌亂。再加上四對一實力相對而言處於弱勢,於是很快落敗。

四人居高臨下地立在佐助面前,那些透著諷刺鄙夷的語氣被佐助一一忽略過去。佐助面色平靜,彷彿面前的四人在演一場蹩腳戲一般。他的黑眼珠純粹乾淨,卻讓人生生地感到一絲諷刺之意來。某只蜘蛛剛想炸毛,卻被那人的話語打斷。

“是大蛇丸要你們來的吧。”

佐助微眯起眼睛緩緩掃過四人的服飾之後,馬上瞭然眼前的四人是什麼人的棋。

那個黑髮的少年即使狼狽地被擊倒在地,渾身上下也依然是那股透著宇智波家特有的貴族氣質的傲慢,眼神毫不畏懼,紅色的寫輪眼徐徐轉動如暗夜裡亮起的紅芒讓人不禁驟然而慄。

四人不禁凜然。

輕皺起了眉頭的是那名拿著笛子的女子,這少年過於平淡的語氣讓她有些微微的不安起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的樣子。也許……也可以歸結於她女人的第六感。

佐助抹去嘴角的血沫,一臉冷淡,“你們到外面等著吧,我收拾一下就跟你走。”

——果然,奇怪得很。居然沒有一點反抗沒有一點猶疑就接受了。

多由也愈加猜疑起來。而其他的三人倒是愣住了一臉沒反應過來的模樣。佐助冷清的眉眼迎著那月光,更顯得他的疏離冷漠,

“怎麼,不相信我?”清冷的嗓音緩緩盪漾開,如煙霧般沒入了黑暗。

——既然如此,鳴人。這次就讓我先,決然地離開。

迎風輕輕飄揚開來的黑髮,露出的那雙眸子亮若星辰。

四人對視一眼,點頭示意之後單膝跪地,

“不,我們相信您,佐助大人。”月光下的四人額頭低垂,而那黑髮的少年白玉般的臉龐隱隱透露的那股氣質彷彿印證著少年即將蛻變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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